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个珍惜法....不然…再买点蛋糕?
欧景年转头看独孤桀骜:“还想吃吗?”
这回独孤桀骜点头没那么用力了——因为头上下起伏的速度太快,众所周知,点头速度快了用力程度就会降低。
于是欧景年最后一点大晚上吃蛋糕的罪恶感也没了,她豪气地甩出卡对店员说:“剩下的纸杯蛋糕我全要了。”
…明明我要写的根本就不是吃货养成日记…
☆、第8章
直到两个人重新踏进家门,独孤桀骜都还没从红丝绒蛋糕的美味中恢复过来。
她两手紧紧搂着装蛋糕的袋子,游魂一样跟着欧景年进门,直愣愣地往里走,结果被欧景年大声喝住了:“换鞋!”
独孤桀骜挠挠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怀里的塑料袋一眼,轻柔地把它放在沙发上,蹲在地上,乖乖换上了拖鞋。
欧景年突然想起来,她给独孤桀骜买了衣服和裤子,却没有买鞋…哦,内衣内裤也没买…她目光诡异地看了独孤桀骜一眼,想象一下这几天独孤桀骜是怎么生活在自己家糟蹋自己的沙发和地毯的,眉心一跳,掏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条短信给文白:“明天打扫卫生。”
1秒钟后文白打电话过来了,她声音经过了各种介质的转化和传播才传出电话,却居然比面对面说话的时候还要更原汁原味:“喂,你不是带人回家了吧?怎么才周三就要打扫卫生了。”
“……”欧景年看了独孤桀骜一眼,她已经费劲地换好拖鞋,穿着她那身破烂得不成样子而且莫名其妙少了一层的衣服蹲在地毯上,像慈爱的母鸡看着即将破壳的鸡蛋那样看着被她快手快脚摆放到茶几上的蛋糕们——8个纸盒子被整齐地列成了两排,放着奶酪蛋糕的那个大盒子单独放置在一旁,独孤桀骜对这个没有任何花哨装饰的大蛋糕不屑一顾。
欧景年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地对电话说:“我招了个保姆,明天你来的时候,她应该会在。”
“保姆?!”文白的声音差点掀翻欧景年的天花板,她默默把手机拿远一点,听到那一头姬友大惊小怪的声音滔滔不绝:“住在你家吗?还是临时的?为什么你居然会请保姆?”
“……”欧景年又看了独孤桀骜一眼,她依然蹲在那里,有一个盒子不知道为什么被打开了,红丝绒那诱人的颜色在纸盒子里若隐若现,独孤桀骜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赧然一笑,像幼儿一样纯洁,但是眼睛很不巧又露出了饿狼一样的光芒,而且这光芒比欧景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更强烈。欧景年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总之,你明天记得来,对了,如果明天你来的时候茶几上的蛋糕已经没有了,你就带她出去吃个饭吧。”
“你的保姆?!”
“嗯。”
“……我大概前生欠了你。”
“……再见。”欧景年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习惯性地走到沙发边,蛋糕还一个都不少地在茶几上,只是每个盒子都已经被打开,蛋糕们立在纸盒子里面,像是藏在花心的羞答答的花蕊那样惹人怜爱。独孤桀骜换了个姿势蹲着,看见欧景年来了就抬头,眼巴巴地看她,不说话,只是看。
欧景年叹气:“把我那一半留着,其他你想吃就吃吧。”
“多谢。”独孤桀骜很矜持地点头谢了一句,缓慢地伸手,小心翼翼地端起一个红丝绒,迅速地扔进口里,小口咀嚼,出乎欧景年的意料,吃完这一个之后,她就很淡定地收了手,虽然还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蛋糕,但是一直都没有再吃。
欧景年问:“你吃饱了?”
独孤桀骜伸手把蛋糕分成两份,一边有3个红丝绒和4个香橙——这是她的,另一边是4个红丝绒和4个香橙——这是欧景年的,她又怀念地砸了咂嘴,才回答欧景年:“留着明天吃。”她没记错的话,这是欧景年买给她的早饭。
欧景年简直要对独孤桀骜刮目相看了。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就没有这份忍耐力,要是世上真有这么吸引人的东西,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全部划拉到嘴里,吃到撑死为止。欧景年突然想要逗逗她对面的小姑娘,她慢慢地向独孤桀骜那一边的蛋糕伸出了手,独孤桀骜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就机敏地抬头,像个小猫头鹰那样盯着她,欧景年的手慢慢伸出的过程也就是独孤桀骜的眼睛慢慢瞪大的过程。
但是独孤桀骜一直没有动,她眼睁睁看着欧景年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蛋糕,捏起那朵犹如花朵般美丽的珍贵点心,然后把蛋糕放入欧景年的嘴里。
欧景年的嘴巴看上去一点也不大,却偏偏能够一口吞掉这么大的蛋糕,她用两个指头拈出纸杯,鲜红的纸片如滴血的心脏残片般凄美,却被欧景年随意地扔进了垃圾桶里。独孤桀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随着那片红色的纸一起被扔出去了,而欧景年唔了一声,疑惑地说:“这个好像比刚才那个好吃点?”
“每、一、个、都、非、常、好、吃!”独孤桀骜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狰狞,她甚至挤出了一抹微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真心。
“是吗?那再来一个也许更好吃。”欧景年笑嘻嘻又伸手拿了一个,独孤桀骜目眦欲裂,却依旧什么也没说,她甚至还没忘了微笑。
这是位深不可测、喜怒无常的江湖前辈,她不能得罪这位前辈——独孤桀骜这么想着,笑得越发谦卑,甚至颤抖着手把自己最后剩下的那一个红丝绒也递给了欧景年。
待我恢复内力、吸收神药、功力更进一步,就去买10个,不,100个“红丝绒”,然后在她面全部吃掉!——独孤桀骜这么想。
真是淳朴谦让的好孩子啊——欧景年想。
这一晚上欧景年睡得非常好,早上她甚至在闹钟响之前一分钟就醒了,起床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独孤桀骜已经起身,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地泡咖啡。
欧景年发现独孤桀骜非常聪明,她只教过独孤桀骜一遍,而这姑娘已经能够熟练地冲泡出一杯的分量,一步都不错。
独孤桀骜毕恭毕敬地把咖啡给欧景年端过去,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蛋糕,红丝绒都是欧景年的,她自己只有3个香橙——昨晚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尝了一个香橙,发现这个也丝毫不逊于红丝绒点心,于是果断修改目标,决定等她恢复武功、飞黄腾达之后,要买100个香橙蛋糕、100个红丝绒蛋糕,然后全部当着欧景年的面吃掉,任她怎么哀求都一个不给。
欧景年美滋滋地喝着咖啡配着蛋糕,心情很好地看独孤桀骜一口一个干掉了3个香橙,惊讶地发现她滴水未进,正想问独孤桀骜为什么不喝咖啡就想起来她昨天不但忘了给独孤桀骜买鞋买内衣,还忘了买糖……欧景年果断地拿起电话给文白:“我保姆叫独孤桀骜,你今天带她去买点东西。”
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文白:“……”
“给她买个鞋,内衣内裤,还有,我家里需要一点糖,对了,晚上她做饭,你看看少了什么都帮我买回来——哦,记得买米,家里没米,电饭锅…也没有…”
文白:“……你就不能继续出去吃晚饭吗?”
“不,我太久没在家吃饭了,想尝尝在家吃饭的感觉。”
文白:“……”
欧景年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吃得意犹未尽的独孤桀骜,平静地交代她:“今天大概10点有人会来打扫卫生,顺便带你去买点东西,那个人叫文白,你跟她出去把需要的东西买齐,下午物业会来修门,你看着他们不要把家里弄乱了,对了,你要换身衣服,不能再穿着旧衣服了,家里有热水器,你可以洗个澡——你见过热水器吗?”
独孤桀骜诚实地摇头。欧景年带她到浴室,教她怎么调冷热,怎么用沐浴露和洗发水、护发素,看看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拿上钥匙要出门,独孤桀骜却又拦住了她:“那个…我还不知道前…咳,你的名字。”
“欧景年,我叫欧景年。”欧景年丢下一句,匆忙地离开了。
文白一头雾水地接了欧景年派下来的一堆任务,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睡在她身旁的美女哼唧了一声,伸手想要搂住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美女嘟着嘴撒着娇叫了一声“亲爱的”,马上被文白一句“去去去去”给说得闭上了嘴。她看了文白一眼,文白挥手赶苍蝇那样把她赶开,自己迅速地跳起来,穿好衣服,冲向车库。
姬友欧景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请了个保姆在家里,居然还要她带这个保姆去买内衣内裤!文白觉得这个世界整个都疯了,一贯注重形象的她衣衫不整地钻进车里,一脚把时速踩到最大,一路飙到欧景年家门口。
一进小区她就发现气氛很不寻常。
欧景年的房子在角落偏道路的位置,物业都知道她的生活习惯,巡查一般都只会从路口走过看一眼,可是今天一个保安却一直在她家附近站着,文白走过去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和他打了个招呼,问他:“怎么站在这里?”
小哥认得文白,惊讶地说:“欧小姐没和文小姐说吗?她家的门坏了。”
文白张大了嘴:“啊?”
小哥指着远处欧景年家的门廊:“欧小姐说是门自己坏的,不过照我们看像是被人暴力破开的,可是欧小姐不肯报警,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派人轮流在这里守着,直到她家新门装好——文小姐,你劝劝欧小姐,她无非就是觉得报警要录笔录麻烦,但是破门而入是个大事,最好还是报警处理一下比较好,你也知道,现在富豪被抢劫绑架的可多了。”
“……谢谢啦。”文白拍了拍小哥的肩膀,神情凝重地小跑着冲向了欧景年家。
☆、第9章
文白对欧景年家很熟悉。从虽然破败着却依旧还在履行职责的木门的破洞往里面一望就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家里…太有人气了。
茶几上摆着十几个蛋糕房的纸盒子,是一个欧景年不太经常会吃的牌子,纸盒子边上有欧景年的咖啡杯;地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购物袋,袋子上印着几乎已经成为廉价品牌代言的某国产运动品牌的logo,t恤和牛仔裤从袋子里倒出来,散落在沙发上和地上;电视开着,播着警匪片;欧景年所说的那个保姆根本就不在佣人房也不在客厅。
文白眯起了眼,掏出欧景年家的钥匙,换上拖鞋,走了进去。她四处转了一圈,从楼上到楼下,从阳台到卧室,哪里都没有找到那位保姆的身影。
笨蛋!文白想,圣母病又犯了吧!不知道被谁求一求就忍不住把人带了回来,结果这下可好,引狼入室啊不开门揖盗!
文白熟练地直奔保险箱,看了下外面,没有被撬的痕迹,她松了口气,却马上又警觉起来,掏出手机准备问欧景年有没有把保险箱钥匙留给奇怪的人,还没拨号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向前扑倒在地上。
…引狼入室什么我才没有说呢…
文白是被水浇醒的。深秋天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那滋味相当酸爽。勉强睁开眼,还没说话,脸上先被扇了一巴掌。有个听起来很年轻很清脆的声音凶狠地吼她:“别装傻,快起来!”
文白马上睁大了眼。该死的欧景年!她想,让你做滥好人!让你不分时间地点地发善心!这下好了吧,东西被偷了不说,连我都被绑架了!不行,我要给她发个警告,反绑架的培训上第一课怎么说的来着?首先,要获取劫匪的信任——唔,痛。
独孤桀骜看见文白还在发呆,顺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文白痛苦地缩了一下,捂着脸,头转过来,想找出一点劫匪的特征,却愕然发现这个“劫匪”没有做任何伪装——她没有蒙面、没有化妆、没有戴丝袜。而且,文白打量了周围一眼以后,发现——她似乎就身处在欧景年家门口,门牌下面那丛牵牛花还是她带人种的,当时为了让物业接受在他们小区里种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品种她可花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