维心天下 by 念柳【完结】(20)

2019-03-27  作者|标签:


  不知道对方眼中的反应,那销魂蚀骨的快慰扼住自己,李慕维感觉身体里作祟许久的那股热浪席卷宇内,直冲下腹,直涨的自己发疯,而后面却又空虚的很。
  破碎的喘-息下,李慕维情不自禁扭动腰身,配合着对方的吞吐,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内里的空虚一般。
  吐出那硬热,魏驰似乎读懂李慕维的焦急般,左手继续耐心挑弄,右手后探,在那幽谧的入口外揉弄轻抚后,缓慢而温柔的深入一指。
  李慕维已经历过人事,再加上木樨迷情的催推,后面早就紧紧吸住探入的手指,勃动着仿佛无声的邀请,使得魏驰全身一震,微不可闻的低-喘一声。
  慢慢的开拓,仿佛怕弄疼对方,一指、二指、三指……李慕维经受着毁灭天地般的前后夹击,呼吸炙热的快要融化冰雪,终于身体中一点被触,惊的全身奔驰的热浪终于找到了出口般,迅猛出击。
  “魏……魏大哥……啊……别……那里……”
  不知道自己是想让其继续,还是别再折磨自己,李慕维惊恐而狂乱的感觉那股澎湃了许久的热流就要冲出牢笼,收刹不住……
  “啊哈……”
  终于在一声吟唱般的嘶鸣后,李慕维颤抖的吐出了自己隐忍许久的精华。
  看着身下面如春晓之花、眼如流光吐露的人儿,魏驰知道这木樨迷情的厉害,只这一次,是难以放尽的。
  粗喘的呼吸,魏驰伸手,再次开始抚弄那扬起的弧度,埋在体内的手指也活动起来,但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声昭示他的忍耐。
  感受到了魏驰的反应,李慕维勉力伸手止住对方,声音涩哑、沾着高-潮后的湿气道“魏……魏大哥,别……别用手……,你做吧。”
  低头微笑,魏驰附身吻住对方光洁的额头,如记忆中那温柔深沉的嗓音:“没事,不用担心我。”而后便继续殷勤的逗弄对方全部的欲念,马上的,李慕维就陷入新的旋涡中。
  随后三次的濒-临高-潮,情潮沉浮,欲-仙-欲-死,但李慕维仍旧在迷蒙中看到了,含在魏驰眼中,那难以尽述的深情无悔与等待落空的黯然。
  东宫内殿,
  魏骕斜倚在枕上,望着如水月色,悄然对虚空道:“七绝之名,木樨迷情怎会难倒盛名?”
  “你知道了?”
  “恩。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情,是时候了。”
  “是谁?”
  “东宫三卫,从来就是我与他共享,只怕昭仁倒更匹配那主上之名。”
  “恩。”
  “卓药师家中事了,合该恣意山水,鲜衣怒马,今次是?”
  “有些事放不下。”
  “恩。原来七绝也有放不下的事物……恕昭仁僭越,不知何物?”
  “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现在特别想知道,亲们是小维,选渣云还是小驰~但渣云好久没出来了,对他不公平,希望能跟到完结的亲,最后能给我答案和理由
  ☆、第 56 章 天下大势
  听到这自相识起就以绝情冷心著称的人,说到放不下的东西是“情”,魏骕惊讶而好奇的回头,迎上对方仍旧一片寂静的面容,那波澜不惊的雍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委实难以想象他刚刚话语。
  四目相对,魏骕微笑叹道“原来不止昭仁、小驰、修成君,我们这些凡世俗人勘不破,如卓药师如此神仙宇外,也有勘不破的情。那红颜真真有幸,去而折返,想是上京佳人了。”
  “有情变无情,无情亦有情。殿下高看我了。”
  “如能到无情,便也心满意足了。”再次转头望向窗外,魏骕喃喃,似是说给卓蝉听,又似说给自己听。
  东宫这边兀自嗟叹“有情无情”,那边魏驰和李慕维二人还在情海纠葛里沉浮。
  李慕维本就身体未愈,苦熬木樨迷情后连发四次,神智直过了许久方才回复清明。
  看着抱着自己正凝神诊脉人的侧脸,那英挺的眉眼下略显粗重的鼻息,喉结隐忍的吞咽——虽然刚刚自己欲海**,但魏驰自始至终都只是用手为自己纾解,李慕维是知道的,即便自己表示了可以接纳交-媾,他还是忍到最后,想来现下仍旧还有反应。
  血气方刚如魏驰,虽然一直没有娶正妻,但身边是从不乏美妾娈童的,看他那熟稔的技巧,绝不是自己可比……虽然心下知道不该把二者相比,但顾云礼在情中细腻**,酣畅淋漓的技巧却不如魏驰。
  “内息已经平复,右臂经脉似乎受震强烈,平时用剑无恙,但恐怕不能持久,更容易脱力。”
  心中正起着龌-龊念头,李慕维冷不丁听到魏驰郑重其事的为自己解说病情,又想到刚刚自己意乱情迷的丑态都被看个尽,现下不著寸缕偎在对方怀中,一时尴尬不行,嚅嗫道:“我用剑次数有限,没事……恩,大哥……你……你刚刚…”
  斟酌了很久该用什么词,李慕维还是没说出下文,脸已经涨的通红。
  知道对方情-事里下意识的拒绝并非有意,魏驰帮李慕维缕顺被汗水浸湿站在鬓边的碎发,温言道:“大哥明白你的心意,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勉强,你心中有我,就够了。”
  言辞拳拳豁然,但李慕维还是从中听到了虽加掩饰,却难以尽藏的得而复失与无奈怅然。
  “大哥,我刚刚是真的可以……你……”望着起身捡起白色外袍的背影,李慕维惶急的解释。
  “小维,我魏国无人不知,信宁君魏驰自小不屈于人下,向以强者自居。虽未登人极,也算一人之下……”把衣服披在李慕维身上,看着那羞愧而黯然的明眸,突觉自己话是有些太硬,魏驰叹息道:“我发誓说过永不相负,只要你能彻底放开,我愿意等,等你眼中只有我的那天。”
  斡旋权势多年,阅人无数,李慕维的心思,瞒不过魏驰。
  强者本无爱。
  造化弄人,缘分让他们相逢,让强者有了爱,英雄气短,多了几多牵肠挂肚,百转柔肠;可惜相逢的太迟,誓言是自己说的,选择了等待,便要自己受着。
  感激的施舍,魏驰不屑。
  听完魏驰的话,李慕维沉默了许久,扭紧衣襟,涩声道:“刚刚握着匕首,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心里突然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我放不下大哥、绚儿、萧儿,最……最对不起你,但是……我当时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背叛利用我的人”
  顿了顿,咬紧牙关,“毒蝉救我时,奏的一曲《鹧鸪天》,鹧鸪清怨,最恨离人。况且卓蝉说的对,我没有亲口问他、报复他,就说死说忘……”
  “二哥即位而没有罢黜我的君位,这说明他还是顾念旧情的,请大哥代我发书,言战事已停,修成君无意王位,只想回盛阳做个闲散王侯,请陛下答应。”
  “我现在没法说爱你,说了,那是骗你……但如果我和顾云礼两讫了,我相信便能爱别人了,那时……舍君其谁。”
  听着李慕维的慷慨决绝,魏驰只说:“我会替你发信给李慕绵的。”
  睿智如信宁君,无法告诉这纯白的人,李慕绵从来就不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便是有情,也应在常年的挣扎和角逐里耗尽了。
  不过谁知道呢,自己也说强者无爱,最后不也在情爱里沉浮。
  繁世叵测,人心亦然。
  况且爱恨两讫,如果真这样简单,自己又何来割舍不下,李慕维又何须如此执着。
  姜终究是老的辣,信宁所料非虚。
  白驹过隙,李慕维等过了寂寂的冬天,踏过了落英芳华,酷暑炎夏、秋色阑珊,仍旧没有等到回去的音信。
  又是一年桃李满园,李慕维来魏国已经迎来第三个春天。
  看着树下和十三、明轩等人玩闹的李萧,冲着桃夭灼灼里静坐凝视西方的自己、用稚嫩的童音叫着“爹爹,爹爹”。
  李慕维笑着跃下树来,抱起这粉琢玉器般的小人儿,想,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再回不去了。
  现在的无拘无束,不正是自己以前想要的吗?
  只是与当年的愿想比,多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自己还做了父亲,兜兜转转到如今,少了顾云礼、多了魏驰。
  不过这两年,李慕维虽然生活的安逸平静,天下却发生了很多大事。
  当年中秋木樨风波,信宁君没有多言,和公子年的受辱致死一样,没有下文,只是李慕维还活着罢了。
  但是随后一年之内,魏国的御史台和廷尉效率非凡,自九卿开始向下众多高官公卿因不敬罔上、中饱私囊、王病无戚、坟茔享殿等各类罪名被抄家革职,而其中很多就是当年高丞相、邢司农等一手提拔的官员。虽然三公的地位没有因此这次肃清受到致命冲击,但如当年一般趾高气扬,倒也再难出现。
  随后,广和君因幼子亲厚,被身体抱恙的魏良下诏到颍泉伴君,暂时离开了政治中心。
  在晋国新君李慕绵即位的第二年,发生了荣华公主和驸马韩赴联合旧臣谋反的事。不过李慕绵快刀斩乱麻,平定了叛乱,并下诏赐死自己的异母姐姐荣华公主和驸马等人,此事牵连甚广,盛阳城中一时间血光冲天,大批旧臣宗族被屠戮殆尽。
  不过看在驸马是大将军韩越亲兄长的份上,李慕绵格外开恩,即便韩越已经被韩广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再入宗祠,算不得韩家人,却也只追究了韩赴一人的罪,没有连坐整个韩氏一族。
  虽然同室操戈、血流成河,狠辣无情天下耸动。但诸国也无有不知,李慕绵执政后改革吏治、裁汰冗员;同时大兴学堂,人无贵贱、任人唯贤,德才兼备者经选拔即可入朝为官;精兵简政、鼓励农桑,使得经历梁晋大战后低迷的晋国再次焕发出炫目的活力。
  对于既得利益的梁国,武成太子的威名始终享誉天下,精兵强国、变法图新,梁冽的强势和能力从来不容置疑。
  同时,因为卫王的摇摆,梁冽居然跋扈的直接插手废掉卫雅锦。不过这也引来卫国上下不满,想到莒国祸事,卫国迎回卫灵王二子安平君,以为直接榜上魏国这大树乘凉也好,不想卫雅铎即位后不久执书梁魏两国,宣称自己从此中立,互不相干!
  而梁冽居然就答应了!
  除了对卫的行为出人意表,梁王快到而立之年却仍不迎娶王后,洪都无数达官千金望眼欲穿,朝中圣师公侯,全都请命为国立后。
  一摞摞的闺中绣画倩影堆在梁冽的案前,洪都上下都在翘首期盼谁家佳人能得到这天下霸主的青睐。
  梁冽左手支在扶手,右手心不在焉的翻弄那些画工精卓的小像,唇角仍旧是邪气的笑,最后懒懒的靠回王座,对侍立在旁的谒者仆射道:
  “修远,我想好了,草拟诏文吧。”
  “众卿为国为君,夙夜思虑,王心不忍。立后之事,关乎国仪,非温惠良贤、贞静毓德者不可为。……
  晋王李慕络,肃雍德茂,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宜佐理宫闱,以协坤仪而辅君德。……
  非晋君者,王心难复。”
  诏告一出,天下哗然。
  先不说男后亘古未有,这李慕络即便身陷囹圄,也仍是一国之主,名号未除;而且两国仇怨深结,委实难以想象。
  如此乖张的违背常理,没有人会把它当真,只以为是那俾睨天下的王者,为了搪塞众人的托辞。
  梁国众人当然难以同意晋王为后,因此立后之事再次搁浅。
  不过,自从经过此事,坊间都言,晋襄王四子,都有狐媚迷君、蛊惑人心之能:梁国李慕络、魏国李慕维,而现在的晋王李慕绵和大将军韩越的不清不楚,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韩越为李慕绵甘愿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为他在兵变时囚禁亲父夺得虎符,可见红颜祸水。
  其实不止韩越,还有晋国双杰之一的顾云礼,也曾为了那远赴千里为质子的修成君回国,而与晋王一度关系剑拔弩张,以致李慕绵多次在崇明宫拂袖而去,三次被免官又召回,君臣关系在修成君出质事件上十分紧张。
  上任之初,御史中丞顾云礼就曾一度自荐出使魏国,也因被驳斥越权僭越而被罚俸一年。
  当下看来,只有在政变后流亡多国,如今暂时依附在蔡国、跟着蔡后华阳公主的长安君,还没有什么异动。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大事,那就是晋王终于松口,准了修成君回国一事,想来也是荣华公主叛乱平定的结果,但是准修成君回国而不提长安君,又有些耐人寻味。
  ☆、第 57 章 重归故里
  当李慕维再次回到晋都盛阳的西城门时,揭开帘帐仰望着“盛阳”二字,自己走时的一幕幕,还恍如眼前,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想到自己与母后的最后一面就是忤逆别离,只是当时不知,这一别……就是永别。
  知道晋王率众卿在重华门等着,离此处还远,与连让说自己想弃车乘马入城,李慕维拗不过李萧的软磨硬泡,抱着对凡事都透着好奇的儿子跨上“随风”,伴着车队缓缓入城。
  “随风”是魏驰送给自己的名驹的名字,据说信宁君当年为驯服这匹烈马花了无数心思,耐心和执着让太仆大人都亲到现场,劝说不值得为匹马如此劳心。
  送这匹马给自己,李慕维明白魏驰的心,他会在上京等着自己,等自己眼中只有他的那日。
  阔别几年,盛阳繁华依旧,丝毫看不出自己走时的愁云惨淡和人心惶惶,反之相对于从前,更加井然有序,商贾马队来往不绝,中原枢纽,可见一斑。
  抱着李萧行在人流攒动中,身前的孩子兴奋的抓住自己的手腕,一派天真道:“爹爹,这里比魏叔叔那好,大家衣服也花花绿绿的,像蝴蝶一样。”
  “萧儿,这里是爹爹的故乡,你是爹爹的孩子,也便是你的家。”
  “你魏叔叔那里也很好,只是热闹少些罢了。”
  “爹爹,前面好热闹,我们去我们去。”
  拍马上前,李慕维扯住缰绳停在人群外围,看到原来是张贴王榜,听周围人议论,说是侍御史赵向思监察不明、徇私舞弊,原来在地方时就曾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仗着是御史大夫门生,才补的言官入京。
  “陛下现在开科举试,这样的庸官就少了!”
  “赵家财大家大,那赵乾都是盛阳一霸。”
  “平日欺男霸女,早就该除了,大快人心,不知是哪位御史办的案子?”
  “听说是御史中丞顾大人亲办的,开始御史台听到是顾家门生,都不敢办了,中丞大人听了,言到绝不能包庇……”
  “顾大人可办了好多大案,那些贪官污吏,平日作威作福,大人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
  “现在彭城有州官大吏的案子,说就是顾大人正在办理……”
  “爹爹,顾大人是谁?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好?”张着大眼,李萧好奇的问道。
  “萧儿乖,你看前面有卖蜜饯果子,原来你就嚷着要吃,走,明轩叔带你去挑。”明轩听到李萧问到顾云礼,赶紧插话进来。
  听到一众盛阳百姓大赞特赞顾云礼,李慕维扭着缰绳,眼神变幻交迭,最后归于宁静道:“顾大人名云礼,是专管抓大坏人的。他抓了很多坏人,是个好官,因此大家都赞他。”
  “好呀好呀!以后萧儿也学顾大人抓坏人,萧儿一边吃果子一边抓坏人,罚他们没有果子吃!”
  拍手笑着,李萧兴奋的抓住马鬃毛,对随风道:“随风,你以后就随着萧儿去抓大坏人,抓不到就叫魏叔叔抓,他最厉害,很多人都怕他,但他对萧儿好,肯定帮萧儿。”
  随风虽然被魏驰驯服,可性子还是倨傲的很,当下不耐烦的摆着头,不让李萧抓自己的鬃毛。
  给李萧买了果子,这孩子终于回到车里,去把果子分给乳娘徐氏,李慕维才得了空闲,一个人纵马直行,眼见的离重华门近了。
  一路行来,眼见百姓安居乐业,贪官污吏得到清理,李慕维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晋国,比母后和大哥在时,要好得多。
  抛开自己和顾云礼的恩怨情仇,李慕维不得不承认,他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官”。所谓“王道”是从前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说辞,每次给自己讲经,他都会感慨一番。
  “王道之所存,圣心备焉。”
  如果说李慕维的侠义是江湖的“王道”,锄强扶弱、除暴安良;那顾云礼追求的侠义则是天下的“王道”,治国,平天下。
  他的惊采绝艳,让他有这个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寂寂无闻从来不是他的归宿。
  选择了天下的王道,便和权力扯不开关系,而顾云礼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权势的向往。
  况且顾云礼的王道仁政,演给百姓看的,只能是行在朗朗乾坤下的“仁义礼智”,而那些也只是包裹权谋的洁白外衣——顾云礼的王道取自权力的争夺与平衡,这权力的取得,从出生便浸染黑暗。
  恰如顾云礼的人,风轻云淡下,是谁也看不透的黑色。
  “‘孔子明王道,干七十馀君,莫能用’。维儿,如我行‘王道’,必先乱而后治,取得权力,登上权力,推行仁政。”原来顾少傅在明德宫为自己讲经时,便注定了后来的种种。
  从百姓齐诵“明镜高悬”看来,顾云礼正在推行他青天白日下的“王道仁政”,在世人的眼中,这位皎如明月的才子青天,白璧无瑕;
  至于取得时的血腥与背叛,当今王座上的人受着、统领三军的大将军受着,不过王者和英雄,自来脱胎于黑红中,无可厚非。
  那隐身黑红后的谦谦君子,也只有李慕维一个人还在意吧。
  行到了重华门前,李慕维远远的便望见那如今被众星捧月的王,绮丽的翎羽终于可以舒展,顾盼生辉,骄傲如斯的孔雀不现当年明珠被尘的黯然。
  “臣弟修成君李慕维,参加陛下,望圣体安康。”单膝跪地,今时已不同往日,对着如今的王,“二哥”的亲昵再也叫不出口——母后和李慕绵的纠葛冤仇,李慕维说不清是谁欠谁的更多,只是可怜了大哥,做了这场劫报的牺牲品。
  “修成君为国辛苦,寡人明日将赐宴凤临阁,替你和连大人接风洗尘。”隐忍索瑟变作了如今的冷峻,高处不胜寒,称孤道寡的让人难以靠近。
  起身四顾,对上韩越愈加沉稳却仍不失豪爽的笑容,李慕维知道那眼中是含了歉意的,湿漉漉的让你不忍心骂他——已经是大将军了,威名振于殊俗,却还是会对熟人露出如此孩子气的神情。
  见到了很多人,却不见那抹风轻云淡的身影,直到凤临阁饮宴才知顾云礼去彭城办案未归,已经离了盛阳多日。
  饮宴中是一片祥和,也许在座很多人或好奇、或怀疑、或鄙夷自己在上京时的各类流言,不过当年兵临城下确实是自己挺身而出,这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便是再多的情绪也都掩在赞颂中——如信宁君真为美色而误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
  李慕维早知道自己的名声已在无可奈何中毁了,就像幽居深宫的昭仁太子,怀璧其罪,什么也不做还是被扣上红颜祸水的名字。
  宴会结束回府时已经是亥时,李慕绵已经颁了诏书,要修成君去宗正府任职,地位虽高,却尽是些鸡毛蒜皮的族中事务。
  至于明德宫也不知道赐给了哪位昭仪美人,新建的修成君府如今才是自己的落脚之处。
  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去看了看已经倦极睡去的李萧,望着那柔顺的长睫毛投下的月牙状阴影,李慕维绽放出今天首次发于真心的笑容。
  轻轻为他拉好被子,又嘱咐了乳娘几句,李慕维回到自己的主屋,望着那一室的画作,恰如在质子府萧年的摆设。
  屋子更大了,萧年的遗作已经覆不满墙壁,空荡的屋子里只有自己,好似当年初到魏国时,也只是自己罢了;就连当年的安平君也回去了卫国,想到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王座,应是一副颇为有趣的画面,不知道卫国的老臣们会不会气的吐血……不过安平君回国得落星馆群芳十里相送的宏大场面,已经使得卫国的太常大人卧病在床。
  如今的卫王虽然也需称孤道寡,但是有那个沉默的剑客陪着,李慕维觉得卫雅铎何其有幸,找到一个全心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的人——安平君走后一个月,东宫三卫之一的“鸣鹿”陆啸向太子和信宁君请辞。
  看来称孤道寡的不是嘴,而是你的心。
  当初自己与魏驰说李慕绵会顾念旧情,实际上经历了这许多勾心斗角、阴谋叵测的修成君,怎么会不知道深宫似海的道理,那些机关算尽自己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从他决定回来,实际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其中的一项,就是赌李慕绵的心。
  正在自顾自的对虚空里的萧年絮叨卫雅铎和自己的那些琐事,只听得一个府内仆从在门外通报:
  “殿下……小的是外院管家王三儿……”
  “王管家,深夜何事?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报吧……”心情郁郁,只能与萧年道了。
  “御史中丞顾云礼大人在门外求见,小的也回他殿下睡了,但是他非要今日面见殿下……恩……不知……”
  沉默许久。
  “请顾大人到我这主屋面见,不必惊动其他人伺候,你也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卫雅铎这个和柳永待遇差不多,很有女人缘
  ☆、第 58 章 爱恨交织
  李慕维曾想过,自己与顾云礼重逢时,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如果在乍闻噩耗时见到,或者是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离开晋国,肯定会一剑捅上这个负心人,可惜最后只用折扇狠刺了自己,仿佛不见血就祭奠不了情殇;
  后来浑浑噩噩,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不敢提,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直到对着那些狰狞的**,决定要死时,才发现顾云礼从来就不曾忘掉,撕心裂肺的爱他、恨他;
  与魏驰的那一夜**,自己的心意被看穿,冲动的决定要回来问个明白,也是不忍再伤深爱自己的人,可惜还是伤了个透底……
  时光荏苒,岁月磨平了一些棱角、淡化了一些冲动,因此再见到顾云礼时,李慕维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平淡的一句“好久不见。”
  “恩。”
  四目相对,双方都有太多的情绪想要表达,到了此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道是谁先吻的谁,开始只是静静的,后来就化作狂风暴雨的**,李慕维体味着那唇舌在自己口中肆虐,天旋地转的,承接顾云礼快要把自己吞噬的思念与偏执。一时之间,二人相遇、爱恋、**和背叛的种种涌上心头,实是分不清到底是爱多些、还是恨多些。
  “恩……”轻轻的痛哼,顾云礼被李慕维狠狠的咬了下唇,唇齿分开,扯出一条**的银丝。
  感觉身下一片柔软,顾云礼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卧房。
  躺在床上,顾云礼轻轻抹过微痛的唇,殷红的血色恰如此时对方的愤恨。
  如今解释和道歉都是徒劳,自己当年既决定那样做,就知道注定会有今天。
  多年的理智告诉自己,伤了他就该放手,死皮赖脸的只会惹人厌烦……可是执念已深,顾云礼想放时已经难以割舍。
  回到盛阳的那天,就与李慕绵在“畏”刀剑相向,城府如自己,居然发狂的难以自持、以下犯上,如在曾经,顾云礼根本难以想象。
  “李慕绵,我走时你说的话都是放屁吗?!我说过此事不要牵扯到他!”翩翩君子撕下谦和的面具,狰狞的可怕。
  “顾云礼,我李慕绵固然伤维儿不浅,但最后狠狠刺透他心的,只会是你!”擦着嘴边鲜血,李慕绵按住被打了一掌的胸膛,按捺住翻滚的血气,冷冷道——按预想是长安君出质,对于李慕维,孝诚君也始料未及。
  完整硕红的木棉飞散在对峙的二人间,不现春花残败的凋零,连成漫天的花雨,似岚似霓……
  爱与权,二者不可得兼,顾云礼偏偏不信。
  撑起上身,李慕维居高临下盯着顾云礼,当年明澈如镜的双眸如今混杂了太多俗事牵绊,被迫沾染了权势和阴谋,但是顾云礼知道,他的底色依旧皎如明月。
  低下头来似乎是确认般的舔-舐,淡淡的血腥气让李慕维蹙眉,转而开始舔-弄顾云礼的脖颈,那种细致与缱绻,深情悱恻,让顾云礼心悸,便仿佛回到当年,二人初通款曲时的蜜里调油。
  感觉到那抚摸自己的手扯动腰带,李慕维已经挤进自己的腿-间,顾云礼一顿,对上那完全不同于温柔动作的冷峻双眸,就已经意识到这行为与神情天差地别的人接下来想要做的事。
  “维儿,你这是……?”还是不禁问出口。
  平铺直叙的直接;“我要上你。”
  是自己亲手在那琉璃般清透的心上戳下凶刀,顾云礼知道李慕维恨自己入骨,恰如爱自己至深——爱和恨,从来难以辨的清。
  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怜惜,是心痛还是眷恋,顾云礼默认了李慕维的一切行动……只要他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衣袍散开,顾云礼外表看似高瘦实际上肌肉紧实,武艺精熟的他虽外表文质彬彬,实则男人味十足,充分诠释了男子玉树临风的四字风采;不似李慕维自己,俊俏的外表加纤细的腰身,横眉冷对也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嗔怒。
  “嘶……”被狠狠咬上后腰的人痛哼,顾云礼知道,那里纹绘着一朵绮丽却危险的花,而韩越把它绘在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
  啃-咬着肌理分明的身体,李慕维在顾云礼身上留下一串串牙印和青紫,而后又换做温柔的舔-弄。
  正在体味冰火两重天时,突觉身下一凉,紧接着就是一句“把腿分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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