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
说完正事,朱晟泽开始说最关心的事情,“你在南京看到裴怀珹了吗?京城的事情撂挑子不管竟然也往南京跑,朕看他是不想干了。”
本来是发牢S_āo,没想到黎臻道:“……我确实遇到了裴镇抚。”
“你遇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欺君之罪,黎臻担不起,如实道:“他在码头迎接他的亲弟弟宋映白。不过,宋映白并不知道他来南京接他这件事,是裴怀珹一厢情愿。不过,亲情人lun,割舍不下,臣以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像他们兄弟自幼分开,最近才相认。”
要是以前,看皇帝责怪裴怀珹要收拾他,黎臻必然落井下石,并且还要再填土,但现在不一样,大舅子嘛,要尽可能的保护。
“他亲弟弟?”朱晟泽一惊:“宋映白不是你的……”
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跟黎臻这对表兄弟同时对另一对亲兄弟有不一样的感情,既想笑又觉得奇妙。
黎臻道:“没错,所以还请陛下手下留情,饶裴怀珹一命。”
朱晟泽自然不会要裴怀珹的x_ing命,正好黎臻求情,顺水推舟,“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恕裴怀珹无罪吧。不过,罚还是要罚的,就罚俸六个月罢。”
黎臻一怔,他的面子没这么大吧,裴怀珹擅离职守,居然只罚俸六个月,像裴怀珹这种人,怎么可能是靠俸禄活着的,那点俸禄不够他吃顿饭的,罚他俸禄真不如罚酒三杯。
朱晟泽心情好了不少,如果黎臻的话是真的,裴怀珹的抗旨不遵,倒是可以理解,“对了,你跟宋映白怎么样了?”
黎臻挑眉,叹了一口气,朱晟泽站起身,走到黎臻跟前,平r.ì里看你挺j.īng_明的,怎么这点事都办不成,“你们单独在船上相处了几十天,居然还失败了?”
黎臻撇撇嘴,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他也不想这样。
朱晟泽心道,从裴怀珹身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家的人都难啃,颇有感触的道:“唉,这也是难免的,朕理解,朕理解。”
这也能理解?“陛下?”
“到哪一步失败的?”朱晟泽追问道。
黎臻不是很想说,“……呃……我表明心意,然后就被无情的拒绝了。”
朱晟泽叹道,朕理解,朕太理解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太皇太后不在京城,我想让宋映白回到京城,希望陛下准许。”
朱晟泽十分赞同,笑道:“有道理,就准许他回京城来罢。”然后拍着黎臻的肩膀道:“朕等你的好消息。”
黎臻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什么比皇上的支持更重要呢。
——
宋映白在半路上就接到了调回京城的圣旨,本来忐忑的心放了下来,但同时也很有感慨,他的命运真是不由自己,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看来还真是黎臻去给他求情了。
不过,就像哥哥说的,别想让他感激黎臻,本来就是黎臻该做的,他当初调走就是因为黎臻!
对,绝不感激他!他俩已经完了!
最近宋映白一有时间就在心里骂黎臻,效果拔群,相信不久,他就能彻底把黎臻这家伙扫进垃圾堆了。
一回到京城,他就感慨还是京城好啊,南京有点太逍遥了,不适合他这种人,他还是喜欢气氛紧张的京城,在这样的氛围下,人也会变得很充实。
宋映白带着千户的头衔风光回来,忙不迭的大摆筵席,把能想到的人都请来赴宴,以表示他高朋满天下,反正就是不缺黎臻那一个。
他请的朋友越多,反而缺了黎臻,正好证明了一件事,黎臻和宋映白真的绝j_iao了,消息不胫而走。
复职这天早晨,宋映白走进锦衣卫衙门大堂看布告,毕竟离开这么久了,重要消息补一补。
他从最角落的开始看,一个都不放过,这时候就听旁边有人低声道:“你说,宋千户是不是没良心?黎大人把他从一个小校尉提拔到千户,说翻脸就翻脸,据说他俩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见面就跟陌生人一样。”
“……哪有,听说是黎大人玩够了,怕被缠上,才把对方送到外地的,不成想又黏回来了。”
宋映白敲了敲布告板,提醒两人,这两人一瞧是当事人,膝盖不由一软。
“去校场,每个人十圈!”宋映白强忍怒气,瞪眼道:“还不快去!”
两人见状,赶紧道了声是,转身跑了。
宋映白真是服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还是明面上的,在他听不到的地方指不定说得多难听呢。
干脆公告也不看了,就往外走,才一出门,就有人叫他,“宋千户,黎大人叫您过去一趟。”
自打港口分别,他俩有一个月没见了,他回到京城后,黎臻也没主动登门求见,但是该来的躲不过。
宋映白只好硬着头皮去见他,一进门,看到黎臻坐在椅子上,如果是以前,他就直接走过去,毫无顾忌的谈笑风生了,但现在,他像个陌生人一样,毕恭毕敬的道:“属下参见黎同知。”
黎臻抬头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平淡的道:“你来了,我叫你来,是打算将你调到裴怀珹手下,诏狱那边相对独立,而且你在裴怀珹手下,想必也会自在许多。”
宋映白还以为会把自己掉到他麾下,受他直接统领,没想到会把他调到哥哥那里。
“……谢黎同知。”
黎臻笑道:“高兴吧?”
宋映白不会上套的,只机械的重复,“谢黎同知。”
黎臻有些失望,“为了庆祝你调职,再加上向裴镇抚赔罪,我做东,明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