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燕却道:“我是贺州人,调到这边来的,我可不是那个白水村李家的人,别听人瞎说啊!”
阮玉珠笑笑——她倒没有往这方面想。
于是便道:“这事看来得以后再说了,我们先找到莫兰,把她就近带回云来再说,现在再往北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李云燕惊道:“什么意思?”
阮玉珠道:“现在整个镇子上都飘散着血腥味儿,你闻不到?这样大规模的屠戮,不是普通人或组织能做到的,很有可能是有组织的人才能做到的……”
李云燕背后冒出冷汗:“你的意思,是军队?是齐国的军队?是湘川的军队?”
阮玉珠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们找到莫兰后,就到镇子的南面出口会合,然后回大魏境内。”
李云燕点点头,阮玉珠这时又把自己刚刚得到的那把弩递了过去:“小心点,你用这个吧。”
李云燕见了一惊:“这是连弩,你从哪里来的?”
阮玉珠道:“刚才从一堆死人堆里翻出来的,我也不太会用,你会吗?”
李云燕笑:“你出身草莽江湖,没接触过这个也正常。好吧,给我吧,放在不会用的人手上,这也是个浪费。”一边说一边接了过去,麻利地打开了弩矢的匣子,里面一支支地安嵌着九支劲矢。
李云燕翻动了一下这支弩,观察了一下,然后关上弩匣,笑道:“行,我走靠北的这条支路,你走另一边吧。”
阮玉珠点点头,便往另一条路走去。
这驿站原本是在镇子的西侧,阮玉珠现在等于是往镇子的正东,实际方向的东南方走,按说这条路通往魏国境内,莫兰可能会往这边跑,但是如果她被抓了,就会往另一条路走。
以阮玉珠的水平,居然看不出地上经过的痕迹,真是让她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是没有痕迹,而是痕迹太多,根本看不出哪一个痕迹是属于莫兰的。
阮玉珠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座透出浓重血腥味的大院子,里面传出了一声惨叫,看声音是个女人的。
是莫兰吗?
阮玉珠居然分辨不出!
人的尖叫,通常是会与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同的,再加上阮玉珠心中略有慌乱,根本就分辨不出这是不是莫兰的声音,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大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莫兰心中又觉得不安起来——这里面是不是又埋伏着数十个敌人?这一回可没有劲弩帮忙了,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吗?
正想着,忽然从另一边冲过来了四五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向着阮玉珠便冲了过来,其中有一人手中居然拿着一把弩,只是看不出是不是连弩。
阮玉珠没有犹豫,手中军刀脱手掷去,正中此人前额——一上来就要解决他,然后再解决剩下的人。
此人本是处于最后的一个,他一倒,冲在前面的四人都略停了一下,然后靠近他的一个人回头便要去拿他手上的这张弩,而阮玉珠已经撞上了第一个人。
此人拿着一把普通的单刀,向着阮玉珠便反八字削了上来。阮玉珠看都不看,继续前冲,直接冲入了这个人的怀里,自然抵消了这一击,然后右肘扬起,一肘击中此人的咽喉,打得他喉骨尽碎,仰天便倒。
阮玉珠顺手夺了他的单刀,挡住了从左边袭来的一刀,然后一脚踹开第二人,手一挥,单刀又已经脱手,同时把仰天倒下的,还没完全咽气的这位一脚踢了起来,飞撞向冲过来的第三人。
第三人见到同伴未死,飞撞向自己,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抱,结果他人抱住了,双腿之间却被冲近的阮玉珠一脚踢爆,一经脸涨成紫色,倒在了地上。
这是生死相搏,难道还跟你客气,不打你的隐密部位吗?这又不是体育比赛,一脚能撂翻你,绝不出第二脚!
而弯腰去拣同伴弩矢的那人,手刚刚碰到那张弩,身后飞来的单刀就已经扎了他一个透心凉。
阮玉珠这时撂倒了一个,冲到这边拣起那弩矢,却见被自己一脚踹断子孙根的人已经口吐白沫地昏了过去,而另一个人爬了起来,看到这边五个人瞬间就只剩自己了,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喊着“有硬点子”一边往回就跑。
阮玉珠也不去追,而是过去翻查死掉的三个人身上的物品,结果每个人身上都搜出了三支弩矢来,再搜昏迷的那人身上,也同样有三支弩矢。
阮玉珠拣起那支弩来,却不是连发的连弩,只是一把普通的弩,但是威力似乎并没有减弱多少。
阮玉珠把随身携带的水馕拿过来,往这个昏迷的人头上浇去。这人被冷水一激,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阮玉珠的同时又感到了命根处的剧痛,不由得□□起来。
“说,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来了,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阮玉珠冷冷地逼问,然后又加了一句,“我现在很忙,没工夫跟你多磨蹭,你说不说,就一句话,不说就死!”
?
☆、第 43 章
? “我……我是大魏破山营伍长柳越……我们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这人思忖了才两秒钟,在看到阮玉珠眼中的杀意和冷酷后,立即开了口。
“什么任务?”
“不能说。”
阮玉珠一刀切开了他的喉咙——不说就是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人捂着自己的咽喉,震惊地看着阮玉珠——阮玉珠身着男装,但很明显是个女人,身为魏国人的可能很大,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对于自己国家到敌国执行破坏任务的士兵,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迅速动手!
阮玉珠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连续吸气却都吸不进肺里,最后吐血窒息而死,心中却没有多少其他的感觉,只是又杀了一个该死的人罢了!
这镇子上到处飘散着血腥气,这人都不知染了多少血债了,就让阮玉珠帮死在他手下或因他而死的人讨还呗。
况且不管这个人说还是不说,阮玉珠都没有时间在这里多耗,所以一刀杀了他,然后进那所大宅子查探一番,看看莫兰在不在里面才是真的。
阮玉珠检查了一下,现在自己的弩上有一支弩矢,手头还有十支,这弩矢是由木制的箭身,头部虽然是精钢所制,但质量不算低也不算高,如果命中对手的骨骼的话,只怕一箭就废了,无法回收。
——刚才的那个连弩,似乎连箭身都是金属制的,材质要好很多啊……
阮玉珠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方,随便就把人家给的武器送出去了,不过又一想,那个叫上官柔的,就能信任了吗?自己怎么能用不知底细的人送上门的武器?
想到自己之前就是因为用了被动手脚的□□才害得袁润失去了肉身,魂穿到这个古代的时空来,阮玉珠又是一阵悔恨!
一脚踢开大门,前庭的地上倒着三具尸体,阮玉珠过去略查了一下——三个已经全死了,没有了任何活着的迹象。
搜了搜身上,除了点散碎铜钱和银子也没别的值得注意的了。
顺手把银子揣怀里,继续往里走。
四下一片寂静,似乎刚才的那声惨叫都是幻觉。
但是阮玉珠知道这屋里肯定还有问题,所以便往里继续走,很快来到一所大宅面前,透过门缝和窗纸,都能看到里面亮着灯。
阮玉珠敲了敲门,没反应。推开大门进去——里面果然灯火通明,大厅约有二十平米,大致呈正方形,左右各有一道门,关得很严,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影。
阮玉珠往左,左边那扇门被锁死了,往右却打开了门,这边似乎是间下人住的屋子,里面放着整整四排有着上下铺的床铺。
阮玉珠没敢打开手电,而是摸黑往里——分明有一个粗重的喘息声传来,那是有人受了伤吗?
缓慢而谨慎地移动着,很快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一个男子。
阮玉珠缓缓地靠近他,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这人胸前在不断地流血,看这流血量,除非有现代手段立即输血,不然是死定了。
“喂,你还有意识吗?”阮玉珠按了按他的人中道。
这人目光涣散地看了阮玉珠一眼,然后喃喃地道:“快走……快走……”
阮玉珠道:“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了?是谁击伤了你?”
这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不……知道……很厉害……不怕疼……不怕死……疯……疯子……”
阮玉珠心中疑惑——刚才遇到的人,并不像不怕死的疯子啊,还准备逃跑呢!
于是再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衣服的。”
这时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再仔细检查一下这人,发现他手上有老茧——从老茧的位置和自己的经验上来判断,这不是干粗活干出来的,而是使用兵器造成的。
从这户人家的住宅规模来看,应该是个富家,那这人是护院,还是保镖?
再从他身上搜搜,居然搜到一把钥匙。
这么巧?
阮玉珠拿起这钥匙,回到大厅,往左边的门上试试,居然就开了——擦,这是在玩什么解谜类的游戏吗?
打开这道门,里面也是同样的下人房间,不过气味上有一股清新的香味,可能是一些粗使丫鬟或婆子的住处,但是这里面没有人,也没有死尸。
阮玉珠什么也没搜到,有点失望,转回大厅后也找不到其余的出口,心中疑惑,再回到左边的厢房里,发现有一张双人床摆放的位置不对,打开手电一照,发现床上堆着一大堆衣物,拨一这堆衣物,后面出现了一扇门。
好吧,这家人应激反应还不错,看来婢妇可以去后院,男仆不能去,规矩还挺足!
拉开这架双人床再把门打开,出现的是一道长廊,阮玉珠沿着长廊开始往里走。
长廊下面是个水塘,阮玉珠没有游过去的兴趣,也没有查控这塘子有多深,里面会有些什么。
弯来弯去地走了一程,远远地看到岸边了,那里是个栽种了不少树木的小花园,不过初夏不是这些树的花期,所以没有花香。
忽然一剑袭来,从上方——这廊子是有顶的,有人伏在上面,在阮玉珠看到对岸的时候,心态略有放松的时候,一剑刺了下来。
阮玉珠弯腰,让这一剑刺中自己所背的狙击槍,然后转过身左脚一脚就撩了上去。
这一脚正中这人的右肩,踢得他往外就跌向了池塘。
但是这人右手一伸,勾住了顶檐,身子往外一荡,转了半个圈便又兜了回来,左手一剑继续刺向阮玉珠的颈侧。
——这身手,勉强算得上“入流”吧。
阮玉珠军刀在手,右手拨开对方的一击,沉声道:“我是捕快,你是什么人?”
阮玉珠还怕是误会,这是人家的家丁或者保镖什么的。
结果对方不闻不问,继续一剑刺来,那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后退一步,左□□一扬,一道寒光,箭矢已中对方咽喉,直接夺了命。
看着这人摔入塘中,溅起一片水花,挣扎了几下,嘟嘟地沉了下去,阮玉珠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上了岸,在这片花园里没有看到什么尸首,看来大家都撤走了——若是莫兰在此,应该没出什么事,因为再往里面去,传出来的叫声,自己应该听不了那么真切。所以发出那声叫声的女人,应该是往里继续撤退了。
穿过这片花园,来到了一扇门前,门被锁上了,但是这院墙的高度还是那么让人悲摧,阮玉珠小跑几步,一窜就搭上了墙头,借势用力一翻就上去了。
蹲在墙头看看,发现后面是一大片宅子,倒是很华丽的样子,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家——难道是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