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有一条新闻,你们要不要?”电话里的声音低沉。
贺远征佯装惶恐,说:“什么新闻?”
“她和连实川的,我说到这一步,你们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助理。”
对方顿了一下,“操,经纪人在哪儿?”
“在跟通告。”
“别跟我转移话题,要么你买下来,要么就准备危机公关去打通媒体吧。”
沈可自己都说不怕爆,关键是现在的媒体为了搏眼球都爱添油加醋,指不定捅出什么陈麻烂谷子事,八竿子打不着的说到一块儿去。贺远征想了一下说:“我们买,媒体那边最晚什么时候发?”
男人笑了一下,说:“今天是发布会,凌晨能出稿件,要是明天早上钱没过来,那就只能明天见了。”
贺远征犹豫了一下,说:“你报个数,短信联系。”
“谁知道你会不会截图?”男人说。
“谁知道我会不会录音?”贺远征反问。
她跟X姐说自己临时有事要离开,X姐低声骂“你工作不想要了?”
“不要了,这件事很重要。老板会理解。”
“要走快走!”
贺远征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台上光芒四射的某人,对方早就发现她一连慌张的样子,贺远征打唇语让她别担心,拎着挎包走了。她边走边翻手机,果不其然里面还挺多连畔的照片。
钱,沈可是绝对不会给的,一家媒体有料就有N家媒体有料,一个娱记敢威胁就有上百个娱记敢勒索,不如先发制人,来个零点见。她揣摩沈可估计也是这个意思,重点是拖住手上有把柄的那帮人,让事情更好掌握。
可是这要威胁到连畔的人身保障,贺远征有点顾虑。她挑了几张连畔小时候的照片,基本看不出孩子的五官特征。既然是私生女,不能让连畔的身份来得不明不白,她斗胆联系了连实川,对方视女如命,竟然也同意了,想必两方之前早有打点,该来的迟早会来。
沈可说她在网上的影响力不错,又是不知名的业内人士,说话多半有点可信度。
编辑好沈可的微博内容发出后,第一时间她换上了自己的手机客户端转发。不出五分钟陆陆续续、接连不断的微博提醒开始轰炸电脑,所有媒体都没接到事先公关团队的通知,完全是以沈可工作室的个人名义发出。
贺远征把电脑关上,看了看时间,刚好十点,这个时间是网民最活跃的时候,零点的信息不具有时效性,传播速度也不如黄金九点快,前面电影发布会的官方微博刚发出活动现场的照片,后脚沈可工作室便来个“八点二十发”。一下子个人的名义和电影两相结合,火速登上了小时榜的热门。
贺远征坐在办公室里,周围的电话声陆陆续续响起,公司里只有她一个人,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的有些瘆人。她听见不断响起的机械性的电话铃声,心里很是烦躁,恨不得把公司的电闸都关了,一了百了。
一般在声明作出后,工作室四十八小时内不会做出回应,这段时间是留给网民推测的时间,炒热话题,然后再由某方的爆料引发新热点,这时候工作室再出来澄清,是喜是悲只能听天由命。
贺远征的博文打的是亲情牌,沈可又是作家出身,没有□□,她和连实川并立颇有郎才女貌的意味。但观众的关注点总是剑走偏锋,或带着个人主义色彩,或者是阴谋论,舆论不好掌控,会弄巧成拙。
渐渐的周围都安静了,贺远征拿着包正想回家,刚站起来就撞了后面的人一个满怀。她定定神一看,对方刚从发布会赶过来,额前还布满薄薄的一层汗。
她擒着贺远征的两肩,两眼像是要把她盯出洞。
“怎么了你?那边忙完了?”贺远征带着笑,很牵强,她自己也笑不出来,压力太大了。
对方没有说话,把她拦到怀里,下巴嗑在贺远征肩膀上,尖尖的下巴,有点疼。
文钊侧着头,几乎咬着她耳朵说:“小不点,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我有什么厉害,不就是发公告嘛。”
她感受到文钊的笑意,心里有一丝安慰。
该知道的事情迟早会知道的,公之于众的竟然是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助理,想来也有点后怕了。
文钊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两人紧紧挨着,让小贺不那么紧张了。
文钊刚揽住她的那一瞬间,贺远征是颤抖的,只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有如此害怕,一个差错可能毁掉的是三个人,网上的信息还在爆炸式地增长,外面是纷乱的战场,唯两人矗立一方。
办公室门口有响动,贺远征听到声音来不及回头就被文钊摁在怀里,她听文钊低声说了:“别担心。”心里有如千帆过尽般平静。
她大概才到对方是谁了。
文钊什么也没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拉着她回家。?
☆、第 39 章
? 回去一路上沉默无言,电台里放的是李玖哲的《想太多》。
本来调子就挺悲伤的,窗外还飘起了细密的雨丝,红灯时,小贺撑着脑袋往车窗外看,大街上一男一女在闹分手,男的在解释,女的捂着耳朵好像在喊我不听我不听。
这也太琼瑶了,贺远征痴笑。
突然她的手指被捏了一下,刚回头,唇就覆上了温度。
文钊一手揽过她的后脑勺,朝自己贴拢。舌尖轻轻试探着,你进我退像是在玩捕猎游戏,忽然她将对方拥在怀里,贺远征感到一股气魄将自己包围,满脑子糊涂得冒泡,只能迎合着文钊的深入。
后面的车发出不耐烦的声响,文钊松开对方,刹时将车发动。贺远征被惯性冲靠在椅背,文钊的眼里有星星之火,眉头紧锁,这一幕贺远征都看在眼底。
有什么事情让她那么烦心?文钊的吻攥取了她的每一丝空气,吻得凌烈又霸道,让贺远征嘴唇都有点疼。
电梯里文钊将她两手举过头顶扣在墙上,俯身啃咬她的嘴唇和脖颈,要不是贺远征有意抵抗,她真担心文钊在电梯里就将她法办了。两人跌跌撞撞走回家,没有发生上次家里有人的乌龙,文钊把她带到沙发上,小贺跨坐在她腿上,唇瓣相贴难舍难分。
文钊湿濡的双唇渐渐下移,滑过贺远征的下巴,游离在胸口,贺远征紧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声音,文钊舌尖滑过胸前敏感的那一点,贺远征还未叫出口毫无防备地承受着□□的顶动,一瞬间声音变成了气音,好似有天大的委屈。
文钊舔唇坏笑,好像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直到相互摩擦自己也能有感觉之后,贺远征被对方紧抱着腰部向下摁,无法逃离底下传来的一波又一波快感,最后两人视线交叠,胡乱地吻在一起。
文钊将温热的指尖探入小征的下腹,摩挲着娇滴的花蕊,在小征耳边说:“你湿了。”
说着手上的动作加剧,贺远征丝毫没有时间应答,又在感官之下沉沦了。
文钊灵活的指尖渐渐深入,不停在花蕊的前后摆弄,贺远征被挑拨地浑身无力,覆在文钊的肩膀上轻轻抖动。文钊将她放下来,飞快在手指上套着什么,再进入的时候贺远征被身上传递的电流激地不停躲避。
“这、这是什么……”贺远征咬着唇说。
“情|趣指套,有人推荐我用的。”
“拿、拿开,太、太过了!”
文钊轻笑,整个人贴上去用体温温暖她,说:“试试吧,你太敏感。”
文钊的拇指轻柔花蒂,对方像通电一般下腹痉挛,她知道小不点有感觉了,而且还不止一点点,于是一边欣赏她沉醉其中的姿态,一边肆意摆弄她的身体。最后贺远征眼睛氤氲,两人之间仿佛有青丝环绕,文钊气息渐渐粗喘,不管不顾的吻上去将对方的情动都含在口中。
她怕贺远征着凉,又把人抱到房间做了一遍。这次是用嘴,贺远征觉得自己的精气都要被这个盘丝大仙吸走了,最后连看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抱着枕头睡着了。
文钊帮她擦了一遍身体,又将床角的被褥掖好担心她着凉,随后拿过贺远征的手机到了客厅。
果然对方开了静音,不然依照今晚的情形贺远征的手机肯定已经被打爆了。已经有十几条未接来电显示了,估计是各家小媒体接到通知,幸好贺远征还只是个助理,经纪人那边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
沈可工作室的态度是一律不回应,文钊对这个新闻早有预感,可她没想到沈可竟然要小征背这口锅。她才二十二岁,入行不到三年,如果有什么差池简直会毁了她的发展道路。你让一家老板难堪,所有老板都不会收你,那一瞬间文钊有毁掉手机的冲动,她不希望贺远征再涉足这个行业,没有背景和提携,就要处处防别人给你小鞋穿。
最初沈可要这个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答应的,知道她会这么做,蒋言灵也不可能放人。
文钊不清楚老蒋对小不点的庇护是有多少来自“她是迟长风的人”这个背景,又有多少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她捏着手机,把她甩到沙发上去。过了一会儿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大家得知这个新闻都没睡,很快就联系到了各路狐朋狗友。
文钊不忍心让贺远征栽到这一步,她还不懂得得罪娱记的后果,只能自己去摆平了。
打了几个电话,对方纷纷说已经有人出手收买娱记了,文钊诧异,自己反而慢了一步?
“老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出手这么速度。”
那人说:“好想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似的,你也知道那个记者在圈里的骂名,哪儿那么好被收买,估计数字不小。”
文钊在脑海里将人过滤了一遍,肯定不会是连实川,她跟那人接触不深,但是摄影师的个性没有这么雷厉风行,倒是一直躲在沈可背后才有可能,难道是冬箐?
不可能啊,对方一直和自己在活动现场,连联络的人都没有,她权力大可总不至于连娱乐界的人都对她低眉顺耳,为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助理倾囊相助,对方又不蠢,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拉自家签约作者出去炒话题呢。
隐隐约约矛头都指向一个人,文钊起初不愿去想,但看结果不得不是她了。
蒋言灵,
文钊的拇指在屏幕上任意滑动了几下,然后重重地把手机丢出去。
每一次,蒋言灵都先她一步将小征安排好,默默地为她铺路,如果不是小征和迟长风的联系,文钊简直要怀疑老蒋是不是对小征余情未了。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不能实质性地帮小征什么。
文钊蹲下来抓着头发,正如她脑海里的一团乱麻。
手机的屏幕变亮,在黑夜中显现出一道荧光。将手机捡起来发现是父亲国内的号码,担心出事赶忙接听。
“您好,请问是XXX的家属吗?”
文钊的心提起来,是医院来的电话,文满山要做心脏搭桥,必须要家属签字。
她二话不说冲出家门,驱车前往医院。到病房外的时候无暇顾及已经哭成泪人的孟子梅,手术灯亮,文钊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孟子梅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像受到不小惊吓。
文钊走上去捏着她的肩,不可抑制地、激动的问她:“我爸出事了为什么不一早通知我?!”
“他、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小毛病,救护车还没到医院就发病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国外吗?!”
孟子梅拭干眼泪,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出事的时候你不自责自己,反而来检讨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这么多年你有管过你父亲吗?大年三十跑到别人家去,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喝闷酒,大过年的像什么话,这还是一家子的样子吗!”
文钊没有吭声,孟子梅知道父女间的芥蒂已经根深蒂固了。老文出事是两个人始料未及的,他本想突然回来给家里人一个惊喜,没料到自己的顽皮没兑现就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