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说话小声些,June在睡觉,让她好好休息吧,昨晚疯的挺累的。午饭在你桌上,赶紧趁热吃了。”因为子菁在床上整理,我仰头看她。
这个女生,是在这座陌生城市里给予我最多温暖的人。每当接受着子菁的好,就又会不自觉地想到凌涵。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把子菁跟凌涵放在了一块儿?
是第一次听到那同样温柔的声音,第一次在餐桌上她帮我加菜,第一次一起逛街,还是第一次她对我悉心的照顾?
两个身在异乡的家乡人,本来就会有同乡情节,而我跟子菁又何止同乡这层可有可无的关系。
往深层里说,我们是在相互依靠吧!
昨晚究竟是什么个情况,我也不想问了,谢谢两个字对子菁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她说她不想总是从我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我也就不说了。
下午上课,吃晚饭回寝室。
打开电脑登录扣扣,小企鹅一个劲儿地闪。全部打开,都是些merry Christmas的祝福语和问候语。
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圣诞来了,元旦还会远吗?
心血来潮给余姐拨去电话,寒暄问候。
小琪也接了电话,说很想蓝姐姐,谢谢我的礼物。结束通话后,挨个儿回了韦婷他们的祝福短信。
叶思桐考去了上海,颜恒易考到了四川。楚硕读了警校,谢峰仍然靠着艺术生的身份进了故土一所不错的大学。
联络完友情,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鹅又在跳动了。
我点开,“在吗?”是小阮。
我回复:“在。”先前说过,我跟小阮从没在□□上聊过天,她这次主动找我让我很诧异。
由于我挂Q的时间不多,所以挂号的话状态也都是在线。现下流行隐身,我不跟毫无意义的潮流,也不喜随波逐流。
在线,坦坦荡荡。
小阮:“本人?”
我:“嗯,干嘛这么问?”难道我的号被盗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小阮:“千真万确?”还没消除她的疑虑。
我:“如假包换。”
小阮:“蓝天换蓝筱?还是蓝筱换蓝天?”
看到那行字,两个问句,两个熟悉的名字,我语塞。改名字的事和这边的电话号码,我只告诉了老爸,通知了关系好的朋友。
小阮那里,我把她跟凌涵规划为一个圈子,所以没有告知。
我:“同根同源同体,不用换。”
小阮:“好吧!说说,怎么回事?”
我:“不同的人生阶段,想有一个崭新的开始。至于“蓝天”这个身份,时间到了,功成身退,寿终正寝。”
小阮:“是吗,那这回这个蓝筱呢,你打算用多久?”
我:“这回是合法公民,本本分分,当然就是一辈子了”
小阮:“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朋友是这么当的?”这下麻烦了,怎么解释?我脑子又断电不转了,上个发条先。
我:“在重新见面以前,对你来说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不是吗?”
小阮:“你这是诡辩!哼~”
我:“别哼了,小阮大姐姐,消气了不?”
小阮:“好吧,以后乖乖叫我姐,我可以考虑下。”
我:“你这是趁火打劫。”
小阮:“NO,我是在索取正当赔偿!”
我:“哦?精神受损了?”
小阮:“你才精神受损!”
小阮:“快点考虑好啊,我满意了才有重要情报透露哦!”
小阮给我下了一剂猛药,重要情报是什么意思,我还能不知道吗。关乎凌涵的大小事宜,我都想知道。
我:“姐~~”选择小阮来做间谍,正确万分。
独自经历过了一度夏秋,尤其跟小阮之间谈论有关凌涵的话题,已经很随性了。每个人都会有腹黑的一面,例如此刻的小阮。
我硬是没弄懂,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默契地解决了称呼问题。
怎么两年一过,她就固执于当姐姐了?
起初我在邮件里糊弄,问她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对辈分关系有了讲究。
现在这紧要关头,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小阮:“恩,乖!”还附带一个阿狸被摸头的表情图像。
我:“那还不从实招来?”
小阮:“急什么啊?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呵呵~~”
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您老慢慢地说,说清楚,最好多透点风~”
小阮:“蓝筱妹妹,你的嘴上功夫一流啊。也难怪,本是同根生嘛!”
我:“废话少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小白学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我学黑了。
小阮:“好啦好啦,不跟你罗嗦。”
我没有回复,小阮开始绵绵不绝地打字。
说昨晚给我打过电话,但不是我本人接听的。她以为打错了,反反复复打了好几次,最后才耐下心来好好跟接电话的人交流了几句。
交流过后的结果就是,被告知没有蓝天这个人,机主倒也姓蓝。
人家没想透露机主名字,经不住小阮软话相询,就把蓝筱二字和盘托出了。
我反应过来手机问题,一找还真不见了。
我是个心细的人,很少丢三落四。对自己的所有物,以及它们各自存放的位置也是了如指掌,更遑论是跟凌涵有关的东西。
转头问子菁有没有看到我原来那个手机,子菁说没见着。
看我很着急的样子,也帮我在宿舍重新地毯式搜查了一边,确定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实在昨晚聚会的时候不小心给弄丢了,应该是被熟人拣了去。
既然是熟人,怎么没来个信儿?
又一想,我这机主都半天没想起它来,人家通宵的人,更没空档时间来管它吧。
搁浅手机丢了的事实,问小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阮:“嘿嘿,这就是重要情报咯。”
我:“是她吗?”
小阮:“聪明如斯,一点即通。”
小阮:“你是不是又出啥幺蛾子了?一去北京水土不服折腾了大半个月,这会子圣诞节又发酒疯了是吧?”
我:“水土不服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旧事重提干嘛!”
我:“发酒疯?有吗?就算有,你怎么会知道。”
小阮:“唉。你给凌姐打电话了?”
我:“没有。”
小阮:“仔细想想,真没有?你确定?”
手机不在我身上,我要怎么确定。
昨晚的话,散席的时候场面有点混乱,喝高了只顾着应付那个没肚量的告白男去了。
恩,也不排除我在迷糊中干了点儿啥自己记不得的可能性。
我:“不确定。”
小阮:“服了你了。那你还好吧,没受伤没闯祸?”
我:“大姐,接电话那人难道跟你说我去杀人放火了?”
小阮:“那倒没有。我这不是不放心,问问嘛。”
我:“就喝了点酒,起了个小冲突,一群良民没动刀动枪。”
小阮:“蓝天,你酒精过敏不是闹着玩儿的。酒精中毒可大可小,你明不明白?”
我:“恩,我会注意的。”
我:“我留着命有大用,你放心。”
小阮:“有人比我更不放心。”
小阮:“你心里有数就好,多的我不说了。困了,睡觉,晚安!”
我:“安。”小阮的头像呈了灰色。
有人比我更不放心,小阮,你说的是凌涵吗?你的立场是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足以让我的心痛上很久很久。
浏览了对话记录,小阮明显是话里有话,藏了很多不想告诉我的内容。
我在下线前又给小阮的发了离线消息:“如今蓝筱已经是成年人,对自己对生活都负得起责任。”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没联络孤单就像连锁反应,想要快乐都没力气。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给我一半的爱情——陈小春《独家记忆》
第二天顺利在熟人那儿拿回了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手机里果然有很多通小阮打来的未接和已接。
再往下翻,发现还有两通凌涵的未接,还有一通已拨,对象是凌涵。
有些歉疚的给凌涵发去短信:“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很好,勿念。”
很快就收到了她的回复:“恩,照顾好自己,谨记以学业为重。”又是这一句。
分开这么久了,意外地碰过一次面;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我打过两次电话,你回过无数通电话;你发过一条信息,我回过一条信息;我发过两条短信,你回过两条短信。
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而短信的内容大同小异,简之又简。
如果沿着这条轨迹发展下去,离我们的不再联络还会有多远……
安之若素的生活着,搭一叶小船载上斑斓的梦,远离忧伤。相信暴风雨和寒冷过后,破晓的彼岸,等待我的是一方碧蓝透彻的晴天和一片春暖花开的灿烂。
我是寂寞的少年,亦是多情的少年。惜与流年为舞,垂首轻叹:
浮华如斯,哪个少年不寂寞?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是不是有些过于矫情了?少年的我其实已经渐行渐远,被岁月遗留在了时光的记忆里。
风月里,时光褪下的诗意,为心着上素白的颜色。
在木槿一般的岁月里,颔首一笑,暖意滋生,过往如云烟,忧伤都隐而无踪。人生几何,须臾如歌,至此最断肠的不过四个字:何必当时。
当时可不可以不忧伤,自己是否太过沉溺于忧伤,以至于忽略身旁的无数美丽星光。
三千流水暮朝朝,又何须烦恼,明媚的忧伤不属于这纯白的年代。
那些念念不忘的回忆,总是遗忘在我们的念念不忘里。
每当想起这句话时,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无奈与感怀,仿佛一种朦胧的安慰,又像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经历总是在所难免,那轻歌如梦的岁月早已在现实的铁蹄下支离破碎。再次拾起,不过曲终人散的结局,物是而昨非。
对于过去,也只是一场烟花的冷淡。也许告别过去,正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后才会更加的绚烂。
端坐在蓝色的书桌前,写静好如水的文字,安静的品读着文学的荟萃,不觉时光的流逝。把寂寞托付给文字,任它成长,而我的成熟,便是文字的成熟。
季节的善变,眼眸的轻颤,皆如文字一般的忧伤,只是为了怀念。
怀念那年冬天你笑若如青莲的容颜,明眸善昧温暖了我的一整个冬天。然而却在我为你深深沉醉时,你毅然而然地舍弃了我对你的深深眷恋。
如斯岁月里,我在烟雨蒙蒙的渡口盼你涉水而来,为了你而努力地想成为一名如紫荆花开微笑向暖的少年,虔诚地期待着一场与你永恒相守的花开盛宴。
但是凌涵,你可曾有想过为爱勇敢一回,你可曾有想过和我携手白头?
此去经年,少年不再。
这个冬天太冷,因为没有你。这个冬天,我想做个微笑向暖的少年,笑着等待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