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万顷:出自范仲淹《岳阳楼记》。
一碗:作者今天被人坑了,坑得很厉害,即使被坑惯了还是很难过。很丧,非常丧,太丧了,丧到不想说话。
庄九遥:不想说你还说?
寻洛:好像真难过了这一回。
庄九遥:乖啊别哭啊,摸摸头。(敢因为心情不好就虐我们的话我就弄死你!哼!)
寻洛:……
第34章 深山含笑
药王谷谷主,二人惊诧的皆是这一句,只不过一个惊的是“谷主竟就是他”,一个诧的是“他竟是那谷主”。
“庄九遥?”那浑厚声音重复了一遍,“好小子,有胆量。”
身后几个人不知他如何打算的,还未从硬闯的惊讶中出来,此时只得静观其变。
庄九遥听了这一句,忽地双手并拢,压在了地面上,弯腰下去,额头抵住手背,朗声道:“前辈从前说过,若是谁能过您这六合阵,便能向您任许一愿,不知此话对九遥,可作数么?”
静默,众人皆是惴惴不安,庄九遥兀自埋着头,半晌才听得那声音道:“我是说过这话,但是愿望须得在我力所能及之范围内。”
庄九遥抬起头来,声音带了些喜悦:“对前辈来说轻而易举。”
随着这一声,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庄九遥连忙站起身:“多谢前辈!”
几人上前,进了院门才发现那树远比想象中的大,是一棵深山含笑。树下石桌边坐着不怒自威的南宫长阳。
寻洛一眼注意到那桌上放着两杯茶,尚且冒着已变稀薄了的袅袅白气。
行了礼落了座,还未说话,屋里出来个老仆。
那老仆将冷了的茶收走,又拿了新的茶碗,才对着南宫长阳一鞠躬:“主人,我去了。”
南宫长阳点点头:“早去早回。”老仆便出了院门,寻洛注意到,他离开之时深深看了庄九遥一眼。
三个小的在一旁拘谨得很,南宫长阳瞧着谧儿,虽没什么明显的表现,寻洛却觉得他十分喜欢她。
谧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不说话,南宫长阳于是温声道:“竹林后头是片橘子林。”
庄九遥闻言放了他们去,叮嘱了声“别走远了”,见三人背影瞧不见了,才看了看那新拿上来的茶碗,笑道:“打搅南宫前辈会客了。”
南宫长阳瞧了他一眼,神色倒还缓和,道:“无妨。”又转向寻洛,竟朝他点了点头,当是还念着当日他救守音的事。
寻洛见状又再郑重抱拳:“见过前辈。”
“武林大会上见了一回,竟不知晓你便是当年那孩子。”南宫长阳又看着庄九遥,“一个六七岁的小儿,竟将你师父破阵的路线记了个清,也不知是你天才,还是我那六合阵太过容易。”
庄九遥忙道:“不敢,前辈的六合阵实在精妙,天下再无一阵能出其右。只是这二十年来,晚辈背地里将那阵法推演了无数次,心里已将这路线走了千万遍,故而能有机会在此见到您。”
南宫长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对他这恭维不置可否,淡淡问:“刚刚参透?”
“是。”庄九遥照实回答,“上路之前还无甚把握,只是箭在弦上,晚辈不得不发了。”
南宫长阳直直看着他,寻洛在旁,竟从那眼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庄九遥却始终不卑不亢,坦然迎对了那探究的目光。
末了南宫长阳道:“我说话算话,只是我还有些事未曾了结,也还未……”
“不。”庄九遥打断他,“前辈您误会了,不是为了那事。今日前来,是为了向您要云崖峰下那阵中毒箭的解药。”
南宫长阳微微拧起了眉毛:“你们闯了守音的山门?”
庄九遥点点头,望向寻洛,寻洛静静看了他一眼,回道:“前辈,守音前辈已不在了。”
南宫长阳眉毛忽地拧得更紧,面色骤然铁青,一语不发。
寻洛略略措辞之后,言简意赅将出了金陵城后的事说给他听。说到云崖峰顶打斗之事,庄九遥便将话头接了过去,细细说了守音的死状,与寻洛火海救了守言的过程。
听完之后,南宫长阳默然许久,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些疲惫,显出了他年龄本该有,却一直被压制住的老态。他缓缓开口:“是我害了那些孩子。”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来,二人跟着起身,他理也不理,径直朝着屋子走去。
他们不敢擅动,只得立在原地目送他。南宫长阳跨进堂屋时却顿了顿,道:“老陈送客走了,今晚你们得给我做饭。”
那块石头重重落下,砸得心口有点儿疼,庄九遥忙应了声“是”,转过头去看着寻洛一笑,伸手拉住了他衣袖。
寻洛手将将伸过去,他便一把拽住了。
直到此时,寻洛才发现他竟出了一手冷汗,心尖顿时针扎般一疼。本想问他曾有什么心愿想让南宫前辈达成的,却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一定是因为咱们的谧儿太可爱。”庄九遥笑。
寻洛也勾起嘴角:“是,因为咱们的谧儿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