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病号因为身上裹纱布只套了件浴衣,这会儿还是大敞开的,不过那圆滚滚的大胸也被绷带严严实实裹起来了,莫名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我说,“木乃伊。”
她苦笑,“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作乐?”
我不是想拿你作乐。
我眼帘低垂,目光若即若离,游移在她凸出的锁骨和被紧紧束缚的胸部,以及那条被挤得很深邃的沟壑。
如果你是木乃伊,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木乃伊,不需要任何法术和诅咒,就已经死死套住我的心。
“还痛吗?”我伸手拢拢散在她肩膀两边的衣领,指尖不时擦过她温热的肌肤,细小的电流顺着手指窜进心里,酥酥麻麻的。
“还好,刚才吃了止痛药。”
我找了找,看到床头柜上小小的白瓶子,俯身过去拿起来瞧了瞧,“少吃点,止痛药吃多了不好。”
“好。”
“喝水吗?”
“好。”
我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温水,走到卧室门口又倒回厨房加了点白糖,把水端给祁牺,她眯着眼睛慢慢喝了一口,轻声叹道,“好甜。”
“流那么多血,下次给你加红糖。”
她抱着玻璃杯微笑,安静得不像话,乖得像个幼稚园的好宝宝,“好。”
“祁牺。”我瞅着她不大对劲,推推她肩膀,“你腰上又要留一个大疤了,你说你身上那么多疤,难看死了,以后谁喜欢你啊。”
“好。”
我去,这人不是流血流多了,傻了吧,我说什么都回答好,损她还说好。
“祁牺,你不是傻了吧?”
我在床边坐下,倾身去看她,她没傻,这一看,把我看傻了。
夜渐深,大概因着这点所有景象都船沉大海般一点点沉寂下来,就连头顶透亮的灯光都被我的脑子加工成不停晃荡的波浪。
水波与水波碰撞的声响让我沉醉,形成不断下沉的幻觉。
就在这么个沉寂静谧的环境中,有这么一个人,静静坐在我跟前,微弱的鼻息似有若无的打在我脸上,两只眼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我,用尽所有目光,没有遗漏丝毫,两只瞳孔恍若宇宙深处的黑洞,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一只手撩开我耳畔的发丝。
“今天过大年,你该在家里吃团年饭。”
我尽力用眼睛去笑,耸耸鼻子,“既然知道,你开了口子专门回这里?”
祁牺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跟着嘴里漏出呵呵的傻笑声,也许那不能称为傻笑,可在我听来就是啥的有盐有味的。
她手从我耳边摸到后脑勺,揉乱我的头发。
这人真讨厌,总喜欢揉我的头发,跟摸狗一样。
被当成狗是小事,最不爽的是这样破坏我发型。
我扬起脑袋,准备跟她讲清楚以后不准再破坏我发型这件事情,脸刚一向上抬,鼻子和嘴朝前倾,祁牺放在我脑后的手突然猛地把我往前按,两人的嘴生生撞在一起。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还没看清她的表情又被她细软的舌尖舔过嘴唇的滑腻触感吓了一跳,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被动地承受着她所有的动作,木讷地张开嘴由着她的舌头窜进我的口腔,舔过我的牙,左右的黏膜,后来连我的舌头也不放过,舌尖戳点我的味蕾,接着又挑起我的舌尖,缠住它不停搅动。
我根本没有理智去想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心脏一直在胸膛里脱缰野马般乱窜,仿佛我嘴再张大一点,它就能跳出来蹦到祁牺嘴里。
给她吧,我对自己说,如果我的心跳出来了,就这样给她吧。
我不住地呼气,身体不断下滑,为了防止掉下床去我赶忙伸手搂住祁牺的脖子,她也从毯子里拿出另一只胳膊环住我的腰,嘴上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
听说第一次接吻的人会因为没有掌握接吻的技巧而呼吸困难,我想我就是那些没有掌握技巧的人之一……
我真的要喘不过气了,不过这种缺少氧气的体验和一般的窒息不太相同,非要拿一个词来描述,我觉得应该是“溺毙”。
离开她嘴唇的后我还是死死抱着她脖子不肯放手,我害怕她亲完我就翻脸不认人,又要赶我走。
惨了惨了,我这下是不是从保姆进阶到419对象了?
按她的规矩来,那岂不是过了这晚明天我就得收拾东西从这滚出去了?
呵,这年过得。
“小仙女。”祁牺声音有点哑,手轻轻捏我的耳垂。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是现在就要赶我走吧?
她继续说,“我变得好奇怪。”
呼——还好还好,不是要赶我走……
我抱着她脖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里狠狠出气,以此来无声地放大我的存在感。
“要过年了,我想你该回家了,就去你店子那边转了转,也没想见你,就想着去看看。这条街归我管也不是什么秘密,十七组里人都知道这事,以前也没人敢来干什么,没想到这次偏偏就给我碰上了。当时我正过马路,前边过了辆车,我忙着躲车没注意后边,突然一声枪响,幸好我动作快,不然就不是打在腰上了。”
说完,她轻笑一声。
我细细琢磨着她这话里的意思,怎么翻译都不不得其意。
有些事,既然她不说,那我也不说,就这么着吧。
只要看着她好,我就好。
“这好办。我捡好的把你喂得又白又肥,伤就好得快,没几天你就又生龙活虎了,爱招惹谁找惹谁去。你看,你帮我找店铺,还免我房租供我住这里,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当保姆我还是很称职的,嗯哼?”
祁牺摸着我的脸,盯着我看了一小会,眉开眼笑,“好。”
我爬下床,接了盆热水给她擦好身子,还给她洗脸刷牙,服务特别周到,古代皇帝都是自己漱口,我给她这待遇比皇帝还牛。
扫完所有的棉花团,抹干净地板,我打开一扇窗户换气,拉好窗帘,关了灯只留床头一盏橘红小灯。折腾这么久,估计已经第二年了。
新年好啊!
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还是撑着去洗了个澡,回卧室看到祁牺还努力睁着细长的眼睛想要把眼睛撑得更大,我笑一声,“别挣扎了,再撑你眼就那么大一点儿。”
她瞪了我一眼,我很识相地闭嘴了。
既然她还这么精神,我们就来讲正事吧。
我找到手提包拿出那个信封送到祁牺眼前,“拿着。”
祁牺眨眼,“红包?”
“黄包。”我说。
她看着黄色的信封嘿嘿两声,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条,傻不拉几的表情登时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八位、第九位收藏的大人,抱住蹭蹭,鞠躬——
大人们,眼看就要双十一了,光棍节咱们双更吧!(*^-^*)
今晚我对铺吃干脆面,我问她什么味啊,她说:不知道,香肠味吧!
我去,干脆面还有香肠味呢?
我拿过来嚼了两口,艾玛,还真是香肠味啊。
把包装袋反过来一看,原来是"德国熏肉味"......
大人们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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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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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有缘共前尘
☆、☆天空镜城
呵,傻了吧。我就说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可先是她电话一直打不通,又是受伤的小插曲,耽误到现在才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过了会祁牺收了纸条,眉头皱了皱眉,问我,“这是魏玲给你的?”
“嗯。你等下,她还说了话,当时我写手上了,誊了张纸片。”我向床头灯靠了靠,接着橙黄的微光找出那张画着哈喽kitty的正方纸片,“喏,给你。”
祁牺看着哈喽kitty挑挑眉毛,没说话。
我连忙道,“这是网购送的!”
她扑哧笑了,伸手揽过我肩膀,“我没说什么啊。”
我乖乖把头倒在她怀里。哼,就怕你说什么啊。
“噗,五只羊,我二哥看了不给你气死。”看着看着祁牺又笑了。
我不解,“你怎么和魏玲一个反应啊?光听读音我怎么知道是哪两个字?”
祁牺忽然正色道,“不,你写的很对,继续保持,以后都这样写。”
我挣起来,“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哪两个字。”
“午阳是正午的太阳的意思,就是中午的午和太阳的阳。”
“那跟你二哥有什么关系?”
“他是午阳的王座。”
我一哽,想起魏玲说把黑钱放在祁牺的户头是午阳组那边出的主意,那岂不是……
果然,祁牺眸子一暗,哼道,“真是兄友弟恭,狼狈为奸。大哥二哥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我蹭蹭她脖子,“你是你大哥亲妹妹,他对你这么坏,为什么对你二哥那么好?求你留你二哥一命,还一直跟他联手……”
“为什么?”祁牺提高声调重复一遍,猛地低头看我,“我跟他是同父异母,他跟我二哥是同母异父,都是亲的,不过我留的是父亲的血,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当然容不得我。再说,你没听说过同|性|恋是遗传的吗?”
“你、你是说——”
祁牺勾勾嘴角,一脸戏谑,“我就是那个意思。”
卧槽,祁家真TM是怪物总动员,一个二个都是什么构造才能生出那些心思啊!只一个祁牺就把我炸得外焦里嫩了,没想到他哥比她更牛。
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她仰头舒一口气,“大概是我老子干坏事太多,报应太多,孩子都歪着长。不过话说回来,历代祁家也留不下几个种。”
行了行了,我是真不想听她家的破事儿了,一天蹦一个大新闻,没蹦几天我三高都给她蹦出来了,她二十多个兄弟姐妹,老爸老妈,他老爸的情人,老爸情人的情人,每个人来几段“不能说的秘密”,我都可以改行去写秘史了,绝对叫卖。
我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那天魏玲走的时候还说Lumikki国际内定祁氏国际是合作伙伴,估计你会感兴趣。”
“魏玲这女人泼辣是泼辣点,到底是个有血性的,随她爸。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背叛钱庄把消息透给我。”
“钱庄?”
“魏玲是魏老三的宝贝疙瘩,异阾组的少小姐。异阾手底下有个匿名钱庄,专帮走不了官道的款子洗白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魏玲这可是背叛他老子啊,燕思南能为祁牺断腿,魏玲能为祁牺大义灭亲,唔,祁牺这女人情场混得,真是人生赢家。
“那你……”
“放心。”祁牺揉一把我脑袋,两眼闪着光,一脸狡黠,“好大一笔钱,不要白不要。他给我放进来,我就给他洗干净。等弄好了给你买咖啡豆。”
我撇撇嘴,哭丧着脸道,“你不进局子我就谢天谢地了,洗黑钱被捉了得坐多少年啊,没准儿小命都得没了。”
“要都像你说的那样,魏老三那群瘪三早不知死几回了。”
我扁嘴,“也是。”
祁牺揽着我滑下去躺平,关灯前咂咂嘴,笑,“不过还真让魏玲猜对了,我对Lumikki的确很感兴趣。正好昨天汪子来了消息,我猜跟Lumikki脱不了关系。明天陪我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