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么出发,要走了。不知怎的,今日告示那围了很多的人,藏宋说:“今日好热闹,不过没我们什么事,我们走吧。”两人应声,就要走了,只是走了几步,便听见别人的谈论。一个人说:“瑞殿下死的好可怜”另一个人回答:“也是,听说被人剥皮,是血尸。”藏宋一听停下了脚步,呢喃着:“血尸。”又有人说:“你们听说了么,本来以为这是天灾,结果前两天桥殿下也就是瑞殿下的亲姐姐,去自首,说人是他杀的。”
藏宋抬头仰望天空明明都要放下你了。
“你们看这告示,上面写着恶女桥,杀弟无德,吊桥曝晒三日,于午时浸护城河,以洗清罪恶!”
“宋哥哥,我们,走吧。”霍梓乌大概猜到桥是谁。
藏宋说:“我要去救她。”
霍梓乌站在藏宋面前,说:“今天已经第三天了,你来不及了。”
藏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反问道:“你早就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霍梓乌委屈的说:“她都把你变成这样了。”霍梓乌是觉得桥师姐将他的宋哥哥改成大师姐的模样,好残忍。
藏宋说:“她把我变成什么样那也是我的事!”藏宋看着苏药,问:“你也知道。”
苏药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说:“我……我我,看到了这个告示,我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苏药以为师父因为没有告诉她发生什么事而生气。
藏宋看见现在离午时还早,眺望四周,看见了马屁,跑过去,骑上马,就这么盗马而去。“宋哥哥”“师父”两人也偷了一匹马一起骑上跑了。去追逐藏宋。人们真在看告示,竟然没有发现有人盗马。
藏宋策马追逐,心里念叨,一定要等我。这里距离凉城还有好几里地,藏宋多怕来不急。
霍梓乌和苏药一匹马,尽管追的很努力,还是没有藏宋快。霍梓乌问:“苏药,你老实回答我,你师父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苏药环着霍梓乌的腰,可舒坦的在背后贴着,可是耳边传来从她背上发来的沉闷的声音,那么正经的叫她的名字,苏药说:“不知道,但是我有师母。”
吁~
“你说什么?你有师母!”霍梓乌突然停了下来,惊讶的问道。
因为这急刹,苏药结结实实的贴在霍梓乌的背上,也许霍梓乌没有感受到什么,但是苏药就感觉像是与一个人深拥,尽管自己还没有发育完全,但是该有的还是有啊。苏药还在想自己的感受,霍梓乌转头说:“笨蛋,你在干嘛,问你话呢!”
苏药说:“啊.我师母就是诡医殿下。”
听了这话,霍梓乌犹如被雷劈了,惊愕!更多的是沉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脏,这么多年,终究是疼。看着宋哥哥就这么疾驰而去,原来……随后还是跟了上去,只是怎么也追不上了。
午时将至,藏宋已经赶至城门外,只是今日城门紧锁,藏宋急的马儿乱转。该怎么进去!护城河!藏宋想起护城河和外河连接,河底下有暗流,那就有洞口,她马上就跳下去了,悄悄潜进护城河。
城内,那进入凉城的吊桥上,绑着一个女子,女子双臂张开,那一头未做修饰的长发自然垂落。雪白的衣服已经是点点梅花般绽放,他们竟然用带刺的藤条帮着她,而她却一句也不哼,藤条将她捆的严严实实,血是不是的从藤条上滴落,虽然缓慢,可是从未间断。
听城里人议论,她黑心,手段阴冷毒辣,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弟,她该死。
苏晓也在看着她,正对着她看着。没想到当初遇见的人竟然是这凉城的桥殿下,她依旧如孩提般纯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苏晓再看看等待午时看热闹的城主和城主夫人们。苏晓定睛看着陆华章,她似乎淡定的不像话。她收回目光,可惜了,没什么能让陆华章上心,亏了自己利用藏宋。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在意,她能在意什么!真是可惜了。
午时已到,凉城的吊桥逐渐放下,藏宋正游过去。殿下惨白着唇,唇上还有些裂口,她始终闭着眼睛,她微微动着嘴唇,如果够近,一定能听见,她说:“藏宋,等我。”
第二十九章
吊桥逐渐下放,身体的重心全部往前倾,殿下微微皱眉,那些刺仿佛更加深入了,鲜血加快的滴落,在河里绽放,瞬间消逝。
传说人死之前会看见最想看见的人,是真的吗?殿下终究是缓缓睁开了眼,她笑了,原来,水底下真的有藏宋。她可以安心去了,那里真的有你。
沉闷的一声响,吊桥终于完全降落,在那一刻,陆华章还是双手扣上了城上的扶手,此刻的心情她再也掩饰不了,布了这么多年的棋,为什么这里会出差错!为什么!
殿下看见这么惨白的殿下,好心疼。可她一直闭眼,怎么也不睁眼看看她,她扯着藤条,一扯就有血在水中散开,纵然那藤条将藏手的手都划破了,还是没有扯断分毫。怎么办!怎么办!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弄开她,殿下也不醒来,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救不出她,好无助。
霍梓乌和苏药到了凉城门口发现只见马没看见人,凉城今日未开城门,怎么都是进不去。霍梓乌说:“我说你们凉城的人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青天白日的城门紧闭。”
苏药早就被马颠的哼哼唧唧的,说:“以前不这样,有事的时候才这样。”
霍梓乌说:“你下来,少在我这哼哼唧唧的!”
苏药环在霍梓乌腰上的手紧了紧,说:“我晕。”
霍梓乌感觉到了腰上的力度,心想“晕还这么有力气!让姐姐来帮你醒醒神!”扣住苏药的手,一扔!没有完美抛物线般的坠落,只是随便一拉。“咚”的一声闷响,随后就是苏药嗷嗷直叫,霍梓乌说:“赶紧去找路进城,在叫我就把你扔河里!”
苏药脑袋一灵光,说:“河里!我们凉城有护城河,护城河是和城外河互通的。”
霍梓乌说:“难怪只见马不见人。”宋哥哥水性极好,当年她差点玩水遇难,是宋哥哥潜水良久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果没有那一次,或许自己就不会……
藏宋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殿下似乎已经没有气了,静静地随水流漂浮。如果你还记得……藏宋十指与殿下的十指紧握,握住的双手不断的紧了紧,浅浅的吻上了殿下的眼眸,吻了左眼,吻了一眼。最后闭眼吻上了殿下的唇,将自己仅剩不多的气渡了点给她。十指似乎有了触摸,藏宋睁开眼,殿下正看着她,藏宋一笑,比划着怎么让她出去。藏宋刚才发现殿下又瘦了,这三天人瘦了不少,藤条相比之前松了不少,只要两人继续努力,就可以出去了。
殿下,不敢相信,她还活着。只是她记得,藏宋曾经在纸上写着“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她应该是为她心爱的女子写的,她却将它牢记于心。
藏宋先讲殿下的手从藤条里取了出来,在下去将殿下转成与吊桥平行的方向,努力的往前推送。可是殿下根本就没有反应,藏宋游到她面前,殿下只是吃力的抬起手,抚摸那在脸上的疤。藏宋只能用最后一个方法,她拉着殿下的手用力的将她扯出来,藏宋因为用力全身的力气,嘴里的最后一口气,也化做一个水泡,缓缓上升。藏宋已经没有力气游到她身边了,只是伸手,完全触摸不到。而殿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要她的腿能动一下,哪怕一下,她都可以抓住藏宋的手。
恍惚间,似乎看尽有人过来就她,救她就好。
霍梓乌呆着藏宋游走了,苏药带着殿下游走了,上岸后,霍梓乌和苏药两人各自带人策马远去。
半个时辰后,吊桥升起,却再也不见殿下,城里一片哗然,指指点点,城主问身边小随从,说:“去看看发生何事。”小随从快速跑去探情况,回来报说:“桥殿下……不见了。”
城主起身大怒,说:“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寡人的瑞儿死这么惨,她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陆华章冷冷的看着城主。城主勃然大怒,下面的城民也自觉散场,城主负手而去。剩下的夫人子女也就各自散场。
但凉城从此不安宁!
藏宋和殿下两人被马颠着肚子里的水都吐的差不多了,但两人依旧没有醒来,霍梓乌和苏药选了个与刚才不一样的村落暂且落脚,反正偷马那地是不能回去了。
进了村,热情而又纯朴的村民,帮忙将藏宋和殿下扶到炕上,几人都湿答答的,大伙都拿自己干净的衣服出来,霍梓乌和苏药也是不断说谢谢,接下了衣服,一个疯癫癫的大娘突然过来,笑嘻嘻的说:“我女儿回来了。”然后蹦蹦跳跳的,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棒棒糖一样。大伙纳闷,说:“谁是你女儿啊。”那疯大娘就捂着嘴笑,指了指屋子,然后继续捂嘴笑。疯大娘是二十几年前被村民在河边救回来的,昏迷半月,醒来后就是个疯子,找女儿的疯子。天天会在村口望,叫着女儿女儿,这么几十年就靠热情村民们的接济活了下来。
霍梓乌和苏药还是热情的拜谢了村民,快速去给殿下和藏宋换衣。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躺着,霍梓乌莫名觉得好配,对,如果大师姐不去争那口气,那也许现在也没有这么多事!
快速为两人换好衣服,换衣服的时候,苏药看见师母胸前挂着两块她的玉,笑了了下。霍梓乌看苏药色咪咪的笑,一记爆栗,说:“禽兽。”说完赶紧为两人穿完,然后为两人号脉。血是气之帅,气是血之母。一个缺血,一个缺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补吧,两个人都补补,休养休养应该都会快点好起来。这里没有中草药,不然配点药恢复的会更快。霍梓乌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苏药说:“我没有银子,我只有千年人参。”
霍梓乌说:“千年人参更好,不过现在不能给他们吃,太虚了,虚不受补,反而会伤本。”
怎么办呢,不能白要村里人的东西,霍梓乌打量着苏药,有了,卖苏药!
第三十章
苏药看着她打量着自己,总觉得没啥好事。霍梓乌笑的灿烂,问:“笨蛋,你师父对你好么。”
苏药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什么呢。说:“师父对我可好了,不仅给我肉吃,还给我给我找到了师母,师母教我医术。”
也许苏药不提师母还好,这样霍梓乌也许会因为卖了她而有点愧疚,现在真是不仅要卖了,还希望那户人家好好奴役苏药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霍梓乌还是继续笑着,说:“既然师父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为你师父做点什么?”
苏药一想,也是,拍着胸脯说:“那是当然,为师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的是激情高昂。
霍梓乌说:“好,就要你这句话。”
苏药懵了下,问:“什么?我说了啥?”
霍梓乌说:“我们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买东西回来为你师父师母补补,补不了身子你师父师母就……”霍梓乌就在这时仰望,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重。苏药着急问:“就什么?”霍梓乌沉重的说,也许就要离我们而去了。”说完就转过身去。
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将苏药吓着了,她不想师父这么早就走了,苏药竟然哭了起来,手不断擦着眼泪,粗布麻衣的擦眼泪好疼。
霍梓乌转过身,说:“你哭什么!”
苏药一抽一抽的说:“师父都要死了,我能不哭么。”
霍梓乌过去就是一记爆栗,说:“瞎说什么呢!”
苏药抱头,嗷嗷的叫:“刚才不是你说师父要走了的,你还打我。”
霍梓乌说:“我那是说我们没有东西给他们进补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苏药说:“你自己不说清楚,还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