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深冷冷道:“或许,你们该问问灵渊君自己,问他是否也觉得这是好事。”
奎老不说话了,显然他也是知道的,灵渊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计划,但奎老经过上一回的波折,心中有了顾虑,出于某种关心则乱的私心,默认了仙帝的做法。
说实话,奎老一直很后怕,如果他没有发现新的玉灵胎,如果灵骨没有阮梦深这么合适的寄存体,那灵渊恐怕早就......
他绝不能让那种危险的情况再发生第二次了。
从玉灵渊带回他的时候,奎老从没想象过,自己有朝一r.ì会对他如此在乎,真跟人间的拳拳父母之心类似了,无论他是否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只要活着就好。
阮梦深知道,自己跟奎老的意见是断然无法一致了,他自己亲身经历,所以明白一点,再在乎,也要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愿。
可奎老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与奎老已没什么好说,只能转身离去,刚走到屋外,就碰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站在廊上候他,衣袍无风自动,暗暗的翠色,隐隐窥见叶脉的形状。
“罗叶尊者?”阮梦深稍愣:“您……怎会到这里来?”
罗叶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没有办法,灵渊把关键留在了你身上,我们现在不得不护着你的周全,你最好还是随我去天界吧。”
阮梦深摇头:“您多虑了,我在这里很安全。”
罗叶态度温和,却不容置疑:“我不是来跟你打商量的。”
他伸出手,似乎想强行带着阮梦深离去,正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柄长剑斜刺而来,从罗叶和阮梦深之间飞过,“夺”地钉在了石壁上。
罗叶收回手,扭头去看,见是个一身白衣、面色如冰的青年,他稍一愣,紧跟着笑起来:“你真像我的一位老相识,脸一样的臭。”
阮梦深舒了一口气,唤了声:“风叹,你回来了。”
孟息躲在林风叹身后,指着林风叹的后脑勺,对罗叶道:“这位神仙,刚刚可不是我干的啊,是他是他。”
罗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二人,微笑道:“当然,我知道。”
林风叹一伸手,钉入石壁的长剑又有灵x_ing似的回到了他手中,他横着剑,冷冷道:“管你是哪路神仙,休要为难我师父。”
罗叶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以为就凭你,能拦住我?”
阮梦深知道,林风叹要跟他斗,简直是以卵击石,他只能按下林风叹执剑的手,道:“不必担心,我随罗叶尊者去去便是,他也不是要为难我,只是邀我去做客而已。”
林风叹冷着脸:“可是你并不想去。”
“人家盛情难却,“阮梦深叹息道:“我又怎么好推辞?”
他说完又去看孟息,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灵渊说过的那些事。
孟息抖着腿,二五八万的,不给阮梦深好脸色,阮梦深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头没尾地对林风叹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
孟息登时不爽了,以为阮梦深知道了林风叹对自己那不可言说的恶臭想法,皱眉道:“你说什么怪话呢?”
罗叶抱臂微笑,道:“你们不用在这里依依惜别,这又不是永别,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孟息咕哝:“谁想见他?要真是永别才好呢。”
林风叹真想捂住他的嘴,他收了剑,冷脸对罗叶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饮酒
罗叶这回没有带阮梦深去神叶仙府,而是带他来了方镜神君的府邸。
不等阮梦深问,他便已贴心地解释道:“方镜神君邀我们去喝酒。”
阮梦深道:“他为什么邀我?”
罗叶道:“我不知道,但是方镜是个对美人很有研究的神仙,我估计他是想看一看,能让灵渊魂牵梦绕的,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佳人吧。”
这话让阮梦深沉下了脸色。
罗叶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我说你是佳人,可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
阮梦深道:“尊者还是不要再说了,徒增不快而已。”
罗叶果然不说话了,一直沉默到进了镜墟,坐在方镜神君的酒桌上,他都没有再开口。
方镜被身边的美人伺候着,抬眼打量阮梦深,看了良久,最后说了一句:“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
阮梦深实在觉得可笑:“不然神君指望看到个什么样稀奇的?”
罗叶尊者打着圆场:“咱们不是来喝酒的么?方镜,你的好酒呢?”
方镜还是看着阮梦深,懒洋洋的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一列标致的仙女捧着盘子进来,为他们摆上美酒珍馐。
阮梦深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道:“原谅我无知,我以为神仙是不必吃东西的。”
罗叶笑道:“吃喝不一定是为裹腹,有时候只是图个热闹,就跟那种事情一样,做来也不一定是为了繁衍,不然为何会有男人同男人做呢?”
方镜神君似乎很受用这样的笑话,本来板着的脸有了些许笑意。
阮梦深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你们邀我来,就是说这些毫无价值的话?看来神仙的r.ì子确实过得太悠闲太无聊了。”
罗叶饮下一杯酒,笑道:“那倒不是,我们也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我们找到你,自然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
罗叶道:“灵渊方才告诉我,他已将命脉与你相连,这是道侣之间同生共死的联系,我们无法斩断,只能想想办法,让你活得久一些。”
原来是这样,阮梦深听他一说,心头微动,霎时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