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越想越后悔,恨不得现在就追出去抓住那老疯子问个清楚,但他忍住了,若是自己这么快就服软了,老疯子以后岂不是会更加放肆?先让他气一气也好。
但他也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立刻回了天界,想去探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奎老仙君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结果一圈下来,天上一片安乐祥和,什么事也没有,更没有奎老所说的“要命的事情”。
灵渊君愈发觉得奇怪,难道真是那老疯子真的老糊涂了、犯了疯病?
他回了玉灵渊,四处寻找一番,奎老和阿涅竟然都不在。
老疯子跟他吵了架躲起来也就罢了,阿涅那丫头又去哪里了?自从她来了玉灵渊,就没有自己离开过,奎老也不可能随意带她出去,毕竟觊觎灵狼眼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灵渊君看着空空d_àngd_àng的仙府,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八月十五,月夕。
阮府的中秋节向来过得隆重,因为这一天不单是团圆佳节,还是阮老爷的生r.ì,正是双喜临门,每年的这一天,阮府上下都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一年也跟往常一样,中午是寿宴,广筵群朋,晚上是中秋家宴,只自家人团聚赏月。中午的宴席场面大,办起来麻烦琐碎,晚上的家宴就简单了,忙碌的仆人们过了寿宴也可以歇一歇。
可今年情况却是稍有不同。
魏将军作为阮老爷的新结的亲家,今年也要留下来赴这晚上的家宴,魏家大少爷魏琨与阮家二小姐新婚不久,这个新姑爷正好来拜见岳父母。
所以今年的中秋家宴是两家人一起过,必须办得比往年仔细热闹。
这一天两场宴,喜气是喜气,就是麻烦,天还未亮,阮府的仆人们就已经脚不沾地地忙起来了。
不管外面怎么忙,阮小公子总是悠闲的。阮梦深躺在房中,心中烦闷,他昨夜没有睡好,倒不是因为梦,从上次梦做一半醒来开始,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做那种梦了。
这当然是好事,他摆脱了这莫名梦境的折磨,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却实在开心不起来,因为从那天起,不但梦境消失了,乌龟神君也突然不见了。
阮府上下百十来口人,在那天之后,都没有再看见过他。
乌龟神君去了哪里?他为何不告而别?
难道他遇见了什么麻烦,或者是被人坑害了?他脑子似乎不好,可能会被恶人蒙骗。
不,最有可能是他自己离开了,毕竟他武功那么厉害,能打得过他的人不会太多,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
阮梦深这些天不怎么出门,他拒绝了母亲再给他找一个护卫的建议,他心里很乱,需要好好理一理。
他动了动胳膊,从枕头底下掏出两本书来,这是他从乌龟神君的房间里找到的,当时他刚看清这两本书的内容,实在是有些震惊。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各有好,乌龟神君喜欢男子,并不是什么过错。
让阮梦深心乱如麻的是,在这龙yá-ng画册里,乌龟神君用他蹩脚的书法,在一幅人影j_iao缠的图画上注写道:“我和阮梦深”。
在这种露骨的画上看见自己的名字,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甚至还应该暴跳如雷,可是他看着这画,又实在是气不起来,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毕竟对方在肖想,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梦可比他这书j.īng_彩多了。
他看着画中那个雌伏在下的人物旁边的“阿眠”二字,心中怪异,他庆幸自己在仆人进去收拾前就将这两本书找了出来,若是被爹娘或是大哥看见了,那乌龟神君都没有自行离去的机会,肯定要被痛骂一顿赶出金陵城去的。
阮梦深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仙客楼外,乌龟神君跟他说过什么道侣之类的话,自己没有在意,难不成是自己的态度伤到了他?
愈想愈烦躁不安,今天这么好的r.ì子都提不起j.īng_神了,要是往常,他早就跑出去与魏珏他们玩作一块儿了,怎么会一直闷在屋里不起床。
阮梦深躺在床上,捧着书本神游,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一个声音近在耳边道:“好看吗?”
阮梦深惊愕地扭头一看,发现乌龟神君竟趴在床边,与自己仅有咫尺之距。
他吓了一跳,惊坐起来与对方拉开距离,不可置信道:“乌龟神君?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灵渊君这次没带面具,乌龟大喇喇袒露着,他站起身来,笑眯眯道:“我说我的宝贝书去了哪里,原来是被阮公子拿来欣赏了,你若是想看,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要偷偷摸摸呢?”
阮梦深这才惊觉自己手里还拿着那龙yá-ng画册,他赶紧将书一丢,窘道:“谁想看这种东西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灵渊君道:“我看你刚刚看得入神,明明比我还要认真啊。”
“我那是……那是在气愤,你竟将我的名字写到这上面,有何居心?”阮梦深慌不择言,刚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有何居心?这还用问吗?
果然,乌龟神君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明亮火热,叫人不敢直视,他面不改色道:“当然是想跟你做这上面的事情呀,可是你告诉我,没有你的同意就不可以,那我只能自己想想了。”
阮梦深脸热不已,看着床帐道:“你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无礼了。”
“为什么?”灵渊君无辜道:“你不是跟我说过,想想是不犯法的吗?”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阮梦深实在不想跟他再聊这个话题了,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躲起来了?”
灵渊君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阮由急急跑来,在门外喘着气喊道:“小少爷,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席了,夫人让我来叫您。”
阮梦深应道:“你先去吧,我这就来。”
阮由回了声是,又匆匆地跑了,看来外面实在是忙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