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衣衫,城陵姬掀开车门让风吹散密闭空间内残留的香气,门外赶车的男人抽了下鼻子,责怪:“公主,秋水长歌虽然能保三天万无一失,可是也不能再给他用了,这药虽是好药,可是用多了会伤脑,您潜伏这么多年……可别……”
“哼,”城陵姬嗤笑着打断赶车人的提醒,“一个喜欢把后面露出来给男人插的兔儿爷,有没有脑子能怎么样?留着身体是这个货色玩意,只要到时候祁连星那个小杂种会认得就行了!”
星认得?可是要绑票勒索星的话不是应该在宫里面对面吗?这……明显已经远离皇宫了啊?满口的铁锈味渐渐困不住了,顺着嘴角流下来,真的不行了,不行了,要是还有命醒过来到时候再想吧……
再次醒来睁目如盲,若修然吃了一惊火速掐了自己一把,噢……疼!于是放下心来。
他最近昏着的时候实在有点多,载浮载沉的昏睡常常勾起一些初来乍到时候的记忆,例如动弹不得的任由人为所欲为……当然……关于秋水唱歌的副作用一听之下留意上心也是潜意识的一点催化剂。
调动所有的能用上的信息,最后时候的偷听到的对话自然也不能放过,那男人说秋水长歌可保三天万无一失,那就是……离开皇宫六天了?他说星认得就可以了……可是星现在明明在宫里呢,这么南辕北辙的跑了六天……啊!若修然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原来他们要带他去找……日!
这样……好像就有点说得通了,小日……小日……若修然忽然有点近乡情怯的别扭感,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和祁连星调换了身份,他怎么会被祁连星吃干抹净,现在……连月都尝过他的滋味了……我是什么?你们兄弟的开胃菜吗?全部都要尝上一口?想着抱怨着,祁连星那句话却忽然回想起来,他说——怎么办?二哥,我把父皇彻底输掉了……
什么意思啊?若修然拧起眉,难道……小日默许了祁连星对他……下嘴?!
一茬勾着一茬,若修然荒芜了数日的脑袋一派千头万绪的农忙,一忽骂祁连日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知会自己就做决定,一忽又心虚麻麻的想着,不知道祁连星在找日摊牌的时候,小日儿子的表情会是怎样一番青面獠牙,不知道祁连星是怎么添油加醋的说的……若修然一想起那次一大早藉着迷糊劲强手淫了祁连月还捎带了祁连星在一旁观摩就满脸红霞飞,飞着飞着又开始咬牙切齿,祁连月那个小混蛋真是狠呐,那晚自己都那样了,他居然还……还硬得起来,还插得下去!居然敢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报复我……等我有机会的,等我有命回来的,等我……什么呢……那三个小子要是强来的话,自己可是一个也按不住呢,再报仇?光想想都没戏啊!
可是不对!应该和他们划清界限的,讲清楚他能接受的人只有祁连日啊祁连日啊!怎么会想出……想出有朝一日要把祁连月压回来这么荒唐的念头?
于是忏悔到最后变成了纠结的批斗大会,因为若修然突然发现三个儿子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一个比一个更不是东西嘛!
可再不是东西,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住在一具完全陌生的身体里,被一群陌生的人叫着陛下,孤家寡人!只有那三个人的父皇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叫着别人的名讳,想着他若修然的灵魂,那才是真正的被需要着啊,灵魂投胎来,会呼吸会喘气又能怎么样?人活着从来不是完全孤立的,只有被别人需要着,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存在感啊!
胃壁里像是在被砂纸打磨,嗓子里也干涸得要冒烟了,胡思乱想的意念终于输给了身体自然的需求,昏吧昏吧,甭管是被忽视虐待的身体,还是被千头万绪的想法折腾的脑袋,都需要好好的非自然的放松一下了。
092.
再次醒来时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的。若修然眼睛没睁开先扯了嘴角自我开解了一下,二次投胎进了好人家看来老天也不是很乐意呐,瞧吧,衣来张口的米虫生活没过几天,现世报就来了,总得让他受点苦,才能知道“性福”来之不易不是?!
苦中作乐的想着还成,还算优待俘虏,毕竟胳膊没捆手没绑,可这要不是绑匪太自大就是太没当他是敌手,若修然衷心希望是后者,凭他比人多吃了五千年的铅字,怎么也能找到一点逃生的路子吧。抬起爪子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若修然终于睁开眼睛。
入目,漆黑!
若修然扁扁嘴,都这地步了还藏头藏脸的呢,不给看难道就不知道是定海神侯你这个叛徒了么?不过这可不怎么好,观察环境是逃亡的第一要素啊,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观察啊!
“陛下——”
若修然索性又闭了眼睛,一边哼哼一边竖起耳朵听,“嗯。”
“想必您也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若修然想哼来着,可架不住这场面喜庆,乌漆摸黑的神神秘秘,却又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威风抖得,若修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知道,不过不知道祈鞍皇叔是怎么返老还童的,你要是能把这解释一下,我就真的全知道啦!”
祁承炎眼一瞠差点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还是旁边的军师拉了他一把,呵呵笑的接过话头,“陛下真是好胆识,这种时候还能开的玩笑,挖苦世子。”
若修然哦了一声,“难道听着总有出入……抱歉抱歉啊,祁老爷子我就见过一次,记性不好哈,二串了!”
“祁佐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蓦地里一声怒吼,若修然被喝的一激灵,呆呆半晌掏掏耳朵才反应过来,“你叫我?”
一嗓子先声夺人的祁承炎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冷场,若修然隔了一会,才想起来,“啊啊啊,谢谢你啊,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祁承炎一呆之下简直七窍生烟,屋内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大哥,爹都说过了,他现在根本就是个白痴,你和他生的什么气啊?”
若修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城陵姬……终于首次受了惊吓,“你你你你……”
“怎么,陛下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