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心天下 by 念柳【完结】(21)
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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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刚刚那句“我要上你”一样的语气。
苦笑的把腿分的更开,顾云礼如今不敢违逆对方的意思,只怕一个闪失就会永远失去。
“已经够……唔!……”最后的“开”字被生生吞进喉咙。
进入的那一刻,顾云礼觉得快要窒息,仿佛有一只手扼住脖子般呼着气,承接着身上之人怒怨和激动。
李慕维呼吸急促,双手支撑在顾云礼身体两侧缓了缓,就开始凶猛的进出。
“维儿,慢点……要不你也会痛……”往上挺腰配合着抽-插,顾云礼伸手帮李慕维把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抚摸着对方因情-动而绯红的面颊,只觉触手一片温热,也不知是对方的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移目上顾,那紧闭的双眼和绵密的鼻息,恰似当年在草庐里的夜夜**。
李慕维还爱他……自己的维儿还深爱自己。
当顾云礼确认这一点时,便是今生获得再大的荣宠也不及此时的兴奋与感激。
感受到自心间潺潺而出的热流汇向四肢百骸,而后渐渐凝聚在下-腹,顾云礼后处虽痛,前面那被冷落的性-器却因激动而慢慢勃-起,撑起淫-靡的弧度。
只闭着眼狠狠顶-弄的人不知道,自己微张的唇齿和灼热的呼吸,是身下被惩罚人眼中,最美的风景和最深的**。
撑起身子吻住开阖的水色唇瓣,李慕维睁眼,别过脸去嫌恶的道:“一身酸臭,离我远点。”
顾云礼一路从彭城赶回盛阳,自然风尘仆仆,可现在已是深秋时分,天气渐寒,酸臭汗水还是有些言过其实了,笑答道:“维儿现在嫌我有点晚了吧”说话同时故意收缩了下后处,果然听到李慕维尾音拖长的轻哼。
伸手钳住对方的下巴,让他转过来面向自己,顾云礼温柔的道:“维儿,这世上我也只让你这么做……唔……”
又是一个狠狠的挺身,李慕维咬牙稳住呼吸道:“是吗?恩……想是高枫他们都巴不得躺在你身下,求你爱他们吧!”想到顾云礼带给自己的,不仅是国仇家恨,那被视如禁脔,被一群野兽般男人侵犯的恐怖,瞬间涌上心头。
其实能如此心甘情愿的配合李慕维,对于从前“万花丛中过”却从来没做过底下承受方的顾云礼来说,确然十分不易。虽然不能附和李慕维这嘲弄却仍难掩醋意的话,但从前确然有很多痴男怨女为己纠缠,远了说是高枫,近了说就是前月终于嫁人的吕小姐。
本是想回嘴说:“你和信宁君魏驰不也不清不楚,还搞到天下皆知……”
从前不知羡慕为何物的顾云礼,一而再的听到魏驰和李慕维的**时,从起初的不信到后来嫉妒的发疯,那种惶惶不安恰如在代国刚刚出狱时,听到修成君自荐代替幼弟长安君出质之时。
知道身为御史中丞,不该再插手鸿胪馆的事情,但一向理智的自己,居然在崇明宫请愿出使魏国,口中冠冕堂皇,实则只是为了见李慕维。
几年间被因为修成君回国之事被罢黜三次,甚至有一次要流放出京,韩越赶来相送时说:“小云,你如今为了他和绵儿闹到如此……但是当初修成君出质时,你在哪里?!就算你在盛阳,我倒想问你,你会怎么做?看他走还是留住他!?”
“我为了绵儿可以背弃家族父兄,被天下骂尽不忠不孝!你呢,你能为李慕维做什么?”
顾云礼知道,当年在木棉花下,高大的男人含笑把“凌雀”剑献给李慕绵时,就注定献出了全部。
家国父兄,忠孝仁义,韩越的生命都可以呈给李慕绵——沙场无情,便是天资如韩越,也是刀尖舔血获得的名位,视权势如粪土的他,为谁可想而知。
把碧血木棉刺于心口,如今也只得到那高台上的孔雀,偶尔的浅笑和无尽的背影。
由彼及此,从自己联络那心怀不轨的梁王、决定出使诸国,到芳华殿暗格取出虎符交给光禄卿,虽然都因李慕维有过迟疑和不忍,但理想和权力的**让自己下了手,伤了人。
第一次,顾云礼不敢回答韩越的质问,因为自己深知:质子的命运,脆弱如浮萍。
自己不在的日子,李慕维的欢喜和悲泣,都是那深沉如山的信宁君伴着。虽然当年只在上京见过几次,骄傲如顾云礼也需承认,魏驰是个让你难以拒绝的男人,他的魅力足以让第一次想见的人欲罢不能。
贪嗔痴怨,自己也有这一天。
顾云礼拼命的办案理政,仿佛这样才能坚持住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对得起自己用爱情换来的王道。
好在,李慕维终究是回来了。
看李慕维提到高枫的心有余悸,满腔愁苦瞬间都化作了绕指缠柔,伸臂揽下对方脖颈,顾云礼就着相连的姿势、强忍住后处的剧烈不适,翻身把李慕维压在身下,伸出舌尖珍视的描摹对方干热的嘴唇,慨然道:“我顾云礼这辈子想爱的只有你李慕维一人,也只有你能如此对我。”
李慕维躺在床上,向上盯住那万人景仰的第一才子,这睥睨天下的男人现如今耸动着腰身讨好自己,淫-靡的水渍声充斥在房里,就是从前自己最爱他时,也没有如此做过。
俊逸英挺的眉眼,长发散在肩胛也仍是冯虚御风的英姿豪气,怎样看都是指点江山、鲜衣怒马的男人,李慕维在迷蒙中想“让他放弃朝堂选择与自己逍遥江湖,何尝不是另一种禁锢和暴殄天物。”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而过,背叛和利用带来的撕心裂肺又开始涌上心间。
“问他报复他,才能说死说忘。”
这是李慕维在顾云礼体内释-放前,想到的最后一句。
李慕维豪赌的最大筹码,就是赌顾云礼还深爱自己……
也唯有爱,才能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渣云,虽然这些年你也受了苦,但是……你还是不懂小维要什么突然就纠结了:韩越和魏驰谁才是第一苦情攻
☆、第 59 章 双面修成
自李慕维回来后的这些日子,顾云礼觉得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耳鬓厮磨的美好。
虽然李慕维的性格相对于从前沉稳了些,曾经率性爽朗的大笑更多的被温文的微笑取代,不过当自己从崇明宫面见李慕绵回来,看到在院中驮着儿子、扯着风筝跑的大汗淋漓的李慕维时,那明亮双眸中闪耀的华彩和清澈还是令顾云礼心中一动,便是今天公事上的一些疲惫和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爹爹,顾叔叔回来啦!”清脆童音回荡在秋叶静岚的小院儿,让顾云礼有种错觉,如果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少些俗世牵绊,似乎会更加美好。
摇摇头收拾起自己这种无端可笑的遐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修身齐家这样的小乐太过平庸,治国、平天下才能实现自己今生的抱负。
况且如今自己爱人在怀、功名傍身,鱼与熊掌二者得兼,人生之乐怕更不会大于此了。
腹诽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婆妈,抱起已经舍了李慕维飞跑过来的小人儿,顾云礼一把抱起李萧,亲亲他粉嫩的脸蛋,笑道:“不是说以后也要叫我爹爹吗?顾叔叔是大爹爹,现在的爹爹是小爹爹。”
“可是……可是这样爹爹会不会生气?”转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李萧还是更在意李慕维的想法。
“萧儿,别听你顾叔叔的胡诌。”接过明轩递过来的面巾,李慕维拭着刚刚跑出的热汗,语气虽然嗔怪,但眼中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
“爹爹不让……爹爹会生气的。”李萧转过来面向顾云礼,手臂搂住对方脖颈悄悄在顾云礼耳边道:“萧儿只有爹爹,没有娘。爹爹说萧儿的娘去很远的地方了,去做了桃花仙子……不如顾叔叔做萧儿的娘吧,这样爹爹也不会生气了。”
不知怎的,李萧虽然和顾云礼相识时间很短,对他却十分亲昵——除了来时李慕维夸赞顾云礼的好外,也许是冥冥之中,顾云礼和他亲生父亲萧年在某些气质上的类似,那种谦谦君子、如琢如磨的风度吸引着孩子的亲近。
听到李萧要让自己做娘,顾云礼一怔,而后也悄悄的凑过去道:“萧儿想要娘也好,不如……顾叔叔做爹爹,让爹爹做娘,你说好不好。”
似乎以前从没起过这类想法,李萧怔怔的盯了会儿顾云礼,而后又看向因刚刚玩闹而面色绯红的李慕维,回头对顾云礼认真的使劲点了点头。
“萧儿真乖,不过现下说爹爹会生气,所以萧儿先不要告诉,好吗?”想到李萧叫李慕维“娘”,叫自己“爹”的情景,顾云礼都能想到对方的表情。此事来日方长,反正他已经回来,并肯和自己重修旧好,已经是上苍最大的恩赐。
实则顾云礼没有料到李慕维能够如此快的重新接纳自己,不过自己都委身其下,虽然后来又再次取得了主动权,翻身做主人,但其他诸事都是百依百顺,从不违逆。想他这几年为李慕维受的苦楚对方也是知晓的,再加上自己确实为晋国、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晋国吏治焕然一新,怕也算将功抵罪了。
虽然如今的李慕维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粘着、依恋自己,经常的出府晚归也不像以前在明德宫时都要通知解释一番,但他现今能做到如此,顾云礼已经感恩戴德,毕竟有些事发生了,便无法改变——无论是自己带给对方的伤害,还是亲人的同室操戈、包括三年在魏国的质子生涯,李慕维的改变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除了性格上的细微变化,李慕维如今白天上朝或去宗正府点卯办事,对朝政几乎不发表言论,除了刚回来时提了提长安君回国的事儿被驳回后,最近更是越发循规蹈矩,便是那公卿的应酬宴席、出入风月,似乎也入乡随俗,一派明哲保身的士大夫派头,很难想象这就是曾经恣意妄为、**江湖的修成君。
尤其最近,盛阳最大舞坊楚云楼来了六位魏国的舞姬乐姬,李慕维就常常和些公卿过去厮混,虽然从前修成君也是怜香惜玉,但也没有如此沉湎。
后来在无意间,李慕维对自己说起,当年初到上京时,思乡心切,与现今的卫王卫雅铎一同去落星馆观赏晋国歌舞的事儿。至于被广和君一众羞辱、被信宁君斥责的往事,也淡然的说给自己听,仿佛那当年受辱的不是自己一般。
忆苦思甜,李慕维如今成了楚云楼的常客,据说和六位美姬有说有笑,更得楚云楼群芳倾慕——想那修成君作为当今晋王的亲弟弟,年少位尊又生的俊俏风流,听说尚未娶妻,姬妾也是没有,只是一个男人带着儿子生活。这下使得女人们都动了心思,盼望能被修成君看上纳入府里,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如还能生个一儿半女,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因此李慕维自回来后真是脂粉环绕、齐人之福,经常一身脂粉酒气的回来,好在都没有醉过。
如今的李慕维,令顾云礼有些恍惚,似乎应还是当年自己的维儿,那顾盼生辉的风姿和与萧儿玩闹的神采,分明仍旧是当年清怡阁里红衣少年、后来明德宫里修成殿下的至情至性;但是又有些不同了,自回来后**的那晚顾云礼就知道,李慕维的眼里多了些灰色的阴霾,浮荡在那底色的净白之上。
抱着李萧慢慢走近李慕维,顾云礼心动于此时那明澈双眸里焕发的光彩,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对方眉眼,再到线条优美的唇瓣,细细的摩挲,眼见得李慕维已经平复的脸色又起些红潮,尴尬又紧张的拨开自己手道:“在孩子面前……别这样……”恰似当年在明德宫里自己逗弄他时的羞赧反应。
夹在中间的李萧眨巴着晶亮的大眼,好奇的看看顾云礼,又转头看着脸色绯红的爹爹,似乎在思考这动作的含义。
大概对顾云礼的置若罔闻恼了,却又无可奈何,李慕维抿唇别过头去道:“听闻前些日子你与陛下为那侍御史案子起了争执?刚刚看你进门脸色不好……”
听到李慕维提起这事儿,顾云礼放下怀中的李萧,让明轩带他去找乳娘玩耍,沉吟片刻后答道:“是,有些不快。”
“我回来时看王榜,赵向思贪污受贿、徇私枉法,已经判了大辟。岁末在即,本该下个月行刑了,怎又起了变数?”
“据廷尉府回报,赵向思本来已经认罪伏诛,只在牢里等死。前阵子刑前三复奏,这赵向思突然垂死挣扎的供到,自己收的贿赂,很多是打点了其他高官公卿,他得到的也是有限,希望看在自己检举份上,再从轻发落。”顾云礼想起这事儿,就很是头痛,想当年自己为了掌握赵向思更多罪状,顺便利用他铲除收买几个大臣,才向父亲举荐其为侍御史,可叹他被利用还全然不知。
实际顾云礼和廷尉当时就回禀,说那赵向思为人圆滑世故,当初查他时候也是说牵扯其他,结果报出来核实,多是在荣华公主谋反案里被清理的旧臣。如今再这样,怕也是想熬过秋冬,多活一年,求得变数。
可是李慕绵与其他公卿商讨后,虽然认为廷尉和御史中丞言之有理,但吏治不清国本动摇,还是要廷尉府等部门继续查这赵向思案子,力求把那些漏网之鱼找出来,以正朝纲。
于是廷尉府随后软硬兼施,要那赵向思把剩下的贿赂账目交出来,谁知道这赵胖子为人谨慎,高层银钱交涉从来不留底,但是又表示自己记忆非凡,都是烂熟于心,可以列出名单让廷尉府和御史台去查实,就是要明确可以由死改为流刑。
随后赵向思又提了几个名字,都是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吊足了朝廷胃口。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昨日宫里传出喜讯,现今太尉方铭信的女儿、李慕绵的宠妃方夫人刚刚查出有孕,如果生的是王子,母凭子贵,按照祖制定然升方夫人为王后,嫡长子出生大赦天下,赵向思就可逃过一死。
今日顾云礼又再次和廷尉禀告李慕绵,赵向思一案宜立即核准死刑,不要再拖了。
结果李慕绵仍没有准奏,搞得双方都很不愉快,本来自修成君回来后缓和的君臣关系再次紧张——晋王认为为这赵向思做到侍御史职位已然不低,能够要他贿赂的,必定是高官贵胄,更要查处;顾云礼认为赵向思只是拖延时间,等到大赦。
听顾云礼说完,李慕维蹙眉思索了片刻,道:“你可以和陛下建议,不管大赦与否,赵向思的案子都不牵扯其中,至于涉及的其他人,也一个不留;而后再让牢中人透露给赵向思方夫人有孕之事,这人不傻,自然明白生男生女实由天定,如供出其他人,陛下必然改死为流,再能大赦,可谓万全,根本不会想到有大赦不赦他的可能。”
此言一出,顾云礼心中一喜,而后便是一震——虽然从前没有这样先例,但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虽然对赵向思来说十足的狠辣无情,却也解了自己和李慕绵的尴尬。
只是……
在自己的印象里李慕维从来是对这些朝政阴谋最为厌恶,可谓能避则避,况且他为人真诚和善,心思纯净无暇,从不搞阴谋诡计,与自己城府比可谓两个极端,现如今竟然说出这番话,委实难以想象。
但是这确实是自己的维儿,刚刚那驮着萧儿跑的欢畅淋漓、无拘无束,眼里的出自心底的真诚和清澈,让自己为之炫目,绝不是作伪能做出来的。
看到顾云礼盯着自己神情变幻,那其中有迷恋、有赞叹、有惊愕、有疑惑,李慕维心中只感觉五味具杂,但更多的是心痛、疲惫和无奈。
低下头掩去眼中一瞬而过的不忍和忧伤,李慕维尽力展开自己最明亮的笑容,伸臂环住顾云礼的腰,伏在他耳边轻轻的、又有些娇羞的道:“只要你和二哥能解开间隙,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感受到李慕维全心为自己考虑的心意,顾云礼摇摇头挥去自己那可笑又可怕的念头,钳住对方下巴,在他的唇上轻啄几下,**的道:“你说什么也不求了……那昨晚是谁在我身下……一边环住我的腰……一边讨饶的?”
“还不是你……喂!顾云礼,大白天的……你……”
不管对方那欲拒还迎似的挣扎反抗,顾云礼打横抱起李慕维,唇角上扬,径直往修成君府主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本想存稿,不料被好基友电话**X记甜品,由于小柳对甜食执念颇重,于是~~面壁思过双面小维,都是逼的
☆、第 60 章 阴谋既定
华灯初上,盛阳最大的舞坊楚云楼又迎来了今日的**狂欢。
迎来送往,莺莺燕燕,无论是风流骚客亦或是红颜佳人,都只是这歌舞升平里的过客。
当李慕维随着宗正府的一众氏族公卿沉湎于这片奢靡中时,环佩叮当、金钗碧玉环绕,恍惚就想,自己如果彻底的堕落放纵也不失为一种归宿,做一个夜夜笙歌的纨绔子弟,没心没肺的灯红酒绿,便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抛开那些执念和谋划,就这样欢笑**,李慕维知道自己还是没法彻底属于这里,如果真要放逐自己,他也会选择相忘江湖,而不是纸醉金迷。
接过怀中美姬递过来的残酒,李慕维仰首饮尽,而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杯盏的纤细底座把玩。
瞥了眼白瓷杯沿的胭脂唇印,李慕维心下了然,低下头来对怀里娇羞无限的美姬一笑,果然见到那美人惊喜又怔忡的眼光,恰似自己当年听到顾云礼对自己公然告白时的反应。
心下一黯,而后转头看着那台上正演完一曲的六位舞姬乐姬。吩咐明轩招来楚云楼的小厮,懒懒的对那诚惶诚恐的人道:“按老规矩,请小蝶等六位姑娘去二楼雅间相见……明轩,看赏吧。”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点头如捣蒜,人们已经见怪不怪。
修成君的大手笔,最近已成为楚云楼的一道风景,要说一掷千金,也不为过了。
人人都道当今的晋王陛下对这修成君爱护有加,自回来后赏赐不断,珍宝玉器都堆在华丽的修成君府,引得人人艳羡。
但只有李慕维自己知道,李慕绵便是赏赐再多,也终究不会让自己染指权力核心。
朝夕相处十几年,二哥……你难道还不知道维儿要的从来就不是权力……
不着边际的放开怀里美丽的女人,李慕维起身对宗正府的同僚行礼,只听众人**的笑声起,都道:“殿下怜香惜玉之名最近可是传遍盛阳,自六位魏国的美人来了楚云楼,除了表演歌舞时候我们能见到,那剩下时候可都被殿下一个人占了。”
“殿下如此偏心,可急坏了楚云楼其他美人呀……哈哈”
微笑回了几句调侃,李慕维知道自己打赏极多,这楚云楼对自己有心的美人再多,嫉妒再强,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上楼后转了几转,推开最里面的幽静雅间,李慕维吩咐明轩在外守候,便阖上房门,对着满屋的美人道:“六位姐姐,不知和那赵向思谈的怎么样?他是否愿意合作?我最近听……”
“小维,这赵胖子真是奸猾的很,意思自己如果出卖上面,没死的家眷也不好过……还演起忠孝仁义了!”卓家四小姐卓蛛性格与李慕维十分相似,最向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当下打断李慕维,开始痛斥赵向思假仁假义。
“四姐,下次还是让我和大姐、五姐去吧……你和二姐三姐脾气都直,怎么劝服这赵大人……”六小姐卓蜓性格温柔、知书达理,为人也很憨直天真,和老五卓蜻是双胞胎,可惜性格就差的太多了。
“蜓儿,你就是太傻了,我看不动粗这姓赵的就不会合作,那负心汉什么时候能得到报应!这就是我们俩,要是小七在,姓赵的早就老老实实了。”二姐卓萤和三姐卓蛱在毒药和暗器上功夫很深,当下对视一笑,心下一般想法,要让赵向思知道颖泉卓家的毒药滋味。
“二姐你们几个就会来硬的,这姓赵的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要真宁死不屈可怎么办……我看还是按照我的办法,旁敲侧击,软硬兼施。”双胞胎姐姐卓蜻头脑精明,擅长奇门遁甲,最爱研读史书,与和顺的妹妹性格比当真千差万别。
“好啦!你们一个个上来就叽叽喳喳……蛛儿,当初十三是怎么和你说的,主要听修成君的。刚刚小维似乎有话要说,你们还没听就七嘴八舌,亏得一个两个都是孩子的娘了,哎。小维,你继续说吧……”大姐卓蝶,雍容华贵,不过嘴里教训妹妹,也不考虑自己也是孩子的娘,还出来这样胡闹。
李慕维无奈的看着这六位外貌美丽,内里实在让人刮目相看的姐姐,怪不得连毒蝉一听这六位大名,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都会微微抽搐,当年中秋还忙不迭的奔回上京,才于机缘巧合下救了自己。
终于五个鼓噪声音在卓蝶的威仪下静下来,六双美目齐齐盯住自己,等着下文。
突然被六位美人这么盯住,李慕维有点尴尬咳了咳,当下把和顾云礼的对话以及自己的建议都说了,最后凛然道:“顾云礼应该已经着手去办了。再过得几日,便劳烦姐姐们潜入狱中,对赵向思说起这些都是顾云礼的主意,大赦天下没有他的份儿,一怒之下肯定反扑顾云礼。那时候天下人就会知道,这白璧无瑕的御史中丞,到底是如何一个机关算尽、双手沾满鲜血的‘谦谦君子’!”
阖上眼睛,李慕维冷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那心内深处的一丝痛感,也被理智生生压下。
“到时候便是二哥,为了他的王座,也不得不舍车保帅吧。”
被人背叛利用的滋味,你顾云礼也应该尝尝。
“小维,你此计虽好,但是据我们姐妹查访各处案卷,顾云礼这负心人虽然在盛阳之变里隐身幕后扮演了重要角色,但确实没有贪污受贿等等劣迹,类似如烟姑娘这样的事儿可谓无关痛痒,根本难以做实。我们可以让赵向思谎报,也可以做些真假参半的伪证,把别人贿赂加在顾云礼身上,可终究会查清的。”思虑周全的卓蜻,虽然觉得李慕维的方案可行,但最后的效果其实不会如想象的巨大,“最后顾云礼只会和前几次一样罢黜后东山再起。”
“这些我也想到,但之前为我的事儿,二哥和他已经产了些隐隐的分歧,其实运筹帷幄如二哥,应该也没法全然看透顾云礼,他们二人关系完全建立在君臣互信的基础上。如此云里雾里的折腾,二哥肯定会对他产生更大怀疑;最后就算疑惑消除,但顾云礼被二哥弃车保帅,当今晋王辣手精明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能牺牲他,以后也能!因此就算事情真相大白,他们君臣要再如从前毫无藏私,怕也难了……”
顾云礼,你的“王道”化身李慕绵,先舍弃了你;而导演这些、利用背叛你的人,却是你最爱的人!是我李慕维!
“好!好一个离间计……”窗棂之外,一个沉稳的声音笑着夸赞。
听到这个声音,李慕维先是心下一震,而后是潺潺的暖流和无奈的歉意,转身微笑的向着已经自窗外跃进的健硕男人,那幽深如寒潭的墨色眼眸,看向自己时的深情款款和淡淡忧伤,除了魏国的信宁君魏驰,没有别人。
“大哥谬赞了……想当年信宁君肃清朝野,手段精巧、层出不穷,高丞相往下无不噤若寒蝉……小维也只是听了见了,学了点皮毛。”魏驰虽然在感情上痴缠李慕维,木讷的等待仿佛无怨无悔的傻子,可是在朝堂上的雷厉风行、睿智果决却没有人敢质疑。
“信宁君,原来是你把小维教坏了!我就奇怪,这么心思透彻的人怎么会想的这么多……”当年魏驰在颍泉求卓蝉给昭仁太子看病,手段是五花八门,这卓家六艳是在场的,与他也是相熟。
“卓四小姐一别经年,风采依旧。”
“哼,你说好话也没用……话说,你来了……那十三呢?”卓蛛对这弟弟最为宠爱,每次闯祸卓蝉要责罚卓蜂,都是她顶着。
“十三年纪小,千里夜奔有点吃不消,我让贪狼伴着他慢慢来,应该明日才到。”众人看到信宁君只身前来,本来就很惊讶,听了解释才知,鸣鹿暂时去卫国,囚牛肯定是要留在东宫守着太子,因此本次是剩下君臣三人来盛阳。
“原来又是呆狼陪着十三……”
“蛛儿,别对信宁君太无理了。多谢信宁君多年照拂幼弟,卓家感激在心。”卓蝶一向识得大体,沉吟片刻后突然又问,“恩……不知信宁君可否知道,家主卓蝉的下落?他今年夏天照例去宫里给太子殿下瞧病后,就一直下落不明……昭仁太子,可还好吗?”说到太子时,卓家六人似乎都显出极大的关注。
“毒蝉九月多离开上京,没有回卓家吗?不过按他性子,可能去什么深山老林采药制毒、或者就是去见哪个红颜知己……他风流的名声各位比我了解。”
顿了顿,魏驰想到大哥,神情便有些黯然,接着道:“多谢卓大小姐关心,但今年太子身体愈发沉重了,寒毒发作也频繁了些……我的那点道行只能稍微减减大哥痛苦……幸好毒蝉自六月起就在,最近已经好转,不过……怕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了。”
李慕维听魏驰心伤魏骕早夭,又想到他临行前想向这举世无双的人道别,却因他已经昏迷半月而没有见上,心中戚戚问道:“大哥如此,便应在上京陪着太子殿下,不该来这盛阳找我。”
“你们二人真是神交,大哥当时躺在床上可说的是‘修成君如此去了,你也应去盛阳看看,不用留在上京陪我。’日日念叨,于是我就决定速去速回,来盛阳看看你。”实际上魏驰没有说,自己自李慕维走后,常常心思恍惚,神不守舍,知己如魏骕,才总劝自己来盛阳找李慕维,一解相思。
李慕维听到魏骕如此说,又想到他那句“伴君左右”的言语,心下已经知晓他的含义,又想当年自己承诺魏驰没了顾云礼“舍君其谁”,只尴尬答:“大哥此来也好,帮小维参详参详如何报复顾云礼,成功几率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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