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已是气急了,沈清晨再不敢轻怠,忙是心疼的抬起未曾受伤的右手,抚住一一一泫然欲泣的脸颊,拇指轻弹,拭去眼角莹莹的泪滴。身体微微靠拢,她罕见的温和的哄骗起小驸马“一一,我错了,原谅清晨好不好?为妻给你赔不是了~”手脚欺上,头额相抵,沈清晨几乎是耍赖般的紧紧贴着小驸马,带着她随自己左右摇晃。“一一~~,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声音中竟还带着一一一撒娇时惯有的软糯。难以想象一向清冷在上的公主殿下,放下了身段竟是如此温软可人。
可此时受了不亚于沈清晨精神冲击的小驸马又怎会如此好哄。温言软语间,不但未有好转,反倒是刚刚心里的委屈统统涌上心头,一一一眼圈是越来越红,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于是还带着玩笑之态的沈清晨是当真被吓到了。看着苦兮兮的小驸马,心里又是哭笑不得。毫无哄人经验的沈清晨一时间倒是有些手忙脚乱,可又不能对她家孩子气的小驸马不管不顾。只得继续温言细语的相劝:“怎的明明受伤的是我,怎么现下却好似伤的是一一。”“一一何来的委屈,说与清晨可好?”“一一,为妻好生心疼?”……此时的沈清晨可谓是放下了一切身份面皮,只为博美人一笑,可惜我们的小美人却依旧眼圈红红、泫然欲涕的不肯买账!
如此这般耍小性子的一一一当真是让沈清晨头疼,却又舍不得。她有些后悔,早知如此难哄,就,就不要伤到自己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虽不是蓄意而为,可最终一一一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起码,公主殿下从此以后深深地记住了绝不能轻易伤害自己。
伤心的人儿依旧伤心,头疼的人儿还要头疼。此时的一一一大抵是她人生中最有骨气的一一一了,任凭沈清晨温言细语,好言相求,依旧是巍然不动。一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哀怨的望着舌灿莲花、撒娇卖萌、百招用尽公主殿下,既不躲藏也不动摇。仿佛在告诉沈清晨,“你若不哄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当真是愁煞了高贵冷艳的公主殿下。
无奈中的无奈,让沈清晨放弃一一一是不可能的,可哄了那么久却都未曾好转,在一一一面前早失了底线的公主殿下索性耍起无赖来。一一哭那自己便也哭,一一委屈自己也委屈,红透了眼眶,沈清晨不管不顾的扑入小驸马怀中,头颅紧紧贴着那人起伏有力的胸膛,泪水滑落带着浓浓糯糯的鼻音“一一欺负我!”沈清晨无比委屈的控诉,“一一是不是厌烦我了?清晨都如此了,一一为何还对我不管不顾!”明明心中知晓并非如此,可言语间沈清晨却依旧好似信以为真,越说便越委屈,泪水也跟着大片大片濡湿了一一一的衣襟。
大抵女人便是这样,无论人前人后有多坚强,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却都是孩子,温柔软媚却又患得患失,永远有着说不完用不尽的委屈。
“一一,我的手疼~!”一一一眉梢有些松动。
“一一若是不再在意我,那便再也不要理我罢!”竟是抽身就要像大门奔去。
眼角的泪尚在流淌,公主殿下一幅受伤委屈的小女生的样子负气出走。一一一怎能放她离开。方才沈清晨的话可谓是扎到她的心里,无论一一一怎么负气都断然放不下沈清晨。双臂一捞,一一一借助惯性一把将此时显得无比虚弱的公主殿下打横抱入怀中。(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经过与内力深厚的公主殿下数次彻夜锻炼,小驸马的身体还是很强壮的!)
在难得的强硬中,一一一一脚踢开书房的大门,抱着哭闹的沈清晨大步向寝殿走去。无比淡然的迎接着一路上小丫头们震惊的目光,一一一尚能面不改色无比坦然的催促她们立即去叫来大夫。当然也丝毫不曾顾及此时沈清晨的面红耳赤、挣扎扭动、言语威胁以及拳打脚踢……
她只是无比淡然妥帖的垂下头对怀里羞愤交加的妻子说:“清晨,乖一些!”当真是混蛋到让人没脾气。于是万般无奈的殿下只得气鼓鼓的被出乎意料强硬的小驸马一路抱回了寝殿。当然,一路上免不了迎接整个公主府,上下老少目光的洗礼。
此时的沈清晨深深地觉得自从一一搬入公主府后,自己在府里下人眼中便颜面无存了。可她与一一却是挣脱不开的无可奈何,于是也只得自欺欺人的将烧红的脸颊埋入一一一怀中,不顾形象的缩在无耻的某人胸膛前,闷声闷气的嗔怒:“混蛋!惯会欺负人!!”
小心的将公主殿下放入床榻上,还未等一一一有多余的言语。大夫几乎是转瞬间就扑了上来。府里本就常驻着大夫,自是来得很快。慈蔼的妇人几乎是一收到消息就一路小跑的向一一一追来,最后甚至是跟着一一一与她一同踏入寝殿。粗糙有力的手轻而易举的将还想与沈清晨说些什么的一一一扫开,只见那妇人心疼的扑到殿下,无比小心的开始诊脉,然后上药,包扎。全程一边小心翼翼的照看着较弱的公主殿下,一边痛心疾首的望着迷茫的一一一。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此时与彼时的模样
? “驸马,老妇本不应插嘴,可又不得不言。”眼看着包完扎、上好药,一一一刚想将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却不料大夫转头就对着自己开了口。一一一心里猛一个机灵,一口气就卡在那,上不去下不来,憋着小脸通红不说,还得受着大夫甚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妇知道殿下平时甚是宠爱驸马,要驸马时时在身侧,驸马也是知道殿下是金枝玉叶。可既然揽了一应服适殿下的事宜,平时自该小心周到,怎能累的殿下受如此苦楚。你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小手如今这模样,叫老妇和公主府上下怎生心疼!!!”一席话说的苦口婆心,声泪俱下,让一一一愧疚不已,好像这清晨受伤都是她看护不周的过错。可愁眉苦脸的一一一望着床上抿嘴偷笑的沈清晨,怎生就觉得不太对劲呢!
可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头,你以为处理完伤口就万事大吉了吗?以下都是大夫对小驸马的和公主殿下的教诲时间。公主殿下还好,只是得到了细细的关怀,可我们的小驸马呢,可谓是受尽了大夫洗脑催眠般的狂风暴雨。
在大夫翻来覆去的话语中煎熬了许久,一一一委实觉得再不能让清晨受伤,否则她就该被大夫判去公主府大门斩首了示众,以示殿下天威了。
可是临走临走,唠叨的大夫还不安生,非要拉着她家清晨的手不停的叮嘱。“这话都说了百遍了,还要说,再摸,再摸她家清晨细嫩的小手都该搓红了!她都不舍得那么用力!清晨是我的,你快走吧!”一一一实在承受不住如此大夫,悲愤的在心里咆哮起来。
可心里再悲愤,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着实怕了这位唠叨的大夫。而且,此时清晨竟然面带微笑的任那大夫唠叨,她又怎敢不敬。小驸马面上苦兮兮的,垂涎的站在大夫身侧,盯着沈清晨的细腻柔滑的手,思绪不知飘荡到哪里去了。此时一一一很想去摸摸抱抱沈清晨,奈何大夫真的是纠缠不休。终于终于,一一一不知盯着沈清晨呆呆的看了多久,大夫的伤病演讲嘱托终于步入了尾声。
“殿下,切记不能沾水,不能动作!药老妇会叫人煎好了送来,手敷的伤药就依殿下之意由驸马代劳。一日三敷,切记!”大夫几乎是瞪着一一一说的,这活脱脱的是威胁!清晨也不管管。小驸马循着大夫的缝隙朝沈清晨望去,想抚平自己内心受到的伤害,奈何被眼尖的大夫一个侧身遮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一一泪啊!
阻隔间,大夫一改刚才的慈蔼,严厉的看着一一一开了口,震得一一一小心肝都抖了三抖。“驸马,老妇方才发现殿下脉象虚浮,近日也曾对府中丫头们所说之事略有耳闻。虽不好出口,但老妇作为一个医者还是要告诫驸马,还有殿下!纵欲之事不可多为,否则殿下和驸马的身子都吃不消!!尤其是这几日,殿下身子已有亏损,驸马需克制!!!老妇会在药剂中加入滋补的药方,驸马要服适殿下喝下去,不可懈怠更不可放纵,你们可知?”说罢也不等一一一回答,就潇洒的拂袖而去,哪里有刚才拖拖拉拉的慈爱妇人之相。徒留下面红耳赤的两人呆呆的面面相视。
一一一还好,她自是脸皮厚的,此番听闻戴夫一说,心里难免更加心疼沈清晨。想来成亲数日,却是清晨每次都任自己所求,而自己还甚是没有节制,几乎次次都是要的清晨受不住求饶也不肯收手,做到昏迷之事亦曾有之。想到此处,一一一不由面色发红发胀,看着病榻间的沈清晨甚是惭愧,是她害苦了清晨,以后,以后断不能如此了!
一一一在心里下了决心,便抬眼望了望床上兀自羞得不知所措的沈清晨,可怜兮兮的搅着衣衫下摆迈着碎步向床边挪去。凑近了,望着床上面色潮红,气息起伏不定的沈清晨,一一一觉得自己日后的日子恐怕要和那中药一般苦不堪言了。
事已至此,该是道歉,向清晨做个保证,许是能哄清晨开心的。一一一心里一边打鼓一边思虑,可思来想去也无甚好主意,只好照方才所想诚恳的开了口“清晨,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害清晨受伤,还亏损了身子。清晨,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清晨,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惜你,再不如此了。清晨,对不起……。”一一一越说越沮丧,越想越愧疚,声音至最后竟低不可闻。
侧卧在床榻上的沈清晨早已被小驸马一番真心实意的话吸引,微微坐起了身子,潮红的面色也近乎褪尽。望着此时低垂着头,真心愧疚不已的小驸马,沈清晨心里是比听了甜言蜜语还要高兴上几分。听着一一一口中断断续续甚至不成语句的呢喃,心里的暖流缓缓流淌,沈清晨知道她的一一是真心把自己放到心里疼的。
温润的笑意爬上嘴角,漫过眉梢,沈清晨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抬起小驸马的脸颊,让她微红的眼眶与自己相向,朱唇微启,清冽的声音缓缓流淌至情绪尚且低落的小驸马耳边,“一一,看着我。”小驸马瞪起水润润的大眼睛有些惊喜的望着此时温润如水的沈清晨。“一一,吻我。”眼神中透着些许迷茫,沈清晨眷恋的凝视着一一一,低低向她索求。
一一一此时有些不可置信她所听到的一切,可眼睛再也却离不开眼前倾身相向的女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靠拢,眷恋迷离的气息随着两人距离的缩小愈发交缠,融为一体。交缠的气息萦绕在一一一鼻息间,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微微合上眼,一一一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想那抹温柔贴近。时光仿佛在此时漫长到毫无止境,行进了有多远,一一一才终于寻到那抹让她落魄迷离的温软诱惑。唇舌温柔的缓缓摩擦,却又迟迟不敢倾心掠夺,她对眼前温柔的女子是如此的眷恋,又怎能忍受自己再伤她半分。
直到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缓缓攀上一一一的脖颈,将她缓缓拉下,与自己贴的更近更近。沈清晨不由得为一一一此时的小心翼翼轻笑,“当真是呆子,可爱的紧!”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喃。只是唇舌上的动作却毫不客气,眼见一一一迟迟不敢行动,沈清晨小舌长驱直入,缭绕在一一一软嫩的口腔,贝齿轻轻地撕咬上呆愣人儿的两片薄唇,沈清晨魅惑的睁开眼,毫不留情的在那人口中掠夺,感受着对方微微收紧的怀抱和渐渐激烈的回应,沈清晨满足的低低呜咽了一声。
只是一声轻轻地受不住的喘息,让一一一差点红了眼眶,怀抱再次收紧,她迫不及待的想将怀抱中的人揉入骨中。灼热的手掌缓缓摩擦到那人脑后,微微按压中,她想深深地得到那人的所有温柔。
“砰砰砰,砰砰砰”“殿下,殿下,宫里来人急召,殿下快来啊!”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小白焦急的呼喊,迫使一一一不得不停下她接下来的动作。微微皱起眉,一一一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死死盯着沈清晨娇艳欲滴的红唇。而此时的沈清晨依旧存留在温存中显得无比娇媚迷茫,却在听见小白话语的下一秒收回了心神。眼波流转间,沈清晨平静又冷漠,眼里低低漏出锋芒,似是猜透了什么。
淡淡的起身理了理身前的衣袍。她望了望趴在床脚满心怨愤的小驸马,开心的捏了捏那人气鼓鼓的脸蛋,复又低下头迎着她哀怨的目光给了她安慰的一吻,“乖~”她哄孩子般的对酡红着脸蛋的小驸马说“等我回来。”然后起身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
冰冷而凛冽的气息一点一点将远去的人包裹,好看又繁复的袍子飘扬在她的脚下,尊贵的气息瞬间笼罩在她的周身。高贵的、清冽的、美丽的……,此刻的沈清晨褪尽了她的温柔,变成了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摄政长公主。这样的沈清晨,一一一未曾见过。依旧是很美,很美,只是很陌生。一一一在心里低低地说。她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高贵的殿下,这样美好的人,该是得尽天下最多最好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