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
“现在魏宰相的境况,朕觉得就跟当年慕家很像。”长逸帝看着花九笑,“你可懂我的意思?”说着便撑起上身凑了过来,越过案桌正正落到花九耳旁,**至极。
花九一惊,连忙退了三步去,低下头道:“臣愚钝。”
皇帝莞尔道:“不必如此惊惶,不懂便不懂罢。懂了就放在心里,对谁也别说。以后朕的安排你只需遵从便好,朕保证不毁你害你。”
以前虽然偶尔也会有这种奇怪的言行冒出来,却一次也没有过这么直白。花九唯恐自己是听错了,不由得抬头疑惑的看向那个人:“皇上的意思是……”
“我记得你虽然内敛,却不笨啊。”长逸帝道,“你以后,如非必要,不要踏进这个污浊的官场,朕舍不得。你这种人,就给我安安稳稳的当个伴读,留着你那份明净,朕累了,看看你,就还能觉得自己面对的,不全都是脏污。”
“所以皇上今天这些无解的问题,都是为了来试探臣吗?”
“是,却又不是,试探你也不止这一两天,应当说很久了。或许就从魏秉推举你那天开始。朕说得足够多也足够明晰了,你还不明白?”长逸帝严肃。
“臣懂了,皇上是希望臣以后就乖乖地待在七皇子身边,不要参与政治纷争,不要参与党羽争斗,就轻轻巧巧的明哲保身谁也别沾别碰就行了。”花九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冲,颇有些气话的感觉。
“是。”那人倒是坦荡。
“那皇上恕罪,臣可能做不到。”花九直截了当,以下犯上话敢就这么说,倒是不怕死。那人定定的看着自己等着下文,反正说都说了,不如说完:“臣入朝为官,不求其他,独求取魏秉而代之,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这话或许说得不人道,但臣心中,独有这一个念头。”
“他不是你的生父么,为何恨他至此?为官之道所在为民,这些你全都忘了,如何做得了好官。”长逸帝此时的语气颇像是与好友谈论,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所以臣觉得这话不人道些。”花九笑,这从未对人说过的心里话,头一次倾吐的对象,居然是那个最不可能的执权杖者,自己还全然放着心的说,“皇上不是调查过吗?还需要臣再说一遍?”
“这个话说了就不可爱了。”长逸帝嗔怪,“朕总是不知道,才问你,知道的朕当然不会再费口舌。不过,那个人,值得你费了你全身心的去针对你的亲生父亲吗?”
“值得。”回答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斩钉截铁。
“那好。”长逸帝好似花了大力气才抑制下来,“你先下去,我改日再宣你。”
“臣告退。”花九默默的叩了首,悄无声息的退了去。
长逸帝坐在案桌后,
忽的站起来发怒似的掀了一地案卷。原本被支出去的随侍听着响动纷纷跑进来,看着主子的表现却都不敢上前去,只得低着头在门边站了一排,大气也不敢出。
自己明明这么拉下脸去对他说那些话,他明明都知道,却还敢这么直接的不理会自己。你心里那个人是有多重要,值得你这么为他,值得你心外无物。
花九心事重重地从大殿出来,想着回去魏秉多半又要叫自己去谈,他自己设的局,他肯定知道各方会有什么反应,甚至能想到长逸帝必然会找自己去,自己摸不清他的想法,也看不懂皇帝在说什么。不过魏秉能做到这一步,必然留了后手。皇上那边,说得明白,自己也听得清楚,对这个事情不仅仅是惶恐更是本能的抗拒。他其实说对了一句,就是自己装作冷漠不近人情,其实心里是舍不得伤害别人的,这种心态,终究是成不了大事。
千头万绪搅成一团乱麻正愁无处发泄,身后不知何时就扑上来一个娇俏的小子,猴子似的轻轻巧巧就攀到自己身上。正是出大门的当口,守门的兵士纷纷侧目观来,花九面上绯红,总觉得这个姿势实在不雅。
花九本还不如这个小猴子高,给他这么往后一拉近乎就要仰过去。还好总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看着师傅的脸双颊飞云只怕又要挨一下的那霎,小猴子果断就下了来。抓着花九的手往自己宫殿拖,嘴里还在撒着娇:“师傅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进宫来?难不成几天不见我就这么想我啦?”
花九真是想一掌劈到他脖颈上,这小子什么时候不挑净挑这种乱的时候。不过手上没有反抗就由着他拉着去,面对这个孩子自己总是狠不下心去生气,只好弱弱地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因为刚刚父皇召见了我啊,我刚好出门就听到里面在宣师傅你,所以在这儿等着你咯。”
听到七皇子这么说花九突然就想到前两天背诗的事情,便笑问他:“你父皇让你过去背诗吗?”
七皇子听他这么说,转过头来鼻头一皱:“才不是呢!我都十六了,父皇当然不会还天天揪着我背书。父皇问了我关于北边动乱的看法,然后问了点南边赈灾的事情。父皇以前很少问这些东西的,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么说来,应该是关于立太子的事情了:“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想一味的靠军事来打败他们是不够的,收复了被侵占的地区之后,最好与这些地方人民通商,当有了相互依赖的关系之后,北边那些蛮夷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进犯了。”七皇子闪着大眼睛答道,“不过我觉得这些都还不完整,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太多来。”
花九对这个回答很是欣慰,没想到表面一向不理世事
的七皇子能说出这么一番清晰的言论来,不由得夸赞他道:“还不错嘛,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七皇子一脸不屑:“好歹我也是熟读兵书的人,这些当然是懂的。”转又有些黯然,“不过只是知道兵法,一点武功也不会,要是能亲自上阵杀敌就好了。”
“你们不是都有专门教武功的师父吗?”花九不解。
“是啊,不过那师父教的太过浅显,全是些粗人功夫。”七皇子有些抱怨,“师傅你不是练过吗,你教教我呗,上次让你教我你又跑了。”
“我那才是三脚猫功夫呢,全是套路,一点用都没有。”言语间全是无奈。
“没事啦!!你平时劈我那两下就比师父有劲儿多了!”七皇子看着花九好像有妥协的意思,高兴地喊起来。
那是因为你师父不敢像我这么劈你!花九心想。
二人你来我去终究花九还是没拗过那七皇子,答应先打个套路给他看看。到了他住所门口的空地,花九捡了树枝权当是剑,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就比划起来。
一个套路舞完再睁开眼,看见七皇子也捡了根树枝跟着自己一手一脚的学着,小小心心地可爱得很。
那个恍惚的瞬间,花九突然觉得这个大大咧咧的孩子与自己心里那个人,几乎是十成十的相似。
那时是你来教我,终于轮到我来做提携的那个人了。
☆、亲征
匆匆赶回相府已经是晚饭时分。
“回来了?”
“嗯。”
“先吃饭吧,老夫找你有些话说。”
“好。”
相爷今天难得的吃得极快,竟然比花九还先吃完,遂而站起来慢慢的跺回书房去。
“找我?”花九也没有敲门,直接进了书房反手扣门。
“嗯,先坐。”看对面的人客客气气,一句一个动作,便继续道,“下午你进宫去,想必圣上也都问了你。”
“是,”花九冷声,“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明明放不开这个位置。”
“谁说的?”魏秉轻笑,“这个位子,我已经坐厌了,尔虞我诈,防着有人与你争权夺利,做得太过功高盖主上面那位更加不高兴,怎么做都是错。”
“为什么推举杜郁宁?”其实不解的地方太多,唯有这个能问出口。
“其他还有人选吗?”魏秉反问。
“他是你的门生,这个我知道,但是你能保证……?”能保证他就不会对你不利?留着你一把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的老骨头,岂不对自己不利?
“不能,但是他是我唯一能稍微信赖点的人了。其余?更不可能。好歹有些旧情,他应该做不到那一步。”
“真悲哀。”花九轻叹,多少带些鄙夷,半辈子的心力交瘁换来的就是这么个无力的下场?
“是啊,活到这个岁数,我现在才懂,这一辈子,除了几十年的虚名,其他什么都没有得到。”魏秉说起这个话,多少有些难过。
“我对皇上说了,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杜郁宁现在太年轻,很有可能守不住。”终究是说了实话。
“你心中,真是这样想的么?”你果然还是不够狠,果然还是善良,哪怕看得出来是个计,也愿意这么坦诚相待。
“是,至少现在,确实是没有人能与你抗衡,你并不老,你还能在这里牢牢坐稳个二十年。”这是实话,因为只想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再来亲自对付你。
“呵呵,你的想法如此,谁知道上面那位是不是呢?老夫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怕是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了。”
“那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能全身而退。”
“那须得仰仗你。”这才是一直的计划的事情。
“我你应当是仰仗不到了。作罢吧。”上面那位说过的话,岂容我等随意改变。
“不说这个,最近北方匈奴南下,占了我朝好些地方,你可有听说?”
“偶有耳闻。”
“圣上没有问你么?”不是百般受宠?
“
我不过是个伴读,圣上哪里用得着事事都问我?”看来大家都觉察出上面那位的意思了。
“也是,那老夫问你,你怎么看。”魏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下来。
“打了,灭灭他们嚣张气焰,我大天朝的地盘,哪里轮得到那鼠耳小国侵犯?”花九说得轻巧,并没有上心去。
“到底是年轻人。”魏秉轻笑他。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不等回应便站起身出门去,身影消失在长廊里。
“师傅!”隔天早早的去上书房,就遇到不出意料的热情接待,南怀礼神秘兮兮对花九说,“师傅我告诉你哦。父皇给了我一个大任务!!”
“你父皇能给你什么大任务?”花九满脸的不信,七皇子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能给个什么任务。
“父皇让我随军出征讨匈奴!”南怀礼说起来几乎都要手舞足蹈。
“什么!!?”花九都要跳起来,这怎么可能?
南怀礼一把把花九拉下来,顺手做了噤声的手势:“师傅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可是好期待呢~”
“你父皇怎么能让你去?你什么都不会,不怕你战场上给人打死了?”花九说得直接,心里也真是担心得很。
“因为父皇说这次比较严重,他又不能亲征,就派我去咯。怎么也算是皇室亲自督战,军士们也能更有信心啊!”南怀礼闪着大眼睛,说得高高兴兴。
“可是你……”花九欲言又止,这孩子明明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带兵出征,别说能不能赢了,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是个问题。这种时候放皇子出去亲征,大约也是为了立太子做打算吧。
“我怎么啦?”小猴子倔强得很,对花九的质疑表示深深的不满,“我可是饱读兵书三千本,怎么也得让我去检验检验啊。”
当然不行!放你出去打匈奴,且不说自己安宁能否保证,一旦失败岂不毁我国威?长逸帝向来英明,怎的这次能做出这种决定来?我得找他去!
“诶!师傅!师傅!你去哪儿啊!不上课啦?”南怀礼眼见花九急匆匆的冲出门去,也不管还在上课,扯着嗓子追出去。
“七殿下!太傅尚在教课!这可使不得!”门口的侍从紧张地拦住他,确是怎么也拖不住。
此时走在前面的花九转过身来喝道:“你好好上课! 我去去就回!不准坏了规矩!”罢了又疾步走远。
既然师傅都这么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垂头丧气地回去上课,这魏师傅也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呢……
>
“圣上可在?”
御书房守门的侍卫看着魏大人这么一副马上就要举火燎天的模样,再联系起平时所听说的他最近极是受宠,简直就没敢下力去拦,急忙撺掇了另外一个人进去禀报,一边赔了笑脸道:“魏大人稍安勿躁,圣上正在歇息,马上去通报。”
“宣——”
待得花九风风火火推门进去,门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再是受宠,也没有这么嚣张的啊。
本是坐在御案后安安静静批阅奏折的长逸帝,听着来人禀告说是魏寻大人,心中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人那天明明冷冷淡淡的拒绝了自己,照他的性格可不应该这么快就回头的。不过想起他来莫来由的还是会暖暖的。
一路纠结的思由还没有梳理完,就看到花九快步走过来,张口便问:“圣上,为何要让七皇子独自带兵征匈奴?”
这边长逸帝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花九怒火中烧原来就为了这个事情,只觉得莫名其妙,便先不接花九的茬:“爱卿这么个行为,可是不符合人臣该有的礼节。”
这才想起自己这么急匆匆的以下犯上好像是有些不妥,花九跪下行了大礼:“微臣魏寻,参见皇上。臣有一事不解,还望圣上明示。”
“说。”
“七皇子年纪还小,从来没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人带着大军亲征匈奴?若是失败了且不说七皇子的个人安危,只怕我天朝国威……”花九心中紧张,话说到嘴边才觉得有些不妥,急忙霎了嘴,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长逸帝。毕竟还未开伐就谈及失败,这种话可乱说不得。
“你先起来,过来。”长逸帝见他跪在下面抬着脸望自己,忽地心中就涌起一阵气愤,好似他就在无声的抗拒自己,始终不肯亲近一步。好在花九还是懂得听话,听得皇上这么说,乖乖的就坐到他旁边。
见他坐定了,长逸帝这才说:“谁告诉你他是独自一人的?”
啊?花九给长逸帝一句问得摸不着头脑,“七皇子自己说的啊。难道不是么?”
“朕的儿子是什么能力,心里当然是有数的。断不可能放他们送死去。朕就照你说的,不让他们一直死读书,这才让南怀礼跟着大将军骆辰与傅长安同征,只是做个副将出去见见世面而已。而且这次那群蛮夷人势力不大,朕派了二十万军亲征,两位大将护着,也是为了护他周全的。”
“原来是这样……”那个小猴子居然不跟自己说实话,还得自己这么冒失的跑来找皇上兴师问罪,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长逸帝见花九表
情放松下来,就知道他肯定是听话的时候没听完,这才有了这出冒失冒犯的戏码,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你对我那七儿,倒是真真的关心。”
“七皇子本就聪慧可爱,招人爱也是正常的。毕竟臣跟在他身边时间也不短,关心不也是常情吗?”花九这么说,“不过七皇子这次可害得臣冒犯皇上了,臣心里还在犯嘀咕说,皇上平时决断英明,怎的这次能出这种差错。”
这两句话说得真心,就跟老朋友间谈话似的。虽然君臣之分不能逾矩,但是花九这个语气还是让长逸帝心中一阵高兴:“可别怪罪他了,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来找我不是?”
暧**昧的话听得花九面红心跳,上次的事情没解决,这次自己这么硬生生的闯来,果然是算错了着:“皇上请别……”
“别?”长逸帝又皱了眉,“别如何?朕原本就没有打算对你如何,你又何必如此惧怕。”
“真的吗?我以为……”花九知道自己想多了,原本的龌龊思维到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以为朕会接你进宫来住?将你做禁脔?”长逸帝说得直白,看花九脸都红起来,就又说道:“并不是那个意思,说过不毁你害你,只要你不愿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强求。但是唯独希望你听话,你那些害人害己的愿望,还是放着吧,活得好好的,岂不比什么都强?”
☆、开伐
“死小子你怎么骗我?”花九回到上书房的时候,正巧碰上下课,先不管愁眉苦脸的南怀礼,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啊?”南怀礼果真是一脸迷茫加无辜,“师傅你刚刚去哪儿了,我话没说完你就走,还这么气势汹汹,我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你了……”
“你告诉我你父皇派你一个人带兵征匈奴,我当然觉得奇怪啊,这不就找你父皇理论去了!结果!结果!结果他告诉我两大将军保驾护航,你就是去见见世面的!害得我差点以下犯上你知道不知道!”花九这么说着几乎就想伸手去拧那嫩滑的小脸,特别是罪魁祸首现在还正是一副我不知情的样子。
“我哪有不告诉你……明明是师傅太冲动,我刚打算说,你就冲出去了,叫也叫不住,还不准我跟着!这怪我吗!”小猴子被委屈,简直是愤懑加哀桑。
“是吗?”花九斜眼,怎么看你都是故意的。
“那当然啊!”小猴子看花九气消了,急忙扑上来撒娇,“我怎么会骗师傅嘛对不对,我最喜欢师傅了~”
小猴子一撒娇,基本上花九就没辙,狠不下心来说他,就不了了之。
二人一路从上书房慢慢走回七皇子的住所,花九就特别不放心,问东问西,不过大多都围绕着出征的有关事宜。他自己对国事方面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毕竟有官位的限制,很多东西不会经过他手,也轮不到他来操心。说长逸帝无事便叫他去商讨,多半也是****就作罢,哪里有什么真正过问的。这下真真落到七皇子头上了,才觉得好像这事儿跟自己有了切实的关联,真的梳理起来,倒是麻烦的紧,远不如自己想象得简单。
“说是兵马未动,粮秣先行,这些东西可都置办妥了?”花九问道。
“妥了妥了,这些东西都不归我管,其实说到底我也就是跟着跑一趟而已,具体的东西大约要等路上让骆傅二将军教授与我。”小猴子答得心不在焉。
……
由于花九的对带兵打仗是真的一窍不通,怎么也找不到个问法,小猴子也是一副蹙眉思索的样子,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诶!师傅!不对呀!”小猴子忽的冒了这么一句来,语气中满是不满。
“哪里不对了?”花九完全不知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所指为何物。
“明明是你自己激动了没听我说完话,怎么反倒变成我的错了,你还生我气?”小猴子一张小包子脸气鼓鼓,铁了心找着这人要理论清楚。
听了这么句话,花九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就用手摸了摸
小猴子的头道:“我说你这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原来一直在想这个啊?小气鬼!”
“我就觉得很不公平嘛!明明我都没有错,师傅居然还一直说我不对,害得我刚刚一时吓昏了头反倒觉得你有理了。”还是气鼓鼓。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小气鬼!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师傅是太担心你了所以才这么生气嘛,关心你还有什么不对么?好啦好啦师傅错了好不好?”花九简直没辙,这小猴子原来纠结了半天就是在想这玩意儿?小孩子心性果然是单纯,细一想来这确实还是自己不是,因着小猴子态度太好自己反而当成了理所当然,没法只有低头认错哄哄他了。
“这还差不多……”小猴子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师傅这么关心我,我还是很高兴的,嘿嘿。不过说起来,师傅胆子真大,居然敢直接就去找父皇理论,我平时都觉得他挺厉害的。连皇兄皇弟都不敢在父皇面前造次呢。”
这……
“一冲动嘛,嘿嘿。”花九有些尴尬,自己敢这么直冲冲的去找长逸帝理论,说到头来心里还是怀了几分侥幸的,因着长逸帝那天说的那番话,花九便下意识的认定这人应该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这才有那份以下犯上的胆子,但是怎么也不能对南怀礼说这种话吧,也只好搪塞了。
“我也是听说了师傅最近很受宠呢。”南怀礼眨了眨眼睛,“我要是真走了,没几个月肯定回不来的。师傅你要好好努力啊,升个官儿什么的,以后我要是能成太子,师傅你就能辅佐我了。”
“那你也得好好加油不是?你父皇现在交代你的东西,你都给他一件件做好了,说不定到时候还是有机会的,现在就别想那些了。师傅当然也会努力的,师傅心里也有要奋斗的动力嘛。”花九笑着对小猴子鼓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这次他要是能凯旋,太子的位置也就有了一大半了。
“嗯,父皇说准备准备大概十天后就出发。这段时候也不用去上书房上课,要筹备些其他东西,师傅就不用按时来伴读了。”小猴子先是说得正经,“不过师傅要是想我的话,也可以直接进宫来看我的,很欢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