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宽容与假的友善,可是区别很大的。”沉夏打了个呵欠说,“田岢很不老实,陆警官只要把这三个问题的真实答案给问出来了,相信会有很大收获的。”
陆警官将信将疑地皱了皱眉,点点头,带着一个助手进了暂时拘押他们的房间——旅馆的储物室。
沉夏还是觉得有些困,拉过希声倒在他肩头上,懒懒地眨着眼,轻笑起来:“你说,什么时候揭开密室之谜比较好呢?”
“不如,就在司徒夜月的DNA报告出来的那天吧。”希声盎然地勾起嘴角。
10.出乎意料
一群老实人中如果有一个说谎者,人们很容易辨认出来。
但如果一群说谎者站在你面前,仅有一两个人说了真话,你还能辨认的出来吗?
有句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如果面前的说谎者太多,那么即使他偶尔说了真话,我们也不愿相信了。
另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从说谎者中辨认出真话者呢?
实在是难上加难。
陆警官从储物室中走出来时,满面的不解和困惑。把笔录本往桌子上一扔,他对沉夏和希声招了招手,“在我的步步紧逼下,他们倒是都没有隐瞒,回答的态度都比较好,我还让他们重复了几遍,得出的结果应该接近于真相了吧。”
他的语气肯定,但却不是很自信。
“我觉得,不要贸然断定谁是凶手的好,现在有嫌疑的人过多,反而不利于我们进行客观分析。”希声轻轻一笑,坐下来,翻开笔录本。
沉夏坐在他身边,凑到他跟前一起看。
许斑的回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一共做了五个绳套,设置在两棵大树下。是脚踩上去就会被吊起的那种绳套,制作的难度不大,但要自己解开来,除非身上带有小刀或者其他尖锐物品,能够把绳子割断。他回想了几遍,觉得当时被倒挂起黄玉林、祝彬是不可能自己拆开绳索的。
“但他后来回去时,他们已经不见了,对吧。”沉夏问。
陆警官翻开后面一页笔录对他说:“是这样的,关于这个我也问了。他说本来就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而且一开始他没想过要针对祝彬,所以当日晚饭之后没多久他就去了,想要放下他们。他说自己胆子小,也不敢做的太过火,那样吊着时间太久了,说不定会导致他们脑充血。”
“他倒是很清楚嘛,不过我觉得他对祝彬也算狠心的了,要是我的好友,是决计不会这样对他的,好好劝不行么,也有其他很多方法可以逼分开他们吧。”仔细把许斑的笔录看了好几遍,希声咕哝着。
沉夏点点头,“嗯,不过他除了这件事也没有其他嫌疑了。”
陆警官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色,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他当日真的回到了陷阱那里,并且那个时候黄玉林和祝彬已经不在了。除非有人可以证明,在此之后见过黄玉林和祝彬回到旅馆过,否则他的嫌疑仍然无法完全解除。”
“事实的确是这样。”摸着下巴想了想,希声接着看田岢的笔录,看了半晌推给沉夏,问陆警官:“田岢的口供可有点儿意思,他仍然坚持说当日与黄玉林、祝彬吵架的是苏平。”
沉夏微微勾起嘴角,笑道:“前后回答未免过于一致了,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话,几乎没有错漏,恕我直言,陆警官……他在撒谎。”
“你是想说,他事先准备过这段回答,所以无论我怎么问,他的回答都没有差错么。”陆警官也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的,知道这点是可疑的,“不过他的样子不像说谎,眼神毫不躲闪,一直都敢与我对视。”
沉夏抿嘴笑得更深了,“这恰好说明他真的在说谎,陆警官,有科学研究显示,一个人在刻意说谎时,比说真话时更容易与问话者对视,因为他需要确认自己的谎言是否被人相信了。如果他一直都在直视你的眼睛,回答问题时连回忆的间歇都没有,就更有问题了。”
陆警官不自然地扯了扯嘴,心说自己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立刻说:“那我再去审问他一遍,直到他说了真话为止!这小子,太狡猾了!”
“也不用那么麻烦。”希声拦住他,“把夜月小姐叫出来,让她与田岢对质一次。”
“哦,这能有用吗?”陆警官不觉得把司徒夜月找能有什么用。
沉夏跟着敲边鼓,说:“陆警官,偶尔也要换换审讯方式嘛,有些人不怕威吓,不如就换一种法子试试。”
司徒夜月就被他们从陆菡韬的房间里叫了出来。田岢也被陆警官带出来,摁在板凳上坐着。
“夜月小姐,能不能请你把当日看见的吵架场面再复述一遍?”沉夏笑眯眯地撑着下巴,扬起脸她问她。
司徒夜月想了一下,说:“嗯,我也没看的多清楚,我没看见他们和谁在吵,因为我走过去时他们刚吵完了。记得的,就是他们互骂的最后一句话。楼上那个人好像是走开回房间了,他关门的动静还挺大的。”
田岢刚想说什么,被希声拍了一把,“别急啊,等下有你说话的时候。”
沉夏接着问她:“那你听见他们互骂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想想啊……黄玉林说,你没有资格对我们说这种话,滚!那头就是一声冷哼,说了句马上有人会收拾你们的,就没了。”司徒夜月慢吞吞地说。
陆警官立马拿起笔录本翻了翻,问:“老板娘,你确认是这样没错?”
“嗯,对啊,怎么了?”司徒夜月不解地问。
还没等陆警官说话,沉夏炸了他一嗓子:“哼,田岢你果真撒谎了!上次你说的,以及你刚才对陆警官说的,都说苏平撂下一句‘真是太恶心了’就回房去了,这么说来你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与司徒夜月听见的最后一句,怎么不同呢。”
“我,我……我说的是真的,老板娘说的才是假的!”田岢硬着脖子,死不承认。
司徒夜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顿时气愤吼道:“你说在说谎,我干嘛说假话啊?!!田岢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我有必要说谎吗?黄玉林和祝彬只不过是我的房客,反而是你,你说自己并不歧视同性恋,但我看……这搞不好是你装出来的。”
她话音刚落,几个人都齐刷刷盯着田岢。
田岢的喉咙动了动,“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的确不歧视他们,信不信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