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私奔吧 by 萧玉岚舒【完结】(5)

2019-03-27  作者|标签:


  “国舅爷。”谢容淮身边的护卫赵元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却被太子殿下凌厉的眼神吓得呆在亭外。
  颛孙毓一言不发,直接打横抱起谢容淮,往他的房间去。
  在经过赵元身边的时候,谢容淮一只悬空的脚晃荡晃荡着就正好踹在他身上。傻愣愣的赵元清醒过来,上蹿下跳的,叫道:“哎呀国舅爷不能喝酒的,小的这就去给国舅爷煮醒酒汤。”
  说完,如有恶鬼追着似的,拉着菡香跑了。
  颛孙毓没管,抱着谢容淮回到房间,小心妥当的安置在柔软的床铺
  上,然后站在床边,歪着头凝望了许久。他其实清楚谢容淮不能喝酒,知道他一喝酒就会立刻晕倒,所以他不用担心……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张薄唇红艳的越发诱人,颛孙毓想起他笑起来时的模样。
  明若朝阳,暖似春风。
  四周极静,仿佛这座精致典雅的院子里只余下他们两人。
  颛孙毓的眸色更深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又松开,身形动了动。
  他一条腿跪在床沿,双手撑在谢容淮两侧,慢慢的俯□,心脏有力地快速跳动着,他觉得快的似要冲破身体,而呼吸也不可抑制的越发急促,但他没有放弃的打算。
  最终,他吻在谢容淮的唇上,柔软的触感,淡淡的酒香瞬时就让他沉迷。
  颛孙毓忍不住含住他的嘴唇,轻轻的舔舐过,心中似有一把火燃起,燥热。
  昏睡中的人似乎觉察到一丝异样,微蹙起眉头,仍闭着眼睛。
  外面响起脚步声,颛孙毓未满足,却不得不离开。他站起时,有人敲门,恭敬的小声说道:“太,太子殿下,小的是国舅爷身边的赵元,醒酒汤已经煮好了。”
  “进来吧。”
  一碗醒酒汤捧的比脑袋好高,赵元深埋着脑袋,凭着对此地的熟悉,一路畅通无碍的来到颛孙毓面前。
  “太子殿下,这汤要趁热喝了才好……”
  “把碗放下,你出去。”颛孙毓冷冷的命令。
  “是是是。”赵元放下碗,逃也似的溜了。
  身边的护卫居然是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颛孙毓回望谢容淮,没有给扶他起来喝醒酒汤,他也不怕赵元会在外面偷窥——荷影院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他的侍卫不会给此人任何机会。
  刚才的接触,还有余温残留在唇上,颛孙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声苦笑。
  又坐回到床榻上,颛孙毓俯身凝视着谢容淮的睡颜,指尖从如墨的发丝一路抚过如画的眉眼,挺秀的鼻子和刚刚亲吻过的嘴唇……随后他开始动手解开那身紫色官袍,极仔细温柔的剥下,然后整齐叠好放在床头,拿金鱼袋压在上面,旁边放着谢容淮随身携带的玉佩,像是在面对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
  颛孙毓盯着那枚温润的玉佩,若有所思。
  他记得谢容淮曾说过,那
  是先皇后赠予的,故而一直佩戴,从不离身。
  他小时候,常拿着玉佩把玩——这是母后留下的不多遗物。
  现在,他恍然发觉自己从未问过谢容淮,为什么母后会赠予一枚让他视若珍宝的寻常玉佩,为什么会从小保护着他。
  这个答案,他还不想问,即使问了,醉酒的人也回答不了他。
  接着,堂堂一国太子殿下,蹲在床边,脱下一个三品中书侍郎的官靴,拿着条帕子一点点擦掉上面的灰尘,又探进鞋内摸了摸,没湿没怪味。
  毕竟是国富民强的端国出来的官服官靴,自然用的是上好的料子。
  此时谢容淮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服。
  颛孙毓没了之前的躁动,冷着张脸,手探进谢容淮的领口,手掌抚过光滑白嫩的肌肤,他发现这位家财万贯、衣食无忧的逍遥国舅爷其实真的挺消瘦的,小腹平坦紧致,没有一点赘肉。
  颛孙毓收手,眉间紧皱着,隔着一层衣服又摸了一遍谢国舅爷的腿。
  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引火烧身的好。
  人摸了个遍,颛孙毓扯过薄被给谢容淮盖好,开始慢腾腾的在屋子里转悠,不管是架子上的古董书籍,还是柱子房梁,或是房间里各种犄角旮旯,他都一一翻查了个遍,甚至趴在地上敲打着地毯,仔细辨听声音。
  一无所获。
  这是他的结论。
  站在房中央,颛孙毓幽幽的叹气,不知是悲是喜。
  床边的那碗醒酒汤已微凉,颛孙毓还没有喂谢容淮喝下的打算,他走过去推开地坪窗,赏了半天荷花,门外又有人来了,这次是琭桢。
  琭桢谨慎的给谢容淮把过脉,才对颛孙毓说道:“殿下,荷影院,以及您所说的七处宅子中的一处,已仔细搜查过,没有蹊跷异常之处。”
  颛孙毓看他一眼,“谢容淮的身上和他的房间,也没有……”
  “殿下是打算信谢大人了吗?”
  “信他?”颛孙毓略提高了音调掩盖住莫名的心乱,冷冷的看向琭桢,指着书案上的一叠东西,“这是剩下的宅子所在,你继续去搜。”
  琭桢大概能猜到谢容淮还有多少宅子,腹诽着这人毛病不轻,买这么多宅子作甚。
  “谢容淮,不可轻信。”颛孙毓又说,目光
  飘到很远的天空,看不出情绪。
  琭桢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翻看地契。
  “对了,柴忘庸的事情有新消息了吗?”虽然知道一旦有了新消息,琭桢会主动说出来,颛孙毓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一句。
  “没有。”琭桢低声答道。
  颛孙毓的手搭上窗扇,渐渐收紧的手指似乎要将它捏碎。
  “既然没有找到行刺者,不如我们帮一把朱大人,想必他也已经很着急了,那么我们就送给他三个行刺者,带着谢……卫仲信物的行刺者,等谢容恺离开帝都一日后就送上门去。”
  卫仲乃是负责京畿巡视治安的金吾卫上将军,谢氏一派的人,这次与帝都府尹一起负责满城搜查行刺者。一向雷厉风行的金吾卫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找出一个可疑的人,他再栽赃于卫仲,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起卫仲是不是在有意隐瞒什么了。
  如今他贵为太子,最需要的是朝廷上的人心所向的是皇上,将来是他,所以党羽遍布朝野上下的谢氏一派无疑是最大的敌人——文官好对付,最头疼的是尚有大部分的兵权暂时收不回来。
  那么他就要一点点的将兵权从谢氏手中夺回来。
  父皇的意思是由谢容淮来协助他——破坏一样强大的东西,没有从内部来破坏更有效的办法。
  可是事到临头,他又不愿意了。
  谢容淮知道的事情越少,做的事就越少,他对他的信任或许就可以多一份。
  原先是高估了自己,他怕,真的很怕……
  所以宁愿谢容淮什么都不做。
  “琭桢,你有办法能让谢容淮一觉睡到后日吗?”颛孙毓恍惚的问道。
  琭桢望着他,良久,答道:“有。”


☆、栽赃陷害

    谢侍郎称病告假不上早朝,谢中书令带着人马和粮草浩浩荡荡的出了帝都大门。
  帝都里,祯元楼依旧食客满座,交杯换盏,东街上的豆腐西施仍叉着腰,当街骂着不归家的相公,帝都府尹朱大人一头大汗的满街乱窜。
  今天,是柴仆射大人遇刺案第三日。
  不管他帝都府与金吾卫联手一寸寸的将帝都如何翻了个底朝天,又是在城门口布下重重盘查,稍有反抗或是银钱贿赂逃避的,全被拖到帝都府衙好好审问一番,临了在这些人离开大堂的时候,从暗处飞出几名高手试探他们会不会武功。
  结果,连半个行刺者的影子都没揪住,倒是抓住几个江湖上的小蟊贼。
  想着两日日早朝,皇上阴沉冰冷的脸色,虽然那脸色和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朱大人顾不上擦汗,带着人马继续像只像无头蚊蝇在帝都里瞎转悠,恨不得直接一头撞进行刺者的怀里……
  “唉哟你要死啊。”一声娇媚的女声。
  朱大人抬起头瞧着那柔软怀抱的主人,腿肚子开始发抖,“西施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正骂街骂到兴头上的豆腐西施冷眼瞪着帝都府尹,戳着他肩头,继续骂道:“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呀,有用的话要你个府尹大人干什么?!满大街的跟只耗子似的乱窜,怎的不见你帮着我找找那个死鬼!”
  朱大人疼的“嗷嗷”直叫唤,“你家相公不见了,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告你欺负朝廷命官!”
  “正好这案子是你自己审,打算判我个什么罪呀?”豆腐西施不怕他,气焰反而更嚣张。
  有人胆大,伸爪去拉扯豆腐西施,不想反被甩上一巴掌。
  那人捂着通红的脸颊,委屈的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豆腐西施丢开朱大人,回头一瞧,还真是自家的死鬼回来了,脸色顿时翻天覆地的变了,笑的跟吃了蜜糖似的甜,“相公,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豆腐西施扑进相公怀里,变成当街秀恩爱。
  朱大人委屈的蹲在边上“呜呜呜”哭的如丧考妣,后脖领忽地被人揪起,他发飙了,“谁再敢欺负本官,本官给你板子吃!”
  “哦?”那人饶有兴致,问道:“不知朱大人打算给我多少板子吃?”
  声音真耳
  熟……朱大人定睛一瞧,吓得魂飞魄散,抖的比被豆腐西施当街拦住还厉害,“我,我……袁大人,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对方只是个四品左谏议大夫,但是其人凶恶之名,闻名朝野。
  “那是什么意思?”袁璟山上下打量他,“看您这副样子,行刺者还没抓着吧?看来,下官确实要上一本折子呈给皇上了。”
  “别这样!”朱大人哭叫道,“袁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看在同朝为官数年的情面上,放过我吧!”
  朱大人哭的鼻涕眼泪横流,袁璟山丢开他。
  本来今日出来就是看看朱大人抓人抓的怎么样了,既然没什么问题,他就没为难人家的心情了,打算去看看病中的谢容淮。
  袁璟山刚转身准备走了,只见一身穿城门卫制服的男子风风火火的冲过来,大叫道:“朱大人,行刺柴仆射的嫌犯抓到啦!”其形其色犹如听闻自己迁升为朝廷一品大员一般。
  袁璟山摸着下巴想了想,谢国舅爷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是这么容易就被抓住的?
  “朱大人,下官是否能与你一同前去?”
  兴冲冲的往衙门赶去的帝都府尹猛的被拽回来,手舞足蹈的挣扎两下,瞧着袁大人阴森森的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大人职务未涉及到帝都府衙内吧?”
  “朱大人您知晓的吧,一年一度的官考就在下月。”袁璟山意有所指。
  朱大人抹一把脸,刚才在街上丢人,这次回到衙门里,他要好好的在左谏议大夫面前扳回一局,挽救形象。
  “好!袁大人请!”
  两人联袂来到帝都府衙门,路上听那城门卫将大概的情形说了。
  每月总有个三四次,金吾卫会出城到野外操练,尽管现在在追查行刺者的当口上,但卫仲将军认为从不知道多少年前流传下来的规矩不可轻废,所以还是让手下将军领着一部分士兵出城去。
  金吾卫出城,守城的军士略问了将军几句,就放出城门。
  就在这时候,有眼见的城门卫发现一队人马中有三个人神色古怪,模样也不太像中原人,于是上前拦下盘问。
  这一拦就拦出了事儿,那三个人抽刀对着走在前面的城门卫砍下来。
  幸好帝都
  府尹除了胆小怕事外,做事还算靠谱谨慎,早暗中在各个城门布置下高手,谁也没告诉,这事连卫仲都不知道。
  一番恶斗之下,三名疑犯没五花大绑扭送至府衙,此时此刻正跪在大堂前的院子里,由高手们看守着。
  朱大人绕着嫌犯左三圈右三圈的转了一遍,重哼一声,克制住上前踹一脚的冲动。
  帝都府少尹于适一言不发的呈上一封书信,面色多少能看出些不大好。朱大人瞟他一眼,嘀嘀咕咕着将信拆开来看。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随军出城,老地点领赏银”。
  “呀呀呀,这是……”朱大人惊呼,手一抖,纸张飘落在嫌犯面前。
  一直一动不动的嫌犯忽地倒在地上,手脚动不了,他就用牙齿试图咬碎那份书信,幸好旁边的高手出手快,抢回了书信,将嫌犯重新押注。
  朱大人的嘴角在抽搐,对于适说道:“你拿着信,悄悄的进宫面圣。这件事,怕是我管不了了。”
  “是。”于适快步往后院走去。
  朱大人愁眉不展,不停的在嫌犯面前来回踱步。
  袁璟山自顾自的在堂中寻了把椅子坐着,理了理衣冠,四平八稳。
  没过多时,府衙大门大开,太子殿下代圣上亲临。颛孙毓似笑非笑的望着院中的嫌犯,背着手一路走进大堂,看眼起身行礼的袁璟山,随即在书案后坐下。
  “朱大人,堂下嫌犯有招供些什么?”太子殿下发问。
  朱大人回答道:“尚无,待太子殿下审问。”
  颛孙毓望向三名嫌犯,高声问道:“你们可承认受金吾卫上将军卫仲只是,于前日清早当街行刺尚书省左仆射柴忘庸柴大人?”
  三名嫌犯齐齐冷哼,不回答。
  颛孙毓知道好戏当前,他极有耐心做戏,“你们身上这封信笔记乃是卫仲将军的,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老实说出实情,或许还可以免于大刑。”
  当中一名汉子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金吾卫将军,我们不认识,也没刺杀那什么尚书的官。我们听闻当今圣上圣明,断然不会屈打成招的吧?!”
  “这得看你们是否坦诚了。”颛孙毓慢悠悠的说道,“我听闻习武之人向来极看重自身武学,视若生命一般。若是我今日废了你们的武功,你们还打算
  继续嘴硬吗?!还有,皇上已经召见卫仲将军,将其软禁在宫中了……不消多时,大概也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你们的武功也白废了。”
  袁璟山的神情微变,太子这番作为,局势要脱离谢容淮控制了啊。
  三名嫌犯面色苍白,互相看看。
  “我们……”
  “听说抓到人了,我们来看看!”衙门响起爽朗的女声,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进去来。
  “他们是什么人?”颛孙毓不爽的问朱大人。
  朱大人答道:“哦,是当日救了柴大人的那对江湖侠士,女的人称卞二娘,男的叫卢大郎。”他不安的摸摸鼻子,这对夫妻豪爽不拘小节,没什么尊卑概念,高官平民皆是一视同仁,可别冲撞了太子爷。
  夫妻俩按江湖上的形式对颛孙毓抱拳,算是行过礼。
  颛孙毓看着他们,略带感激的说道:“多谢您二位救下柴仆射。”
  “诶。”卞二娘一挥手,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正好好久没蟊贼给我们夫妻俩练练手了。今日听说抓住人了,所以不请自来,就是想想看看我们夫妻二人那日险赢了的高手长什么模样,请诸位莫见怪。”
  “不会。”颛孙毓淡淡的说,“堂下三人便是,您二位请便。”
  卞二娘兴趣盎然,站在嫌犯面前弯下腰仔细瞧着,“嗯,确实很像那日与我们过招的人……”
  颛孙毓暗笑,表面上不冷不热的看着他们。
  袁璟山心里开始真的急了。
  谢容淮要是听说有人抓了三个人来冒名顶替,陷害卫仲将军,估计又要头疼了。
  卞二娘摸摸唇角,忽然伸手依次撕开三名汉子的衣服,露出黝黑宽厚的肩头,她这样不顾男女有别当众撕人衣服,除了卢大郎,其余人等多少露出震惊的神色。
  “咦,不对呀。”在众人惊色未消未消之时,又听卞二娘叫道:“他们不是那日杀柴忘庸的刺客!”


☆、引火自焚

    “我那日射出三枚暗器,”卞二娘一边解释,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银针展示给众人看,“那三人武学虽杂,但依然是高手,若不是暗器击中其中一人,我夫妻二人恐怕难以胜过他们。这枚暗器,上面涂抹了毒药,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但会让人四肢麻木,不能动弹,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化解,而暗器扎入的周围,会出现暗紫色斑点,半月不消。”
  袁璟山偷偷看眼颛孙毓,心底乐开了花。
  抓来的三名嫌犯,没一个肩膀上有暗紫色斑点的。
  演一场好戏想栽赃给卫仲将军,最后闹成引火自焚了。
  “看来此案极为蹊跷。”颛孙毓仍保持着外表的平静,“待我回宫禀告父皇,再论。朱大人,三名嫌犯先收监看守,城内搜查还请继续了。”
  “是,殿下。”朱大人内心叫苦。
  一众人各怀心事,散去。
  袁璟山晃悠到荷影院,门口三五个侍卫,暗中还有群影卫,他摇头叹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谢容淮的房间——颛孙毓的手下都知晓他是皇上的人,很靠谱很放心。
  谢容淮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袁璟山在屋内溜达一圈,检查了一下书案上的笔筒。
  这个笔筒别有玄机,底座与书案连在一起,宛若桌上绽放出一朵芙蕖,雕的是栩栩如生,笔筒做成类似于莲蓬的形状,安装在底座上。若有东西落入笔筒中,花蕊里的机关会自动翻转,那东西会顺着挖空的桌腿掉下去,最后掉进荷花池中的小通道里。
  通道的出口,只有谢容淮、席衍秋和他知道。
  所以,就算被严密的监视,谢容淮依然有办法暗中捣乱。
  不得不说谢国舅善于未雨绸缪。
  “喂,有漂亮少年来找你了,快起床。”袁璟山推了推呼呼大睡的人,不想谢容淮这家伙依然睡的正香。他垂眼看看某人下巴上冒出的小胡茬,伸爪按来按去,某种微妙的感觉,让他心头很舒服。
  “滚。”谢容淮嘟嚷道,挥手打开袁璟山的爪子。
  袁璟山正玩得高兴,哪里肯放过他,继续又戳又按,不亦乐乎。
  谢容淮终于睁开眼睛,怒视袁璟山,抬脚就踹,“你给老子把胡子留长了,天天拔着玩!”
  “谢容淮,我要上奏你侮辱朝臣!”
  “我
  怕你?”谢容淮冷笑,从床上做起来,打哈欠,伸懒腰。
  袁璟山看着他梳洗,一边将今日在府衙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可真是吓到我了,万一让他们栽赃成功,我们又要多费一番折腾了。”
  “卞二娘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豪放正直,她绝对不会让人白白蒙冤,定然会仔细认清楚行刺者的。”谢容淮换上一身青衫,在袁璟山对面坐下,悠闲自在的喝口茶,“早知道除了卢氏夫妇的住处,我还该告诉你他们二位的性情。”
  “你大爷的,亏我火急火燎的来找你,你可真是从不打会吃亏的仗。”袁璟山吐出口气,发现谢容淮眼下的青色,关切的问道:“你好好的,怎么忽然会病了。”
  “阿毓有好酒分享,我自然得共饮一杯。”谢容淮无所谓的浅笑。
  袁璟山脸色微变,骂道:“你忘了你不能喝酒吗!你个不想好过的混蛋!”
  “记得记得。”旁人要是看到袁大人这副要扒皮放血吃肉的模样,早吓得尿裤子,谢大国舅爷又打个哈欠,对着他肩膀一顿乱拍,“可是我若不喝,阿毓怎会有机会,好好的搜查一下我的荷影院。”
  “你……”袁璟山指着他的手指在发抖。
  “总不能一直让他怀疑着。”谢容淮望向窗外,荷花开的依然极好,“我谢容淮喜好随性自由,总这么束手束脚的,真难受。若不是我故意给他看了所有地契,分散开他的人马,恐怕这间屋子早被人围的透不过气来,哪还容得了我们说话。”
  这话说出口,谢容淮觉得心口难受。
  他不是随性淡泊到可以什么都不在意的人。
  算了,还是不想伤感的事情。谢容淮提起别的,“对啦,衍秋现在到哪里了?”
  袁璟山觉得和自己早些年前就成为皇帝心腹也有关联,莫大的功劳。但看谢容淮不想说这方面的事情,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还有十日到承州郡,他单枪匹马的去,总比寻常人脚程快很多。”
  谢容淮掰着指头数了数,“算算我们拖延几日好呢。现在阿毓还在挨家挨户的找衍秋躲到哪里去了,谁会料到他第二天清早就出了帝都大门。”
  这贴身的人儿肯定是会被阿毓怀疑的,他早料到了。只是阿毓身份高贵,肯定不会亲口来问一个男宠去了哪里,无奈自己暗中搜查。
  “不用算了,可以
  拖很久。”袁璟山擦擦冷汗,真的是很久没有看到谢容淮醉酒后头脑不清楚的模样了,“现在所有人的心思不光在刺杀柴忘庸的凶手上,还有指示无关之人冒充凶手栽赃卫仲的幕后主谋。”
  “那挺好,你拖着朱大人,让他过个七八日再去探望探望柴忘庸……”
  “为什么又是我!”袁璟山低声哀嚎,自从谢容淮出山后,他开始了做牛做马的悲惨生活,这倒没什么,偏偏这厮可以分担的,还要他来!
  谢容淮扶额痛苦状,“我觉着我该继续躺一躺。”
  袁璟山明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心软了,“好好好,我给你去办。”
  谢容淮顿时生龙活虎起来,眼睛贼亮,“年底评‘最佳忠臣’的时候,我会给你投一票的。”
  “谁稀罕。”袁璟山斜眼瞪他,“不过太子殿下这次引火烧身,你打算如何帮他?朱大人装作不知情,撒手不管事,皇上知晓实情,最多关起门来训斥几句,但谢氏一派必然不会放过他。”
  “谢氏哪还有闲工夫对付阿毓。”谢容淮笑的一个风轻云淡,好像他不姓谢似的。
  袁璟山恍然大悟,这一环扣一环,等谢氏筹谋好了开始动摇太子的时候,那件事就摆到台面上来了,忙着自保,哪还有多余的心思。
  他望眼在对面廊下晃悠的人影,起身告辞,“你这鸟笼,我还不如回去和皇上说话呢。”
  谢容淮眼睛一亮,摇头晃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似乎嗅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呢。璟山,你该不是对皇上……”
  袁璟山一巴掌拍在谢容淮后脑勺上,弄散了他原本就系的不紧的发带,怒骂道:“你个没正经的。”
  谢容淮故作明白,小声说:“璟山害羞了。”
  声音太小,袁璟山没听见,拂袖而去。
  “慢走不送。”送走袁璟山,谢容淮招来老管事,“让赵元把那玩意儿给我扒拉出来。”
  颛孙毓回到荷影院的时候,看到端国最尊贵的国舅爷正蹲在自家池塘边,愁眉苦脸的对着空荡荡的鱼钩,一旁的贴身护卫赵元如同猴子一般抓耳挠腮,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深沉的眸色渐渐散开成单纯的清澈,颛孙毓踏过青草地,来到谢容淮身后。
  赵元的脸色像一口吞下一大把黄连似的,皱成一团儿,给颛孙毓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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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颛孙毓挥手让他下去,谢容淮淡淡的提醒道:“一会儿鱼钓上来了,殿下和我敢徒手抓鱼?”
  颛孙毓见过谢容淮被大鱼一尾巴甩脸上的惨样,而他本身有些洁癖,想了想,让赵元留下,开口道:“先生身子好些了吗?”
  谢容淮慢条斯理的将鱼钩扔回池塘里,鱼竿搁在身旁的架子上,才答道:“脑袋仍有些晕,阿毓帮我多告几日的假吧。”他装样揉揉自己的额头,“似乎被鬼压床了,浑身不爽利。”
  颛孙毓心情很不好,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鬼压床?”
  “是啊,感觉喘不过气,手脚还被钳制住了。”
  颛孙毓隐隐听见磨牙的声音,艰难的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好,先生在家多歇息两日。”
  一想到可以多睡几日懒觉,谢容淮的心情十分好。
  “阿毓,你看,我能钓到鱼吗?”他指着碧色池水问道。
  颛孙毓看着略浑浊的池水,“不能。”不是池水有问题,而是谢容淮的鱼钩上什么诱饵都没有。
  呆立在旁的赵元僵的太久,偷偷的活动下手脚,不小心踢飞脚边的石子,“通”一声石子落进池塘里,泛开一圈圈涟漪。虽然太子爷没看过来,但赵元自己吓得跟筛子似的。
  谢容淮温和的看眼赵元,问颛孙毓:“现在呢?”
  “更不能……”
  谢容淮收起鱼竿,一边放上鱼饵一边说:“钓不着鱼,仔细的检查是否哪里出了问题。遇到乱时,不要着急,急了也没用,鱼不会自己从水池里出来,心乱反而坏事,钓鱼讲的是一个静心、耐心。待水波平静,我再用正确的方法,何须担心钓不着鱼。”
  谢容淮将放着诱饵的鱼钩重新丢回水里,静静的等待着。
  颛孙毓目光深邃,“先生说的是。”
  不多时,有鱼上钩,谢容淮稍等片刻,才提起鱼竿,一条肥大的鲤鱼甩着尾巴,不停挣扎。颛孙毓拦住上前帮忙的赵元,抓住不断扭动的鱼身,黏滑的触感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还是硬忍住,将鱼丢进旁边的竹篓里。
  赵元低着头端来盆温水,给颛孙毓洗手。
  谢容淮一直微笑着看他,亲自拿帕子给颛孙毓擦干两只手,一如他年幼爱玩闹时,给他擦干净脏兮兮的小手。
  颛孙毓心头暖暖的,将一日下来的烦忧抛诸到脑后。
  “谢先生,今晚我们去祯元楼吃饭吧!”


☆、国舅是不能**滴

    颛孙毓觉得时辰尚早,不如一路散步到祯元楼去,反正离的也不远。
  谢容淮没有异议,多带了两个侍卫远远跟着。
  两人皆是换了一身寻常富贵人家公子哥穿的衣衫,并肩走在喧闹繁华的街头,西下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延伸到很远却没有一丝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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