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点头道:“没错,他只一击便败了我。”
“那你可有受伤?”
肃临渊紧张道。
停云看他一眼,道:“没有,多亏了奎老前辈出手搭救。”
“那个家伙,”肃临渊缓了口气,道:“你叫他前辈,他却称我为朋友兄弟,这岂非有些乱辈分?”
停云道:“你若喜欢,我也可以叫你前辈。”
肃临渊一愣,不由失笑道:“我可不想做你的前辈,我更愿意与你做朋友,我们俩一起叫他前辈,毕竟他看起来,比咱们俩要老多了。”
停云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露出个笑模样,两人之间原本尴尬的气氛,突然轻松了不少。
两人行在淮河岸边,波光粼粼,微风徐徐,实在是让人心情愉快。
两个身量修长、姿容俊秀的男子,并肩行在风中,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实在是一道亮眼的风景,一路上引来无数目光。
肃临渊笑道:“你说,是看你的人多一些,还是看我的多些?”
停云道:“一样多。”
“哦?你这么肯定?”
停云悠悠道:“因为他们看见你时,也就看见了我,大概不会有人忽略我们其中的一个,只看另一个。”
肃临渊大笑起来,道:“没错没错,既然两个都可以看到,为什么只看一个?这岂不是亏了?”
停云道:“你倒是对自己的样貌极为自信。”
肃临渊道:“我是对自己很自信,但我更信你,你的模样太好,我走在你旁边,也可以沾一些光,多吸引一些目光。”
停云道:“你夸一个男人长的好看,他并不会太开心的。”
“是吗?可是别人夸我好看,我就很开心啊,难道我不是男人?”
停云无奈地摇摇头,不说话了。
肃临渊看着他,越看心中越欢喜,刚刚的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开心,就忍不住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他想了想,又对停云道:“我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你,那地方破败荒芜,多是些乞丐混子在逗留,你怎么会到了那里?”
“你又怎么会到了那里?”
肃临渊道:“我是故地重游,毕竟我也算是半个乞丐混子,那里总有我的一些乞丐朋友。”
停云道:“我也是故地重游,那里虽然没有我的朋友,却有值得我缅怀的东西。”
肃临渊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奎老说停云的真名叫做阮梦深,他曾听那些小乞丐说过,城东那片废墟,曾经就是一户阮姓人家的府宅,据说当初还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宅子烧成灰烬废墟后,还能从里面寻出无数的金银宝贝,其富贵程度,可想而知。
那难道就是他的家吗?
他真的是江南人氏?这岂不是与梦中之人……
肃临渊道:“你离开孤宿峰的时候,在信中说是要南下处理旧事,你多年居于北方,难道以前到过金陵?”
“我本就是金陵人。”
肃临渊早有心理准备,但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也许是肃临渊的神情太过激动,停云忍不住问道:“怎么?我是金陵人,这是什么很让你震惊的事吗?”
肃临渊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认真道:“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停云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肃临渊也没法跟他解释,他总不能跟对方说,你很像我的梦中情人,我那梦中情人正是处在金陵,你是金陵人,就跟他更像了。
这么一说,岂不像是在跟对方表明心迹一样吗?
肃临渊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此刻可是要去与你的徒弟们汇合?”
停云摇头道:“不,我还要去见一位老朋友,”他顿了顿,又问肃临渊道:“你可愿与我同行?”
肃临渊微笑起来,道:“荣幸之至。”
☆、往事伤心
阮由今年四十有六,住在金陵郊外的山脚下,家中有一间小小的院子,柴扉外开了两方菜畦,种些瓜果蔬菜,平r.ì里靠打猎为生,r.ì子过得贫寒,却也安稳。
他家小门小户,寒庭陋院,地处偏僻,少有客人上门拜访,更难见今天这样的客人。
阮由开了柴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年轻人,两人的气度风采,远胜常人,实在让人眼前一亮。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上一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人物,还是他在阮府做家仆的时候。
距今,已经二十余年了。
他仔细看一看来人的面容,瞬间愣住了,他怔怔喊道:“少爷?”
身穿白衣的俊秀年轻人和气地笑了笑,轻声道:“您想必认错人了,我们是途径此地的游人,想问阁下讨一杯水喝,不知方便否?”
另一个身着玄衫的男子接道:“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实在是口渴极了,还望阁下行个方便。”
这两人正是停云与肃临渊。
阮由打量着那位白衣的公子,心中惊叹,太像了,这模样气度,真是太像自家的小少爷了。
可是他又很快冷静下来,知道不可能,若少爷还活着,今时今r.ì,也应该过了不惑之年,怎么可能还是这般年轻的模样。
肃临渊见他只顾盯着停云,半晌没有反应,又问他道:“难道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阮由如梦初醒,连忙将人迎进门来,连连道:“当然方便,当然方便,快请进。”
阮由将人带进屋中,搬出两把椅子,细细地擦干净了,才请他们两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