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染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满肚子的决心就像是被刺了一个洞的气球,都嗤的一声跑掉了。
可耻的通心粉,可耻的柳夏年,可耻的自己。陈墨染在心底恨恨的说。
柳夏年看着她,用手掩饰着唇角的笑意。那张脸上的表情真的很纠结,丰富多彩,而且变幻莫测。
饭总要吃完的,大口大口的吃时间花的少一点,而如果像是柳夏年这样的斯文的吃法,吃了半个小时都还在跟盘子上那些就好像空心的毛毛虫一样的通心粉做斗争。
陈墨染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把干干净净的盘子特地挪向柳夏年,叫她仔细看看。然后就拖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优雅大方明显的受过良好教育的柳夏年同学是怎么用一种完美的姿态演绎什么叫修养什么叫家教。
柳夏年吃完自己的那碗,抽了一张餐巾纸,却是递给陈墨染,陈墨染有点迷糊的问:“什么事情啊。”
“这边。”柳夏年的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巴旁边。
陈墨染想都没有想就伸出舌头,舔去那里,原来是还有些多出来的东西。
“好了么?”陈墨染问,有点傻傻的样子。
柳夏年皱着眉头,说:“还有这边。”
陈墨染伸出舌头舔着,舔了半天,几乎要把自己的嘴角都舔的都是口水了,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残渣。
“还有这边。”柳夏年指指自己的下巴说。
陈墨染干脆抢来柳夏年手中的餐巾纸,粗鲁的擦干净,然后恶狠狠的问柳夏年:“还有么?”
柳夏年耸肩,觉得无趣的说:“很干净。”
“哼。”陈墨染说。
吃完饭,中午的阳光好的可以拿出去称斤称两的买了。这样的阳光,浪费了就是奢侈,冬日里北方的干冷的空气叫一个南方人有点不能习惯,江南的冬天都是湿冷的,有点小家子气的感觉,到了北方就感觉这里的天气也跟这里的人一样。
吃饱了柳夏年炒的奶油海鲜通心粉,肚子里热乎乎的,鼓鼓的,像是一只怀孕了的青蛙,再也跳不动了,只好坐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的摇椅上,像是一个年近黄昏的老人一样,闭着眼睛,享受被阳光包围的感觉。
舒服啊!人生就是这样啊!陈墨染长长的叹气,那满足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
柳夏年站在椅子边,看着闭眼的小女人,笑了。她弯下腰,轻轻的吻住陈墨染的嘴唇,在她的嘴巴里尝到了自己做的奶油的味道,很浓郁。
陈墨染微微张开眼,看见那个贪心的女人在吃自己的豆腐,却没有阻止,一嘛,是因为人是她喂饱的,当然要反馈一点,只是一个吻,何必计较,何况自己觉得也蛮好的,像是被暖暖的阳光吻过,热乎乎的。二嘛,也是实在是太舒服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良家妇女是要靠力气去维护的。
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在柳夏年弯着腰吃陈墨染的豆腐的时候,陈墨染也不顾忌在她的唇间穿梭忙碌的柳夏年的舌头,说:“我会被你养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
柳夏年微微退开一点,但是还是贴的那么近,就连那么点点的距离都不肯放开,她笑着说:“那就留下来。”
“不可能。”陈墨染的眼睛里,是意外的清明。
柳夏年微微眯起眼睛,叹气说:“真是个顽固的女人,不是说都是胸大无脑么?有时候我宁可你是这样的女人。”
说完,干脆跪在陈墨染的双腿间,拉下她的头,狠狠的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目标,轻松高h小白文,每五章左右h一次
第 7 章
7.
陈墨染再一次坚定不移的说出要走的时候,柳夏年的脸上的神情凝固成石头,冷硬的像是外面地上的经过一夜而凝结成的冰块。
陈墨染忍不住吞吞口水,看见这样的一张脸,心里总是觉得怕怕的。陈墨染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以及吃软不吃硬的矛盾纠结体。所以聪明的人知道,对陈墨染这样的女人,不能太好,好过头了就会宠坏她,不能太坏,坏到后面,也来个狗急跳墙,猫急了抓人的悲惨下场。
故,女人难养,女人中的陈墨染最难养也。
“为什么还要走?”柳夏年硬着原本清朗的声音。发声的地方压倒最低点,哽着,听的人也不舒服。
“因为……因为……因为……”陈墨染在柳夏年的眼神的注视下,慢慢的缩了脖子,再强盛的气势都抵不过柳夏年的无形的怒气。
“因为要开学了?”柳夏年的声音轻柔的,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听起来,耳朵会觉得痒痒的,很有魅力的声音,陈墨染心里小小的倾向了敌方。
“恩恩。”陈墨染用力的点着头。
“因为想朋友了?”继续用魅惑的声音勾引陈墨染。
“恩恩。”
“不想跟我在一起了?玩腻我了?”柳夏年的声音突然硬了起来。
惯性的点头点的不亦乐乎的陈墨染抬起头,看见就在眼前的盛满怒气的眼睛,心啪的一声爆炸了。
“你生气了?”陈墨染问。
“哼。”柳夏年冷哼一声,说:“跟你胸大无脑不识好歹的女人没话说。”
“我不是胸大无脑。”陈墨染听到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挺直了胸部,大声的辩解、“你不是还有谁是!谁对你好你都不知道,我对你那么好,惯着你宠着你,你却巴不得离开我,你不是大脑小脑发育的养分都到了你的胸部还有什么理由!”没想到温文的柳夏年可以这样毫不留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陈墨染傻傻的看着眼前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讥笑的柳夏年,说不出话来。
“你……”
“滚啊,你给我滚出去,我瞎了眼睛了看上你这样的女人!”柳夏年看着陈墨染的眼神,从愤怒到讥笑,到最后是一种狂乱和暴躁,陈墨染来不明白怎么了,就被柳夏年抓着手臂,拉到了门口,柳夏年把门大大的打开,外面的冷空气直接扑到身上,只穿着简单的柳夏年的衣服的陈墨染反抓住那只手,说:“等下,我还没有……”
柳夏年看都没有看她,就把她推出了门,重重的把门摔上了。
陈墨染看着大门在她门前关上,傻了,她伸手想要去敲,其实,她只是想说一句话,可是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玻璃瓷器之类的东西身不由己的飞向坚硬的墙壁,然后痛苦的尖叫着,但是还是不能逃脱摔成千万块的命运。
陈墨染看看自己脚上的室内拖鞋,羊毛底子的拖鞋很柔软,脚在里面感到无比的舒适。脚趾在里面动着,自在的很。身上穿的是柳夏年的衣服,自己的,还在阳台上挂着。
陈墨染想着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刚才,还被当成女王一样的照顾着,一个那么干净的女人为你任劳任怨的剥橘子,把上面的纤维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一片片的塞到嘴巴里。可是下一秒,却突然被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女人赶了出来。
还在神游阶段,电梯叮的响了,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貂皮大衣里面是紧身的裙子的女人,在到膝盖的貂皮下,穿着黑色的丝袜,大约是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让她已经很高的个子变的更加的高。标准的情妇打扮。画着淡蓝色眼影的细长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可怜女人,就直接掏出钥匙打开门。恍若这里是她自个的家一样。
陈墨染看着那个女人走出电梯门,走过她的身边,在她身上闻到了很熟悉的香水味,在挂在浴室的旁边的毛巾上闻到过。
当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陈墨染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上的咖啡色毛,好像要从中看出里面的跳蚤来。
那个女人在走进门的片刻,高傲的说:“进来吧。”
陈墨染不敢相信,但是还是乖乖的跟着她后面,走进门的片刻,却被里面凌乱的地面吓了呆了,那些本来还好好的活着的饰物雕塑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的碎片,一片狼藉的就好像战争打过的废墟中,柳夏年独自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说话,表情很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她的眼睛里好像也看不见这一切。
那个美丽的女子皱皱眉,嫌恶的语气表示她的不满:“你发脾气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摔我的从英国带回来的骨瓷,那是古董好不好。”
柳夏年回头看见那女子,嘴唇微微的上翘,露出陈墨染熟悉的痞子一样的笑容,轻轻的说:“我忘记了,很久没有发脾气了,都不知道那些便宜的碗藏到哪里去了。”
“切。”女人冷哼。转头对遮遮掩掩躲在门口不肯出来的陈墨染喊了一声:“喂,你还躲着干吗,她发神经已经过去了,不会砸你的。”
门框旁边,出来一个头,然后是一张脸,陈墨染的眼睛看看那女人看看屋子里的恢复了正常的柳夏年,有点不确定的说:“她叫我滚。”
“她叫你滚你就滚你也太没有骨气了吧!”女人三八步,双手叉腰,鼓起b+罩杯的胸部,一副就看不起你的样子。
“可是……”陈墨染的头往回缩了一点点,眼睛看着沙发上那人,看到她只是用后脑勺对着她,心里也冷了,想那人也许真的是不愿意看见她了吧,何必犯贱一样的留着呢。脑子说要走可是脚就是迈不开。
“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一句话,别磨磨蹭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真是叫我怎么看得起你。”女人扬着和柳夏年几乎是一个磨子出来的漂亮下巴,说出的话真算是尖酸刻薄。
陈墨染小声的说:“我想走。”
柳夏年突然转过头来,把陈墨染硬生生的吓的跳了起来,可是看她的样子却不像是在发怒,稍微平静了点,现在陈墨染成了惊弓之鸟,被柳夏年一吓,胆子小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我还没拿我的衣服。”陈墨染委屈的说。
柳夏年站起身,走到陈墨染面前,陈墨染仔仔细细的研究了柳夏年的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几十分钟前的她没有两样,她又回复到正常的她了。虽然陈墨染不知道什么叫正常不正常的,只是觉得刚才那个人很可怕。
“我……”
“你的衣服还没有干,等干了再走。”柳夏年和颜悦色的说,暴风雨后灿烂的阳光突然出现,天地间出现了一片和祥的乐声。
“啊。”陈墨染傻傻的点头,乖乖的跟着柳夏年走进了前十分钟前被赶出来的房间。
那女人失望的叹气,对陈墨染没有骨气的行为彻底的唾弃。她尖长的指甲指着陈墨染,尖叫着:“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么笨的女人啊!叫她滚她就滚叫她留她就留。”
“小心咬到舌头。”柳夏年回头,轻轻的提醒。
“你知道么?她人格分裂!她有精神病!”女人的手指指向柳夏年的脸。
“你怎么知道?”陈墨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脑子里自动的画出几条框框,心想,也许这个美丽的女人是柳夏年的姐姐也说不定,那么漂亮,也许是做模特的。龙生龙,凤生凤,生出的女儿各有特色。
“她是我妹妹。和你一样大。”柳夏年淡淡的说,陈墨染的眼睛在一个瞬间瞪的比灯泡还大。
“我才不是你们柳家的人!”女人高声尖叫。
陈墨染看看那张美艳成熟的脸,那魔鬼般的曲线身材,再转头看看柳夏年的那张干净俊秀的中性脸蛋,觉得真的不能在脑子里画出女人的年纪=自己的年纪
第 8 章
8.
傍晚再次出来,沐未央还在,只是客厅的一幕叫陈墨染不敢相信,柳夏年像是个大爷一样的坐着,而那个脱了外套就穿着一身紧身的裙子,灰色丝袜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的沐未央却在厨房里忙碌着,不时出来问柳夏年,要吃什么,想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