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爱恋GL 作者:逐北苑【完结】(42)

2019-03-28  作者|标签:逐北苑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窗外飘进了一朵残花,落在文钊头顶上,蒋言灵伸手帮她拍掉,文钊这时候脑袋一偏,刚好被蒋言灵打了个正着。

  文钊回头说:“你犯得着打我么?”蒋言灵无辜的说:“我没想着打你,我帮你拍花呢,喏,掉你脑袋上的。”

  文钊闷闷不乐的,蒋言灵戳她:“文老,你心情不好?失恋了?还是期末挂科了?”

  文钊拾起水桶里的画笔,说:“你回去吧,今天不上课了。”

  蒋言灵跳下来,说:“成。”

  再一次上课,是因为那天日子特殊,学校放假。蒋言灵无处可玩,踩着凉鞋又去上画画班了,坐在硬板凳上两三个钟已经成了放松的常态,有时候她睡过去,文钊也不骂她。

  两年来她认真上课的次数了了无几,大多数是两人在浪费时间。学一年学到中阶课程,终于从几何立体素描到静物色彩了,苹果画着画着,一个课间,蒋言灵把它吃了,香蕉也是葡萄也是,文钊出去逛一圈回来,图上一串儿葡萄,桌上只有七八颗了,而且几乎所有水果都不能幸免,文钊说她的视力没有立体感,感受不到阴影和静物远近的差别,还问她下楼梯是不是总是摔倒。

  为了拯救她的错视,文钊教了几节课的平面简笔画,课程就停滞了。

  蒋言灵不置可否,这在她耳朵里就一个意思,没画画天赋。后来文钊剑走偏锋,为了让她看上去学有所成,将世界名画拆分成几个色块,专门教她调色涂色,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小半年终于学会了一副世界名画,还被她视若珍宝裱在客厅里。

  不过上课无聊,并不代表她不喜欢上课。

  今天她刚进教室,文钊就把里面的灯一关,说:“出去吧,带你出去转转。”

  蒋言灵说:“不上课了?”

  文钊说:“教学工具都被你吃光了,今天换个思路。”她坐上文钊的小汽车,直奔一所高校大门。蒋言灵说:“带我来这里干嘛?”

  文钊说:“散心。”

  蒋言灵说:“我不难过,散什么心?”

  文钊说:“散我的心。”

  她的文老师纠结什么事情纠结了几星期?莫非是毕业设计不过关被老师刁难了?

  她将车子停到一栋教学楼边,她们下车的时候三五个学生往这边看。大学快要放假了,湖边到处是看书准备期末的学生,文钊冲进了教学楼,蒋言灵一转身她人就不见了,这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到哪儿找去?

  户外太晒,蒋言灵进了教学楼,尽管打了下课铃,但还是有三两个教室没放人。她撞到了几个早退的学生,从教室后门爬出来的。

  楼层越往上走,越僻静。一排过去都是美术教室,有很浓重的艺术气息。墙壁被左一道右一道油彩涂得五色斑斓的,安全出口的标识也被美术生改了。

  这幢欧式小楼房的顶楼玻璃窗全是尖顶的,窗户上是铁艺的雕花,被透明的色块填充,像基督教堂的宗教玻璃,把整个走廊都映神秘了。蒋言灵有点胆怯,但凡有一个教室发生响动,她都会瞬间考虑是走是留。

  好几个画室都是空的,错乱的画架,满是灰尘的地板,还有窗台摆满一排的石膏人头。走到一个装备了大桌子的画室,她想到曾经拖鞋男的遭遇,不知不觉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在画画,靠窗边的位置,此时正好是阳光直射点,那个人身上焕发着圣光。蒋言灵踮着脚尖走过去,看她在画什么,哦,是一个包蓝色头巾的女孩儿,还是侧脸。

  起风了,室内的画纸沙沙作响,女人弯腰在脚边的水桶洗笔,看见地上穿凉鞋的脚。她喊了一个名字,说:“你怎么穿这么幼稚的鞋子。”蒋言灵说:“你说什么?”

  画画的女人抬头,蒋言灵低头,两人视线交汇,蒋言灵对着她的脸,突然说不出话了。

  女人的笔没握稳,在画纸上留下长长的水痕,色彩晕开,画笔掉在地上,滚了两下。

  蒋言灵说:“我的鞋子……太幼稚了?”

  她没有说话,静默地看着她。

  蒋言灵继续说:“我跟朋友一起买的,她的是粉红色,更幼稚呢。”

  她砸砸嘴,讷讷地说:“……不……你穿着很好看……脚背怎么脏了?”

  蒋言灵说:“我走到旁边的教室,灰尘太大了。”她笑了,笑得很好看,说:“我们进画室从来不穿露肉的鞋子,否则指甲都会黑。”

  蒋言灵边退边说:“打扰你画画了,你继续吧,我看着。”她跳到旁边的大桌子上,往后一靠。

  两年来这是她们最近的距离,再也不是隔着半个地球,而是只有两步。

  一步,两步,她就能走到她身边来。

  第 33 章

  蒋言灵还没反应过来,冬箐已将她拉近,吻过她的唇。

  蒋言灵瞬间动弹不得,一阵酥麻从两唇交叠的地方蔓延,迅速蔓延至全身,□□到小拇指都在抽动。她的胸膛里仿佛炸开了烟花,除了漫天星火别无她想。

  两人分开,冬箐捧着她的脸,珍视宛若珍宝,仔仔细细用鼻尖拂过她的脸,再次深深吻上她的唇。

  ……很烫……又很软……

  她的舌尖不断深入、深入,扫过蒋言灵口腔任何一处,侵袭攻夺她的每一处城池,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激烈。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蒋言灵用气音回应。

  蒋言灵的双手渐渐揽上她的腰,经此一举,冬箐的吻越发霸道,像是把两年的空窗都弥补,蒋言灵在桌边坐不住了,一直一直往下滑,冬箐干脆地将她两腿推到腰间,将她散乱的青丝拨在耳后。

  蒋言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将她推开,两人面对面沉默,慢慢靠近,又吻在了一起。

  两人之间的你进我退漫长无止境,楼道里传来人的脚步声时,她们才如同磁之同极迅速分开,蒋言灵的眼神氤氲水汽,胸口起起伏伏。

  门口站着一个同为学生的人,喊她:“Eis,你画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冬箐蒙上画布,说:“马、马上就好。”蓄着长发的女生微微皱眉,说:“这怎么来了个姑娘,她是谁?”

  冬箐说:“噢,以前在香港认识的。这是蒋言灵,这个是我同学……”

  蒋言灵脑子很混乱,根本没听清她的名字。她直觉这个女孩和冬箐的关系并不简单,她自己也学画画,刚上的的画纸怎么能蒙画布,冬箐慌了,慌到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她为什么会慌?如果两人毫无关系,又凭什么慌呢?

  蒋言灵被再次见面的喜悦冲昏头脑,她差点忘了冬箐对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穿这么幼稚的鞋子。若是普通朋友之间,见面怎会如此随意?细细想来,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成了疑点。

  悲惨的是,她读得懂,冬箐爱的视线。这个视线,她曾经也感受过。

  那个女生说:“你慢慢收拾,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冬箐说:“不如你到外面坐着等吧,你脚不好,这里还要一段时间。”

  女生笑着说:“没事,现在下面人也多,我还需要你照顾我呢……诶,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忘了。”

  蒋言灵反应她在和自己说话,说:“我叫蒋言灵。”

  “你是大一的学生吗?”

  蒋言灵说:“我读高二。”

  她惊讶,张着嘴,随即说:“好小!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经她提醒,蒋言灵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她看着冬箐的背影说:“我和文钊一起来的。”

  女生说:“噢,文钊啊!你就是她上课带的那个妹妹吧?”

  蒋言灵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们今年冬天一起去滑冰了啊,你还和我们打招呼来着。”

  不可能,她心想,如果冬箐和你们在一起,她不也看到我了吗?

  她看到我,怎么会不来找我?

  蒋言灵支支吾吾地说:“可、可能还有其他人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女生立刻说:“不会错的!你不是还和你男朋友一起吗?我们都跟你的文老师说,你男朋友长得好像黎明噢。”

  蒋言灵张口,却挤不出半句话。

  冬箐说:“我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女生双手合十,说:“麻烦你了,Eis大人!”

  冬箐将女生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回头对蒋言灵说:“你不去找找文钊在哪儿吗?她可能在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教室。”

  说完冬箐架着步行吃力的女生下楼,女孩子一跳一跳的,显得身边人越发沉稳。蒋言灵看到这一幕,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脑海里预想过千百遍见面的画面,如今在眼前,自己却动弹不得。

  她憎恶自己拥有女人的天赋,叫第六感。

  她对自己的预判深信不疑,此时又怎么和一个跛足的女生去抢人?

  突然间,痛苦之余,她想到女生刚刚说滑冰的时候看见她和柳靖,误以为柳靖是他的男朋友。

  难道……冬箐也是这么想吗?

  会不会是……她误会了自己和柳靖的关系……才一直没来找她?

  蒋言灵飞奔下楼,下了一层便停下步伐,现在解释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明白自己和柳靖并无任何关系,冬箐就会抛弃那个女孩儿跟她在一起吗?感情从来不是先来后到的顺序,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她,只能从头再来了吗?

  蒋言灵的喉咙苦涩,似是泪水哽在喉间,自离开香港,她再没哭过了。

  她当时为什么不叫我呢?!!连这点留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区区一个柳靖,便能让她沉默,找了别的女人?

  她走到文钊车旁,像被抽走了魂,车里已有人在等她,同样落寞。

  坐进车内,文钊开车,边开边说:“我任性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学校里。”

  蒋言灵没说话,望着车外,文钊以为她生自己的气,诚恳地说:“我道歉……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蒋言灵说:“送我回家吧,我累了。”文钊苦笑,说:“你猜对了,我失恋了,我喜欢个姑娘,她让我给她一周时间考虑,今天我去找她,她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蒋言灵瞪大眼睛,说:“你喜欢一个姑娘?然后她跟男的跑了?这是你忐忑一周的理由?”

  文钊说:“搁以前这叫流氓,你别跟人说。”

  蒋言灵说:“你画的是她吗?”

  文钊不敢点头,她眼眶红了,就差泪水流出来。

  她说:“是……挺残酷的……”

  一张手帕递过来,文钊说我不需要,车开出校园,蒋言灵心里也不好受。她的眼泪早已在两年前流尽了,同是被命运冷落的人,文钊的痛她能理解。

  更痛的是,命运还留给她几分钟的假象,她当真妄想今天之后,她的生活会有所改变,思恋的人近在眼前,而她的身边人早已不再是自己。

  因为一个误会,耽搁了两年的等待。

  她会不会和我一样痛苦?看到柳靖和我一起出现的那一刻?蒋言灵干笑,天道有轮回,她什么也没做,又替她受了一次痛。

  文钊没送她回家,而是去了一个火锅店,说:“陪我吃顿饭。”

  蒋言灵说:“我没带钱。”文钊说:“我请!我他妈请你吃!你个小屁孩子……”

  蒋言灵说:“你再闹我可走了……”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42/71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