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蹲下,抱住自己,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告知我离去,然,我动不了,全然动不了。
“沐儿。”
那一声熟悉的呼唤,在此时响起,我抬首,龙宇睁了他的眼,看我。
“沐儿。”
虚弱着的龙宇,轻声唤,似是要唤到我回应他一般,不停的唤:“沐儿...”
这一声声的呼唤,似是要唤出我脑海中的什么,再一次,如爆裂开的疼痛袭来。
“啊...”
是谁要强行进入我的灵魂,又是谁一直一直在强行给我灌输着些什么?这些疼痛,到底是谁赐予我的?那些前世,又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
这些疑问一出,疼痛乍然而止,下意识闭上的眼再一次睁开时,我见到了一个人,那人的眼眉,很是熟悉,我却想不起来,是谁。
“终是无法代替我。”
那人看着我,如此呢喃着。
缓步走至我身前,他一笑,竟是傲慢之色,言:“你终是无法代替我,承受不了那些羁绊,即便让你进了我的身,也无法成为代替我的灵魂。”
“我,不懂。”
听闻了我如此回答,他抬手,在我脑前一挥,一些景象印入了脑海,那些声音,也入了心。
“我要睡了,沐儿,记住,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这身体的主宰,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超越因果的空。”
“沐儿,你替我活下去,你成为那超越因果之人。”
“我所创造的灵魂,你从此名为沐儿,姓袭。”
三句话,那些景象,是我初生时的事,是我,代替空之前的事。
记得我第一次睁开眼,在那混沌的世界中,眼前名为空之人,把他的身体赠我,而我,是他创造的一个灵魂。
他要我替他尝试承受失去记忆后,在那些所谓的前世留下的事物,还有那些,所欠的人。
他亦是镜,把前世记忆呈现给我之人,蓝色的幽光,那一次碎裂,并不是毁灭,只是断裂罢了。
他一直在身体某一处看着我,在我所做之事全然不对时,锁了我的灵魂,让我看着身体发疯,是他给我的惩罚。
这位名唤空的人,他的所有记忆,其实一直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超越因果之力,也从未给过我。
那些人,所记忆中的袭沐,是他,不是我。
这一瞬间,我似是顿悟了,了解了,也以此,冷静了。
看着眼前之人,跪下,轻唤:“主人。”
“沐儿,辛苦你了。”
空伸手抚上我的发,动作很是轻柔,然,为何我的心,却是异常冰冷的呢?
第三十八章
瞬间,传送至我耳边的那一声呼唤,似是把眼前的空抹掉一般,眼前清晰时,仍是紫阳站于身前,旁边立了白炙,白炙扶着龙宇,卿则在我身后。
“沐儿,你怎了?”
我怎了?低垂首,自己仍是跪下的姿势,单膝跪地,一副恭敬的模样。
一笑,空竟是没有收去他的身体,是仍不想去面对么?
站起身,走至紫阳身前,抬手,抚上紫阳的脸颊。心中所想,尽是惆怅。
如此漂亮的牡丹花妖,喜欢的,恋着的,从未是我,即便失了记忆,仍是恋着这身体的灵魂,那位名为空之人。
“紫阳。”
紫阳看我的眼,异常的冷静,他颔首,应着我的呼唤。
“对不起。”
这三个字,总是对他们,说不尽的。然,如若是那位傲慢之人,创造我之人,他又怎会开了这口?即便他知晓不该到处招惹,即便他知晓他伤了身边之人,他亦只会用那傲然的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言吧?那么,我便是帮他,先道歉吧。
“紫阳,对不起,那前世的种种,我不知晓,如若是伤害了你,我亦只能于你言,对不起。”
紫阳垂了垂眼,再看向我时,他一笑,言:“沐儿可曾记得,沐儿说过,要在我身边,永生永世,与我一起。”
我颔首,是最初,认识紫阳时,我一心一意如此思绪之事,然,如今,我又如何做到与他永生永世相守?明了自己只不过是那超越因果之人创造出来的微弱灵魂,又如何守了自己的承诺?也明了,紫阳所要的,不是我的相守。
“那么,沐儿,我们一起,无论去哪,都一起,你终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好不好?”
摇首,随之缓缓后退,不顾紫阳的拦阻,渐渐离紫阳,越行越远。
我又怎会不知,空即是把我那最初的记忆赐回于我,便是告知我,该消失了,该离去了。
“沐儿。”
“沐儿。”
白炙与紫阳同时呼唤,我停下步伐,看向白炙,终是发现,我再一次,遗忘了在紫阳身边的白炙。
看着白炙那双白色的眼目,我无法言语。
“沐儿,白炙于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闭了闭眼,摇首,言:“于我,白炙,你什么也不是。”
听闻我如此言,白炙白色的眼目低垂,全然不说一句话。我知晓,他看不到我心中所想,他认定此言是真实的,如此,便是彻底伤害了白炙了。
被白炙扶着的龙宇,一直安静的看着我,不言不语,只是看我。
我对他一笑,然后稍稍摇首,什么也不说,转了身。
卿站在我身后,见我转身,看着我的眼神中透着一些不可琢磨的东西,我也不愿去耗费这种精力去琢磨,便是伸手,拉过卿的手,轻言:“卿,该走了。”
想必我如此,都让他们惊讶吧?不要了紫阳,伤害了白炙,甚至连龙宇也不再理会,却是欲带走卿,连着卿自己,也是不相信的,所以才会瞪大了眼,如此看我吧?
“卿,走吧。”
重复着此言,见卿仍未动,便是松了卿的手,一人径直往太庙外走去。
经过那些倒在地上的道士时,心中所想的,是琼云那双诧异的眼目,瞪大着看我。
未回首,提了声音,言:“白炙,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放了他们,葬了琼云。”
言罢,便是真的,彻底走出了太庙,走离了他们。
身后有脚步声,我知晓是卿跟了过来,我亦不回首,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这是第几次了?第二次了吧?当初,便是怕了前世之事,曾一人跑了出来,清雅镇的太庙。如今,再一次远离他们,亦是太庙,京城的太庙。
如此思绪,嘴角不由得弯起,嘲讽一笑。
“沐儿,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卿不知何时来了我身侧,我看向卿,停了步伐,竟是在那瞬间,看到司徒昶的样貌,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