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从小看战争片恐怖片给我这样不冷静的性格,其实哪怕最后赢了,我也是根本料不到的。单挑我不占优势,却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后来自己想想,大约一直认为一定会赢吧。
记得一开始是被荣威的宠物打的不敢现身,强开了隐身藏匿起来。荣威就找着方位丢技能意图把我炸出来。隐身是有时限的,动手即破除效果。我愤怒极了,却冷静极了。等到状态全部加好,开了法力盾先群减荣威的宠物,再依靠完美的走位和距离控制对荣威放技能。绝招起手太慢根本不能用,生死战的场地是插战旗的百米之内,于是便能看到一个小受方在塞外疾跑的傻缺样,和荣威提着棒子屁股后边追我的更傻的傻缺样。不知怎么,越打我越有信心,甚至窜到荣威身边暴出两次暴击,但他有一个逆天技能,吃宠物加一半气血,这让完全靠血瓶的我太吃亏了。
打了多久不记得,我只记得把操作走位发挥到了极致,最后爆出绝招,放出满屏雷火,荣威倒下时候我的气血也就剩下一百来点,血管几乎的空的。
但我赢了。
这之后婚礼举行,我们似乎是堂而皇之的一对。知道我身份的都觉得大家一起玩,也没啥。可我们俩却慢慢不一样了。会在一天任务结束后,一起去天宫看看月色,看看桃林,会脸红心跳的聊天。终于有一天我先开了口:“小颜,我好像是挺喜欢你的。”
“那寒假时候,我去找你玩儿,好不好?”她过了半分钟才回答,却让我乐开了花。
而在当初的激荡游戏中,这场插曲最终为我们在一起埋下种子。尽管后来固定队慢慢淡出游戏,偶尔一起约着玩玩,甚至akak卖号自此江湖难见,我也固执地保留着两个人的账号,没事儿上去看看。
那是我们初识的地方,我永生难忘。?
☆、第 7 章
? 等我出差回来,已经马上过春节。小颜已经放十天假了。她采购齐全Lucky的狗粮,买了双份的狗饼干鸡肉干,让我抽空给大周送去。她已经收拾好我们的行李箱,只等我再看看缺少什么。我把大周给我的单子拍在茶几上哼哼:“就这,丫把我当什么,香水我哪里懂!”
小颜好脾气,拿过来看了看,说:“没什么,都很好买,他这是给老婆买的吧?”
“那不然呢?他敢给别的女人买,他媳妇儿不得打断他的腿!”我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小颜,你说你说,你也是我老婆,你想要什么?”
小颜伸手拍开我的脸,转身走了。我早就习惯她这种表现羞涩的方式,冲Lucky挥挥手,算它有良心,到底拧巴着过来。我揉着这小兔崽子的大脸,跟它念叨:“你可别欺负糖包,你傻它比你还傻,诶,你说要是再养个阿拉斯加,给你们三傻凑齐了,你们能不能给咱也拍个三傻大闹畅城的电影?”
胡言乱语了一通,我到底是想Lucky了,带它遛弯时候明显多转悠了半个点才上楼。小颜已经洗漱完,坐在书房看书。我给Lucky擦了擦刚刚泥地里沾的泥巴,也跟她挤在一起,问她:“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历史么,看我的干嘛?”
小颜压根没抬眼睛:“只准你看么?一边儿去!”
我翻了个白眼,想起风邪约我下个本,开了电脑,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这次还好,提前进队,让风邪夸了好几遍。我开的小颜的治疗,倒不用操心输出,有一搭没一搭跟风邪聊着,涉及内容五花八门无一定数。大家认识太久,人品过硬,除了没见过倒比现实里的朋友聊得来。
“说起来,之颜好像把号给你后就没再上线过。你有她消息么?”风老大起了八卦的心思,我看了看淡定看书的小颜,下意识咽口唾沫:“好像工作后太忙,顾不上。”
“也是,之颜肯定不简单,我估摸着人是做大事儿的。”风邪的话让我更无语,可不是么,做大事儿的。他又说了两句之颜,才说:“年三十开始有个双人比武,你要不要跟我去打?”
我十分抱歉:“还没跟你说呢,过年不在家,出去旅游。你赶紧找别人,可别耽误您PK的乐趣。”
说话间副本已经搞定,我ROLL点ROLL到一个医生适用的宝石,喜滋滋给之颜的戒指打上,关了电脑。
看看表,这都已经十点多,小颜还在那儿看书,Lucky已经睡得四仰八叉,非常有它老子我的风范。我琢磨着出差八天,回来不温存温存岂不是太没人道?于是乖觉洗漱,修剪指甲,还洗了四五遍手才罢休。可等我出来,小颜还在看书,精精有味的样子,一本书已经看了大半。
我站在书房门口,思量几分钟后,终于领悟——她故意不理我的!
看看我给惯的,出差是我想去的么?你自己要看书还不能让我玩玩游戏了?哼哼,这么给我使脾气,那我就回敬你俩字:没用!我摇了摇脑袋,直接上去抱起来她,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我抱起来,手下意识搂住我脖子。
“去香港过年你跟你爹妈说了么?”我赶紧开口转移她注意力,同时双臂使劲儿,往卧室走。她白了我一眼:“说过了,他俩提前祝我们新年快乐,还给发了红包。”
“哪儿呢!”一听红包我激动了,把小颜放在床上趴着问她,在她眼里估计看到的是两眼放光的我吧。
“微信。”她等了一会儿才老神老在回答了我。我哀嚎一声,垂头丧气。年年老丈人都会给晚辈红包,年年我都没瞧见给了多少,何其悲哀!
第二天,小颜开着车和我带Lucky去宠物店洗了澡,我给大周打了电话确定他在家,就赶紧去了。小颜没跟我一起去,我牵着Lucky,手里拿了一只硕大的包,里面是我狗儿子的各种东西。Lucky毕竟来这儿好几回,也不认生,跑进去找糖包玩儿。我把包给大周,闲扯了几句,顾忌他媳妇儿不在,就匆匆告辞了。临出门这小子还叮嘱我记得香水神马的,我还了他一脚,没出息的样子!
取票托运行李,一切需要处理的手续我全部承包。谁让小颜出的钱,那我自然该出力。上了飞机我看看时间,跟小颜说:“你睡会儿?咱待会儿到了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去吃好吃的?”
小颜点头,要了毯子带上眼罩,往后一倒开始睡觉。我张张嘴,也不好说什么,老老实实拿了本书看。飞机太吵我是怎么都睡不着的,带耳机听歌耳朵会疼。书是我看了无数遍的《中国大历史》,百看不厌日久弥新。等我将将翻完时候,也落了地。小颜醒了,正闭着眼养神,我伸手过去给她揉了揉眉心,看样子昨晚上把她折腾得够呛。
过了关,我们从机场出来。酒店是小颜定的,要坐大巴。窗外风景一掠而过,不远处是蓝蓝的大海,阳光很好。小颜似乎还有点迷糊,靠在我肩膀。我牵着她手,凑过去低声道:“好像应该是我累趴下诶。”我这样的胡言乱语她早就习惯,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等到了酒店,顺利check in,稍稍休息了会儿。我还骚包地洗澡,美其名曰感受资本主义气息。看看小颜,似乎也歇够了,就拿了钱,打算出去吃东西逛街。
我一向喜欢自己玩,不乐意随团。因为那样限制太多,得照顾别人时间。自己出来的好处就是,一切都由自己。好在小颜也是这样,我们随便挑了个方向,感受另一种文化的魅力。其实香港的城市底蕴并不如内地,也不说那些大的古都,就连一些小地儿都比这儿的文化层丰厚。
然而我还是被这个城市所吸引,中西两种文化在这里融洽自如,殖民统治到底还是没有磨去华人骨子里的血脉。我们找了家云吞店,我怕她饿很了,其实我自己也饿,就跑去买了鱼蛋之类的小吃,边等云吞边一起吃。看来很合小颜口味,她甚至从我碗里抢了东西吃。我笑着任由她在我碗里扒拉,可能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两个人终于不必顾虑太多。
城市不大,我们往铜锣湾方向随意逛着街,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买一些。大年初一的下午,时光悠然,身边的人还是那个让我舍弃一切追逐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棒?
小颜挽着我胳膊,跟我讲她高中时候第一次跟父母来香港遇到的趣事,说到高兴的地方她自己先笑起来。我一路沉默着聆听,想那时候如刚刚拉开身条的竹节一般的她,她笑我也跟着笑。
经过维多利亚公园时,天色已经开始暗淡,我牵着她的手毫不犹豫走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倒着走。
走了多久我记不得了,后来小颜问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笑:“我在想,要是Lucky在身边,一定大煞风景!”
我们在香港一直呆到初五晚上才回城。这几天做什么都漫无计划,出门随便寻个方向就出发。也去了出名的兰桂坊,点了酒听着歌,慢慢喝着。倒不至于烂醉如泥,只是微醺,却更让人沉醉。我还记得转角那里,一时间情难自禁,拥了她进怀,忘情接吻。她嘴里有酒香,我偷偷睁开眼看她,夜色让人沉醉,熏黄的灯光映来,她睫毛下的阴影都那么迷人。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唯一一次去陌生的城市进行了五天的行程。尽管在一起住了四年,我也是在这几天才知道原来她也是逛起迪士尼会疯狂的人。原来在枕边这么久,其实对小颜的了解,也没我想象中认定的那么深。但一切不同都让我对她的感情愈深,我开始想是不是我不能再窝在那个小地方,我是不是也应该出去闯一闯,让她肩头的担子稍稍轻点。至少像这般放松,我可以在物质上也为她负担起来一部分。
对,小颜这般松弛轻快的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很久后,久到我们已然分开,我看到手机里存着的照片,那是小颜跟我从兰桂坊回酒店时候,从长长的台阶上往下走,她正蹦蹦哒哒一阶阶跳,被我抓拍的。
我想跟我在一起的五年,她一定很疲惫吧。因为生活中她从未流露过这么顽皮天真的姿态。所以哪怕一个人再孤苦,心里的疮口再大,我都固执地不再和过去有丝毫联系,彻底撕裂开来。没有我,想来她会活得更开怀。
然而我又担心Lucky,时常想新的主人有没有按时给它打疫苗为它驱虫,会不会因为它犯傻凶它。每每这般想,都是对自己更多折磨。每次在路上遇到异国的流浪狗,不论身上有没有吃食,都会停下脚步,摸摸它们的头,用中文跟它们唠嗑,也不管它们对我这个叽里咕噜的外文是不是能听懂。我自私想,这样应该会让Lucky过得好些,哪怕这是自欺欺人,我心里其实都是知道的。但在那情那景,我别无他法。
回家后,小颜还有段时间才开学,我却得复工了。骂骂咧咧也不顶用,该上班还得上班。我把大周要的东西给他,还附赠他另一种香水——小颜挑的,我连牌子都认不得。大周高兴极了,跟我说下班一起去接Lucky,家里有炖的肉,给我装好就等着我带走。
“好哥们儿,够意思,不枉我跑断腿给你采购齐全。”我的馋虫冒光,一天都沉浸在肉的吸引中,因而没留神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等第二天坐在办公椅上看手机,我才看见,顿时心里五味杂陈,长长叹气。?
☆、第 8 章
? “学姐,在香港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想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会放弃读研深造离开学校。教授说他本来想收你做这辈子的关门弟子,没想到你拿了毕业证学位证就不辞而别。一开始跟着教授读研我很不服气,可后来看了几篇你当年留下的论文,我就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学姐,教授至今还在耿耿于怀。而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还在,不该在庸俗的生活里埋没了自己本该拥有的才华。请你联系我吧。”
这么愣头青的短信,我看罢久久无言。没错,从南丫岛回来的船上我遇到了大学时候的学妹,夏瑾。这也是当年游戏里借来守擂的账号主人。一开始我也不知这俩人是一样的,依稀只知道低我一级的有个学生十分生猛。她说的教授是主管我学年论文和毕业论文的张古汉教授,国内历史研究的泰斗级人物。我是热爱历史,可我不觉得我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有一天去学生会转悠,被当时的舍友吭了上台说了几句话,等我下来被她拦住,那时候夏瑾是学生会副主席,我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她一开口我就吓着了:“老邹,我是夏瑾。”原来有次YY吹牛,风邪不小心把她加进来,就知道我是女生,并且记住了我的声音。我对她的记忆力表达敬仰,又随意扯了两句就走了。之后游戏里打过交道,等我离开后,她考她的研,就没再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