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爱恋GL 作者:逐北苑【完结】(44)

2019-03-28  作者|标签:逐北苑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蒋言灵说:“讲什么道理!我不要道理……我就要你……这点你是知道的!我不听你讲道理!”

  这场景似曾相识,多年前她和冬箐在楼道里的对峙,和现在如出一辙。她那时候还小,冬箐要她讲道理,那时候她应该知道,蒋言灵是不讲道理的人,也根本不需要道理。

  她只要冬箐能爱她,她能听到冬箐将爱说出口,令她死而无憾。

  蒋言灵说:“你不是要等我毕业吗?我现在……只有一年了……还有一年,你等得起吗?”

  冬箐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们这类人……活得多痛苦吗……那时你还小不懂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走了弯路,你跟我在一起被别人知道了,你父母会怎么想,你的同学会怎么想?你能忍受他们恶毒的言语和无时不刻的折磨吗?”

  “我比你更明白这点,灵灵,我不忍心看你……为我经历一样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开心地长大……这就够了。”

  蒋言灵颤抖着翕合的唇,说:“所、所以你说等我……是你骗我的……?”

  冬箐说:“我怎么舍得骗你,我爱你,我从你十二岁那年就爱上了你!那时候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连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让你背负这么重的压力!”

  蒋言灵说:“那你为什么吻我?你为什么不打我,把我赶走?你吻了我就走了!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说我也等你,冬箐,我也在等你!”

  冬箐愣了,蒋言灵说:“你爱我,管我父母什么事,管我同学又什么事?你神经病!你亲完就走了!你走了又在懊悔!你躲着不见我!活该你说我不懂什么叫失去!你错过我一个对你死心塌地这么好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我找到比你好一百倍的人,你就躲着哭吧!”

  蒋言灵边哭边骂,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爱情从来都不是复杂的事情,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在一起,有比这儿更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和另一个傻瓜你进我退玩了这么多年。十二岁!老天,那时候她才第一次见到冬箐,在那个圣诞派对上,从那时候冬箐就爱上她了?整整六年!六年!她们浪费了多少时间?蒋言灵边哭边喊:“冬箐!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彻头彻尾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大傻瓜!我怎么会等你等了这么久……到头来你说祝我开心幸福?幸福?幸福你的大头鬼!”

  说到泣不成声,蒋言灵的嘴唇被堵住了。冬箐用力地吻她,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激烈,蒋言灵还在骂,她从来没骂过人,却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给一个人。冬箐似是要把她所有的情绪都吃进去,她的手探入了蒋言灵光洁的后背,少女的胸罩搭扣紧紧地扣在一起。

  冬箐的手指在她背上犹疑,这个决策是从未有过的艰难。蒋言灵边哭边呜咽,只觉得泪水咸咸的,她学不会接吻,笨拙的用舌头迎合冬箐,她想让冬箐拥有她的全部,为了两年的等待,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

  她曾听说情人的舌头是世上最柔绵的事物,而爱情和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差,反之与讨厌的人接吻如同刮砂轮。她迷醉了,觉得全身如同被热流覆没,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蔓延全身,她的骨头是酥麻的,四肢早已失去直觉,像一滩水、慢慢变热的水。

  朦朦胧胧,冬箐将她抱起来,放在美术教室的大桌子上。她一路吻过蒋言灵的额头、眼睛、鼻子和下巴,从脖颈往下滑,轻轻啮咬她的锁骨,解开她衬衫的前几颗搭扣,在她两胸之间甜蜜亲吻。她一边吻着一边说“我爱你……”,蒋言灵的身体从没这么□□过,她将世界都抛之脑后了,全心全意迎接她的情人。

  教室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外有人说:“冬箐老师,马上要到下课时间了,请你准备一下。”蒋言灵迅速坐起来将衣服扣好,担心外面突然有人进来。结果那个人离开了,她反应过来是虚惊一场,立即又被冬箐吻住了。

  冬箐轻轻舔咬她的耳朵,说:“去我家吧。”

  那天晚上她在冬箐的公寓里成为了女人,初尝禁果的乐趣,和与爱人重逢的喜悦让她快乐,她在冬箐身下疯狂颤抖、将唇舌的□□哽咽在喉头,泻出的一两丝气音是从未有过的性感。她少女的胸罩和内裤被剥离,她在情人眼前展露少女的胴体却心甘情愿,冬箐狂乱地耗尽全力去爱她,直到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如同分离已久的恋人,在床头轻轻摩挲。

  浑身地热度消散了,蒋言灵的身体有点疼,她拉住冬箐吻她,问:“你还是处女吗?”

  冬箐说:“不是。”蒋言灵早就知道,她也不在乎。

  她说:“你和她做过吗?”

  她指的是那个跛足的女生,冬箐点了点头,不避讳的说:“做了。”

  蒋言灵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说:“以后你只能和我做。”

  第 35 章

  蒋言灵不是个勇敢的人,她一点儿也不勇敢,她是自诩成熟,可生活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就只会哭鼻子。人都是从哭鼻子中学会勇敢的,眼泪哭干了,人自然就成熟了。

  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单人床上,旁边还睡着一个人,她听见那人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内心如同乱麻。现在是早上的几点钟,她在哪里,一会儿怎么离开,她完全不清楚。那种困惑又清醒的奇妙感觉充斥全身,不全是来源于下身的痛苦。

  那天冬箐将她送回去,靠在房门吻她。楼道传来了脚步声,她们俩便迅速分开。一个老大爷走下来向她们问好,眼神带着疑惑。蒋言灵把冬箐请进去,大力将门阖上,仿佛要将充满恐惧与未知的世界关在门外。

  蒋言灵要给她倒水,这是客人来的规矩,冬箐将她的手按下,自己去接了一杯凉白开。蒋言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爱你说了太多,昨天粗话骂得太丢人,此时的嘴除了接吻没有别的功能。

  今天阿姨没来上班,冼澄海留了一笔新的生活费在茶几上。随后冬箐去楼下买了点小菜回来,蒋言灵一路跑到阳台上看她的身影,这一刻她等了太久,跨过了热恋直接成了老妻老妻。

  原以为情侣靠在一起吃饭已经算是羞耻,那天她是坐在冬箐大腿上吃完了午饭。冬箐洗完,她坐着看,冬箐削水果,她张口吃,全程两人都没有语言的交流,一个眼神就能道明其中所有。

  吃完饭,她们肩并肩看书,蒋言灵看《语文知识基础手册》,冬箐看伊格尔顿玛丽的《女权文学批判,一个读者》,书页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后沙沙作响,窗外柔和的阳光打落在两个人的脸上。

  蒋言灵翻页,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她偏要问。

  冬箐顿了一下,红了脸,说:“你十二岁的圣诞夜,看你一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蒋言灵说:“为什么喜欢我?我还那么小。”

  冬箐说:“喜欢一个人如果有理由,那不喜欢是否能一个个回绝?”

  蒋言灵说不过这个读文学的人,又问:“你在之前谈过恋爱吗?”

  冬箐翻页,说:“当然谈过。”蒋言灵说:“我好奇她们是怎样的人。”

  你看,爱情无论年龄大小,过去总是会被追问。蒋言灵的过去冬箐一清二楚,她也不管小孩子之间你侬我侬能产生什么情愫。但蒋言灵在乎,冬箐比她大九岁,九年的光阴,如果可能,要花一辈子去弥补。

  冬箐说:“我的第一任是同学,我们在新生的欢迎会上认识的,那时候一直有个外国学长灌她喝酒,我看不过眼就替她挡了。后来我们在一起被她父母发觉,她转学后,我们就分手了。”

  蒋言灵说:“你喜欢她什么?”

  冬箐笑着说:“你应该问她喜欢我什么,她先对我告白,我答应。”蒋言灵摩挲着书页,说:“两人在一起,总要有个理由开端。”

  冬箐说:“可能她觉得我人太好,而我也觉得她太好了。”蒋言灵放下书,问她:“你也觉得我太好吗?”

  冬箐笑得抖肩,视线都没挪开,她说:“蒋言灵同学,你扪心自问,你的性子算是太好吗?”

  蒋言灵不依不饶,说:“我和她有共性吗,才让你喜欢我?”

  冬箐说:“你们唯一的共性,就是都是女人。”她放下书,说:“还记得我们当时聊天的情景吗,我心里在想,这孩子才十二岁,心思已经这么敏感了。你想着长大,而我刚经历失恋,成人的世界并不太美好,学生时期你可以奋不顾身去爱,成人了,爱往往带着痛的色彩。”

  蒋言灵静静地看她,冬箐继续说:“我一开始并不想在你身上找爱情,爱上一个小孩,怎么听都很龌龊。但你那么小,为朋友再伤心难过都扛得住,还要纠结于该不该说白色谎言去保护她,我认为你很厉害,我二十多岁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会担心我离开?我最担心的,是你离开。”

  蒋言灵又要哭了,她想起玛蒂尔达和里昂被追杀到宾馆的时候,玛蒂尔达不得不从管道逃生,最后她问里昂是否爱她的时候,里昂说的是,我爱你。女孩儿一直在追寻着男人,而男人却一直在躲闪,不得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袒露。

  她抱着冬箐,她们是幸福的,冬箐不需要为了帮她报仇而牺牲,她也不会因为冬箐的身份而患得患失。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当时看《Leon》的时候冬箐会潸然泪下,她懂得那种想爱又不敢爱的切肤之痛,她们隔着一个年岁,还隔着一个性别。

  冬箐说:“我毕业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香港找你。找你住过的公寓,连你外婆也搬走了,我联系不到嘉怡,问过嘉禾才知道她过世的消息。于是我在原来的酒吧楼上租了屋等你,偶然遇到你从前的同学,才知道你离开的消息。”

  蒋言灵细细抽噎,冬箐放下书将她揽入怀,她说:“我开始想你会去了哪里,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从一个顶点,跑到它的对岸来找寻。你的销声匿迹让我惶恐,我如若再不找工作,这个世界就要将我抛弃了。”

  蒋言灵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去上海找我?”

  冬箐说:“那个地方我回不去,我对上海有太多亏欠了。”蒋言灵那时还不懂亏欠的含义,不知道冬箐亏欠了谁,冬箐说:“我读美院是个很意外的选择,我的专业在国内太冷门,难找工作。有个教授推荐我去美院试试,毕竟我有很多年的功底,考上了还能当他学生。结果我考上了,他不久就退休了。”“如果不是上了美院,不是遇到你的老师,我怎么能再次见到你?”冬箐笑了一声,“我跨了半个地球,跨了半个中国,结果你就在我身边,蒋言灵,你不会懂那种被命运折磨疯的感觉。”

  “你不懂我认出你的时候,你旁边站着一个让你欢笑的男生,我的心就和脚底下的坚冰那样冷,我很害怕当时就叫出你的名字,你会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蒋言灵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冬箐说:“如果身体想让你忘记,时间一定会让你忘记。我连叫你的名字都不敢,哪儿来的勇气把你从他身边夺走?”

  蒋言灵说:“如果当时面对你的初恋就有这番勇气,哪里轮得到后来我的出现。”冬箐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从一见面她就说两人很有缘,这种缘分能维持到多年以后的今天,她依偎在她的身边,她们成了恋人。冬箐从来不敬畏神明,那一刻心中有了牵挂,她开始懂得何谓害怕。

  往后,蒋言灵一有空就往画画班跑,直接略过她的文老师去另一个老师的班级。文钊拿着画笔、带着贝雷帽在门口欢迎她,小兔崽子嗖地一声从她身边飞过,窜到里面不知道哪个教室去了。

  她被挖墙脚了,她独一无二的蒋同学被新来的小白兔拐跑了。

  文钊心里那个恨,但看到冬箐云淡风轻的样子,只好把嘴里嚼烂的草梗子吐出来。

  文钊被蒋言灵冷落的期间,就跟自己兄弟们混。那时候她跟苏彧关系最铁,连带着一起飙车还有苏彧的妹妹苏平池。他跟他这个妹五行不符八字相冲,一帮兄弟逃课去摸鱼喝酒,苏彧刚进场子的门,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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