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瑾年。”有人在叫她,容瑾年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声音清晰,“你回床上睡,我来照顾青伊。”哦,是米蓝,容瑾年嗯了一声,揉揉眼睛往卧室里走,扑到床上,直接睡过去了。
“要喝水么?”米蓝倒了一杯水,望了望面无表情的夏青伊,“我扶你坐起来。”米蓝喂了几口水,夏青伊坐在床上,仍是沉默。米蓝有点焦躁,最后,不自在地道歉,“对不起,青伊。”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但老板昨天突然出现在那,米蓝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夏青伊只是目视前方,没有任何反应,米蓝低头,搓着手解释:“昨天,是想着抄近路早点回来才走那条……”
“以后不准抱她。”夏青伊突然清冷地说,米蓝啊了一声,唇角动了几次,“啊,嗯,是她自己躲进我怀里的。”夏青伊有了动作,微微偏过头,冷幽幽的眸子望着她,淡淡地说:“都一样。”米蓝立刻点头,老板的眼光,她很眼熟,似狼。
老板曾经说过,不能让容瑾年有任何绯闻,任何人都不行,所以,除了拍戏需要,不允许容瑾年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米蓝都不行。米蓝都记得的,可昨天,实在是特殊情况啊。不过,老板眸光似冰,米蓝不想再多说什么,幸好是两个人都没事,“青伊,你昨晚怎么会出现在那的?”
夏青伊仍旧偏着头,低垂的眸子抬起,淡淡的,冷冷的,嘴角似乎还勾起一抹笑,问:“要不要我写个报告给你?”
“不用!”米蓝知道,她不该问,老板好可怕。容瑾年起来时,米蓝已经不在了,她打着呵欠,推开夏青伊的门,去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夏青伊眸光平静,不像是生病了,反倒像是刚睡醒,身体还有些无力的样子。容瑾年没说话,坐到床头,探手摸了摸夏青伊的头,夏青伊也不动,只是垂下眸光。容瑾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嘟囔了一句,“还有点烫,一会吃药。”
“嗯。”夏青伊轻轻嗯了一声,容瑾年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呵欠,揉揉眼睛,“我去做饭,你再躺会。”说着,人已经出去了。夏青伊眸子紧紧盯着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半小时后,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干净清爽,还画了淡妆,不像之前那样随意了,“先吃粥,再吃药。”容瑾年把粥放到旁边,就要出去,是的,她没有打算喂夏青伊。
夏青伊也不说话,容瑾年真的出去了。五分钟后,容瑾年推开门,查探情况似的望了一眼,夏青伊依旧是之前的姿势,那碗粥,还在原来的位置,已经凉了,“你怎么不吃?”容瑾年进来,有些赌气,就知道,夏青伊在等着自己伺候她。
既然需要自己伺候她,那就说啊,死不吭声算几个意思,容瑾年坐到床头,目光也凛然,“你为什么不吃?”夏青伊收回目光,神情淡然,声音却无力,“手疼。”其实,不止手疼,浑身都在疼。昨晚的冰雹,差点把她砸死,可那时候,她像是失去理智了。满脑子都是眼前的人,这个人那么胆小,她害怕暴风雨,所以想和她在一起。
容瑾年不想跟她怄气了,毕竟,夏青伊是病人,抓过碗,拿起调羹,无语地说:“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张嘴。”调羹抵过来,夏青伊轻笑了下,真的张嘴咬住调羹。容瑾年突然想起夏青伊昨晚吮吸她手指的动作,脸微微发烫,仿佛那残留的感觉还在。
☆、第42章 不好看
“你昨晚为什么会在那?”容瑾年怕自己胡思乱想下去,转移话题,夏青伊咽了粥。容瑾年等不及她慢吞吞的动作,自顾凶她,“你是有多蠢,非要冒着大雨出来,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起来么?”夏青伊只是安静地吃粥,就着容瑾年气吼吼的话语。
“万一路上没遇见我们,那多危险啊!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大半夜顶着暴雨去坟地,还把我吓个半死。”容瑾年心有余悸,挂水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张脸,谁能不怕?夏青伊轻声说:“饱了。”容瑾年咬唇,停止说话,放下碗,拿起药,给她倒了杯水,放到旁边,边问:“粥好吃么?”夏青伊眨眨眼,淡淡地说:“水放多了。”
容瑾年就知道,夏青伊就是夏青伊,站起身说:“一会记得吃药。”说完,容瑾年就出去了,她也说累了。
容瑾年在外面喝了自己煮的粥,太粘稠,确实,水多了。容瑾年吃完,还是去了一趟夏青伊的房里,她已经吃了药,躺下了,背对着她,容瑾年也回房补觉去了。
下午,米蓝过来给她们做了午饭,夏青伊依旧是喝粥,米蓝喂的,容瑾年自己吃完,收拾好了进来,米蓝还在喂粥。一眼瞥到旁边的药水,容瑾年才想起来,提醒道:“米蓝,医生说了,夏青伊脸上还有手臂上的淤痕得用药水慢慢揉散。”米蓝抬眼,看了一眼夏青伊,夏青伊眸光冷淡,她立刻意会,“这种事,你干嘛告诉我?”
“你帮她揉啊。”容瑾年耸肩回答。米蓝正好喂完最后一口粥,站起身,到了容瑾年跟前,把碗勺塞到她手里,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压低声音,认真地说:“小朋友,你的宠物,你自己得养好,我先走了。”米蓝溜了,怕走晚了,被老板似箭的目光射成筛子。
“要怎么说?”容瑾年拿起药水,晃了晃,夏青伊说:“主人,请给我上药。”容瑾年还算满意,坐下,让夏青伊躺下,“闭上眼睛。”夏青伊淡淡地说:“主人,我的眼睛没有伤。”
“那也闭上。”被夏青伊盯着,容瑾年不自在。夏青伊闭上眼睛,容瑾年将药水倒在手上轻轻揉搓,然后抚向夏青伊的脸颊,手微微发抖。夏青伊的皮肤,真细腻顺滑啊,手感真好,这么漂亮的脸,留下一点点的疤痕都是罪过。
容瑾年也是明星,自然知道,这张脸对于艺人来说有多重要,免不了又要唠叨,“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保护好自己,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换了别人,夏青伊会烦躁,她不喜欢任何人管教她,所以她才拼死拼活自己做老板,不过,如果那个人是容瑾年的话,夏青伊由着她做任何事。
“照顾不好自己,就要给别人添麻烦,你说是不是?蛋蛋。”容瑾年还在那跟女主人似的训话,夏青伊能说什么,当然只能说:“是。”
“这么漂亮的脸蛋,万一被毁了,你自己不心疼吗?”容瑾年还越说越来劲了,夏青伊淡淡地说:“不心疼。”容瑾年眉头一挑,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不满道:“你说什么?”夏青伊睁开眼,眼底似有笑意,改口说:“我说心疼。”
容瑾年哼了一声,继续上药,边说:“跟你说正经事,也没个认真的样子,等你好了,看我不罚你。”夏青伊只是淡淡的眸子望着她,容瑾年揉按的地点已经转移到手臂上,也就没坚持让夏青伊闭上眼睛,“幸亏《野外求生》的节目过几天才开始,要不你这样上电视,等于破相了。”容瑾年还在那念叨,夏青伊却突然说:“你以后不要走那个近路。”
“啊?”容瑾年愣了愣,夏青伊说:“那个路段,一个人走,不安全。”
“那你还走?”容瑾年咄咄逼问,夏青伊不说话了。
“我一个人不会走,都是米蓝开车送我,才会从那里走。”见夏青伊吃瘪不说话,容瑾年才继续说:“你以后不要走。”夏青伊浅浅地笑,“好。”容瑾年低头只顾上药,没看见那一抹笑,绽放于花期最娇艳的那一朵花。
仲清羽也打电话过来问了伤势,先打给容瑾年的,容瑾年多少感受到,老板还是在意她的。容瑾年回房后,仲清羽才打给夏青伊,“你又作死。”
“你想被扣钱?”夏青伊冷淡地问。仲清羽立刻没辙,“我是担心你,好吗?”听米蓝说了那情形,仲清羽觉得夏青伊是活够了才敢这样,那雹子能把人砸死。一个姑娘,大晚上,暴风雨,去墓园,仲清羽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你以后别做这种事了,行不行?”仲清羽都心疼夏青伊,做了这么多有个毛用,容瑾年根本不知道。
“你管好自己,我有分寸。”夏青伊动了动,身体还有些疼,仲清羽暴躁地吼:“你有个p分寸,万一你没在墓园碰见她们,你要怎么办?你傻吗?”夏青伊把电话挪得远点,“你午饭吃的火药么?”
“还不是被你气的!”仲清羽也惊觉自己刚才太暴躁,没好气地回道。
“你要是没事,就挂了,我累了。”夏青伊声音无力,仲清羽只能先挂了电话,然后发信息给她:有个节目,不知道你想不想上。
夏青伊:什么节目?
仲清羽发过来一长串,夏青伊笑意加深:当然参加,不过,必须得和她一起。
仲清羽:变态。
夏青伊:扣钱。
仲清羽:特么的,我说的是我自己变态。
夏青伊:哦,那奖金翻倍。
……仲清羽真是被夏青伊弄无奈了,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不过,奖金翻倍是好事。有钱人就是爽,可以任性。
仲清羽:既然你同意,那我就着手去谈这个事了,这节目,怎么也要到等你们野外求生节目之后了。你好好休息,上节目前,把身体养好,要是不舒服,别硬撑。
夏青伊:嗯。
容瑾年晚上不能出去运动了,家里还有一个病号,所以,干脆在跑步机运动。夏青伊躺的乏了,忍疼起身,走到客厅,看见挥汗如雨的人,容瑾年边跑边问:“你怎么出来了?蛋蛋。”
“主人,我躺累了。”夏青伊站在门口,依着门框,似乎随时都会倒。容瑾年拿毛巾擦了额头的汗,边走过来问:“要到沙发上坐会吗?”夏青伊嗯了一声,容瑾年过来搀扶她,“要喝什么吗?”夏青伊摇摇头。夏青伊坐在沙发上,容瑾年把电视给她打开,自己继续跑步。
夏青伊的目光一直望着那个背影,电视里放的什么,根本不知道。容瑾年又跑了半小时,才在软垫上拉筋,同时看电视里的报道,正好是叶诗曼的,正嗲着嗓音说:“哎呀,我最喜欢的女明显就是夏青伊了,最大的愿望也是希望能和她同台演出。”容瑾年轻轻哼了一声。夏青伊面无表情,容瑾年看了她几眼,酸不溜地问:“她那么喜欢你,你不开心啊?”
“喜欢我的人,很多。”夏青伊看电视,同时说。那倒是,容瑾年还是不满,“但是,叶诗曼是明星啊,在娱乐圈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她都关注你了吧?”容瑾年是猜测,她没有特别留意这事,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夏青伊的关注,零。
夏青伊哦了一声,“我没留意。”她的粉丝多得数不过来。容瑾年凹着造型,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换台。”她不愿看见叶诗曼。夏青伊换了个台,正好转到《野外求生》的节目,不过赶上尾声了。叶剑,新生代的男演员,也是刚刚火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野外求生节目,说实话,心里有点慌,我这人很胆小。”
主持人问:“哈,胆小还参加,是要挑战自己吗?”叶剑羞赧一笑,挠挠头,说:“因为听说我喜欢的明星会来,我就硬着头皮来了。”
“哦?叶剑都是大明星了,还有偶像?”主人逗趣,“是谁啊?”
“对呀,”叶剑笑起来,颇有阳光男孩的感觉,“就是全民的模范情人,容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