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把文夏带出去,然后在外面等着”颜渊看了一眼已经摇摇欲坠的文夏,心里很是担心。相比较她现在的情况她更担心的是文夏,被这个变态拘禁了一个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文夏一听她这么说,死命的摇头,“我不要出去,不要”,她咬着唇声音颤抖的像是一阵秋风。嘴唇都咬出了血,腥甜的血液在口里蔓延苦涩的很。
“李涛你把文医生带出去,快点”许岩从颜渊的眼睛里看出了些什么,他对李涛使了个眼色,李涛捏了捏拳头想要拒绝,可是见许岩表情冷峻,拉着文夏的胳膊就想把她带出去。
“哈哈哈。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就不要演这种煽情的戏码了,都给我呆着别动,没我的话谁都不能离开,要不然这个女人,哈哈哈,她会死的很难看”,凶手像头发疯的野兽狂妄的叫嚣着。
“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指头,我会让你不得好死”许岩也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狠狠的盯着他,牙根都要被咬断了。李涛在旁边捏了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激动,现在他们任何一句话说不定就会让他凶性大发,这个人已经没有人性可言了。
“嗷。。。呜。。。呜。。。”断断续续的狗叫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昭示着那条黄狗已经快要死了。
“你,过去,把我的黄狗抱过来,快点,快点,快点把它抱过来”陈发听到他的狗凄惨的叫唤,突然发起狂来,手上的刀已经将颜渊的脖子划破了,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幸亏没有割到颈动脉,只是割偏了。颜渊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来,不过她并没有惧怕,这点血还吓不倒她。她的嘴角甚至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她流血了,流血了”文夏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立刻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顺着指缝断了线似的不停的流着。颜渊嘴角的那抹笑是给她看的。她狠命的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嘴角还是溢出了哭声。许岩和李涛赶紧把黄狗给陈发抱了过去,陈发看着奄奄一息的狗突然发狂的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你们把我最后的宝贝也给毁了,毁了,干的好啊”,“哈哈哈哈”陈发凄厉的笑声,那笑声就像是雷雨交加的夜晚里抓着大树的狂风,听的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发毛。
“哈哈哈,你们居然下手这么重,我的小宝贝啊,居然被他们伤的这么惨,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陈发看着卧在他脚边气息微弱的黄狗,直接把刀从颜渊的脖颈处拿开直接往她胸口插,颜渊在他发狂的时候挣脱了他的控制,无奈双手被反绑着没法把他的刀拿下,还是被插了一刀,她只感觉胸口一热,然后一股热流就涌了出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岩和李涛还没来得及阻止凶手,凶手就挥起刀准备再给颜渊一刀,正当那把刀再次要□□她的胸口的时候牛局及时出现给了他一枪。
“砰!”,“快,抓住他”牛局这一枪并没有打中凶手的脑袋,只是打中了他的腿弯,凶手痛的勾着身子倒在了地上,许岩和李涛箭一样冲了过去把陈发死死按住。“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陈发被压住咬牙切齿的反抗,许岩扭着他的手把他拷了起来。
“小渊你挺住啊,不要睡,不要睡”文夏把自己的外套撕开给她按住伤口,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她不停对她摇着头,已经泣不成声。
“救护车,救护车,三井村,三井村啊,有人要不行了,快,快啊”牛局近乎疯狂的对手机叫喊着,恨不得从手机里把120给揪出来。
几个人围着颜渊,脸上要烧起了焦急的火。牛局不停的看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我,我没事的,你们,你们不要太,太担心”颜渊已经非常虚弱了,她想抬起手摸摸文夏泪痕遍布的脸可是手像是灌了铅抬不起来,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可是那笑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一朵血红的玫瑰让人看了心悸。
“不要说话,你不要再说话了,答应我不要睡着,不要”文夏摸着她的脸,声音被她的笑容割成细碎的沫。
“我,不睡。。。不。。。”。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皮也越来越重,她想告诉她,自己不想睡,眼皮很重,她没力气了,没力气了。
然后世界安静了下来。
☆、第 34 章
文夏已经说不出话,她呆呆的看着手术室的门绝情的闭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还是张姐带着她去把她的伤口包扎了,她的意识才恢复一点。当灼人的药膏抹在她的伤口处她才感觉到原来自己也在流血,可是这血要是替另一个人流的该有多好。
“来,握住我的手,咱俩一起祈祷,小颜她不会有事的”张姐把自己的手掌摊开,放在文夏的膝上,文夏木愣愣的好像没有听见,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张姐见她没反应就把她的手包进自己的手掌,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文夏哆哆嗦嗦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也跟着颜渊进了手术室。牛局和许岩他们站在窗边不停的抽着烟,护士来说几回了,几个人烦闷的灭掉烟,在门前不停的转悠,恨不得闯进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来的时候太阳还在天空中,现在太阳已经要沉到地平线下了,天空烧着一片火红的霞,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把天空点着了。成群的鸽子玩了一天又从城西飞到城东的家里,一长串鸽哨声悠悠扬扬的划破长空。医院的墙上爬着一层厚厚的凌霄花,火红的花像是一簇小火苗在墨绿的叶子间燃烧。本该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象现在却让人心烦。月亮又挂上了夜幕,星星也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今晚安兴的人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可是医院这小小一隅的几个人在经受着烈火的烤炙。
突然门开了,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走出来,确切的说是跑着出来的。众人一见有人出来立刻围上去想知道颜渊的情况,可是护士很不耐烦的拨开他们,“病人现在很危险,你们不要在这里碍事,我要去给她拿血袋”。护士留下这句话就跑开了,文夏听到只觉得膝盖一软眼看着就要倒下了还是李涛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她哆哆嗦嗦的走到手术门口靠在墙上,泪顺着脸颊急速的滑落。她抱着头无助的蹲在了墙边,泪湿了衣袖。
不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医生,他们立马又把医生围住,“你们围着我也没有,里面正在努力的抢救呢,能不能熬得过来就看她命了”医生不耐烦的把他们推开,牛局上前一步揪住了这个医生的领子瞪着眼睛说“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什么叫熬不熬得过,啊,你是不是个医生啊”,“牛局冷静,冷静”许岩见状赶紧和李涛把牛局拉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张姐也赶紧对那个医生道了歉,“什么人这是”那个医生整了整衣领嘟嘟囔囔的走开了。“一帮庸医”朝着那个医生的方向牛局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牛局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小颜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可不能乱了阵脚”许岩把牛局按到手术外面的长椅上,牛局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于是坐在椅子上闷不吭声。
大家都很着急。谁的心情都不轻松。
颜渊在鬼门关外徘徊了几个钟头,最后还是脱离了险境。医生把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那把刀就插在离她胸口不过尺寸的地方,差点就伤到了心脏,幸亏她命大,要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昏迷了一晚上,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谁困在了一个冰潭里,全身都很冷,想要跑出那个冰潭可是睁不开眼睛,她依稀觉得有什么人在潭外呼喊她的名字,可是支棱起耳朵也没听清那是谁在深情的呼唤她。然后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阳光明媚的清晨,她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她心里最想看到的人。她大概太累了,此刻就趴在她的床边,安静的睡着。颜渊静静的看着她,感觉自己睡了太久了。清凉的阳光从窗外飘进来带着花香洒在她的身上柔和而安详。颜渊的心软软的,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替她挨了刀。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文夏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松开手她的目光正好对上了颜渊略带憔悴的目光。
“你,你,你醒啦”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又狠命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才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那冰凉的手终于有了温度。
“嗯”文夏看着她,微微笑着,心里在感叹能看到她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她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了变化。文夏红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把颜渊的脸都看红了,她很想说“不要再看啦,脸都红得发烫了”,可是身子太虚,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自己的脸烧着。
“你知不知道你要把我吓死了啊”文夏又开始哭,最近她的泪水总是很轻易就冲破眼睛的防线,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眼泪也可以有这么多。以前她还老是嫌弃电视里这种煽情的片段太假,她自己经历了之后才发现有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就会流下来,比如现在。颜渊见她哭得厉害,想给她擦擦眼泪无奈全身没有力气,只能小幅度的对她摇头,她这一摇头牵扯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她轻轻皱了一下眉。文夏虽然泪眼朦胧的还是看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立刻就止住了哭声,“你不要乱动,我不哭了不哭了,不要乱动伤口会痛的”。颜渊见她不哭了,嘴角勾起了笑,虽然幅度不大,在文夏的眼里却成了最令人安心的信号。
已经醒来两天了,颜渊的精神好了很多,身上也不再软绵绵的了,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是能和来看她的人聊聊天还是蛮不错的,特别是文夏每天都很温柔的照顾着她,她甚至想要是自己永远都这样多好,那样文夏就一直能在她身边了。不过这个傻糊糊的想法把她自己都逗乐了,文夏怎么能永远陪着她呢,她们顶多算得上是朋友,相识不过一个多月,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这个念头是多么的无厘头啊,颜渊以为自己每天睡那么多睡傻了。她一边想还一边摇头,摇头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叹气。文夏见她奇奇怪怪的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伸出手探探她的额头,“我没发烧”颜渊好笑的看着她,她一笑起来眼睛就特别亮,文夏真的很喜欢看她笑。
“没发烧怎么在那里又摇头又叹气的”文夏继续削着苹果皮,“躺太久了,心里闷的慌,又不能活动”颜渊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她,要是说出来她一定会觉得这个想法很奇怪,所以她还是自己想想好了。她盯着她削的苹果皮,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还不断呢,到最后苹果皮被完整的削了下来,她有点失望。
“刀口愈合的很慢,你就耐着性子在等几天吧,稍有不慎伤口再裂开了可就前功尽弃了”文夏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盘子里,然后一块一块的喂给她。颜渊一面优哉游哉的吃着她苹果,一面想着这样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へ ̄评论老被屏蔽,伐开心
☆、一见钟情你信吗
由于颜渊的情况特殊,局里特批她一个月不用去上班,另外文夏也可以一个月不用上班来照顾她,颜渊当时听到牛局带给她这个消息的时候乐得手舞足蹈的,她并不是因为可以不用工作而高兴而是因为自己可以和文夏呆一个月,虽然医院是个令她心悸的地方不过有了文夏的陪伴日子就要轻松的多。颜渊最喜欢夜晚,喜欢每个文夏在她身边的夜晚。虽然她不睡在她的身边,不过能这样和她聊聊天就很好了。
今晚的月光很好,白晃晃的月光从窗帘的边边钻进来,照亮了屋子的一角。颜渊歪着头看着躺在她对面的文夏,文夏躺在黑暗中,轮廓模模糊糊的,颜渊都不用看,她一定是平躺着睡的,规矩的人连睡觉的姿势都那么规矩。
“能帮我把窗帘拉开一点吗?我想看看外面的月亮,快八月十五了月亮一定很圆”颜渊想着外面的月亮,有多少个夜晚她从噩梦中惊醒都是那一轮皎洁的月亮陪着她直到天明。现在有文夏陪着她,她不再做噩梦了,却很想外面那月亮。
“好啊”文夏把窗帘拉开,如银的月光就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她站在月光里周身泛着光晕,把颜渊给看傻了。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人,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还真是担心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会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