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没用的吧?」
紫发的暗杀者慢慢接近她,脸上充满了喜悦。
那张笑脸更加触动凛音即将断弦的理智,她大吼着,声嘶力竭的像个野兽般咆哮。
箭矢一分为五、二分为十……数十支箭如同奔雷紫电扫向敌人。
然而无法战胜的敌人,无论多麽愤怒、怨恨也是仍然无法战胜,并不会因为荒神凛音的恨意就能突破对方的屏障。
周围数个闪避不及的暗杀者中箭倒地,但是她最想杀了的对象却毫发无伤,同时,箭矢只会不断弹返回来伤到自己。
紫发暗杀者无动於衷,继续往凛音的方向慢步前行,脸上的笑容未有一丝减少。
「太棒了!」他感慨道。
就是这个表情,从事暗杀事业多年,就是在等待着这样的表情!
没错,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让他感到兴奋了!
太美丽了,夹杂着爱与恨、希望与绝望的扭曲神情--有什麽比这更让人陶醉?
「那麽,我们约好的事情也该还清了吧?」
在距离凛音只剩下短短五公尺时,他突然瞬间绕到後方一把抓起荒神凛音的脚踝,失去重心的她就这样趴倒在地上。嘴里的泥土让她无法继续喃喃自语,然而,嘴巴却仍不断张合宣泄自己的愤怒。
他拿出短刀,割破她的长裤,从脚踝到腰部的肉色一览无遗。
彷佛看到猎物的食肉动物,紫发的暗杀者忍不住流下口水,大量黏稠无色的液体滴落在□□出的腿上。他抚摸着少女曲线姣好的腿,从脚踝到膝盖後方,接着来到紧致的大腿。
「--就是这里!」
他丧心病狂的喊了一声,猛然拿起短刀往白皙的大腿刺入。肌肉因为痛楚而颤抖,同时挤出了鲜红色。
「我说过的吧?」
说着,他拔出刀刃,往大腿的另一个地方再次刺下:「要在你的身上多开几道裂缝!」
他沉浸於变态无道的兴致之中,一刀又一刀的在凛音的大腿上留下血痕。
「你不觉得很美丽吗?每一道伤痕都彷佛处女的私处,流淌出的鲜血更引人遐想。这痛楚是否也让你感到兴奋啊?很舒服吧?绝望与苦痛的□□,啊啊,这是多麽美妙的天籁?」
紧接着,他将手稍微往上方挪移,伸向比大腿更加丰满圆润的地方。
就在他举起刀刃,想要再次开几个血窟窿时,短刀却不由自主地落下--跟他的左手掌一起落地。
「……谁准你碰她了?」
充满着杀戮气息的语调。
紫色暗杀者还来不及回头确认对方的身份,背後就遭受第二刀的伤害,伤口深度甚至能让人目视到脊椎。
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滚到离凛音相距好几步之外,才努力撑起身子重整势态。
「为什麽你会……」眼前的敌人让他顿时瞠目结舌。
对方没有回答,一个踏步就到达唾手可及的范围,朝他包覆着紫黑色衣料的腹部挥刀。要不是及时反应过来,肠子就出来见人了。
「为什麽你还活着!?」紫发的暗杀者退後好几步,抱持着不解与恐惧大声嘶吼:「筑亚萨因--!」
不可能!
刚才的就算没击穿心脏,箭矢也确实深插在胸腔中,放任不管不用多久就必死无遗。
为什麽?为什麽能够反击?为什麽还能活着站在面前?
「为什麽还活着?」筑亚萨因甩开刀刃上肮脏的血,用充满愤怒的语调说道:「就算我死了,只要有人胆敢欺负凛音,就算是化为恶鬼我也会从地狱深处爬回来--!」
「哼……」
暗杀者故作镇定的冷哼一声:「凭你能够对我下手吗?」
对於他的质问,筑亚萨因却没打算回答。她握紧双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他面前。
两刀、四刀、八刀……数十刀的伤痕加诸在紫发暗杀者的胸口、腹部,每一刀都像是要砍出他的内脏般凶狠。而他,紫发的暗杀者却没有能力反击或阻挡,光是企图拉开距离就十分吃力。
「……怎麽可能!」
他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会跟不上这速度。
因为不断被压制,紫发的暗杀者开始恼羞成怒,愤怒地向四周的暗杀者大吼:「快杀啊!快给我杀了这女人!」
众人确实听到这声命令,却没有一个有胆量上前,甚至一个个开始逃离。
他们本来就只想领钱办事,是一群只懂利益,没有道义与责任的人。如果在这里赌上性命,就算赏金再高自己也领不到。
看见这情况,紫发暗杀者更加恼羞成怒了。
「筑亚萨因--!」
他怒视着眼前的敌人,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她,更不承认自己会被她压制。
直到……他察觉自己所瞪视的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怎麽可能?刚才明明伤痕累累,甚至危在旦夕……」
「请不要过於感到意外。」
平静温和的语调制止了紫发暗杀者的讶异:「这世上没有什麽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愕然回首,眼前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少女。
保守端庄的姬发式黑长发,以及与那发型相搭的传统礼服,从她手中的圣典判断职业八成是圣职者。
她走到荒神凛音身旁,翻开手中的圣典:「对不起我来迟了,现在就为你治疗。」
绿色的光芒让紫发暗杀者理解了,治疗筑亚萨因伤势的就是这女人。同时,自己之所以跟不上筑亚萨因的速度,大概也是这女人施放了暂时增加敏捷的辅助圣法。
他笑了。
仰头对天空狂笑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你会突然快到连我都跟不上,是因为这家伙的关系吧?……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早该想到这种事情的,单凭你的能力怎麽可能将我压制!?」
「是啊……」
筑亚萨因也笑了,充满自信与自豪的笑容。
「我一个人确实办不到,但是我的身边拥有许多帮助我的同伴。凛音也好、塔芙也好,还有若依霏……她们给了我支持下去的力量,她们让我能够站在这里与你对峙!」
相对於不断逃散的暗杀集团,筑亚萨因的身边有着一群支持着她的人。
虽然她还不完全相信塔芙与若依霏,但至少,塔芙曾经保护凛音,若依霏也在危急的时候伸出援手。
筑亚萨因将刀尖指向紫发的暗杀者:「因此我才能够击败你!」
「击败我?」
紫发暗杀者随地吐了口口水,扭扭脖子质疑:「凭你吗?还真是大言不惭啊!一度将死之人竟然敢大放厥词,看来不割烂那张贱嘴是不会醒悟的呢!筑亚萨因--!」
双方都压低姿态,为接下来的突进做足了准备。
圣职者见状,阻挡在双方之间。
「请停止战斗吧!如你所见,你的同伴早就逃散四处,况且你身上的伤也不轻……」
「哈啊?你是在担心我的伤势吗?」他用嘲讽的眼神瞥了若依霏一眼:「真是恶心的伪善者……」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睁大双眼。
原本只是一瞥,但仔细一看才惊觉圣职者的容貌是如此可爱动人。尤其是那双彷佛身在世外桃源,没受到任何污染的双眼,实在很难想像她绝望痛哭的表情。端庄的衣服也让人有种想破坏的慾望,让那受到礼仪与矜持包覆的身躯暴露在外。
这才是他所冀望的最佳目标。
越是洁白无垢的事物,越容易成为污垢染指染的目标,同时,洁白的事物也更容易染上污点。
「如果把你杀了,筑亚萨因身上的辅助技能也会消失吧?」
终於找到了,能够转移对筑亚萨因的仇恨的完美目标。
终於找到了,比不经世事的大小姐更加单纯的目标。
「我爱上你了,女人。」突然,紫发暗杀者如此宣示着:「我要将你的身体一片片分屍,摆放在我房间的每个角落,每晚看着那逐渐腐烂的头颅意- yín -。听见了吗?我爱上你了,女人!」
「看来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呢……」回答的不是若依霏,而是筑亚萨因:「这样的你,让我更加确定当时离开亚萨因家是正确的抉择。」
她长叹一口气。
看来塔芙的观点也没有错,有些时候、有些人,如果不趁早解决必然会留下大患。
加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有必要亲手解决。
「若依霏,凛音就麻烦你了。」
「嗯,请放心交给我吧!」
「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只有你能解决,而那个人如果放任不管会留下惨痛的後果,你会怎麽做?」
「我吗……」
若依霏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时,她想起自己道别母亲的目的,正好与筑亚萨因的问题相符。
「虽然很遗憾,但是如果责任在我身上,为了公众的安全与生存的权利,我会亲手……」剩下的,若依霏说不出口。
她很清楚自己的抉择,但是诛杀对方的生命……这种话语是违反道德良知的。
每个人都没有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利,但若是今天,只有自己有这个能力与责任,或许……若依霏也很清楚自己的矛盾,口口声声说着杀人是错误的,却思考这样的问题。
她思考着,并试图再次劝诫紫发的暗杀者:「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让这场战斗不要继续?」
暗杀者点头并且离开,是她所预想最好的结果。
若依霏认为这样就可以阻止一场不必要的战斗,至少现在是如此。至於放过他会发生什麽後续问题,若依霏暂时不愿意去思考,她宁愿相信对方会从此改邪归正,也不愿意将杀人视为必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