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心天下 by 念柳【完结】(7)
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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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对方的这句话,顾云礼那一向骄傲的自持差点瞬间瓦解,但是考虑到李慕维是第一次,温柔的顾云礼按耐下化身为兽的冲动,还是决定将前-戏做足,让对方好好享受这只有自己才能带给他的鱼水之欢和销-魂蚀-骨。
头上是浩瀚璀璨的星辰斗转,四周是静谧悠然的竹林草庐,身前是心中所爱,李慕维只觉得,他今生的愿望也不过如此……远离朝堂、和所爱的人泛舟五湖,间或行侠一番,也不为扬名立万,只图安心喜乐。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放落,出乎意外的是后背并不是硬实的木板地面,而是一片温暖柔软,诧异的睁眼看向顾云礼,后者尴尬的解释道“昨日没见你便是来这里小憩散心,因此东西没撤……”
“你倒好,在这世外桃源悠闲自在,让我在宫里生气上火。”
“不气气你,哪里有今日呢”打情骂俏一般的语气,再引不起对方怒火。
放脱了李慕维,顾云礼边亲吻着爱人的眉眼和嘴唇,边轻轻解开那身绣着暗纹的素雅腰带。随着腰间束缚的解除,李慕维的身体渐渐在顾云礼眼前呈现。虽然从前已经多次作出亲密的举动,但这次李慕维知道顾云礼不会再停滞不前。明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过对这方面经验几乎是零的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身下的羊毛厚垫,身体不禁绷紧。
知道身下人紧张,顾云礼温柔的舔过李慕维的胸前,用舌尖细细描绘那已经因为兴奋而挺立的小小茱萸。坏心的一咬,满意的看到身下人因为刺激而微启的双唇,顾云礼只觉得自己向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还是避免不了土崩瓦解的命运。
一把扯脱了李慕维的亵裤,伸手覆上了那已经挺立已久的炙热源头。下=身突然的赤-裸肌肤因秋夜的寒气而颤栗起细小汗毛,但是胸前和下-腹的火热又烧的李慕维一阵喘-息不止,冰火两重天的难熬让他不自禁的弓起腰腹,仿佛如此就能缓解那全身沸腾的血液。
知道身下人已经激动的快不行,顾云礼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并身体前倾用力堵住那急速喘-息的嘴巴,用舌头极尽所能的挑逗对方口中的柔软。终于,在唇舌和富有技巧的手的联合作用下,随着一声含在嘴里的闷哼和全身战抖,李慕维达到了今夜第一次高=潮。
释放后的李慕维只觉得全身酥软,因为忍耐的时间太久,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不过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觉得那只刚刚把自己送上极乐的手,悄悄伸到了自己的身后某处,并意图**的来回抚弄,将刚刚自己的液体全都润在那个自己难以启口的羞-耻之处。
一边磨蹭,一边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已经有些凌乱的衣衫,露出外表看似纤瘦,实则肌理分明的上身,顾云礼潇洒的把衣服抛在不远处的茶室矮几上,盖住了一盘还未下完的珍珑。
毫不理会散落的棋子声音和那钻研许久的棋局,顾云礼试探着将一根手指探入到那宵想许久的禁-地,轻轻按压着那未经人-事的甬道。从第一次在清怡阁开始,顾云礼就曾无数次的想到进入的感觉,但是当那湿热的紧致箍住自己的手指时,他还是觉得全身一股电流疾驰而过,让他已经勃-发的地方更加坚硬了。
而李慕维在开始的一震后就努力平复着后处的不适感,尽量放松身体配合顾云礼更多手指的探入,前后抽-送加上那渐渐响起的淫-靡水声,李慕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因刺激和羞耻而炸开了,伴随着不适却又渐渐涌上来的快感也让高=潮后的身体再次起了反应。
就在李慕维觉得自己已经要适应了那手指的侵入时,顾云礼突然快速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忍耐许久的男-性-象征。
因为和手指相比二者的差距毕竟过大,李慕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进入痛感而不禁瞬间瞪大了眼睛,高声呻-吟出声。
那急速映入迷离双眼的浩瀚星空,苍穹似乎幽深到没有尽头,好像要把人吞进其中一般,正如眼下那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因为刚刚的呻-吟出口,加上那浩荡琼宇带给自己的悸动,李慕维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回荡在这林间草庐中,刺激着正律-动中的人。
表面看顾云礼仿佛是个文弱书生,实际上他的武功不弱,因此那蕴藏在身体里的巨大力量似乎要把李慕维刺穿一般。不过随着交融的进行,李慕维渐渐从那痛感中觉出一股酥麻从尾椎流窜而出,延伸到四肢百骸,甚至连脚趾都禁不住因为这纤细的暖流而弯曲,才能缓解那难耐的感觉。
“啊……啊——恩……那里——别……哈啊……”
因为身体里的某点被触及,李慕维突然全身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急速喘-息的让一句话都难以说完整。
暗暗的一笑,顾云礼加快进攻的速度,而且专门往那里狠狠顶入,手上抚弄李慕维下-身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终于在一声尖锐的吟叫后,手中的坚硬再次喷-射出白-浊的液体,而随后不久,顾云礼也在低沉的喘-息中达到了高-潮。
激情过后,顾云礼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后起身,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笑着看向仍有点微微失神的望向天空的李慕维,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爱抚那被汗水打湿的额前碎发。
夜晚一股凉风袭过,因为刚刚情-事而全身汗水淋漓的两人都轻轻打了个寒战,顾云礼慵懒起身,赤=裸的身体让回过神的李慕维很是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是被看光过多次看全身赤-裸的顾云礼倒是第一次,还真是玉树临风,稍微锻炼出的一点点肌肉也如这人一般平和的分布全身,毫无那种肌肉发达膨胀的粗暴感。
毫不理会那人的目光,顾云礼坦然的进入内室,捧出几床被子盖在李慕维身上,然后拉过李慕维坏笑着给他做了简单的清理,惹的那人又一阵颤栗难忍,才笑吟吟的钻进被里,伸手搂住只有手臂上挂着内衫的美妙身体。
那因为裸-露而微凉的体温很中李慕维的意,挪动几下在顾云礼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仿佛心意相通的二人一同仰躺着望着头上广袤深邃的深空星辰,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幽静悠然,让人沉湎其中,不想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H=就必须精神分裂的人伤不起……今天比较忙,这么晚才发上来……但是还是要坚持每天有更新哈
☆、第 20 章 琴瑟和谐
李慕维望了那浩然无穷的星空一会儿,用胳膊肘轻轻一杵身边人的胸膛,开口打趣道“没想到你还真会享受呀,寻到这种好地方……”
“嗯……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以前没有草庐,只有这片竹林,我常常在这林中望着星空,便觉得胸臆舒畅。后来年岁大了,便请了工匠做这草庐,就可以常常在这里了,家里人都不知道,也没有带其他人来过……维儿可是第一个呀!”
“盛阳城外还有这个好去处真是没想到呀……我觉得晋国的宫殿虽华丽富贵,倒不如这儿了……”
搂着怀中的爱侣,顾云礼望着苍穹笑道“晋宫自然也是好的,那高台玉阶、雕梁画壁是一种美,这里的清雅寂静、自由自在也是一种美,只是人人的喜好不同罢了。况且人生于世,即使不求出将入相,也断不可寂寂无闻。维儿自小见惯繁华,自然对这朴实宁远产生了向往……”
“嗯……也许吧……”盯着虚空,李慕维幽幽说道。
后来的事,李慕维就没有多大的印象了,那时只感觉头上星辰浩淼,身边人怀抱温暖平和,耳边寂静,只有风吹过竹林发出的“沙沙”轻响和逐风间或的嘶鸣,不知何时眼皮沉重,便在顾云礼的怀中睡去了。
一觉醒来已不知道是何时辰,顾云礼也已不在身边。微微起身,李慕维只感觉全身酸痛,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这样,便又颓废的倒回到温暖的床铺上去了。
说到床铺,他扭头看向四周,发现这里不是昨晚和顾云礼欢-爱并相拥赏星的地方,看这摆设应该是草庐的内室,想来昨天那被子就是从这儿拿出去的。
又静静躺了一会儿,李慕维终究是决定起身了,自己总不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吧。忍住身体的酸痛和后面某处的不适,李慕维起身扶着房中的柱子,拿起椅子上疑似顾云礼的外衫,凑合的套在身上,虽然自己身材相对顾云礼矮了一点,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差的很多。在找不到自己衣服又不能赤-身裸-体的情况下,可怜的修成君穿着别人的衣服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门,始终有种双腿打颤且合不拢的感觉。
终于挪动到了室外,只穿了一件外衫的李慕维被秋日和煦的阳光照的全身温暖,连身体都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在不远处的竹林侧,赫然穿着李慕维外衫的顾云礼正在刷马。
因为昨晚的狂奔,逐风身上出了细微的汗水,而顾云礼昨晚和李慕维又情-动难耐,下了马后就没有让其入住后院的马厩。秋夜虽然不如冬季寒冷,但吹了一夜风的逐风还是有点萎靡了,恰如正扶着腰盯着神清气爽干活的顾云礼的某位。
似乎是觉察到背后哀怨的目光,顾云礼将刷子扔回到木桶里,回身来到李慕维身前。
“看你睡的很好就没有叫你,恰好逐风有点不舒服,就给他打理下,说不定会好些……你也好久没吃东西了吧,屋后厨房有我昨天带来的干粮,维儿凑合吃点,我们回盛阳再好好吃一顿饭食……”又沉吟了一会儿,目光盯着李慕维的腰部以下顾云礼又嚅嗫的道“其实这几天你还是少吃点饭,会好受一点……”
本来就全身不爽的李慕维看着穿着自己稍小点的衣服也显得玉树临风、神采奕奕的顾云礼,咬牙切齿的道“死色鬼,终有一天我也让你尝尝这在下面的滋味!”
简单吃了点干粮,顾云礼帮李慕维穿好衣服,中间还混合着神秘兮兮的笑容,不过总算知道后者确实身体不适,穿衣过程顾云礼还是很规矩的。
扶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人上马侧坐在鞍上,顾云礼纵身一跃也上了逐风的后背。因为眼前的这一人一马都处于不舒服的状态,顾云礼只是由着逐风缓步前行,因此直到午后,二人一马才回到晋国宣德门外。
在行进中就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和李慕绚打完招呼后就全然失踪的李慕维,现在真是很怕长安君的质问。笑着宽慰正愁眉苦脸的人,顾云礼信心十足的道“维儿放心,长安君为人率直,不会为难你的。况且我昨日和那些官宦公子们说你不舒服,带你离开,想来长安君找你也会听闻到的。现下我和你一起回来,大家不会起疑。”
只能听天由命的李慕维随着顾云礼缓步穿过重华门,踱回自己的明德宫。
还没等自己走近,时时在门口张望的明轩就赶紧带着一众宫人飞奔过来,对李慕维和顾云礼行礼后关切说道“今早上听回来的长安殿下说殿下病了,幸好有顾少傅在,殿下才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呀!现下看殿下归来,小的们才放心。小的现在就去芳华殿告诉长安殿下,殿下回来了。”
看着还没听到自己回复就一溜烟跑走的明轩,李慕维只想仰天长叹,自己怕什么来什么,本来弟弟没来,这下还有主动请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李慕绚就跟着明轩悄悄来到明德宫,之所以要悄悄的,因为现在按理他还处于闭关祈福的阶段。
“三哥,你身体不要紧吧?以后病没好就不要陪我出宫了,我自己没问题的!”看着脸色确实不佳的李慕维,长安君紧张的说。
“绚儿过虑了,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在楚云楼突然头昏,幸好有顾少傅在……”
“那要多谢顾少傅了……”
“微臣应尽职责,殿下多礼了。”看着罪魁祸首受着自己弟弟的感谢,李慕维只觉得欲哭无泪。
还在紧张三哥病情的长安君在道谢后就扶着举步维艰的李慕维进去休息,又要传唤御医来看看,吓得李慕维赶紧说自己没什么事。
“三哥,御史大夫的府邸里是还有蚊子吗?你这里怎么有几个红点?”看着躺在榻上的李慕维,李慕绚奇怪的问。
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人尴尬的拉了拉衣领,用眼神示意站在李慕绚后面笑得老神在在的顾云礼赶紧解释,怪不得给自己穿衣时候就笑得神秘兮兮,真是可恶。
“启禀殿下,微臣家中池水众多,可能是不知名的小虫叮咬的吧……”听到那潇洒俊朗的人自称畜-生小虫,李慕维才觉得这几天被折腾的身心都有了一点点补偿。
自从和顾云礼互诉衷曲,两情相悦以来,修成君只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逍遥。平日一起奏琴演笛,演习骑射,或者听顾云礼解析经文,偶尔出宫去草庐小憩,生活过得很是闲适。随着二人身体契合度的提高,情-事后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感觉仿佛被马车碾过那么难受了,再加上顾云礼的温柔,二人真是如鱼得水,赴会巫山,李慕维就不怎么执着于上下的问题。
不过李慕绚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出宫过于频繁,终究还是被赵太后发现。坚称金牌是自己所盗,被罚在泰康殿面壁思过并罚抄祖训一个月的责罚,也因为大王李慕络的出面求情而减少为十天。实际一月处罚也并不严重,长安君终究还是赵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
深秋过后,天气渐寒,不觉间,晋国承乾五年的新年如约来临。不过这次,晋国宫廷上下不仅仅要忙碌于准备这盛大的节日和祭祀等事宜,梁国使节来访的日子也随着新年喜庆的余温而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首一看,啰嗦了二十章啦下一章进入新卷,故事全面展开
☆、第 21 章 强梁使晋
其实说到这梁国遣使一事,已经沸沸扬扬的传了快大半年了。本该定于承乾四年十一月的觐见也因为梁国毫无理由的拖后到了承乾五年的正月进行,这使得本就忙于年节祭祀和饮宴等等的崇明宫更加忙碌异常,晋王李慕络更是因政务繁忙而近三日未眠,人明显憔悴了很多。
其实关于梁国延后遣使日期的原因这天下诸国都心知肚明——作为这乱世第一强国,梁国自来目中无人,再加上原来的武成太子,现在的梁王梁冽,自继位后便讨伐了不听话的属国莒国。就在晋国承乾四年的十二月,莒国都城宜京破,莒王自缢身亡,而这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小国也自然被全然纳入了梁国的版图。
当然,莒国亡国自然和其国君藐视梁新君继位有关,但是究其深层的政治原因,还是在于梁国和同为大国的晋国之间关于边境那十座城池的归属问题。梁国正是在遣使来晋这敏感的时刻,果断的灭掉莒国,给了天下一个信号——凡是不从我梁国者,必亡之。
实际上,如果晋国和同为大国的魏国联手,再加上周围的鲁国、韩国等,抵抗梁国进犯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因为几年前晋襄王因奸人挑唆而与魏国大战,此战不仅破坏了两国长久建立的半似盟友的关系,更导致晋襄王中箭,进而一病不起而薨逝的悲剧。虽然事后查明那奸人为梁国所派,但因为晋王因此而逝,晋魏两国的关系从此进入冰封时期。
虽然自惠文太子李慕络登基以来,在他和赵太后的治理下,晋国国力恢复不少,相对于先帝永泰时期还有所发展,仍旧十分有限。以前独力就难以抗衡梁国,如今失去魏国这个盟友,恐怕难以在这次与梁国的谈判中占上便宜。
每每一想到这,当今晋王那向来宁静的脸上就会显出一种忧虑来,不仅仅是为这边境的土地百姓,更为晋国的整体未来而夜不能寐。不过这只有是在李慕络独自一人坐在那空荡的崇明宫时才会如此,否则群臣大乱,这国家如何自持?再加上赵太后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所有的政务都压在年轻的晋王一个人肩上,李慕络只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李慕络一直知道自己作为君王实在是不够格的,不说那无与伦比却只能明珠被尘的李慕绵,便是才学和胆识,相比于两个同母弟弟,也是大大不足的。
但是他终究是王长子,是现在的晋王,他要维持住这晋国的江山,这祖先耗尽心血打下的基业,不能在李慕络的手里亡国。哪怕在心中,他是始终希望李慕绵能够接替他做这晋国的王的!……但是碍于母后,李慕络做不了主也开不了口——从前的惠文太子做不了,当今的晋王也做不了。
伸出手指轻轻压着太阳穴,李慕络唤来自己寝宫的宫人,让她们给自己更换今天迎宾的华丽王服。那沉重的王冠压的本来就有点疼痛的头更难受了,但李慕络还是咬牙忍住了不适,并吩咐宫人去给他准备包了冰的冷袋,好伏在穴位上缓解下痛感。
今天是梁国使者来到盛阳的日子,李慕络作为一国之君,却要亲自出城去迎接这仅仅是个臣子的梁使,想来真是贻笑大方。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梁国风头正盛,晋魏两国关系紧张,天下更没有哪个国家敢于公开逆其龙鳞,便是年老却果敢依旧的魏国国君,怕也不敢对梁国少了礼节。而且不仅仅是忌惮梁国的强大和专横,只要一想到当年的武成太子,现在的梁王梁冽,那透着精明和邪魅的鹰眼,满身散发的霸道锐然气息,还有仿佛嗅到猎物一般,看着代表病重父王参加莹池会约的自己的诡秘眼神,这些都令李慕络不寒而栗。
不过幸好,他二者此后是再难有机会相见了,除非是在战场上,而那时李慕络也将以一个王者的姿态来面对这位霸道之主!毕竟,李慕络再温文有礼也是堂堂的晋国国君,是万民跪拜仰视的王。
在众王公贵族和大臣的簇拥下,李慕络乘龙撵来到了盛阳西门,远远的便见兵士列队,银甲在冬日的阳光下刺目的很,那崭新的矛戟,正无声宣告着晋国不可亵渎的尊严。
满意的对韩太尉等将军点头,李慕络在宫人的搀扶下,踏下龙撵的脚凳。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晋国的众人只见西方远处尘土飞扬,一纵马队向这边等候的人们奔驰过来。微微皱眉,李慕络询问的看向身边侍候的大鸿胪吕大人,仿佛对这情况感到十分诧异。
实际上,这吕大人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这前途一路都有晋国的重兵把守,除了梁国的使者车队不可能有其他人前来;要说这马队就是梁使,那天下还真没见过全体策马而来的使者团。
见到吕大人急得满头大汗,另一侧的韩广赶紧答道“陛下宽心,不管来者何人,都有我晋国官兵控制,还怕他们放肆不成!”
丞相杜平原也道“韩大人所言甚是,想他梁王再跋扈,也终究是在我晋国的土地上,由不得他的使者胡作非为。”
听到众大人都如此说,李慕络便正身而立,目光静穆的望向那迫近的飞扬尘土,一派凛然之姿。众人看自己的国君如此镇定自若,也都静静侍立,不现一丝慌乱。
马队跑到近前,便都减下了速度,但即便如此,那尘土仍旧溅在了李慕络一丝不苟的锦缎王服的下摆上。不悦一闪而过,李慕络看着那一跃下马的梁国使者来到自己的身前。
见到这阵势的吕大人和属官赶紧上前,接住这直冲王面的无礼行为,用官方气息浓厚的腔调道“梁国使者聂修远,还不快拜见我晋王陛下!”
那聂修远听到鸿胪大人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回礼,对着李慕络躬身抱拳行礼道“梁国使者,谒者仆射聂修远,参见晋王陛下。”却并不行君臣跪拜之礼。
李慕络身后众官吏见他如此无礼,不仅刚刚冲撞王面,现在更只是躬身做礼,毫无恭谨态度,耿直些的将军便要大声呵斥,便是众文官也面露不悦。
这时却只见李慕络一挥袍袖,制止众人的喧闹,接着对那无礼的聂修远道“大人远来辛苦,晋国有失远迎,还请担待则个。”
“呵,陛下客气了。”语气却毫无客气之感。
“寡人还有一事请问聂大人,听得今年梁国有些城池地方遭受旱灾,不知梁国收成是否还好?百姓可还安居乐业?”李慕络仍旧一派宁静的问道。
“恕修远直言,陛下真真本末倒置了!陛□为一国之君,不先问候我大王的安康,却先问这无关紧要的小事,真真可笑的很!”聂修远身后的众梁国使者听后都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来,只有其中一个随行兵士微微蹙眉,铠甲下的锐利眼睛始终盯着仍旧从容不迫的李慕络。
“聂大人难道不知,这梁国虽是梁王的天下,但如若梁国收成欠佳,百姓居无定所、饿殍遍野,又何来梁王的君位?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想来如果梁王陛下在此,也会赞同寡人的问话。”一番话不卑不亢,虽然没有明显反驳梁使的言语,却也没有显得晋国低声下气,俯首称臣一般。
轻咬了下嘴唇,聂修远知道眼前这位晋王陛下李慕络,虽然是有名的性格温文,看似平淡无奇,执政很少苛责下属,但整个晋国这几年却也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其中不乏那向来以果敢狠辣著名的赵太后辅佐之功,可这李慕络就算是无法开创盛世基业,但固守王土还是可能的。
知道自己确实失礼在前,聂修远当即单膝跪地,对李慕络俯首道“刚刚微臣多有得罪,还望晋王陛下见谅。回陛下的话,梁国遭灾地区很小,并没造成过大的后果。”后面梁国一众随行人员看到使者大人都跪拜晋王,便立马跪地,齐声参见,那刚刚蹙眉的小兵也在其列。只见铠甲掩盖下的他正低头玩味的轻笑,眼中的光芒仿佛猎鹰在高空发现猎物一般犀利“惠文太子,你还是这么让人充满惊喜呀……”
作者有话要说:梁国这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出个使者这么费劲(某人:拖下去……)
☆、第 22 章 夜宴风波
在盛阳西门口的一番大国博弈之后,李慕络吩咐鸿胪馆众人按礼节将梁国使者一行安排在驿站行馆,并表示后日的晚上将在晋王宫大宴宾客,为梁国一行接风洗尘,请这两天梁国众人好生休息,这折腾了快一天的迎接事宜才算落下帷幕。
坐在回宫的龙撵中,李慕络只感觉四肢疲惫,头也有些隐隐作痛,仿佛打了一场大仗一般。
是的,虽然没有刀光剑戟、铁马金戈,但这实际上就是一场无声的君王间战役——是他晋王李慕络与梁王梁冽之间远隔千山万水的博弈。
其实李慕络还是心中暗幸的,毕竟那必须直面的人是梁国使者聂修远,如果是梁冽真身到场,他断无刚刚的那份凛然从容,亦如当年莹池之畔,还是武成太子的那人,对当众驳斥他梁冽言论后离席的自己嚣张宣言“不要说莒蔡等弹丸小国,便是晋国和你惠文太子,将来也必是我的囊中之物!”
如今莒国已经国破覆灭,晋国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倾国力而力战,纵然是御驾亲征、战场对垒,李慕络也绝不会退缩,正如当年的仗剑一战,虽败却不会退——因为李慕络是王,王在战场便只有死,没有退。
第二天的崇明宫,听完众大臣对梁国的不满和牢骚后,李慕络仍旧如平时一般温和静听,然后安抚一众人的不满情绪。遣散了众臣后,李慕络吩咐宫人,要在寝宫召孝诚君、修成君和长安君觐见,说道好久没见众兄弟,要抽空一聚。
不久,晋国的三位殿下便侍立在晋王寝宫的外殿,等待着静坐在高台上的王开口。
目光扫过台下的三人,李慕络只感觉时光如梭,转眼间那几个追在自己后面叫着自己“大哥”的稚嫩孩童都长成了俊秀的青年,再也不会拉着自己的袍袖躲避母后的责骂,而自己也终究必须“称孤道寡”,坐上了这高台。尤其是李慕绵,自十一岁那年齐夫人去世,他就不再叫自己“大哥”,而是永远恭敬的颔首称“太子殿下”。
对于齐夫人的暴毙,李慕络是知道原因的,但他也只能在那个雪天含糊的说句“对不起……绵……”甚至不如当时年幼的维儿,会牵起那命运多舛的二殿下的手,安慰他外表坚强实际悲伤的灵魂,便是后来种种,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帮他尽量避免一些东西,却也不敢让他知道。
收拾起这些感慨,李慕络柔声对台下三个弟弟道“寡人今日宣三位王弟前来,无有他因,只为那晋梁边境十座城池之事。想来梁国新灭莒国,风头大盛,当下遣使来我晋国,无非是要借暴力威胁我等就范。想来明晚的饮宴,那梁使聂修远必会借故提及此事……现下寡人见诸大臣都因梁国无礼而气愤不已,因此决定召见你三人,听听你们的意见。”
在听完了李慕维和李慕绚的分析后,李慕络微笑点头“二位王弟所言有理,看来平日也不是整日只知道玩闹游戏”接着又话锋一转,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慕绵道“不过寡人最想听的,还是孝诚君对此事的看法。”
惊诧的抬头,李慕绵探寻着台上人那永远温文的面容里所隐藏的含义,不过虽然努力,但是终究没有从中找出什么试探与狡诈的成分,因为从他认识李慕络那天起,他便是如此的一个人,仿佛永远谦和守礼,却又心性有节、为他人着想。
沉吟了一会儿,李慕绵脑中各种思绪纷飞,终于他抬头,对上那双望向自己的平和眼眸,声音郑重的道“恕微臣直言,陛下请在明日夜宴前,想好应对那聂修远借故提及……已逝王后的事儿,毕竟她身份特殊,虽然已经去世多年,但仍有可能被梁国抓了把柄……微臣僭越,请陛下定夺……”
听到李慕绵提到亡妻,李慕络心中一动,便想起了那自从嫁给自己后不久,就因流产而一直**病榻的小小人儿,便是到死,她也再没有下过床来,更没有活到自己继位的那一天。
其实李慕络和自己的发妻,是典型的政治联姻,双方都是做不得主的。但是好在双方都是性格温柔的人,自大婚后就相敬如宾,友情是多于那所谓爱情的,或者说维系二人间的,便只是那因命运相同而产生的惺惺相惜罢了。
虽然去世多年,今天被突然提起,李慕络也是有颇多感怀的,也因为那种似知音般的友情,让他在发妻去世后,就没有再迎娶新的王后。
说到这位已故王后的身份,确实是有几分尴尬,她虽然是鲁国公主,但是母亲却是那已经被梁国吞并的莒国三公主殿下,而上吊自缢的莒王,正是莒国公主的父亲,是李慕络王后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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