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怎么起了‘小蕙’这个名字呢?”徐曼着急地问。
“你听我说呀,”田小蕙继续叙述,“原来七拐八拐地托了人,求北京的一个中山籍文化名人赐名,一直等回信,才拖了那么久。”
“难怪!”徐曼接着说,“不愧是文化名人,这个‘蕙’字选得极好。你一定知道,中国兰古代称之为‘蕙’,有爱兰者必爱‘蕙’的说法。”话及此处,徐曼不禁想起吴晓兰,忽然间领略了由兰及蕙的命里归途,在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瞬间,她仿佛只是喘了口气,“蕙兰也叫九子兰、九节兰、夏兰,蕙兰花是国家保护的珍稀物种,原分布在南岭以南、南岭和西南一带。”
“徐曼,想不到你对植物还挺有研究。”田小蕙忍不住点赞。
“我哪有什么研究。因为喜欢你的名字,所以特意上网看的。”徐曼说。
“还有什么?继续说给我听。”田小蕙要求。
“有一个成语与你的名字有关,叫‘蕙质兰心’,引自北宋词人柳永的《离别难》:‘有天然蕙质兰心,美韶容,何啻值千金。’现在用‘蕙质兰心’形容女子心地纯洁、性格高雅。”
“哇,徐曼,如此高洁,我田小蕙何以担当?”
“你是岭南人,又气质如蕙,我认为恰如其分。”
“你这是讨好我吧?”田小蕙觉得。
“不。小蕙,我真的这样认为。要说讨好,光是你的名字,也值得我爱你一生。”徐曼说道。
“徐曼,我要感动死了!你这样的蜜语甜言,真是踏破天地。”这时田小蕙已经将车开出金字山隧道,驶上了城桂公路。
“不过,小蕙,这两天我们是不是有点……”徐曼开了个头,又不说话了。
“你是想说我们有点放纵自己,担心玩物丧志吧?”田小蕙猜测道。不等徐曼回答,接着又说,“我可不同意啊。昨天上午我还做了一个手术呢!”
“呵呵呵……”徐曼独自笑了起来。
“笑啥?我说错了吗?”刚好遇到一个路口,田小蕙刹车停下,见徐曼笑个不停,就用手去扯了一下徐曼。
“呵呵呵……你太搞笑了,小蕙。”徐曼还是笑。
“我一心一意开车,带你出来玩,怎么就搞笑了?”田小蕙启动车辆,继续前行。
“小蕙,我是笑你说的那句话。你告诉我,啥叫‘玩物丧志’呀?”徐曼问。
田小蕙没想到,自己随意用的一个成语被徐曼抓住了鸡脚。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词确实使用的不太妥当。两个人没网购,没逛街,没打游戏,大不了看场电影而已,至于热火朝天的室内活动,那也不能叫玩物呀?
“不带这样的,徐曼。谁像你们律师呀,咬文嚼字的,我是学医的,理工女一枚,本来就不擅长文科那套东西!”田小蕙为自己辩解。
“这么说就不大客观了。小蕙,我得跟你说道说道,正好你负责开车,我负责解闷。首先,现在我们律师行业内理工出身的人越来越多,你知道为什么吗?中国这三十年变化太大了,不像过去,律师发挥不了多大作用,计划经济铁板一块,社会生活千篇一律,除了刑事犯罪和邻里纠纷,就没多少官司上的事,案件本身涉及的专业领域也不像现在这么错综复杂而且日新月异,比如说医疗纠纷这种案子,如果代理律师对医学一窍不通,对案子涉及的医疗程序、操作规范和技术标准毫无概念,你说这个官司他还怎么打?”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田小蕙表示。
“再比如说知识产权这类案子,”徐曼继续展开论述,“多数涉及到高科技行业,理工出身的律师驾轻就熟,反而比政法科班出身的律师更有优势。武汉打知识产权官司最出名的律师叫马志刚,华中科大毕业的,工科硕士的底子,我要是当事人,我也愿意把案子交给这样的人呀!对了,我的助理提起过,说这个马志刚曾经追求过萧楚男,你还记得萧楚男吧?我们衡量律所的主任。”
“记得。她跟你来中山时,我见过她。”田小蕙马上发生了兴趣,“我说徐曼,听起来马志刚跟你们萧主任旗鼓相当,萧主任又一直未婚,他们咋会没成呢?那个马志刚是不是离过婚呀?”
“没有。马志刚也未婚,据说到现在还没结婚。记得跟你说过,萧主任这人挺强势的,一般男人入不了法眼。不过马志刚那也是行业翘楚,他们二人要是能成,绝对称得上强强联合,武汉律师界非得为之一振。”徐曼说道。
“有点可惜了。”田小蕙表示。
“嗯。不过也不是非得嫁马志刚,我是希望萧主任能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多一份生活的幸福。从法律角度看,婚姻也是一种合约。假如条件适合,门当户对,肯定有利于婚姻关系的稳定和维持。但要婚姻幸福,恐怕主要取决于找对人,心心相印才行。”徐曼被田小蕙的插话引导到谈婚论嫁上,一下子意识到了,便悬崖勒马,“好了,小蕙,我要继续说回原来的话题。前面说的那些算是‘首先’,现在说‘其次’。”
田小蕙笑了起来,“这得怪你自己,你离开中山好几年,欠了我多少话。搞得我们现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先说个‘不仅’,差点忘了‘而且’。说着说着,就弄出个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来。”
“好呀,小蕙。还妄称自己理工女一枚,你这都出口成章了!”徐曼立即反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