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歪理让宣斌连连点头,可是……不代表他现在就想要个未婚妻啊,哪怕是名义上的,他也完全不愿意!“我觉得这样太草率了,真的,真的太草率了,我们不可以这样,真的不可以!”宣斌语无伦次地,掉头就跑了。
“……喂,你怎么这样!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啊!”文娉婷想了想,追了过去。
一大早就看了一出戏的张秀表示有个脑壳坏掉的表妹压力其实蛮大的,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吧,“宣斌,你果然是好哥们。”心情好好的张秀转身就去找凤云儿了,“老婆,今天心情好,咱们撸串去!”
☆、第49章 叙旧
开学没有多久,凤云儿就被拦在了走廊上,她一看那人竟是李婵娟,她有点讶异,皆因她与李婵娟从未有过交谈,也不知道李婵娟找她做什么,“李同学,你有事吗?”
李婵娟一张胖脸上写满了犹豫,被凤云儿一问,倒是下了决心似的问出口,“何苗苗呢?我听说她家出事了。”
凤云儿分辨不清李婵娟的真意,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她很好,现在……也过得很好。”其余的凤云儿认为没必要去说。
“既然很好,为什么不来上学?她跟我说好的,我们一起上学的。”见凤云儿转身要走,李婵娟急了,把她与何苗苗约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凤云儿倒是不知道有这一出,只是有些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苗苗她家的事,你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的,我不方便直说。”有资格知道的都会知道苗苗在哪,而没资格知道的也不适合知道,凤云儿不想何苗苗被人打扰,这是一个好朋友现阶段唯一能帮的事情了。
凤云儿走后,李婵娟嘟囔了一声,“不说我还不会去问吗?”反正李家有的是钱,李婵娟掉头就走,何苗苗是书院里唯一与她相熟的人,也是第一个认真听她说话的人,在她心里,何苗苗总是不同的,而这些都是只有何苗苗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晓。
李婵娟的事情可以放在一边,二皇子与三皇子入学一周后,准二皇子妃郑如也追着入学了,没有人知道郑如为了来书院在她姨母郑妃那边说了多少好话做了多少努力,只知道郑如入学的时候排场很大,一行接近三十人的下人拱卫着她入学,她耻高气扬地进到班级,表现出一种不愿意与平民交友的感觉,唯一能入她眼的也就那几个官宦子弟,除此之外的人,她一概不理,一来二去,郑如在班上也委实得罪了些人。
凤云儿本不想管这么多,可郑如一看到她,就跟吃了个炮仗一样,“哟,你这贱|民怎么就追到这里来了?我跟你说,我跟二皇子是天生一对,你趁早死心吧。”
凤云儿觉得郑如脑子有病,她跟二皇子从来没有任何来往,这都会躺枪,她心中烦厌,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郑姑娘这是有妄想的毛病吗?我与二皇子从未有过来往,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希望郑姑娘改改自己的毛病,别四处乱咬人。”她言笑晏晏,嘴里说的话却有几分毒舌。
“你……你是殿下的表妹,要说你对殿下没意思,我可不信,不过……你还是死心吧,就算你不死心,你进门了也只能为妾,要给我奉茶的,哈,想到这里,我突然还是想你赶紧进门好了,我等着你给我奉茶。”郑如说着,便嚣张地笑了起来。
“虽然是陛下赐婚,可婚期在明年,便有变动,我想柳妃也一定不会喜欢郑妃的侄女做自己儿媳妇的。”凤云儿淡淡一笑,直截了当地点出了郑如的出身,没错,郑如是一厢情愿的,郑家自然还是支持郑妃的,郑如虽是嫡女,可她被指给了柳妃所出的二皇子便注定她成了弃子,郑家除了郑如外,还是有几个庶女的,也就郑如不晓事,还想着嫁给二皇子,且不说婚事可能生变,就是婚后被冷落,郑如都是完全受不了的,这么一想,凤云儿看着郑如的眼神倒有几分怜悯了起来,她赶忙掩饰自己的情绪,对这个嚣张的女孩倒是不愿意计较了。
“凤云儿,你走去哪里?我跟你说,你必须死心,二皇子是我的!”郑如发现凤云儿压根不在意她,她心里不是滋味,便追出去囔道,一个转弯,郑如却发现二皇子就站在廊下,一双黑眸里似乎氤氲着种种情绪,她心头一惊,害怕二皇子听到自己说的话,连忙行了个礼道,“如见过二皇子殿下。”
“凤家表妹说得对,”二皇子许观启唇说道,他嘴角带着凉意的笑着,“婚事在明年,还有一年的时间,即便生变也不奇怪,”他走上前去,凑到了郑如的眼前,说道:“你最好在这一年里谨言慎行,否则婚事出了什么变故,孤可就不管你了。”本来就不是多喜欢的对象,还是这么蠢的女人,如此拖后腿的货色,许观早就想甩出去了,若是郑如自己作死,那可就怪不到任何人了。
凤云儿苦心想把自己跟二皇子的关系撇清,却被许观一句表妹给毁了,许观走后,郑如双目通红,双拳紧握,对凤云儿恨到了极点,“原来说这么多不过是麻痹我的,凤云儿,我不会放过你。”她唤来贴身侍女,“我要写信,你赶紧给我磨墨,我要告诉姨母,凤家人是如何欺负我的。”
在等回信的日子里,郑如变得安分极了,也就在郑如入学三周后,殷英和姚奇也回来了,姚奇整个人感觉沉稳多了,而殷英也少了那种咋咋呼呼的感觉,让凤云儿有点不适应,“殷英,你好像是瘦了?”
“是啊,天天提心吊胆的,自然会瘦。”殷英这样说着,脸上却露出自信的笑容。
“西边现在是什么情况,狄戎退了吗?”张秀问出了自己关心的话题。
“狄戎压根就没有侵边。”姚奇说着,脸色有点沉重,“爹与殷叔叔去查探了,似乎狄戎与突厥间因为草场的问题发生了摩擦,所以狄戎无暇冬顾,但狄戎会不会在几个月之后再度入侵,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姚奇眼眸里写满了担忧,“我本来想留在边城的,可他们逼我来上学,回到书院,我真的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上学。”
宣斌本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的,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了,“他们什么心思你都懂的,不就是为了留点火种吗?你文不成武不就,留在那里也嫌碍事,还不如把你远远打发了。”
“宣斌,你现在说话怎么这样?”殷英皱起了眉头,她跟姚奇的心思都是一样,此刻宣斌说的话也让殷英难受极了,“你瞧你现在的样子,一身邋遢还满身酒味,像什么样子!”
“看来,这里不欢迎我的人还是很多啊,兄弟,我去别处喝酒了。”宣斌对张秀招呼了一声,摇着酒壶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一旁的文娉婷从书本里抬起头,眼睛一直悄悄追随着宣斌的身影。
“其实,宣斌没有坏心。”张秀皱了皱眉,她意识到宣斌正在放逐自己,也正在想什么时候去劝一劝宣斌。
“我知道,我只是看不惯他现在的样子,不过是失恋,装的跟天塌下来一样,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姚奇嗤笑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在纠结边城的事情。
“我奶奶给我送了个武师傅来,不如你晚上跟我一起练武吧。”这个武师傅也姓武,在京中也是个人物,是凤云儿以前那个武师傅的同族兄弟,武艺很厉害,一手白蜡枪耍得出神入化,让张秀见猎心喜。
“我也要!”殷英听了,忙凑过来道。
“好吧,大家一起学吧。”张秀倒是没所谓,反正武师傅也说了,学得多少全靠个人,他完全不介意带多几个徒弟。
只是私底下,凤云儿也劝了张秀,“秀哥哥,宣斌你还是劝一劝他吧,他这样嗜酒下去人都要毁了。”虽然上辈子宣斌一直被张秀的才华所掩盖,可还算是个人物,值得“挽救”一下,而且上辈子宣斌因为嗜酒还得了一身的毛病,凤云儿还是想让宣斌好好辅佐一下张秀的。
“我知道的。”张秀摸了摸凤云儿的发顶,柔软的感觉让张秀心里暖暖的,她趁人不备,悄悄地亲了亲凤云儿的额头,“毕竟大家是好朋友,总不可能看着他那样的。”
凤云儿害羞地捂着额头,虽然她们更亲密的都做过了,可每次张秀做出亲密的事情时,凤云儿都会觉得脑子要烧了起来,没法思考了。
张秀特别喜欢欣赏凤云儿娇怯到要晕过去的表情,她偷笑着,把人搂进了怀里,抱了约莫十来分钟,才放开了她,“我去找宣斌了,晚上早一些过来,我等你。”
凤云儿呆在原地,双颊通红。
张秀嘴角止不住笑意,但她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个人等着自己去劝,张秀找到了宣斌,抢过宣斌手中的酒壶,一口就全部闷掉了,“这酒怎么这么怪?”酒味不浓,水味居多,“你买了兑水的酒?那卖酒的可真黑心。”
“悦来酒楼买的。”宣斌好整以暇地看着张秀,虽然有点吃惊,不过宣斌倒想看看张秀如何应对。
“我悦来酒楼从不卖兑水酒,看来这是你自己兑的。”张秀仰起了头,“又想醉生梦死,却不敢真的醉生梦死,嗯?”她的尾音上扬,脚尖一点,也坐上了栏杆上,“宣斌,你知道现在自己想要什么吗?”
宣斌看着手中空空的酒壶,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只想喝酒。”
张秀也不想戳穿他,“你想过几年后胖子回来会怎么样吗?到时候他一表人才站在何苗苗身边,而你呢?就跟路边乞丐一样邋遢不堪,还满身酒味,何苗苗一看,都会欣慰自己选的是胖子而不是你,你想要这样?”
宣斌握着酒壶的手一阵青筋突起,却没有说话。
张秀却知道宣斌听进去了,“我跟师傅说了,战阵对演就我一个办不到,他也答应我可以让我带朋友去旁听,你有兴趣的话,一个时辰就来院长室吧,我等着你。”张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宣斌的肩膀。
宣斌一直望着手中的酒壶,半晌,他把酒壶扔了出去,跃下了栏杆。
当张秀在院长室看到宣斌的身影时,她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不来的话,岂不是被你们都比下去了吗?”
“哈哈,好兄弟,咱们比比吧。”张秀大笑着,执起了棋子。
“比比就比比,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宣斌早已经沐浴过了,身上再也没有一丝酒味,此刻的他看着棋盘,眼神执着而坚定。
☆、第50章 桥塌事故(一)
“师傅,你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什么来书院吗?”张秀坐在院长褚亮的下首,恭敬问道。
褚亮捻了捻须,“老夫也不清楚,只除了在入学那天见过二位殿下,其余时间二位殿下并未与老夫交谈过。”他想了想,复又说道,“倒是孔穆经常与二皇子殿下一道吃酒。”说着,他叹息了一声。
“师傅,副院长的行为会不会给书院带来不好的影响?”张秀皱了皱眉,她知道褚亮很在乎这间书院,所以她对副院长的有些越权行为很看不惯。
褚亮摇了摇头,淡笑道,“不会,孔穆与二皇子有亲戚关系,关上门他们说是亲戚叙旧,别人也奈何不了。”话毕,褚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隐忧。
“师傅,怎么了?”张秀忙问道。
“多事之秋啊。”褚亮轻轻地呢喃道,过了半晌,才对张秀认真说道,“两位殿下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掺和进去,圣上正当壮年,未来未必没有第三个可能。”因为是嫡亲弟子,所以褚亮说话极为敞亮。
张秀是听说当年褚亮曾与圣上共事过,想必对圣人有所了解,再者,张秀以上辈子浸□□络小说若干年的经验看来,别看二妃现在斗得如火如荼,只要皇帝还活着,他便可以左右一个妃子的成败,有第三种可能一点也不奇怪,但她知道是一回事,师傅的关怀又是另一回事,只见张秀起身行礼道,“秀谨遵师傅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