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彭道:“天君,灵渊神君如此坚持,我们似乎应该给他一个j_iao代。”
天君站在原地,沉默半晌,转过身看着元彭神君,问道:“元彭,你是他口中的j-ian恶吗?”
元彭神君也直视着他,微笑道:“那就要看天君的意思了,天君说是,那我也只能是了。”
天君与他对视着,半晌没有说话,最终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去了。
灵渊君想上去阻拦,被罗叶尊者挡住了。
罗叶拉住他,指了指天君方才站着的地面,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白绸,那白绸的材质,看上去真是再眼熟不过了。
罗叶道:“天君与元彭表面争争吵吵,其实关系不差,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些话也不好说,但该做的决定,天君已经做了。”
灵渊君也知道不必再追了,天君抛下了斩神令,这就是他对元彭的判决。
记事仙官看着那白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位神官赶紧将那绸布拾起,看看布,又看看元彭,一张脸上表情变了又变,犹豫不决,纠结不已。
元彭神君掌管审判裁度,从来都是他给别的罪神下诛杀令,如今这斩神令上头的罪神,却要成了他自己了。
元彭向那神官道:“给我吧,这东西从来都是我写,这次也不用劳动别人了。”
罗叶尊者看得摇了摇头:“早知今r.ì,何必当初呢?”
他看了看一旁敛眉不语的灵渊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要发愣了,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将那大石头还回去,不然还是会乱套的。”
阮梦深走到灵渊神君身边,问道:“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妥?”
灵渊神君摇了摇头,心中却总觉得不对劲。
这确实是他想要的结局,但这结果来的,似乎太C_ào率了一些。
而且,那个绣姑的态度也很奇怪。
他有些疑虑,却说不出问题在哪里,只得收起心中的思绪,准备带着阮梦深同罗叶尊者一道离开。
罗叶负手轻松道:“没想到事情解决起来这么快,看来天君糊涂、众仙冷漠,也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事情真的如此顺利结束了?
灵渊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没想到元彭竟也在看着他,两人目光j_iao汇,只一瞬间,灵渊君便瞳孔骤缩,眉头深锁。
阮梦深察觉他不对劲,也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灵渊君看着移开目光的元彭,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事。”
太奇怪了,他不知道怎么说。
元彭竟会用无声心语给他传话,只有八个字:“若无其事,不要声张。”
☆、谈天说地
对于罗叶尊者可以随意出入玉灵渊带走阮梦深的事情,灵渊君还是有些在意,但罗叶毕竟是在帮自己,为挽回阮梦深的x_ing命、揭开真相出了力,自己对他只能说感激,绝不敢谈怪罪。
“不过我还是好奇,你的动作怎会如此之快?”
“实际上比你想象得还要快,等你找到我这里来的时候,阮梦深都回去看过他凡间的小徒弟了。”
灵渊沉默片刻,才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在凡间的事情的?”
罗叶面带不屑:“谁能像你那么悠闲,整r.ì不理身外事?元彭为了除你,都亲身下界吃苦头了,我哪能闭目塞听,完全不理会地上的事情,那岂不是慢他一步,处处受制于人了吗?”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池子里争食的鱼儿,道:“看见了么?好东西只有那么多,不抢可就没了。”
灵渊君在凡间走了一遭,哪能不知道这些浅显的道理,可那是凡人的道理,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仙,需要这么争来抢去?
“你认为不需要,不代表别人也这样以为,他既来抢,我就要往回夺,明白吗?”
罗叶尊者这副讲大道理的样子,让灵渊分外不适应。他伸手一挥,波澜骤起,将那争食的鱼儿激得四散开去。
“要是做神仙也要如此,还有什么逍遥自在可言。”
罗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仰头望向穹天,问道:“当你在人间做凡人的时候,能猜到这天界的景象吗?”
灵渊也跟着往天上看:“虽然猜不到,但我那时候就觉得自己不一般,我一直认为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孩子,注定跟别人不一样。”
罗叶默默翻了个白眼,力挽狂澜地将话题扭回来:“你看,凡人无法参透他们头顶的天,而我们就像看池里的鱼儿一样,在他们之上清清楚楚地洞悉他们的生死轮回。我们的头顶还有天,那天外天之上又是什么?谁知道会不会有另一群“人”,也像看池鱼一样看我们,可以随意左右我们的生死?你能说出是谁让你诞生,是谁让你成神的?所以神仙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凭什么有恃无恐?”
发表完这番高论,罗叶尊者也忍不住一时心中激d_àng,多么有道理的一番话啊,说得本尊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他等着灵渊君接下话头,却半晌不见对方有动静,扭头一看,灵渊正蹙着眉头,碧眼幽幽,一脸深沉地望着自己。
“怎么?听完这番话,是不是感触良多?瞧你,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你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是谁?”
“是我在凡间时的养父,一个老秀才,有一天他也跟你一样,突然和我说起什么天道轮回、凡间地狱的事情,意思就跟你刚才说的差不多吧,然后……”
“然后怎么?”
“然后他第二天就死了。”
“……”
罗叶尊者就此下定决心,不打算再与他谈论任何有意义的话题了,他咬着牙说道:“你的脑袋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摔坏了,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够了,跟你说这些,算是本尊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