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猜+番外 作者:光阴小爷【完结】(32)

2019-03-29  作者|标签:光阴小爷 年下 边缘恋歌

  结果那天晚上,她的姑姑只是站在酒吧门口随意瞥了一眼,就说:“阿芫,你把酒吧关了吧,做点正经生意,开个餐厅,咖啡厅什么的都可以,这酒吧啊,不能做。”

  沈芫以为自己的姑姑是不同的,那时的她还很傻很天真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做?”

  姑姑说:“因为开酒吧挣来的钱不干净。”

  沈芫当场就蒙了,为什么开酒吧挣来的钱就不干净?她不偷不抢,为什么就不干净了?怎么就不干净了?

  她知道这种误解来源于顽固地拒绝而不肯去了解的认知,这就是上一辈人的距离——和自己孩子的距离。不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不支持就是不支持,没得商量。

  如果连自己的姑姑也这么想,那么她那顽固不化的父母也一定会这样觉得,这就代表她和父母的关系真的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因为她们的所有想法都是背道而驰,没有共同点。

  沈芫气闷地握拳垂在办公桌上,痛得两手发麻,又一个劲的甩手。她想了想,伸手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生日时徐文送给她的黑色皮夹,把现金和卡全都放在新皮夹里,然后随手把被小偷碰过的钱包丢进纸篓。

  徐文从外面推门而进,看到桌子上放着他先前送的黑色皮夹,笑着弯腰从纸篓里捡起刚被丢掉的东西,她说:“这个钱包也没用多久,两千多买的就这么丢了太可惜,送给我吧?”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沈芫说:“算了,你喜欢就拿去吧。”

  徐文扫了一眼办公桌,问:“你手机呢?刚刚阳总给我打电话了。”

  沈芫来了精神,掰了掰手指却没找手机,只是问道:“阳总?湉湉?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让你给她回个电话。”徐文把手机递给沈芫。

  “谢谢。我的手机……嗯,不知道放哪了。”沈芫接过手机,呼了口气,今晚真的是糟透了。

  沈芫按了回拨,阳湉湉声音有点虚弱,喂了声后就变成了陈雨的声音。

  陈雨说:“喂?芫芫吗?你能回来一趟吗?”

  “怎么了?”沈芫有点不明所以。

  陈雨说:“我们家外面有个男人,怪吓人的,不说话也不走,就堵在门上。”

  “什么男人?你报警啊!”沈芫对手机喊道。

  徐文被沈芫的声音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沈芫嘘了一声,继续喊:“你打电话给物业找保安,报警也行或者打电话给我哥啊!别干耗着!”

  陈雨说:“可是……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只是靠在我们家门上站着,猫眼里也看不着他的脸,万一是熟人怎么办?”

  “我不管有没有万一,是不是熟人,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物业!我这就赶回去!你们躲在屋里不要出来,把窗户上的锁全部仔细检查一遍!等我!”沈芫急了,小区里最近确实不大太平,陈玉这个时候磨蹭这些,她简直能气死。

  临近新春佳节,总有些人会躁动,意外事件也多,她可不能让阳湉湉刚住进她家就遇到什么倒霉事。

  第三十九章

  沈芫从电梯里走出来,家门口没有陈雨说的什么男子,长舒一口气,应该是物业已经来过了。

  屋里没什么动静,一如往常,沈芫拿出钥匙开门,陈雨的房间没有亮光,客房里也没有,反倒是她自己的卧室亮着灯。她在门口的地毯上搓了搓脚,没有换鞋,直接朝卧室走去。

  “叔,你喝醉了!快起来,别把人家吓着!”陈雨的声音透过卧室门传进沈芫的耳朵。

  沈芫一把拧开门,动作有点大声音也有点大,她吼道:“谁让你来的!”

  屋里的人骤然一愣,沈芫也是一愣,脸色发白的阳湉湉被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按在床上,陈雨两手拽着男子的胳膊,要把他拉开。

  陈雨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胡言乱语道:“芫,芫芫,那个叔……哦那个他喝醉了。”

  沈芫没有理陈雨,走到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她的男子身前,一脚把他踹开,护着阳湉湉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阳湉湉疲惫地眨眼,说:“偏头痛犯了,脑袋有点疼。”

  沈芫抱着她挪了挪位置,平放在床上,然后对陈雨说:“雨子,你去把冰袋拿来给湉湉冷敷一下,再帮她冲杯牛奶鸡蛋。”

  陈雨哦了一声,转身出去,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不稳,沈芫朝外一指:“你去客厅等着。”

  阳湉湉看男子出去后沈芫也起身要走,她伸手把沈芫拉住:“阿芫,那个是你叔?他没做什么,就是喝多了发酒疯来着,我没事……”

  沈芫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打断:“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客厅里,那人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倒,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

  “我们没血缘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亲戚的,我们叫你一声叔都算太客气了吧。”沈芫说。

  男人撑了撑身子,尽量坐直,大着舌头道:“小芫啊,你表姑要跟我离婚,你去帮我说说吧,表姑夫不想离婚。”

  沈芫说:“你们早就离婚了,外面的女人不要你了吗?现在知道悔过跑我这来发酒疯了?我告诉你,没用!”

  沈芫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奶奶过了三年,当时有一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小表姑对她很不错,去哪都带着她,虽然辈分差了一辈,但感情很好。八年前小表姑结婚了,然而却没有选对老公,没几年就婚变,两年前终于离婚。离婚之后,这个前表姑夫继续浑浑噩噩的生活,风流成性难自弃,沈芫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只是委屈了小表姑那几年。

  男人有些激动,他扑过来按着沈芫喊道:“不不,我们没有离婚,我们感情很好的,你别咒我们!别咒我们!”

  沈芫看着他突然泪如雨下,有些于心不忍,说:“叔,你以前做的那些烂事谁不知道?你们没可能了,醒醒吧。”

  男人握住沈芫的肩膀,醉酒的人力气出奇地大,沈芫第一下没挣脱开,第二下用脚抵住男人的肚子,猛地一蹬。

  沈芫俯下身对摔坐在地上男人说:“叔,你不知道吗?我是同性恋者,是你们说的变态,家里已经没有哪个亲戚愿意跟我来往了,就算你们有机会复合,找我也是没用的。”

  男人瞳孔放大,朝后挪了挪,沈芫笑着继续说:“你应该知道你刚才对里面那个女人的举动会让我这个‘变态’恼火吧?虽然你是我曾经的长辈,但我喜欢的女人你别想别碰别惦记,你的演技好是好,我不吃你这套,下次你再跑我这来胡闹,我一定会报警告你性骚扰。还有……”

  陈雨看着踉跄起身跑走的男子,拿着一杯牛奶鸡蛋液站在厨房门口,说:“芫芫,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好歹……”

  “好歹什么?你忘了他上次喝醉酒跑这来是想干什么了么?这种人渣,把他送进去蹲两年我都不解气!没揍他,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好了,别想这个了,你回去休息吧。”沈芫过去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回自己卧室。

  阳湉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脸安恬,看样子好了很多。沈芫走过去拿走冰袋,把她扶起来,说:“湉湉,来把牛奶喝了。”

  阳湉湉拌着蛋腥的牛奶喝下去,蹙眉道:“那是你叔叔?怎么看都不像啊。”

  沈芫帮她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不是,认识而已,不熟。”

  “哦。”阳湉湉点了点头。

  沈芫的大衣没脱,鞋子也没脱,这么一冷静下来才觉得热,又出去换行头。

  阳湉湉要回客房,沈芫正在给手机充电,一着急抬起了大长腿拦住她,阳湉湉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条腿,满脸惊讶的看着沈芫。

  沈芫把腿放下,不自在地笑了笑:“那个,我……客房一直空着没怎么住过人,你睡我这里吧,应该会舒服一点。”

  沈芫的脸有些红,阳湉湉歪着脑袋想了想,答应了。

  她简单冲了澡,穿着一身大码睡衣爬上床,阳湉湉还没有睡,正靠在床头看《微表情读心术》。

  阳湉湉说:“这书挺好的。”

  沈芫瞥了一眼,应道:“是不错,不过对于善于观察和发现的人来说挺多余的,都是生活积累吧。”

  阳湉湉饶有兴趣地合上书,问:“那对于你来说多余不?”

  沈芫扬了扬眉,说:“你说呢?”

  阳湉湉若有所思地点头,认真道:“看样子不是,不然它不会站在你的书柜上。”

  沈芫笑道:“这话说的,要是我不看我怎么知道它对于哪些人来说多余呢?不了解的东西是不应该随意发表看法的。”

  “那你是……”

  沈芫抢声道:“我觉得你应该是。”

  “怎么说?”阳湉湉朝下缩了缩,靠在枕头上。

  “那试试好了。”沈芫侧过身,低头吻上阳湉湉的唇。

  阳湉湉眼睛睁得老大,沈芫把她们两个人的唇印在一起,重重地印在一起,然后离开。

  沈芫说:“你觉得我这个吻是真心的吗?”

  阳湉湉红着一张脸,怔怔地看着房顶,一句话也不说。沈芫看到她的脸红了,但不是很有把握到底是出于喜欢、害羞、尴尬或者愤怒。

  “那个……湉湉……我……”沈芫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阳湉湉终于缓过劲来,做作地哈哈一笑:“你逗我玩呢吧?”

  沈芫面部僵住,心火又烧了起来,她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她不能像方浩那样磨叽,想到这里越来越不受控制,她说:“湉湉,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阳湉湉再想装傻都没办法了,她说得那么认真。认真到自己开始后怕,告白就像一道通向两个世界的门——天堂和地域。不能说成败在此一举,也足够折腾人了。

  “我……我也挺喜欢你的。”阳湉湉关上床头灯,往被子里一缩,她往日的冷静沉稳在今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沈芫笑了,她看得出来阳湉湉慌了,不全是那种恐惧的慌,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激动,因为她捕捉了阳湉湉微翘的嘴角,她知道那是笑意。

  第四十章

  “我是说……”沈芫想说自己对她是爱情那种的喜欢,这种时候本来就应该趁热打铁,可阳湉湉家里的事还挺乱的,她有些怕。

  阳湉湉动了一下,尽量面无波澜地说:“还不睡吗?时间不早了。”

  沈芫终于躺下侧过身子,隔着被子抱住阳湉湉,说:“湉湉,你交了四个男朋友都没有感觉,那……”

  阳湉湉问:“什么?”

  沈芫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阳湉湉犹豫了一会说:“以前想过。”

  沈芫咬了咬下唇,神情有些复杂,她低声道:“以前么……”

  阳湉湉道:“是啊,以前想过,现在……现在不敢想。”

  沈芫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敢想,想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这不是对自己负责任的表现么?”

  阳湉湉声音带着笑:“阿芫,我的爷爷曾经是人民教师,我的奶奶曾经也是人民教师,我的妈妈和爸爸也都在教育机构上班,我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下,从小到大都在被驯服,你别看我这样,他们总有办法让我低头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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