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祝文颐突然拔腿就跑。
☆、晋江独家发表
祝文颐与贺林奈陷入了冷战。
说是冷战也不合适,因为当祝文颐快刀斩乱麻地对魏青城发表了分手宣言之后跑回家, 此时贺林奈已经不在家里了。
家里空空落落的,遥控器乱七八糟地摆放着, 是她们俩在沙发上留下的痕迹。玄关处没有任何一双鞋子, 说明没有人在家里。
祝文颐差点都要以为下午放学后经历的一切都是幻梦的,要是她没有看到她的书包好好地放在茶几上的话。
如果是做梦的话, 背包应该好好地背在自己身上才对。
祝文颐走到背包那里, 果不其然看见书包下压着一张纸条,落款是奶奶。
【林林被她妈妈带走了, 今天不在家里睡。我跟爸爸妈妈带着小武在医院陪爷爷,饭在冰箱里, 热一热吃掉。你先睡,门窗锁好。】
祝文颐看见第一句话就彻底慌了神,难道梅伊岭真的要带走贺林奈吗?贺林奈担心的都是真的?
她没有遵照奶奶的嘱咐,而是想了想, 拿着钥匙和手电筒出了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无法接受贺林奈对自己表白和亲吻, 但她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连贺林奈最后一面都看不到的事实。
上一秒贺林奈才对自己哭着说不想走,下一秒梅伊岭就带走了贺林奈。那贺林奈还会回来吗?还能见到贺林奈吗?
我都为了你跟魏青城分手了!你不就是想跟他谈恋爱么!喜欢他就留下来啊!我让给你!
祝文颐害怕梅伊岭带走了贺林奈,可她又不知万一真的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贺林奈留下来,因此只能先闷头朝医院跑。
反正除了医院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去处了,不是吗?
祝文颐气喘吁吁跑到了医院,却发现爷爷病房里什么人都有,偏偏没有贺林奈。
奶奶正在给爷爷喂饭;妈妈怀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小武;爸爸指间夹着一支烟,但因为在医院不能点燃,因此只是放在唇边闻香味。
“贺林奈呢?”祝文颐问。
“小文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先睡的吗?”奶奶忙问。
祝文颐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又问了一遍:“贺林奈呢?”
“她妈妈来了,接她回去过一夜。小文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那你等一等,我马上和小武回去陪你。”妈妈说。
祝文颐愣在了原地,自己就跑出去分个手的功夫,贺林奈就被那个女人带走了?
之前信誓旦旦说不要跟着梅伊岭呢?之前哭着说要留下来,说要让自己跟魏青城分手呢?
爷爷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他伸出颤抖的手,朝祝文颐招了招。祝文颐机械地走过去,被爷爷一把握住双手。
疾病让爷爷吃了很多苦,以往那个有些威严的大家长消失不见了,脸上戴着呼吸罩,说话也说不出,连双手都绵软无力。他握着祝文颐的手拍了拍,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贺林奈突然一下子消失了,至少在未来的两周内,贺林奈再也没有出现在贺家,也没有去上学。
祝文颐突然恢复了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睡觉的状态,再也不用替贺林奈带饭,也用不着替贺林奈洗床单,心里空落落的。
她也没有再跟魏青城一块儿吃午饭了,真正的形单影只。
魏青城并不能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分手,去教室里找过祝文颐几次,但祝文颐就是不出教室门,摆明了要使用冷暴力抗争到底。魏青城实在没办法了,托李莎莎带话。祝文颐却连李莎莎的话也不愿意听了,一句“我跟魏青城已经分手了,你再这样别怪我们做不了朋友”堵回去,大有连室友情谊都可以牺牲的意思。
李莎莎问:“真的因为贺林奈?她喜欢魏青城你就要分手?你怎么这么大方啊,她是你什么人啊?!”
祝文颐便回答:“贺林奈都转学了,说什么让不让的,我让给谁了?我就是不喜欢魏青城了而已。”
李莎莎叹了口气。
魏青城跟祝文颐分手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了解此事的同学们都不知道细节,只知道贺林奈似乎休学了。人民群众八卦的力量是伟大的,到后来什么妖魔鬼怪的猜测都出来了。
有说魏青城移情别恋喜欢上贺林奈,但贺林奈为了不破坏姐妹关系而离开的;有说贺林奈喜欢魏青城,以自杀胁迫祝文颐分手,祝文颐不愿意,贺林奈真自杀了,所以祝文颐又分了的;更有甚者,连祝文颐喜欢上贺林奈所以跟自己男朋友分手的传言都有了。
但祝文颐就是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地做题。
爷爷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爷爷奶奶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夫妇很快从北京赶回来,大儿子前妻也主动接走了女二减轻负担,就连二儿子一家人也从浙江赶回来了。
二叔到底家底殷实,一回来就给了好几十万治疗费,二婶也发挥了贤良淑德的美好品质,整天守在爷爷病床前,比护工辛苦多了。二婶说:爷爷奶奶养育了二叔那么多年,现在也是该尽孝的时候了,不管是手术费还是陪床看护,都是应该的。
奶奶听了非常感动,感叹道老贺家真是好福气,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娶到的三个媳妇都是好姑娘。医院里有二婶照料着,奶奶却还是无心上班,于是请了假,整天在家里做饭洗衣服,闲暇时织毛衣手套,常常织着织着就哭出来。
从十几岁还是大姑娘的时候,奶奶就跟爷爷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了,如今骤然遭遇这种变故,自然心绪无法平静下来。
钱。
似乎一切都是钱的错。
又是一周双休,祝文颐在家里帮奶奶熬中药。熬到一半的时候,家里头突然有人敲门。
奶奶坐在药炉前织毛衣,祝文颐便乖巧地去开了门。一开门见到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穿着威武庄严的统一制服,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你们是谁?”祝文颐戒备地问,不愿意放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