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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脸皮
? 食髓总知味。
比如医生醒了半个小时也没把视线从宁二脸上挪开,心里发着痒,又不愿惊扰她的美梦。睡梦中的宁嗣音眉目舒展,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放下。
严子佩忍不住用手指去戳宁二白皙光滑的脸蛋,皮肤陷下去一个小坑,又弹了回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乐趣,医生竟有些乐此不疲。宁嗣音皱了皱眉头,侧头啊呜就咬在严子佩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头上。被口中的异物惊到,她倏地张开眼,惊惶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
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严子佩强撑着脸,语气里带着一丝妩媚:“还没……吃够吗?”
意味深长的问句非但没让宁嗣音收回了自己的利齿,反而狠狠地咬了下去。医生吃痛,却也一声不吭与她对视。最终还是宁二心疼,松了口,把子佩的修长的手指举到眼前,看到上面残留的银丝,又老脸一红,三两下抹干净。轻柔地碰一碰上头深深的齿印,“哼!看你……”
一开口就吓了自己一大跳,宁二连忙咳几声清清嗓子,越咳严子佩脸上的笑意就越深。她长臂一捞,把小白兔控制在自己的怀里,额头紧贴着她的,浅浅地笑。宁嗣音见她这副模样立马把七魂六魄丢了一半,胸腔咚咚作响。待到医生吻上来,滚烫而湿润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彻底沦陷了。
这边吻得火热,那边的宁嗣昕却脑袋一团乱。
昨夜秦宛舒接受了邀请,两人在约定地点见了面。眼下这既是情人节又是元宵节的,市中心人潮涌动,不论茶社咖啡厅电影院都是成群结对的,哪有位置留给她这临时起意(不,是被坑)的人。
宁嗣昕在茶社外站了片刻,叹了气,侧头正想开口,就见秦宛舒微勾嘴角,目光沉静如水,宛如遗世独立的白莲,像是从水墨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时间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秦宛舒失笑,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脑门上,“回魂啦!”
宁嗣昕在家是长姐,在公司是副总,总需要端着架子,就连爸妈都没这样亲昵地对待过她,这下立即烧红了脸,“我……我们就逛逛吧。”
“好啊。”秦宛舒自然地挽上她的手。宁嗣昕触电般缩了缩,迎来对方诧异的目光,又故作镇定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放在外头太凉了。”嗯对,我这是为你着想。
“老公,你也给我暖暖嘛~”身旁一对小情侣走过,女孩腻着声音要求。
若是有特效,宁嗣昕此刻绝对是头冒白烟——烧的。秦宛舒弯了眼笑,坏心眼地在口袋里捏了捏宁大的手。
宁嗣昕,争气点!以前又不是没牵过,娇羞什么啊!不就是女人之间关系好挽挽手牵牵手再捏捏手吗!
下一刻,沉浸在自己碎碎念里的宁大手中一空,来不及反应就听“吱嘎”一声,刚才还好好在身侧走着人,此刻已倒在了路边。随后是人群的一片惊呼,孩子的哇哇哭声。宁嗣昕混沌的脑子被重重一击,拔腿往秦宛舒那儿奔。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哪儿伤着了?告诉我啊……”
秦宛舒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还在嚎啕大哭,她吃力地摇了摇头,把孩子递到明显吓坏了的母亲手中,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先……看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
宁嗣昕立马就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这么个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就能一瞬间冲上去救了个孩子呢?!还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宁嗣昕不敢再想下去。对于她这种不顾惜自己生命的行为,宁大又是恼火又是怜惜,整张脸随即黑了下来,盯着秦宛舒不说话。
秦宛舒确认了孩子没事,视线老半天才从母子俩那儿转回来,就见宁嗣昕一副压抑怒气的样子。心下有不解和诧异,只好勉强抬了手抚了抚她的头以示安慰。
当我是小孩子吗?!宁嗣昕虽说对这种行为很不屑,也不好再虎着个脸,没感情地再次问她伤到那儿了。
秦宛舒稍动了动腿,一阵刺骨的疼痛,“应该是骨折了。”
这么一听宁大更不高兴了,正欲开口教训这个不拿自己当回事的,被抱着孩子一脸歉意和谢意的女人打断了:“实在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冲出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下次注意点,打电话也别把孩子扔在一边,小孩子好动,乱跑容易出事。”秦宛舒的语气仍是柔柔的,这回听者却没有那什么如沐春风的感觉,竟从中感受到了丝丝的威压。
“一定,我一定注意。真的太谢谢你了。宝宝,快跟阿姨说谢谢。”
小男孩胖嘟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抽一抽地,揉了揉眼睛,“谢..谢谢…阿姨。”
秦宛舒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脸,“一定要听妈妈话呀。”
再次被忽略的宁嗣昕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好了。于是那正在路边接受交警叔叔盘问的肇事驾驶员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从医院回来,把人送到了家门口。宁嗣昕的一颗心仍吊着没放下来,“你腿脚不方便,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要给人家添麻烦都很好了。
秦宛舒微微一愣,想想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方便,大半夜的也不好叨扰家人,也便点了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那真是白瞎了这二十多年。先前还能给自己找借口说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知己情。人家一受伤自己这火急火燎想骂人,恨不得替她摔替她疼再解释成友情,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秦宛舒是什么人,秦家大小姐,有夫之妇。虽说婚早晚是要离的,取向也是未可知的,看她对自家表妹的情况不置可否,但要想攻克这柔婉受礼的大小姐还真是长路漫漫前途未卜!
唉自己怎么就……
“嗣昕,想什么呢?吃早饭了。”
“嗯?嗯,吃饭,我来帮你拿。”眼前是金黄的炒饭,空气中弥散着梅干菜和米饭的香气,正中央是欲滴的荷包蛋,诱人的色彩与香味……看吧,还是要麻烦人家。
早饭吃到一半,门铃便响了起来。
“你坐着,我去开。”
宁嗣昕过去开了门,门外一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的男人,衣着光鲜,头发齐整,彬彬有礼。这人她见过,齐二公子齐本尧……齐本尧!秦宛舒当下的丈夫。
“舒儿……你?”男人没有料到眼前人的出现,“宁总。”
“你好。”碍于礼貌打了招呼,身子确是拦在门框边一丝不漏。
“这……”
“嗣昕,让他进来。”秦宛舒放下碗筷欲起身。
宁嗣昕闻言不情不愿地起开,奔过去把秦宛舒按回了椅子里。
“舒儿,你这是怎么啦?”齐本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关切。
秦宛舒心底冷笑,“有什么事还是快点说完,我要出门。”
出门?宁嗣昕正欲劝阻就听人家丈夫开了口,“你腿受伤了还出什么门呀!干脆跟我回咱家去,也好有人照料。”
照料?听着家里一孕妇冷嘲热讽,受尽婆婆的白眼?
“不麻烦齐公子。没事的话还请离开。”
齐本尧还欲再劝几句,就被宁大小姐挡住了视线,“齐经理可以离开了。”
好话也说尽了,见一个外人拦在面前,齐本尧这下火气腾地起来了,表情换的比变脸还快,“这是我妻子的房子,要说我也有一半,你算她什么人?凭什么让我离开!”
“你错了,这是爷爷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秦宛舒还是拄着拐杖下了位子。
齐公子在家也是被妈妈宝贝的很,接回齐家后虽说不受重视,但地位也是大大地提升了,难免有些娇纵。三番五次被自己的妻子驳了面子,咬牙切齿道:“秦宛舒,我温声软语请你回去,你别不识好歹!”
他拿手指着宁嗣昕:“要我说她们宁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可别被她们姐妹骗得团团转,指不定图着你身上风秦的股份呢!”
秦宛舒心里一凛,齐本尧果然派人跟着自己,昨天的事情他怕是一清二楚,今天上来就是为了演出温情戏好把自己接回家去。
宁嗣昕听到有人诋毁自己不够,把她全家都骂上了,当下就要反击。秦宛舒凛冽的声音划过耳畔:“齐本尧,盯着风秦股份不放的是谁你我都清楚。嗣昕是我的朋友,而你,什么都不是。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秦宛舒一时情绪激动站立不稳,宁嗣昕忙上前搂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好!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必赔笑脸。最好能保证自己清清白白,别让我逮到了。”齐本尧放下狠话,推到了鞋柜边的大花瓶,摔门而去。
听到喜欢的人维护自己,略去其中“朋友”二字,难免欣喜。然而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忧。刚才男人脸上带着狠厉的表情,全然没有了先前翩翩公子的样子,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怀里的人挣了挣,宁嗣昕回过神来一低头,瞧见了秦宛舒脸上的一朵红云,赶忙搀着她到沙发坐下。
“那个……你别动气。”怎么这么像向妻子认错说的话?
秦宛舒哭笑不得:“我没生气啊。”
“我是说齐本尧那厮,要不……要不我住过来吧,我不放心。”宁嗣昕也没空去打什么小算盘,纯粹是关心。
秦宛舒当然不会答应:“我没事的。平常也就家里和画室两处去,不行的话我住到子佩那儿去。”
“严子佩?子佩不行。她太忙了还要值夜班哪有空照顾你。晚上最危险!万一齐本尧来个破门而入……”越想越是心惊。
你就有空了?秦宛舒看她一脸恳切的样子,明明是乐于助人的事,此刻却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那……好吧。叔叔阿姨那边……”
“我爸妈一定同意。”如此高风亮节之事能不同意吗?
宁大小姐把秦宛舒载到画室,罗里吧嗦地叮嘱了一大堆,心满意足地上班去了。笑意盈盈见谁都和颜悦色的样子可把员工给吓坏了,总裁办叶助更是表示,她愿意贡献一个星期的工资把原来霸气侧漏的宁副总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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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之喜
? 现在是早晨10点,准时上班——从师兄那儿争取来的福利,宁嗣音推开了工作室的玻璃门,同前台问候。前台轮值的是两名年轻女孩,Cathy就是最初接待她的那位,大学毕业没多久,长相清纯可人,一看就没有什么心机,和她关系也最好。倒是另一位Sylvia,眼神中总带着不明不白的敌意,对于她的招呼也不予理睬。
长期的专业学习很快让她抓住了关键——每每看到她和柯见深一起出门,Sylvia的目光总是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啊……是柯博士的仰慕者啊。那倒是好办了,什么时候给他们俩创造创造机会,自己也乐得解脱。
这么想着宁二小姐便进了办公室。资格证已经下发,实验室研究在上学期末已告一段落,当然不好领着工资不干活,这不,她这就持证上岗来了。
简单看了下本日预约,大多集中在午后,宁嗣音百无聊赖,思绪也开始发散起来。
自那日在子佩家住了一晚,自己对她愈发难舍难分起来,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一块儿。更气人的是,阿昕竟然捷足先登,啊不是快人一步,这就住到秦姐姐家去了。不行!这事必须主动出击。
当晚宁爸爸便收到了二女儿的外宿申请,内容很简洁: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