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牺笑,伸长退,两手一摊,“我怎么了?”
我用手机一下一下戳她脑门,“禁止白|日|宣|yín。”
“哈,我这就是白|日|宣|yín?”
“是,太是了!”我想举锅铲拍她,“想吃饭就放乖点!”
祁牺耸肩,继续趴着玩手机。
锅里烧着鱼,我开始洗泡开的海带,一团影子从我身后靠近,我知道是祁牺过来了,不想管她,切碎海带准备打汤。
我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抵着我的后背,一只手不安分地摸上我的腰,手掌画着圈揉着滑到我的胸,张开五指轻柔摩擦。
卧槽,她这是又开始耍流氓了?
“这样,算不算白|日|宣|yín?”她在我耳边吹气。
我心中瞬间一万匹草泥马欢乐奔腾,“不算。”
她低下头用笔尖蹭我的发顶,“那算什么?”
“耍流氓。不要以为自己是女的耍流氓就没事,闪开,要发|春去别处约。”
“我这个级别还需要耍流氓?”她有些诧异。
“你哪个级别啊?我告诉你,流氓再高级,那还是流氓,我管你什么级别。”
“哦……”
“算了。”我接好水,点火,盖上锅盖,“你去坐好,很快就能吃了。”
“我饿了。你快点。”
“已经很快了。”我无语,你煮饭也得等人家熟,总不能吃生的吧?
对了,我还带了咖啡和馅饼呢。
我到客厅把茶几上的咖啡和馅饼拿给她,先吃这个吧。
“按理说,不该给伤员喝咖啡的,不过这个咖啡豆真的很好,不是早上你喝的雪顶用的豆子。”
祁牺拆开纸盒,拿了片馅饼左瞧瞧右看看,“这什么?”
“卡累利阿馅饼,味道还不错。”
祁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边吃边乐。
我笑,“你还会傻笑呢?”
她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说话连字都吐不清,“嗯,我也会笑啊,为什么我不能笑?”
也是,流氓也是人,怪物也是人,咱不能剥夺人家做人的权利。
过了会饭好了,我给她盛了碗汤。
她蹙眉,说不喜欢吃海带。
我说伤员没有挑食的权利,她很乖地闭嘴了。
吃着吃着,科大那黏人小学妹又来消息了。
祁牺对我挑了挑眉,我埋头吃饭,什么也没看见。
祁牺怎么生活跟我没关系,这顿饭吃完我们可真的算两清了,她再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答应。
她真的很危险,各种意义上的危险。
虽然我很好奇,很想知道她的故事,可那又怎样呢?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要有好奇心,就可以随便去探知一切,也不是只要有好奇心,别人就会给你答案。
更何况,很多事,还是不要去了解的好。
比如肖雪芜。
比如,祁牺。
“祁祁你再说一遍你喜欢我嘛。”
“好啊,宝贝,我喜欢你。”
“那你爱不爱我啊?”
“哎呀,当然爱,爱死你了。”
祁牺还在跟科大小学妹腻歪,你侬我侬,好不深情。
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湿湿嗒嗒说不出的难受,还有些头痛。
我想,吃完就走吧。
不,现在就走吧。
我起身洗碗,把筷子放进壁橱。
“祁牺,有件事,虽然我管不着,但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祁牺放下手机走到我面前,低下头看我,“什么事?”
我长舒一口气,“祁牺,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喜欢频繁地换对象也行,因为你有选择喜欢的对象的权力。但以后不要再同时招惹几个人了,挺伤人的,你自己也累。”
见她没答话,我也不多说,准备走人,“那么,再……”
“我有未婚妻。”
嘭——
我脑子里貌似有什么炸了。
她刚才说什么?
“我有未婚妻,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二十一岁订婚,已经七年了。”说着,祁牺走进书房。
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中华元素与服装设计》,递到我跟前。
我一脸茫然地接过书,用手摸过封面上一个个凹陷的字迹。
中华元素与服装设计。
作者,燕思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备存稿了,希望尽早把这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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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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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有缘共前尘。
☆、☆意外
祁牺,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摩挲书面,牛皮纸磨出细细的毛屑。
“所以你更要自爱。别让爱你的人伤心,也别让自己伤心。”我把书还给她。
我顿了顿,“照顾好自己,我们别再见了。拜拜。”
“乔仙予——”
下一秒,她追了出来,大声叫我的名字。
我快步走进电梯,摁了按钮,电梯开始下降。
我靠在墙上,有些脱力,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难过?伤心?
可能吧。
电梯舱顶灯光很亮,晃得我眼睛疼。
我想起祁牺中午在菜馆教训魏玲时凶狠的样子。
那个时候祁牺在燃烧,带着我一起燃烧。
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这种感觉。
在所有人都追求安稳平淡的生活里,稍微有一点出格或怪异的想法都会被立马压迫。
他们说,要把不安分、错误的念头扼杀在萌芽。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命。
或许她做得不对,暴力,粗俗,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魏玲对她做的事也没有礼貌到哪里去,不是吗?
她敢反抗,会毫不犹豫地实践心中的想法,不论是温柔的还是凶狠的。
这一切都令我着迷。
祁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充满诱惑的化学分子,刺激我的大脑皮层,怂恿我装着胆子去探寻、去接近,甚至让我觉得越危险越刺激。
我闭上眼睛,眼皮却挡不住所有的光。
隔着一层肉皮我看见一片暗暗的橙黄色,说不出的阴郁。
我拿出手机,把祁牺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这样做有点自作多情。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从此两清,没必要再联系。
可我害怕她再来找我,哪怕只是出现跟她有关系的文字、符号和数据。
我想我爷爷了,一个牛鼻子道士。
爷爷,您说,我是不是要回道馆跟祖师爷上香,再讨几个黄符辟邪呢?
最近总是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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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宿舍背后有条河,雨水滴滴答答落进河里。
我躺在床上听小雨小河交响曲,想象自己是条鱼,想去哪里就游去哪里。
天越来越冷,我缩在被窝里,紧紧抱住自己。
我开始想念某个柔软的怀抱,温暖又可靠。
我听见别人明目张胆地对她说,想要她抱,我却不能。
我也想要她的拥抱,暗自贪恋着那份温度、那份安心。
她说我很香,我很恐惧也很欣喜,因为每一次靠近,我都能闻到来自她身上的一种特别的味道。
那是只属于她的气味,很好闻很好闻,让我着迷。
我的鼻子很灵,味道是我致命的弱点。
每次被她抱在怀里,被她的气味包围,我会就像打了激素一样敏感、兴奋。想被她的体温融化,想被她的手指触碰,想被她的嘴唇亲吻,想要得到更多。
我想起我们走在小巷里,天上白云飘得很慢,祁牺眼神很平静,静得我害怕连白云都会落进去。
她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她说:你喜欢过男人吗?
没有。
她说:喜欢过女人吗?
我想喜欢你,算吗?
祁牺,我好冷,真的好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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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雪芜。”
“老板?”
她那边声音有点杂,我提大音量,“雪芜!”
“嗯,在呢,老板有事?”
“明天开始我不去店里上班了,你贴招工启事叫个兼职工吧。”
她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兼职工待遇怎么说?”
“给人每月八百吧,就最忙的时候来就行,你教教人家磨咖啡调饮料。”
“好,知道了。”
“嗯。”
“老板。”她忽然叫我,“你以后还来店里上班吗?”
“不会每天去了,偶尔看看。”
“好的。”
“那我先挂了,你忙。”
我看了下床头柜上的日历,快霜降了。
风吹得越来越冷,图书馆后的银杏越来越黄。
正准备按下挂机键,扩音器里又传来肖雪芜清冷的叫声,“仙予。”
一直以来她都是叫我老板,从来没叫过我名字。
我的心满了半拍,“啊?”
她说,“仙湖公园养了几只天鹅。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去看看。”
是了,前天A城日报就报道了:仙湖公园购入数只天鹅饲养在神仙湖,吸引游客去参观,参观人数极其可观。
我忽然想起十几岁的时候,我还在念高中。
我爷爷在一个公园摆摊算命,我就跟他一起在旁边胡闹,还帮人看手相。
“好啊,你请客。”我笑。
“可以,你想吃什么,广式茶点?”她问。
我看不见她,但我知道她此刻一定是弯着眼睛,微抿嘴唇,嘴角一点黑痣轻轻跳动。
“好,周日仙湖公园正门见。”
“嗯,我等你。”
呼——
挂了电话,我趴在床上,翻过去翻过来,想滚个圈,奈何宿舍床太小,一滚就掉地上了。
床太小了。
宿舍也太小了。
我起床坐到书桌前,拿出笔记本和中性笔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路。
我不能再住在学校里了。
以前是因为咖啡馆在学校里,我住学校方便照顾生意,生活也很便利。
但我不能局限于此,这几年赚的钱足够我在市区找一个店面再开一家咖啡馆,市区店租各方面成本都要高些,可收入也会增加,很早以前我就考虑过进市区开店的事,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现在我必须搬出去,科大的生意先交给肖雪芜。
从今天开始我要去打听市区商业区步行街的门市,有合适的就看看。
还得再想想营销方案,经营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