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定是最近玄幻小说看太多。
正如蒋言灵惊艳了她的生命,她的淡出也悄无声息。
天气越来越寒冷,文老板火锅的生意日渐红火。同事拿到店里的几张友情券,几人聚在一起恰好少一个人,碰巧路过的贺远征被强行抓入行伍,她一听说是火锅立马馋虫上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如果偶遇文钊,说不定还能打听到蒋言灵的消息。
不是出于喜欢,贺远征提醒自己,只是出于上下级之间的关心。
周五店里高朋满座,一行人外面拿号,寒风中足足等了半个钟,靠着店里送的红糖姜茶送暖,餐饮业竞争激烈,消费群体多定位的是二三十的小年轻,现在都流行注重什么客户体验,为了留住客户各式服务层出不穷,冬夜里送暖宝宝的更不在少数。文钊的火锅店让人宾至如归,莫非是想做成海底捞第二?
旁边几个少女拿着《1984》的杂志,那时主编的话用的还是文钊的个人照。
“卧槽,这个老板好帅啊。”
“是个T吧。”
“希望今天运气好点能见到她。”
小贺听她们说,也去抽了一本。
照片上文钊的头发还是灰白色的,光影打得错落有致,艺术感十足,略看还真有那么种桀骜不羁的浪荡感,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款?雌雄莫辩的?
小贺跺跺脚,美色不顶饿,美食才大过天。
她只是来蹭吃的,跟几位同事搭不上话,女人们一边涮青菜一边讨论肉食的热量大卡,套餐里的荤菜都便宜了贺远征一个人,一个长她几岁的年轻编辑说:“我以前也以为自己百吃不胖,工作压力大体内激素一乱,现在喝水都要算热量。”
贺远征宽慰地说:“胖就胖呗,人生在世不易,且吃且珍惜。”
女人说:“至少也要找到男朋友再胖吧!一个人胖多划不来!”
男朋友?这可不在她计划范围内。
临近尾声大伙儿都忙着自拍,贺远征还叼着青菜就被拉着强行入镜,就她笑地最荡漾。
拍完照大家都忙着修图,只有她一人彻底地落实了吃的义务,吃得不亦乐乎,小嘴红得要喷火,是凉茶都降不下来的热度,逼着她宽衣解带,还是燥热,最后选择去洗手间降温。
这锅底不会加了大烟壳吧,自己怎么还晕乎乎的。
“竟然在这看见你,”文钊呼地在她身后扇起凉风,“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你习惯在厕所跟人打招呼?”贺远征刚洗完脸,头发一绺绺贴在脑门上。
“我现在干服务业,对客人要热情真挚。”
文钊递给她一沓吸水纸,“转弯有个吹风机,吹吹衣服,别冻着。”
贺远征接过,说:“赚钱不易啊,给老板提个意见,厕所里的画太野兽派了,影响客人如厕心情。”
“这可都是我的苦心之作。”
“那您可是’资深’画家了,我以为是去幼儿园收购的作品呢。”
“嘿,我美院的六七年可不是白读的,从小耳濡目染,这可都是灵魂之作。”
贺远征来了兴趣,说:“你竟然是学画画的?”
文钊来不及回答,贺远征又改口:“不不不,记住任务记住任务……蒋主任去哪儿了?”
“你喜欢在厕所谈正事儿?”
她忘了,这可是在厕所呢。
文钊笑着说:“今晚有事吗?去续个摊呗,给你娓娓道来。”
“再吃我就找不到男朋友了。”
文钊被呛到:“从你这儿听到男人真稀奇。”
贺远征白眼:“就一个比喻。”
“去楼上等我,我出去看看情况。”
小贺和同行的人告别,二楼别有洞天。一个茶室挂着与众不同的木牌子,估计是文老板的办公场所了。里面布置得古香古色,一反外头的蒸汽朋克风格,就跟文钊这个人一样。
绕着走了一圈,柜子上摆满有些年头的小物件,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把童年都搬过来了。
贺远征等得无聊,连上wifi刷朋友圈,看到了几人吃火锅的合照,所有人笑靥如花,自己果然蠢不拉几的,又看了一圈微博,没有蒋言灵的任何消息,倒是有一堆人热议今年春晚又整什么幺蛾子。蒋言灵不会平白无故消失,肯定是因为小北事件的冲击太大,才去散散心?
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她?捧着手机翻找一圈,突然想到之前本地的同志论坛,赶紧去看留言。
小色兔 对凭栏笑说:“蒋姐,如果你是JLY,告诉我你在哪。远征。”
文钊的电脑响起提示音。
小色兔 对凭栏笑说:“就算不说您在哪,也请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
叮咚,又是一声提示音。
小色兔 对凭栏笑说:“请你不要躲我,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贺远征按下发送,心无旁骛。
她视这几条石沉大海的留言如救命稻草,尽管她没有立场去关心她的死活,没有资格去过问对方的一举一动。
看她走进,看她离开,贺远征都别无选择。
文钊载她去老连家的小鬼爱吃的日本酒屋,推门进去,老位子旁边照例坐着一个纹身大汉。
“不要吧台,包间。”文钊说。
服务生把两人领到靠窗的位置,除掉衣帽席地而坐,竟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你不知道吧,这里一到冬天就开暖桌,就吃个气氛。”
此时小贺打嗝还是一股涮羊肉味,正餐和宵夜是两个胃,小点心呈上,大快朵颐。
这小孩怎么这么安静?想象中应该会追问蒋言灵的行踪,喋喋不休呢。
“你不问老蒋去哪儿了吗?”
“不问了。”
“真打算挥剑斩情根呐?”
贺远征猛点头,“我已经跟她说过不再喜欢她了。”
文钊:“张弛有度,拿得起放得下,这道行很高深啊。”
“放不下也得放,强扭的瓜不甜。”
诶哟,难不成自家的一顿火锅把小孩吃开窍了?
贺远征拦住服务生:“给我来二两酒,烧的那种。”
服务生难为地看文钊,她忙说:“已经成年了,拿来吧。”
两个小壶腾腾冒着热气,来不及阻止,贺远征一把夺过一口闷。她的潇洒坦荡是假的,借酒消愁才是真。
人说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三分化作剑气。文钊看贺远征一口接一口不带停顿,跟喝水一样流畅,七分鲁莽,三分傻气。最后她担心暴饮暴食别把人吃坏了,才不得不打断她的豪放行径。
“少喝点,吃得怪沉的,别背都背不回去。”
贺远征视线无法聚焦,两颊绯红,说:“喝。”
文钊哭笑不得:“喝你个大头,还喝。”
贺远征跟着说:“大头。”说完还咯咯笑。
真的是醉了,店里的东西货真价实也不是好事,喝闷酒伤身,何况还是失恋又失意的人。思考的时候小贺的爪子又蠢蠢欲动,朝酒壶伸过去。文钊眼疾手快打掉,小贺噙着泪说:“疼。”
一副欠欺负的乖巧模样,褪去古灵精怪的外衣,文钊身体里有无名火在燃烧。
她又不是恋童癖,怎么三番两次对个娃娃脸发情?
“知道疼就对了,女孩子少碰酒,明白吗!”
教训归教训,她叫了一杯冰水,沾湿毛巾给小贺脑袋降温,顺便也给自己降温,以此逼退心里不好的画面。她是成年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但是对酒醉的人下手太不道义,只好任凭体内的□□流窜。
经过冰冻治疗,小贺的行为老实了,和小学生一样坐得笔挺,目光涣散,哼哼唧唧,调子像是少先队歌。好在没有朝路人行少先队礼,不然还以为谁家问题小孩招摇过市呢。文钊喊着服务员买单,两腿在桌子底下夹着小贺秋千似晃荡的双腿,怕她甩着甩着滑到地上去。
雨夹雪淅沥沥地下,文钊背着小贺在城南街头,有举目无亲的沧桑和无力。来的时候为了停车走了百米,如今每一步都充满艰辛。文钊把意识模糊的小贺带到自己公寓,还没到家门口呢,小贺自顾自地唱起了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文钊被招魂的歌声吓破胆,一秒钟。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文钊捂着她的嘴:“别唱了邻居睡觉呢。”
“太遥远的相爱~~~”
声音还是从手指间流泻。
眼见着有愈闹愈烈的趋势,她把小贺摁在墙上,一股脑儿地就吻了下去。
发声部位唇舌激战,剥夺了小贺唱歌的可能。
“唔……唔……”小贺有点意识了,知道反抗。文钊分开两人,拉出细而剔透的银丝。
贺远征眨巴眼睛看着她,又唱:“我送你离开~~”
“贺远征!你闹我是不是!故意装傻的吧。”恼怒。
被识破了。
文钊拿她无可奈何,又欺身亲她。舌尖拂过她的齿尖,撩拨她敏感的上颚,勾起她的舌头一遍遍品尝。小贺仰着头几乎踮起脚尖,空气中发出分离的清脆声。
啵。
楼道静谧无声。
文钊用磁卡把门打开,分秒必争褪她身上的衣物,走到卧室时已是坦诚相见。黑暗中两人被不明物绊倒,小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上是热气扑鼻的文钊。
两人如生灵般互相渴求,文钊的眼底就差迸溅红光。
她解除小贺前胸的防护,舌尖品尝娇嫩欲滴的花蕊,手指灵活地下探,到了伊甸园。小贺的唇缝被游弋的手指来回撩拨,渐渐泌出清透的液体,不自觉地迎合下身的律动。
“啊……啊……”
文钊叼着她的耳垂:“叫出来,别憋着。”
受她鼓舞,从来在性事上沉默的小贺松开牙关,被炽烈的感情趋动发出愉悦的低鸣,文钊已不满足单纯的摩擦,戴上指套,上面还有波点状的颗粒。
探入的瞬间,小贺情难自禁,宛如天籁。
北国的冬季降下年初的第一次大雪,窗内两人如爱侣缠绵。?
☆、告白
? 日上三竿,贺远征却被冷醒。她翻了个身,被子滑到床下。
温和的旭日将床上的另一个人照得白皙泛光,柔顺的黑发垂落在前额,文钊的鼻骨很高,长得像油画中那么立体。贺远征随她父亲也是高鼻梁,然而鼻头尖尖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竟然这么好看,贺远征轻叹一声,她对文钊的印象都停留在她爱捉弄自己的层面上,完全掩盖了她有一副好皮相的事实。伸手去刮了一下鼻尖,文钊皱眉。
贺远征起初醉得厉害,但不是空腹喝酒所以还能承受,被冰水冻了几下才清醒大半。若不是文钊挑火她还能追上昨晚首播的电视剧,贺远征扼腕,真是饱暖思yín/欲啊!
本来想一走了之,刚到门口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声音,旁边刚好是厨房。干脆就做个早餐罢,就俩煎鸡蛋。
文钊朦胧中闻到香味,听到厨房传来响动立马惊醒。独居多年被家里的异动吵醒,能不吓人吗。
小贺学着她老爹隔空翻蛋的本领,文钊说:“昨晚体力消耗大?吃得那么积极。”
小贺手一哆嗦,蛋摔在地上。
贺远征说:“都怪你!冰箱里就俩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