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把守的侍卫见是太上皇,也不敢阻拦,端御康出了皇城,没走多久,就来到三木江边。
看着三木江水波涛汹涌拍打着岸边,端御康没觉得恐惧,却反而觉得有趣。
似乎当年,雅兰就是在这里,结束生命的呢。
没有那一次,怎么有后来,和端御清的亲近。怎么有后来,虽然虚假,但看上去毕竟存在的感情。
脑海里掠过所有和端御清相处的一点一滴,端御康闭上眼笑了,慢慢走向江心,感受着呼啸的水流打湿自己,而后一点点将自己淹没。
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这一次,所有欠下的,该一笔勾销了吧?
只愿黄泉路上不相逢,下辈子别再这样,太累了。
第四十八章:结局(BE)
天还未明,端御清就已经醒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侧过身看床榻空空的另一半,疑惑的皱了皱眉。
以往跟端御康同眠,醒来的时候总被他小心抱着,带着呵护姿态。今天醒来居然没看到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又等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天慢慢变亮,却依旧不见身边人回来,端御清一凛,想到晚上端御康的话,蓦然有了不妙联想。
几乎是仓皇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端御清在天一殿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心一点点下沈,不顾晨时的天寒露重,端御清匆忙出门,直接奔向清赐宫的方向。
喘着气推开清赐宫并未上锁的门,却不由愣住。
那里面,空空荡荡,宛如那人,从未出现。霜容的灵位,也已经不见。空旷阴冷的清赐宫,宛如从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端御清在原地愣了很久,转头出门,喊来御前侍卫,声音森冷:“不管用什么方法,出动多少人马,把太上皇,给朕找回来。”
端御清推了国事,静静坐在清赐宫里。从早晨等到晚上,等了整整一天。
就在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之时,终于有消息传来。
住在三木江畔的一对打渔为生的老夫妇,早晨出来打渔,却看见上游有个人随江水漂来。
经证实,正是太上皇,端御康。
听闻消息,端御清只是恩了一声,没什么太大反应,似乎早已意料之中。
只是机灵点的侍卫,包括闻言赶来的娜依,都看的出来,皇上虽然表情平静,但全身散发的绝望气息,让人不敢正视。
端御康被抬进来,置于清赐宫中。端御清挥手示意下人下去,一个人沉默的看着静静躺着的那人,微微扬起的唇和放松的神情,好半天终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喃喃自语:“挺好的……”
说着弯下腰,轻吻上毫无知觉的英俊脸庞上,冰凉的唇。
娜依站在门口,有些忧心的看着房里的情况,却心里一惊。有透明液体,沿着端御清带着笑的表情,毫无预兆滑落。
端御康葬礼之后,端御清不顾众议,派兵毫不留情的查抄了太师府。由于皇上来的猝不及防,太师府未加防范,被找出与西域及其余朝臣来往的叛乱证据。
依照证据,端御清同时抓捕了与太师有往来的大臣,丝毫不理以前的功绩,毫不心软罢了他们的官,逐出金垣,终身不得返朝。
太师傅左被囚于宫内,后绝望自尽。
等内忧外患终于平息,朝廷大事趋于安稳,端御清却大病一场,半年未理朝事,所有细节,均交给端御康一手提拔的左右二相负责。
兰妃娜依一直守在床畔精心照料,不离不弃。端御清病愈后,下旨立兰妃为后。
百姓们均相传,皇上端御清是个极好的贤帝,泽被万民,大用贤才。
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嫁皇上这样的男人。对皇后专一不渝,为皇后废立后宫。
新来的宫人都说,皇上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怪癖。不时会去一个极偏僻的已经废弃的宫殿居住,还不容下人动手,自己亲自打扫。
只有皇后娜依知道,皇上的心,早在很多年前,被另一个男人占据,而后随着那人一同,长埋地下。
端御清体有毒素,每年夏天梅雨季节都会毒发,却从不肯在民间寻找良医医治。每当毒发作朦朦胧胧时,陪伴在侧的娜依,总会听到他无意识轻唤着,康哥哥,然后就会露出安心的表情。
据记载,端御清一生无子嗣,其弟端御德,却有四子一女,故将最小的儿子,过继给了端御清。
端御清因身体长期遭受毒素侵害,殁于四十岁。临终将皇位传于端御德之子。
皇太后娜依感念旧情,尽心辅助刚满十岁的新帝,民望极高。直至七十九岁,方无疾而终。
端御清一生英明,唯一令百姓宫人不解的是,端御清留下遗言,起出本已入土为安的端御康尸骨,兄弟二人不入皇陵,合葬于城外三木江边,同穴而眠。
三木江边一座不起眼的坟旁,站着一个已过中年的高贵女子,虽然已有了皱纹,却并不影响她的容貌与气度。
女子身旁的,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青年跪下,对着简单的坟拜了拜,而后恭恭敬敬的询问:“母后,为何父皇坚持葬于此地?”
江里有水流呼啸而过,有很大的风,吹乱两人头发。
女子闻言,神情略有些恍惚,回头看看身后的民居,眼里闪过理解的神色,却没说话,只是宠溺的帮青年捋了捋头发。
最美不过平凡烟火,只愿来生不在帝王家。
第四十九章:结局(HE 上)
深夜的三木江边,冷清的吓人,只有呼啸奔流的江水拍打着岸,发出哗哗的巨响。
一片荒芜里,却并肩走来两个人影,打破死气沉沉的气氛,带来一丝生机。
一个是个一身白衣的俊朗公子,大约三十岁上下。而旁边另一个亲密搭着他肩膀的,身着鲜艳红衣,肤色白皙,风情万种。看上去俊美至极,乍看长相宛如女子一般美艳,只是那修长身形,却毫无意外是个男人。
白衣公子不时侧脸看向红衣男人的脸,唇角含笑:“医神果然是医神,瞧你的容貌,恢复的与先前别无差距。”
红衣男人语气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要是我恢复不了容貌,你就嫌弃我了是不是?”
白衣公子宠溺的帮身边人顺了顺被江风吹乱的发,温和的笑:“对我来说没差。”
红衣男人勾唇扬起笑,俊美的脸就更显惊艳,只是语气依旧不善:“那个司空承赟,可真不是东西。大半夜的,还赶我们出来。”
“他就这个习惯。”白衣公子依旧温柔笑笑:“不留正常人过夜。”
“你还真了解他啊?”红衣男人撇撇嘴,想到身边人和他相识已久,就更不是滋味。
自己长的本就不差,可是司空承赟的长相,让他第一次见到之时,都不禁为之惊叹。那种看上去就为之惊艳的俊美绝伦,那种打内而外散发出的非凡气质,让他见了都不由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