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番外 作者:怀风草【完结】(45)

2019-03-2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怀灭听罢,且把师弟言中诸般说道更往心下横了两横,一愣只道:“你,你不是门主?可,可你这张脸,我决计不会认错!”

  师弟便听坏灭说得凿凿,显见却是不信,竟也不知如何叫他取信,遂又叹一遍:“此事多有离奇,不怪你如今不信。无妨,待得师兄回来,你见了他,便得信了。”

  言罢转回桌前,依旧展卷。

  且在疏灯影里归鸿声外,怀灭闲来无事更不得脱,便将门主瞟得一瞟。唯是烛色照得寂寂愈暗,瞪眼瞧过几回,却只朦胧剐出一张楼头旧画来。约莫门主亦觉如此,是以对火剪得一剪。剪了一盏燃犀乍破。

  烛花落时本该占得艳楚轻过,奈何得他眼底横波相与一映,映得眉上灯小月残,却并不如何料峭阑珊,反倒更有依稀闲静,只是看着太浅情。

  看了半时怀灭也只作一叹,说道:“我如今却有些信了。”

  师弟听得莫名,遂抬眼来问:“不知怀副门主信了什么?”怀灭道:“你大概当真不是门主。”师弟闻言垂目一笑:“为何?”

  怀灭说道:“方才那般神容,门主决不会有。”话毕又多一叹。叹得门后转得一个人来。往他身前秉烛掌灯来照。怀灭抬眼见着一袖素衣单髻,结得其人心下更有涩然,只拧眉道:“小马。”

  话中甚有厌弃,遂转头不欲看他。不意复得小马从旁说道:“怀灭,我不是小马,我除了面具,你看仔细些。”怀灭闻言虽觉荒唐,却仍依言勉强将他再瞥一眼。唯是一眼望罢,也是愣得好大一回。愈向月浅灯深之下,但见其人眉目剔透得紧,当是溪云野水宜浓宜淡宜短萧长笛按曲临风,更不知怎地,浑然得有一段轻寒。竟叫怀灭琢磨着好生眼熟。

  熟得怀灭眸底烧了一点赤红,怒道:“聂风!是你!小马居然是你?你前番居然还,还拿什么神风门下搪塞于我。什么小马,什么师尊,我敬你是江湖神话,你怎能这般戏弄我!”

  师弟于后听他将将更把旧事挂得出头,唯是低咳两声没甚言语。剩得师兄从旁垂眉说道:“怀灭,现下你,已是认不出我了?”怀灭得他如此一句,又愣两遭,瞪眼只道:“门,门主?!”

  幸甚怀灭尚为两人捆在椅上,否则怕是当即便要跳将而起,拽着师兄面皮再往灯下扯过一回。

  师兄见他话里几番碾动,听唤没来相应,却复添道:“‘今*你若不死,他日必定名动江湖’,你,可还记得?”怀灭闻言更有一颤,哑了半晌,嘶声却道:“门主,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若,若然风中之神便是门主,那么门主,不就是——”

  师弟眼见怀灭顺势堪堪为他师兄开了魂窍,想来前番一掌敲得很是合宜,遂将心下松得一松,便向桌前敛衣与他礼了一回,说道:“不错。我不是你门主,我是神风盟主聂风。怀副门主,不想你我竟在此等情况之下相见,真是造化弄人。近日当真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怀灭听了只在椅上苦笑:“见什么谅。今日三分校场我还与你来论易风之事,唉。不过这般想来,你与门主决裂,也是一场大戏了?我,我彼时也在台下,竟未瞧出半点端倪。”

  话至此处,怀灭忽也醒得一醒,摇头道:“我还与少门主说起,说门主对着神风盟很是手下留情。现下再看,怕是两位早有一回深心计较。只是,只是将晚,我见着门主,压,压着聂盟主你,咳咳。究竟是,所为何事?”

  师兄正且为他去得身上束缚,闻言默了半晌无言。师弟听罢只往案边随灯晃得一晃,捏得一杆笔碎,落得两团深黑便向卷底染。聂风匆忙更将书上墨迹拂得两拂,说道:“那个,是,是我,我在师兄身体里,觉着有些不妥贴,是以要,要你们盟主看看。”

  虽则瞧着师弟面上一点初红易起难消,衬着残灯暗火多有绪乱,大抵全然不是“看看”便可得解之事,但怀灭仍旧抵心抵肺信过一遭,拱手来与师弟礼了,只道:“两位情深义重坦荡至极,想必也该不是,不是那种关系。我怀灭前番失言,还望聂盟主海涵。”

  聂风方待挥袖笑过,欲来泯得恩仇,不意师兄两步上前隔案揽他,倾身索得一吻。师弟未曾想见师兄坦荡得这般彻底,只一愣之下为他卷舌且将唇齿舔过一遍,吻罢还不欲松,又搂了半晌,方才转头笼袖更与怀灭说道:“怀灭,如你所见。我与我师弟,确然就是这种关系。”

  是灵犀知己,也是一生凭寄。

  怀灭隔着三步两步眼见两人凑往灯前交颈缠绵一回。

  便在百年关河老处十里楼台深处,只往烛短情长边月满阁之中,才能得此孤云逐风取次飞去,去也不归。怀灭看得魂也没归,遂又踉跄两步,草草收了天罪拱手却道:“门主,如今太晚,我明朝再与两位相叙。”

  话毕多是一摇。师弟见了只道:“怀副门主不歇歇再走?”

  奈何怀灭闻言走得更快,便也敛衣掠得一掠,一瞥已不见影。师弟瞧着怀灭胡乱抢出门去,唯是叹得一叹,说道:“云师兄,你,你把怀副门主吓着了。”

  师兄笼袖桌边抿了半口茶道:“风师弟。你前时不是忧心难来说清么,现下已是说清。”

  师弟听了眨眼却道:“怀副门主当真甚不易。此等魂魄相错之事奇诡得甚。要他片刻理得顺遂,只怕有些难为。不过怀灭出门时候,我瞧他行路已是不稳。竟还能与你我为礼告辞。果然豪杰,无怪师兄你平日对他很是倚仗。”

  师兄桌边与他添茶道:“他行路不稳,却不是为了此事。”

  师弟为他一言堪破,无奈道:“云师兄,我,我知道。”

  师兄垂目又道:“我俩关系他早晚便会晓得,不必再瞒。况且,风师弟,你我情意相交生死相许,此番襟怀便是大白于江湖,却有何妨!一人不许,我便堵了一人之口,天下不许,我便堵了天下之口,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  抚摸灭叔,幸苦了...

  ☆、有客天外来

  师弟听罢一时无话。两人相对坐了半晌,末了师弟正待言语,却得步天推门进来,唯是敛得一敛。步天未知何事,且得他爹一眼瞟来,嗖嗖只往眉下添雪,遂咳得一声道:“师叔,爹,我已叫人聚得后林山泉之水,刚好温了一池。爹,你和师叔,近日,嗯,这个劳顿,是不是去洗洗尘?”

  师兄抿茶说好。师弟拧眉却道:“有劳天儿,我,我就不必了。”

  步天得他推拒,也是一愣,念了半日只道:“师叔,你,你和我爹,如今这副模样,师叔你,你还是随着我爹一起去比较好。毕竟,毕竟这个身体,咳,师叔你从旁还能,还能看——。”

  话至这处步天咬牙憋了一回,想来也觉此事委实太是荒唐,扭头唯将他爹望得一望,眼见他爹正自宁定垂目,浑然一脸甚不相干,遂无奈道:“爹以为如何?”

  师兄扣杯笼袖又道:“好。”

  师弟听了灯前忍得一忍,好生念罢两回冰心决,方才拾得衣物,也不顾他师兄,随着步天下得阁去。剩了步惊云从后灭灯阖门,只往暗里寂无人处,更向眉目袖上挂得一点笑。

  惜哉不曾着人相看,看这一遭晨冬暮老千载雪消。

  如是,三人两前一后转至山脚。

  大抵中州乡民切切挂心都在武林恩怨江湖情仇,都不曾奇得一奇,大侠武者终年四处飘零,若然逢得餐风露宿时候,究竟得向哪处沐浴更衣。盖因武林神话甫一降世便得天人眷顾,自能临风避尘清凉无汗,是以便又无法可想,话本其中有言,“快马疾弛十数日,半刻未得停来歇脚”却是何种境况。

  恐怕这位半刻未得停来歇脚的江湖少年十数日过,堪堪更把素衣熬成了皂,此后再是脏得一脏,旁人想也并不如何瞧得出来。

  奈何步天早慧多心,当年每每座下听书便叫此节绕得愁肠百结,以为若是江湖少年鲜衣怒马,当似自家师叔一般,端着出尘飘逸清迥无双,万万不能驰得十数日过,驰得一身蓬头垢面来。其后幸得惊云道承袭天下会旧址,步天着人操持之时遇得这方去处,半生情结终得能解,遂好生将其留存打理。

  如是才辟出一池活水。

  却叫风云两人见得一愣。也因师兄平日极少顾意门中闲杂琐事,又且惯往刀风血雨之中度日,若是真有洁身之需,只胡乱寻了江河湖海滚上两滚,水里出来再以劲力烘罢了事。至于聂风,想来便是百姓眼中那位得天眷顾清凉无汗之人,当是不需操心此等凡尘旁务的。

  然则师弟将晚委实操心得很。两人只往池畔堪堪站罢,相顾又是半日。师弟眼见师兄便欲解带剥衣,唯是咳得半声:“云师兄。”

  师兄手下没停,挑眉将他看过一回,问道:“风师弟,何事?”

  师弟也是默得一晌,依旧拿眼瞪他。奈何师兄身手甚有些利落,两句之下以把长衣外裤脱得一地,又将内衫扯了几扯,露得胸前半片体肤似雪来。聂风见了只将容色一红。虽则红得也是太不合时宜,却为师兄看着,叹得一叹垂了目:“风师弟,你自己解。”

  师弟得他一言,便向心中更把欢喜撒得一阵天上地下,草草两步行前替他解得衣衫。师兄只将师弟又望一遭,唯觉其人十指直向腹间撩过几遍。大抵聂风掌中带火,是以撩得师兄一晌情动,不知何处燎原得很。师弟眼见咫尺之外一横清冷眉目倒插半斜春意,莫名复有一惊,仓惶捞了师兄直往水里塞。池中云烟依稀,彼此着面亦是相顾不清,好叫聂风松得一口气在。却得师兄耳畔来问:“风师弟,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代劳?”

  因着彼时两人缠得极近,师兄言中声息更向师弟面上拂了一拂,拂得聂风心脉便有一沸。遂只抬手将他阻得一阻。不意掌指摁在别处,阻得师兄半声低喘,嘶声欲要搂他近前。师弟自是万般不愿,牵扯来去又退得两回,堪堪半步抵至池边,垂目急道:“云师兄!”

  师兄“唔”地一声应了。

  步惊云应虽应了,行事却也半点不迟,顺势谢得天时地利只把师弟困在身前。室中水气旖旎得甚,染了几缕长发如丝更往颊畔颈下深沉,映得其人容色如云焕然,当真欺霜愧雪得甚。聂风一时见得也是魂乱意昏,无由上手摸过一把。摸得两人俱是一愣,半晌师弟垂目却道:“我平日里怎得不觉竟有这样白。”

  师兄叫他一把撩得更是火燥,也不如何多话,只衔了师弟欲要来吻。显见便要手足相缠唇齿相交,聂风末了还需挣得一挣说道:“云师兄!这!这!”

  半时再是“这”不出一言。

  师兄听了垂目倾身,额前堪堪更与聂风相抵,近得两人发上烟气亦也沾湿彼此眉眼。染得一川横波漾得几漾,恼乱池水方聚还散,深深浅浅摇得师弟慵慵愈不来推,只牵顺共他舒臂交睫。若此好自揉作一处,便得师兄以唇烫过嘴角,末了轻道:“风师弟,你前日不是曾说,沐浴之时你替我洗。如今有劳。”

  话毕牵得师弟右手摁于怒忿之上,师弟但觉掌中触铁半瞬,莫名却是一烫,只捻得容色阴晴疏落,幸甚屋里灯昏枝下月老,都作了愁眉还笑欲颦犹敛模样,是以此番脸红脸白,亦叫人瞧不分明。也正师弟踟躇,师兄揽他动得一动,哑声却道:“风师弟。”

  奈何此言唤得甚不稳便,一句道得顶上轰然一回乱响。风云便见有人挂尘破瓦堪堪跌在目前。但在此等盛火难消之下,师兄也得眼疾手快,翻掌隔空抽了池边衣物更将师弟裹得一裹,才来招得绝世怒道:“何人?”

  阿铁且自池中冒出头来,堪堪拿眼更把身前两人来望。

  一望愣了半晌,眼见聂风扯罢长衫已将不哭死神遮得八面不透,正拽了绝世攒得一撇眉目霜寒。寒得面上几许轻红亦也跌得一去无归。确然便是一番晴雪未消满地横玉的冷凉形容。若非聂风剩着身上片缕未着,复有不哭死神从旁探手握他甚为要紧之处忘了松,想来此景当真很是受看。

  奈何现下阿铁看过一眼,呛得几抔泉水噎在喉间,咳了两声咳得师弟一句话来:“云师兄,你若是不甚在意,便不必替我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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