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发整整一年多了,我的头发已经到齐肩的位置。既然接受转变,就要彻底。我开始尝试稍微女性化风格一点的穿着,也不再跟男生称兄道弟。
我的转变,只有子菁一人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子菁说,我现在的样子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冷傲。不管我的外表打扮再怎么光鲜亮丽,骨子里透出来忧郁和冷是不会轻易被掩盖住的。
为了避免不伦不类,我没有走上子菁这样的小女人路线,也没有走上跟叶思桐相似的热辣张扬路线。
一定程度上维持了中性气质,不再穿宽松的休闲裤,不再穿运动装。
取而代之的是紧身牛仔裤、休闲铅笔裤,帆布鞋、马丁靴,衬衣、风衣、呢绒外衫等。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我都会给余姐发一条彩信。
彩信的内容是一张我最近的生活照,我笑说怕小琪忘了我。偶尔也会给小琪邮寄回去一些小零食小玩具,不为别的,只因她是我喜欢的Baby girl。
小阮加了我的□□,但我们从来没有聊过,倒是每周会给我写一封邮件,文字的主要内容是某人的近况。
每次打开邮件我都很紧张,既想知道她的生活过得好不好,又十分害怕从中看到她怀孕的消息。
大半年了,或许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小阮不忍告诉我而已。
韦婷是个恋家的女生,选择了留在A大。
联系中,她跟我说碰到过凌老师,什么变化也没有。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有怀上孩子。
我的回信也只是简单讲诉自己的近况,问候一下小阮,开点小玩笑。顺带应小阮的要求,时不时地附上一张跟给余姐的彩信同源的生活照。
小阮看了最近一次的照片后,评价说我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我说,我本来就是女人。
她还半开玩笑说,你这样肯定有很多男生追,有没有可以纳入考虑范围内的?
我知道她真正的含义是在劝我早日为自己解开禁爱的枷锁。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说,我还在等我的从一而终,若哪天她一生的幸福得到了印证,就不等了。
有人说,等待是最美的绝望,绝望是最美的诗篇。等待是给自己一个理由,不离开。
我们日日夜夜、马不停蹄地奔走在生命之旅途上,沿路有美丽的风景,亦有不忍观望的萧条。而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回忆那些曾经历过的美好,一遍一遍地回放当初幸福画面的镜头,毫无倦意。
所谓等待,是为了在即时能够幸运地触及心中念想的美好;是为了那个不曾说出口的承诺;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自作多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停留的理由;是为了......
等待的过程漫长难奈,而等待的结果便是所谓的注定。
我在等待,四个字即成故事。
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矫情的潜台词,更没有海哭石烂的爱情。有的仅是一颗孤寂落寞的赤诚之心,是它在等待,等待温暖的虔诚者。
所谓注定,便是在故事的开头结局就已成形。
没人知道人生故事的尽头是什么,那么,走下去看看吧。不是没有选择,是无论你选择了从哪条小道前行,都只会到达同一个已经注定了的终点。
好比一个没有麦田的守望者,独自垂坐,夜以继日地延续着没有结果的等待。
而我,在很多或惆怅或寂寥、或悲伤或无奈的时间里心甘情愿地扮演着这个角落角色,经历着沧海桑田、物换星移。
所谓等待,所谓注定......
平安夜,圣诞节,我以为渐行渐远的思念和心痛,竟如洪水般来势汹汹,只一秒就冲破了闸门。
在过去三年的这个节日里,有太多太多无法磨灭的幸福快乐和辛酸苦楚,叫我如何能安然无恙的走过去。
我也想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可一旦黑暗降临或者闭上眼睛,那一幕幕重现的画面,足以令我的悲伤逆流成河。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五月天《突然好想你》
学生会聚餐中,吃是次要,喝才是主要。
生活习性上的转变,令我也多少带了些女生惯有的矜持。然而今晚于我,意义太过于非凡,于是放纵自己跟众人一起大肆发扬劝酒文化。
说好要去KTV通宵的,不料中途出了岔子:一个同系的男生借酒壮胆跟我表白了。
这件事情毫无征兆的就发生了,酒后之语我不想当真,大抵他也是一时兴起。表白就表白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拒绝的拒绝,该伤心的伤心。
酒醒过后,还是朋友,下回照样把酒言欢。
这男的因为示爱不成,影响了酒品,又或者是我言辞过于不留情面,伤了他的自尊。怎样都好,反正我俩确实都醉得一塌糊涂,不在理性状态。
除了跟那男的小吵小闹、推推攘攘了一阵,我似乎还借着酒劲给凌涵打了个电话?
两个手机揣在身上,我又喝醉了,事态的具体发展是怎样,我不确定。两个醉酒的人面对面,又产生了分歧,那是分外眼红。
一女生同僚见我言行举止都颠三倒四了,大发善心帮我拨了电话呼叫援助。援助之人毫无悬念,我的同班同寝同学Ciel是也。
但怎么回到宿舍的,我一无所知。
正常情况下,我是应该被扶到床上躺下的,但这里就有个很大的问题了。
宿舍是上床下桌,我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别提能自行爬上去,就算是有帮手难度也是相当大的。
所以呢,毫无疑问我直接坐地上了,大冷的天啊!
有人在我旁边的地上忙碌,不一会儿我就被半拉带拽地把我挪了个地儿。呵,屁股下面软软的,想是铺了棉絮类的东西。
温热的毛巾在我脸上游走,我抓住那只手,把人带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挣扎,我就使劲儿抱住。
我也是女生,我也需要安全感,需要温暖。凌涵,凌涵是你吗?在我醉酒之后悉心照料,又默默心疼难过的人,只有你罢!
“不要离开我,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们的圣诞节,我们一起过的圣诞......”
“你是爱我的,我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说?你说啊,说你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我哭着,胡言乱语着。
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抹着我的眼泪。
那只手的温度让我狂乱,让我迷恋。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梦里面有我爱的人。
于是握住那只手贴在脸上,好舒服,舒服到我想要更多。
这种欲望,几近于最为原始的需求。
鸽子被蒙在鸟笼里带去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主人将它们放飞。而它们,不负众望地悉数归家。这不需要解释什么了。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只能说我有了圣诞情节。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我的每个圣诞都跟凌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我就是那鸽子,不管在外面如何放飞,我的心始终都只向着一个人。
以至于今晚,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对她进行疯狂的想念。凌涵的影像,无处不在。
酒能助长情.欲,我开始对怀里的人上下其手。
天知道我有多么地想要亲近她,亲近凌涵。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肆无忌惮、得偿所愿地抱抱她亲亲她。
我凭着本能吻下去,滚烫的温度,软软的肌肤。
我醉着,动作却非常的温柔。时光倒退到很久以前,那个我第一次被凌涵推开的时候。
我重蹈覆辙了,就在刚才又被狠狠地推了开去。
我张开刺痛的双眼,嘴里含糊不清地低泣:“你又推开我,我就是犯贱,一次又一次,我都瞧不起自己了,为什么……”
最终,我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睡去的。
依稀有种喜悦,因为那人似乎吻了我,安了我的心我才得以平静下来。凌涵,原来在梦中你也是想念我的。
当我睁开眼,发现天花板离我好远,不该是这个距离的。
我左看看又瞧瞧,看到了椅子的四条腿儿,还有楼梯的两根铁柱子。
我很快的接受了现实,睡地上了。
坐起来仔细观察,身上盖着的和地上铺着的都不是我的床上物品,但也绝对不是从没见过的,因为是子菁的。
“Ava,你丫的睡够了?地上的感觉怎么样?”我寻声望去,斜后方床铺上的June正裹着被子探了脑袋看我。
“凑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大可以改天亲自来试试,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种打地铺的感觉。”我应了她一句,觉得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索性侧了身背靠着衣柜。
“也行,等明年夏天吧,地上凉快。现在这温度,我可不干。”June缩回脑袋躺好。
“昨晚是子菁架我回来的?没出什么问题吧。”我问。
我习惯叫她子菁,也喜欢叫子菁。
子菁跟我一样,对班里同学都以英文名相称。对我,由于我改了名字,子菁理解,所以取其中的一个新字,叫我“筱”。
也是这样,大家都明白我跟她的友好关系非同一般,我的校园社交圈子知道她,她的圈子知道我。
这便能很好的解释,昨晚那帮子人会找来子菁处理我了。
“能有什么问题?要真有啥问题的话,你能安好地躺宿舍里?”June对我的问题不屑,“是不是Ciel把你弄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通宵才回来不久。进门吓我一跳,差点儿一个不留神就草菅人命了。”
“嘁。”我心想,你要是真一脚踩下来,草菅人命的还指不定是谁呢!我虽然喝醉了,但正当防卫的意识还是很强烈的,再怎么说也是练家子一枚。
“怎么没见着其他人?”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努力着把头脑重新启动,“今儿个上午没课吧!”
“是没课,你也得看看现在几点呀,人家不出去吃饭啊!再说Shelly那家伙,雷打不动的每天早起,估计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之类的地方。所以呀,你只关心下你家子菁的去向就OK了。”June是个人来疯,东北女孩儿。
“睡你的回笼觉吧,满嘴的不靠谱,小心青春痘去而复返。”青春痘三个字,可谓是June的宿敌,也成了我对付她的杀手锏。
“你丫良心被狗吃了?姐姐我好心好意解答你若干白痴问题,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拿我最痛恨的痘痘诅咒我。居心不良,口出恶语……”June没完没了地反击。
“Stop!I'm sorry,再说下去午休时间也没了。”相处久了,我也有了认知,那就是这妞儿语言功力跟我是旗鼓相当,甚至更为凌厉。
“哼,看在你认错的份上,姐姐我不跟你计较,别再打扰姐睡觉啊!Good night!”晚安都来了,这妞傻得不轻。
“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没做够就别回来了。”我刚说完,一个抱枕从天而降。
“Ava,你滚犊子!”
作者有话要说: 酒这个东西,就是一种自欺欺人,觉得醉了,就可以找理由肆无忌惮......
☆、有人更担心
整理东西的时候,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整个事件流程的概况,聚餐、喝酒、表白,之后的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阳台刷完牙洗完脸,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视线停住,我看着里面自己的唇,轻轻摩挲,想起了那个美丽的虚幻而又真切的梦。
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是决定洗个澡。
“子菁……”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子菁在铺床。我才叫了名字,她就偏过头来做动作让我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