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不会是香烛吧?小时候上坟老把手滴上蜡的那种香烛!可这明明看起来就是一根正常的装饰柱……
刃唯瞪大眼,转头看正在给客人开房卡的成景廷。
成景廷也朝这边望了。
刃唯指了指柱子,对着门口坐了个烧香拜佛的姿势。
成景廷莞尔一笑,点点头。还承认地挺爽快。
心中小擂鼓又开始狂敲,刃唯跑到前台,看前台只有成景廷一人,压低声音神秘道:“帅哥,大堂里这些工作人员都是你的马仔吗?”
“……”成景廷一时间有点儿没消化这两个连着的现代化词语,“是。”
刃唯握拳,有一点点小兴奋,“他们能叫我大嫂吗?”
被一群鬼叫“大嫂”,好刺激啊……
“不能。”
在一旁一直处于隐身状态的蛋黄酥闷闷开口。
刃唯“哦”了一声,眼都没眨一下,开始反击:“那蛋黄酥是什么?j-i精?”
蛋黄酥答:“你意思是我还没出生就被做成糕点了是吗?”
“蛋黄精?”
“我是人!”蛋黄酥气得显出人形,又被成景廷一个眼神给吓没了影子,“死人……”
刃唯笑起来,笑得好看,笑得成景廷盯他许久,刃唯才红着一张脸喃喃道:“你看我干嘛……”
“好看。”成景廷毫不遮掩。
说着,成景廷正准备叫手下过来拿账单,刃唯眼尖,一下就看见了他手腕上戴着的江诗丹顿,越看越看熟,愣道:“你真的收到了。”
“你自己买的,我能收不到么。”成景廷说。
“车呢?”
“门口。”
成景廷话音一落,刃唯就冲出了大堂,站在门口发呆。
他下午买的那两辆“法拉利”纸扎,正以崭新的实体赛车模样,停在X酒店的大门口。这两辆车看起来外观与其他车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上牌照。
成景廷忽然闪现在他身后,往他掌心塞两块硬物:“车钥匙。”
接过钥匙,刃唯迅速用手沿着车门右下方的线条摸索,按住一枚微凸的金按钮,顺势将车门抬起,半蹲着坐进车内,c.ao作好中控按键挡。
然后,“嗡——”一声。
车辆启动了。
刃唯陷入巨大的震惊中:“……”
他记得,这就是他在丧葬铺子买的那款纸扎超跑。
成景廷什么都知道。
他弯下腰,敲敲车窗玻璃,“现在信了吗?”
第三十四章
刃唯想试试车能不能上路。
男孩子骨血里对超跑速度的热爱过于浓烈, 导致他也没跟成景廷打声招呼, 直接一脚油门踩出去,没想到还没到酒店门口的阳光底下,车就幻化成风了。
消失了?
刃唯一屁股坐地上, 迅速爬起来往回瞪。成景廷看他还跟小孩儿似的,想笑,对他招招手让人回来。
经过这一件事, 刃唯对成景廷身上的“神秘力量”更为好奇……简直像个聚宝盆,刃唯什么都想试试看。
跑回房间,刃唯又切一盘水果下来, 把成景廷拉到大堂电话亭里站着, 让他张嘴吃吃看。
成景廷愣了一下, 说自己不能进食。
刃唯略有些惋惜, 叹气道, 人间那么多美味, 你都吃不了啦?
“嗯。”
“炸j-i你知道吗?特好吃。”刃唯回味得眼都眯起来了,“可乐也特好喝, 我一口气能干个最大瓶的。”
成景廷喉结滚动一下, “真的吗。”
没过几分钟, 刃唯又从酒店外跑回来,灌一口可乐。
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头上, 拉住空衣袖, 朝成景廷招招手。
成景廷掀开外套的边角。
刃唯捧住他的脸, 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自己唇上还有可乐的甜渍。
刃唯舔舔唇角, “尝到没?”
“嗯,”成景廷眼神特别认真,“甜的。”
还行……这会儿五感犹存,不会尝不到味。
“怎么酒你就能喝,可乐不能呢?”
“我没喝过可乐,”成景廷笑笑,“所以不知道喝了会怎么样。”
他现在什么都赌不起,什么都需要小心翼翼。
刃唯听着心疼,被门口冷风一吹,打个喷嚏,再不好意思地笑笑。冬天冷空气就是烦,怎么着都要鼻炎一下下。吸鼻子多没形象,刃唯郁闷地想。
他捧起刃唯的手,下意识想给他暖暖。
这样的却只让刃唯又打了个喷嚏。
哎呀。
“我……”刃唯表情一变,连忙想要解释,怕伤到他,“我只是有点感冒。”
成景廷倒是释然。
看刃唯的反应,成景廷觉得可爱,伸手揉揉他的发,“没事。”
成景廷想想,又说:“你如果真的感冒了,要跟我说,我叫手下给你买药。”
刃唯点头,坚决认为是自己感冒了,搓搓成景廷的手。
好想冬天快点过去,这样成景廷身上会不会暖和一点?刃唯想想,叹一口气。
“灵异事件”持续发酵,还有工商部门来检查酒店,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异端。捱过了这一波考验,酒店渐渐又进入正轨。
大型派对不再开了,刃唯还有些遗憾,心想着下回搞个鬼节派对,还挺省事儿,不过吓着人就不好了。
现在成景廷一天在更衣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概也是因为自己。那儿刃唯进不去了,温度越来越低,就跟冻库似的,端盘三文鱼进去能直接拿出来做冰镇菜,更别提活人。
两个人试着同床了三四天,都没什么大问题。
偶尔疯闹,成景廷掐着他腰,刃唯把肚皮晾出来,说胃痛,总会被成景廷亲一下肚脐,说你可真是个小宝宝。前世都没这么萌,这世转型了?
刃唯不反感他说从前,还挺好奇的,说现在都流行乖巧懂事儿的,你跟不上时代审美。
成景廷特直白,说从前我觉得你好看,现在也觉得你好看。
“你是不是看上我的脸了?”刃唯捂住脸,从枕头缝隙里瞄他。
成景廷失笑,“我看你才是。”
刃唯跳下床往浴室走:“被你发现啦。”
他洗了手出来,用水洒了几滴在成景廷脸上,后者看水飞过眉梢眼尾,也不躲,有些好奇水的感觉。他用手擦擦脸,说好久没人跟自己玩闹了。
刃唯心疼,胸腔里酸酸的,盘腿坐上床,伸手去抱他。
什么一百岁一千岁的,明明就还是个大小伙子。
成景廷不需要睡眠,一般只是靠在床头看报纸,一看就是一宿。时代在进步,有些东西他不得不跟上。
就算也待不了太久了。
刃唯一年轻大男孩儿,身上阳气重,成景廷不能一起待太久。成景廷陪着他睡着了,偶尔会闪回七楼办公室的隐藏冻库里待会儿再出来。
成景廷准备了几个碗,拿给刃唯,说如果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就蹲下来,敲这些碗,连着敲。
一停下来,我就出现了。
还有,拿木梳在夜里十二点对着镜子梳头发,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就会出现。
偶尔刃唯梳着梳着走个神,能从镜子里看见在打电竞的齐流,输得一塌糊涂。刃唯打电话过去骂他菜j-i互啄,齐流一脸惊异,你怎么知道小爷我在打游戏!
刃唯小毛绒尾巴翘得比天高,不告诉你!
齐流气得耳鸣,你他妈是不是安监控摄像头了?!
“做梦呢你,”刃唯要挂电话了,“我要变态也对着成景廷变态,谁乐意对着你。”
更伤心的齐流率先挂了电话:“重色轻友!”
刃唯乐得在床上打滚……他心可真大啊。
这之后,刃唯潜心于在网上搜灵异故事、灵异照片练自己的胆子,虽然是“胆大妄为”,但也常被吓得不行,跑七楼去放大图片,让成景廷鉴定这是不是真的鬼。
“……”成景廷眯眼,“这是熟人。”
照片上有一位脸色苍白的女教师,正站在教室大合照的角落,照片上写着“1914年圣路易安纳医学院”。
刃唯开始好奇:“是谁?”
“你十六岁时的老师。”成景廷说,“在教你的第二年就去世了……那年她在死后两个月出现在这张毕业合照上。这事在当年非常轰动,没想到现代人都还拥有这张照片。”
刃唯看得感觉背后有人在盯自己,迅速将后背贴紧成景廷的胸膛,趁机“揩油”,还说有点儿害怕。
一把捉住他乱摸的右手,成景廷笑起来,你这可不像害怕。
再次穿上X的靓丽小西装,刃唯还是那个刃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