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叹道:“他去买吃的,一会儿就会回来。”
阮梦深蹙了眉:“我们现在就要走。”
林风叹有些慌神:“不,还没有过戌时,我们应该等他回来。”
阮梦深并非不想等,可这次他已经离开孤宿峰太久,如果不尽快出发,可能撑不到回去,到时候自己一命呜呼,灵骨废损,连这两个孩子都护不了。
权衡之下,他只能狠下心,咬牙道:“不能等了,我们现在就走。”
后来,孟息总说着怨恨阮梦深,其实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真正怨的,是小林子。
他以为无论怎样,小林子一定会等着自己,哪怕还是他们两个人,还是一起过苦r.ì子。
孟息是个怕疼的人,但他把之前挨打受苦的疼都忘记了,就牢牢地记着那一天,他捧着一包揉碎了的点心月饼,赶到空无一人的小石门时,那铺天盖地的失落,和钻心的疼。
太疼了,从来没这么疼过,是郑屠户的窝心脚太厉害,还是小林子的离开太伤人呢?
☆、神仙眷侣
一番亲热,雨消云散,灵渊腻在阮梦深身上,嘴唇慢慢地轻蹭,些许温存。
阮梦深蜷了蜷光溜溜的腿,脸上的红还没有散尽,他推一推灵渊:“我们不能总腻在这里,做这些事吧……”
灵渊懒洋洋地笑一笑:“那你还想做什么?我陪你便是。”
他笑起来真是英俊好看极了,阮梦深被迷了眼,又忍不住揽他的颈子,主动凑上去吻他。
这样的亲昵灵渊永远都不会腻,他把人压下去,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加深许多,眼看又要情热,阮梦深赶紧推开他叫停。
“今r.ì……够了,我们还是出去转一转罢,”他瞟一眼灵渊,无意之中含情带俏,“不能总跟你呆在一个屋子里,你自制力……太差。”
“是吗?”灵渊挑了挑眉,有些不服:“今r.ì可是你觊觎本君的美色,主动起的头。”
阮梦深的脸色又有些发窘,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去人间走走吧。”
“去人间?”
“对,”阮梦深点点头,喃喃道:“我有些想念淮河的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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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金陵城里的百年老店仙客楼接了一桩大生意——陆元祁陆大人的孙女过百r.ì,要在他们这酒楼上宴请宾客。
仙客楼上上下下的伙计忙得不可开j_iao,全力准备晚上的宴席。
时至傍晚,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赶到,陆府的管家和账房候在仙客楼门口,核对宾客的帖子,再让下人伙计领嘉宾上楼入座。
名簿上的嘉宾已来的差不多,管家搽搽汗,正要松一口气,就看见酒楼门口又来了两个仪表不凡的年轻人,抬脚就想往楼里进。
陆府管家笑眯眯地拦住他们:“请问贵客的帖子呢?入席前请先出示请帖,我们也好核对座位名册。”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请帖?”
管家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并不是来赴宴的客人,但看他们二人的气度仪表,倒也不像是不懂规矩的平民百姓。
于是管家和气道:“抱歉了二位,今r.ì仙客楼已经被我们家老爷包下来,给小孙女开百r.ì宴,二位要是想喝酒的话,只能麻烦你们,再去别家酒楼看看。”
正说着话,陆老爷的轿子就到了,管家顾不得与这两人多说,赶紧上去迎轿。
软轿前倾,从那讲究的锻帘流苏后头,出来一个身量颀长的气派老爷,老爷蓄着讲究的胡须,一双眼睛深沉锐利,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就要往酒楼里去。
可当他走到那两个年轻人身边时,他的脚步陡然止住了。
他扭转头来看着那个白衣的年轻人,脸上所有的深沉稳重都不见了踪影。
他半张着嘴,瞪大了眼睛,胡须都在微微地颤抖,一副惊讶到了极致的滑稽表情。
管家也有些惊讶,同时更是不明所以,因为他已在陆府干了十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自家老爷露出这样的神情。
“阮……阮……”陆元祁陆老爷的声音打着颤,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衣的年轻人行了一个礼,道:“在下停云,是云游四方的修士,今r.ì与道侣一同游玩金陵,路经此处,险些误闯了老爷的酒宴,还望海涵。”
连说话的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
陆老爷心中惊讶非常,他那旧友阮梦深不是早就死了么?就算还活着,眼下也该跟自己一般年纪,怎么还会如此年轻?
若说不是阮梦深,可世间又哪里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他的脚下就像生了根,眼睛就像长了钩子,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人,动弹不得。
“老爷,”管家在旁边叫他:“快开宴了,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宾客们都等着呢。”
陆元祁就像聋了,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停云旁边那个身着暗绿衣袍的男人上前一步,笑道:“停云君,你真不懂事,咱们误闯了酒宴,说一句抱歉管什么用?应该送上一件赔罪的贺礼。”
停云眉眼带笑:“不错,灵渊君,你说的对。”
那位灵渊君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里掏了掏,摸出一个长命锁形状的玉坠来,玉色通透,不似凡品。
他将玉坠双手递给陆元祁,郑重道:“愿陆老爷的小孙女无病无灾、喜乐平安。”
陆元祁愣愣地接了这份贺礼,目光终于从停云的脸移到这个人的脸上。
等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他又是一番震惊,方才他没有认出来,现在仔细瞧瞧,这不是从前阮梦深身边的那个“乌龟侍卫”吗?
只是这乌龟侍卫现在脸上没有了乌龟,露出一副干净英俊的面容,周身气度,仿佛九天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