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送达。已读。
很快,古逸回我:“好啊,谢谢,我正要回家,在你小区等你。”
又回家?我回她:“非周末也不住校啊?”
“嗯,一直都不习惯住校。”
“喔,我可能还要五十多分钟才到,如果你去早了就上去坐一会儿吧,元祁应该在家。”
“嗯嗯。”
走进小区,就看见古逸坐在上次那个凉亭里,在看手里的册子。我仔细一看,她竟然戴了眼镜?不知不觉就走到她身边,她抬头,脸上的圆形细框眼镜让她显得更加文质彬彬,还有种时尚文艺青年的赶脚。
“回来了。”一个微笑。
“等久了吧?怎么没上去?”我边说边从大包里摸索早已包装好的饼干。
“没有很久,正好看些东西。”
“看什么呢?”
“一些文献,最近要做个很急的报告。”她接过我的饼干,说,“看着就很好吃诶,谢谢~”
我感到开心,但是我的面部肌肉已经不能自然地表达我的情绪了,声音经过一天不停地说话也变得低沉沙哑:“我尝过了,蛮好吃的,关键是手工制作,可以放心食用……”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她抬手,覆上我的额头。
我的精神稍稍振奋了些,说:“没事,只是有点累。”
“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可以的,你快回家吧,不是有急事嘛。”
“走吧。”她不由分说地搀着我往家走,然后在单元门口道了别。
古逸已转身走了几步,我也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冲动地回头叫了她的名字,她闻声回头。
在我的理智反扑前,我趁着这股头脑的混沌和内心的冲动,说:“你要和我住吗?”
☆、怦然心动
古逸愣了一下,然后说:“喔,不用了,报告也不是今天就要赶出来。”
“不,我不是说今天,我是说……你每天往返学校要花两三个小时吧?想过在学校周围租个房子吗?”
“嗯,我有打算租房子,可是没找到合适的。”
“那……元祁要去北京了,我……我一个人付房租压力太大,所以想找个人合租。”这无疑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元祁要去北京?”
“对,她说那边有个好机会,所以很快就要走了。”
“你确定,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古逸迟疑着说。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于是说:“当然啦,你又安静又安全,好像还有点洁癖,你这样的室友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安全?”古逸轻笑起来。
“对啊,知根知底的岂不是很安全。这样吧,你和我上去,我们跟元祁一起合计合计。”
“好。”她走过来,伸手搀我。
我感到她的手指无意间划过我的掌心,那仅仅短短的一瞬间,使我浑身的血液都变成了雪碧,滋滋地冒泡。我的世界变得安静,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感觉。
怦然心动。
其实之后的讨论过程中我一直心猿意马,直到古逸离开,我才醒悟过来,我这么急吼吼的给自己招募新室友,简直就像盼着元祁搬走似的。
于是赶紧拿出准备给元祁的饼干去讨好她:“大头,你就要走了,我特意烤了友谊的饼干,送别的饼干,送给你~”
元祁斜睨我一眼,说:“姑娘,你不觉得作为一个送别的人,您这表情忒喜气儿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赶紧打开包装喂她一块,边说:“哎,我这心里头悲伤着呢,来,尝尝好吃不。”
“嗨,重色轻友啊!女大不中留啊!”
第二天。
依旧是繁重的工作。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时间,电梯却坏了,只好走楼梯。刚进楼梯间,就听见底下传来蔡老师的笑声以及叮叮当当层次不齐的高跟鞋的声音。我不自觉地放轻脚步,慢慢保持着距离。
笑声停了之后,蔡老师悠哉地说:“小姑娘还年轻,不懂事。”
“可是也太没眼力劲了吧!都实习多久了,还当这是学校呢!”
这……这是唐姐的声音……
“诶对了,小唐你手头案子也挺多吧?”
“我资历浅,预约我的人少,一天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两个,最多三个,除了个案还做些团辅。”
蔡老师说:“那也够累人的,下周转一些给小游做呗,小姑娘刚进这一行,得赶紧多积累经验才行。”
“蔡老师您这用心良苦,有的人却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呐!”
“怎么讲?”
“小游她老跟我抱怨,说自己做免费劳动力啦,做那么多个案,结果呢,结果绩效却都算给蔡老师……”
“……”
我什么时候和她说过这些?!要不是她说蔡老师让我做个案是为了加绩效,我根本都不知道我的咨询时间可以算到蔡老师头上,要不是她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能一直都会认为蔡老师只是在培养我!现在竟然说我给她抱怨?
“啊,我说错话了,蔡老师您可别生气啊。”
“哼,你没说错话,有人是说错话了。”
……
我呆立在楼梯上,心里五味杂陈。公报私仇的老师,两面三刀的前辈,呵,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