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把电脑推开，给裴南打电话，说了这个情况。
裴南想了想：“按理说她商用宣传，是盈利的，剪了你的视频来用，那是侵权了。但是她做事，应该不会这么不着调，想一出来一出。我再打听一下，等我电话。”
等电话的时候，子桑去找钟离然了，意外地看到黑猫在她那里。
这只黑猫，和自己签订了契约，结果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流浪，剩下的小半时间，就在田田的□□之下。
子桑往那一站，黑猫和非主流导演一左一右，默默往两侧挪，离子桑远远的。
子桑回头看导演，导演假装看不到，干咳两声：“各部门准备！”
钟离然穿了一条紫色单肩紧身礼裙，把窈窕的身材凸显出来，屁股的形状圆润挺翘。
真是一部心机电视剧。等《嫁妆》上星的时候，女人看衣服，男人看天后的身体，各取所需，收视就上去了。
看身体的子桑突然觉得这个念头有点不对，好像没把自己算进去。于是她很艰难地把目光从天后的屁股上挪开，往上，看她的黑发搭在酥胸前。
桑芸清说得挺对的，会挣钱长得还好，会挣钱还会说话，会挣钱简直是压倒一切的技能。
子桑的心思活泛，就没心思看她演的是什么了。
这一等就到了傍晚收工，子桑不耐寒，冻得骨头都是僵的，反倒是刚刚罩上棉服的钟离然过来，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顺便拉住她的手捂到自己掌心。
“那边有热风扇，又不用你掏钱。”
子桑抽回自己的手：“不用掏钱？早说，我就搬走了。”
钟离然在她肩头推了一把：“出息，家里缺热风扇了说一声，我自己掏腰包给你买。”
子桑盯着钟离然。
钟离然淡定地整理头发：“怎么，被感动了？”
“不，我企图通过‘望’来确定你的圣母病到哪个阶段了。”
“看出来了吗？”
“晚期，最佳治疗方案是——领便当。”
钟离然有点可惜：“那还是不治了。拯救地球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还不能放弃。”
“所以你就放弃治疗了。”
钟离然很自然地搭在子桑肩膀上：“不如你来给我治治病？”
子桑闪身，晃掉她的手臂，后退。
钟离然耸耸肩膀，也不在意：“晚上没有夜戏，剧组准备出去开荤，一起？”
子桑摇摇头：“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聚会来的。”
钟离然：“这么严肃干嘛？一起去吧，正好有事儿跟你说——关于黑猫的。”
子桑回头看看黑猫。后者安安静静地蹲在角落，好像并不存在。
子桑：“有事儿就说。”
这个脾气真是……想约出来也这么难。
钟离然无奈道：“那找家千影的咖啡厅坐坐吧。”
钟离然回头见黑猫：“摇摇，你也过来。”
摇摇不情不愿地跟上来，也尽量保持和子桑的距离——她真是怕了。
咖啡厅的老板和钟离然很熟，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也很子桑寒暄起来。子桑的回应没多热情，老板就转头调戏摇摇去了。
钟离然拎着子桑在角落那张桌子边坐下，外边有一个小型书架，正好把这个空间化成半封闭的，和外边隔绝开。
绝对安全。
子桑要了杯温水，钟离然点了热牛奶。
不等子桑说话，钟离然开口道：“mv没有违反什么，你不用操心这个。你要操心的是，最近的宣传。连着爆三次热门，接下来的一周是很关键的。”
子桑问：“你到底图什么？”
钟离然：“图你一颗心，行不行？”
子桑：“……”
这是情话没错吧？上次是错觉的话，这次就不能再说是意外了吧？天后真是……调戏人的技能满值。
钟离然很认真：“我没逗，我真想请你加入我的工作室。”
原来是这颗心…………
钟离然：“我会给你最好的团队，宣传和外围策划都有专人负责，助理也会有，你只要把戏拍好，偶尔配合工作室做一些通告。”
她说得一本正经，越发反衬得子桑在之前起的某种猜测太难堪。自作多情似的。
钟离然问：“我的诚意摆出来了，还不够打动你吗？”
子桑没回答，反问道：“你说黑猫什么事？”
钟离然追问：“你先给我个答案。”
子桑摇头：“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违约没任何好处。”
钟离然：“只是违约金的问题。至于舆论，我可以使大众站在我们这一边。”
“钱才是最关键的。”
“并不是。钱花了还可以再赚。”
“那是要我来偿还的款项，不是你的。”
“如果我替你还呢？”
子桑沉默了。
钟离然道：“你好好考虑一下。说说摇摇的问题，摇摇跟我说了一件事。契约，是可以转让的。”
子桑：“……”
签得随意敷衍就算了，居然还有转让这一说！？太不负责任了吧！？这谁设定的，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个bug吧！？
钟离然：“摇摇也说，并不想和你继续合作下去，你想不想转给我？”
“不想。契约是我自己签订的，十个占卜，完成她就会消失。”
“你不是不想按照她说的做？”
“不想归不想，这是两码事。还有其他事情吗？”
钟离然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谈出来——一个结果都没有。”
“你应该知道，你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答的。”
“知道啊，所以我以后要经常来缠你了。”
子桑站起身，准备走。
钟离然忙道：“还有一件！有个现代都市的剧本，中间有个配角很适合你，晚点我把剧本拿给你，你去试试戏。”
子桑点点头，转身，对上黑猫的眼睛。
异色的瞳仁在视线中扩大，渐渐占据整个视野。然后颜色变淡，成了白色。
子桑又来到了那间白色的屋子，黑猫蹲在绿色的木盘之前，通体漆黑的毛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光亮了。
黑猫：“mv的拍摄已实现，现在，对你进行第二个占卜。”
子桑自己咬破了指尖，把血滴在木盘上。绿色的液体再次涌现，卷起那滴血，很快又消失不见。浮动的虚影在木盘上方晃动，渐渐清晰，形成几个字。
《天道之行》茹星
字迹停顿片刻，重新晃动，然后渐渐消失。
一切恢复如初。
黑猫：“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子桑：“转让契约是怎么回事？”
黑猫：“请询问与占卜有关的内容。”
子桑：“没有。我想知道转让契约的细节。”
黑猫定定地看着她：“你想转让？”
子桑：“我要听过之后才能确定。我要知道，接受转让的人，会遭遇什么？”
黑猫：“契约是为了给人带来好运。转让契约，需要消耗气数，任何一方都可以。”
☆、第36章
气数这个东西，听起来玄乎，子桑把它理解成运气能留存的期限。
而关于运气……不巧，她没这种东西。如果要用气数来换的话，那就只能从钟离然身上剥夺了。
钟离然的运气实在是太好。
一路从童星到现在成为天后，顺风顺水，连个负面的绯闻都没有传过。以至于曾经有人猜测她的后台是哪一位，能把路给她铺得这么平稳。扒来扒去，除了近几年她跟蒋氏的合作频繁起来，还真没发现她有什么政界的靠山。
这结果让人难以相信，所以关于钟离然的后台，已经是月经贴了，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讨论一番。
子桑问过蒋千菱，vv公主不屑地表示：“那她都是狗屎运。”
演一部电视剧，市面上没有的题材，她开创了先河，赚足了收视率和口碑，也赚了不少代言。
出一张唱片，各大视频、音频网站主打首推，当日创下试听次数历史最高，后续销量夺冠。
开一场演唱会，赶上七夕节，避开经常开演唱会的几个会场，选在一个小镇，提前两个月的门票预售五分钟内售光，成为上座率最高的女歌星，同时成为那个小镇的旅游形象大使。
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转战电影届，一上来就是名导、大制作，电影首映，整个娱乐圈都出动，为她站台，成为微博第一人。
这样的经历，说没有后台，那就是运气太好。
黑猫：“你要转让契约？”
子桑摇摇头：“我没有运气给你拿。我已经够倒霉了。”
黑猫一双亮如星芒的眼睛看着子桑：“任何一方都可以。”
子桑：“你其实很想要钟离然的运气吧？！”
黑猫扬了扬头。
子桑：“但是不巧，我也想借她的运气。”
黑猫：“你要信的，是占卜的力量。”
子桑耸耸肩：“如果占卜有力量的话——送我回去。”
子桑睁开眼的时候，入目一片银白，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是雪还是梦境中的空。她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再次睁开眼，耳边一声询问。
“醒了？”
子桑才发现自己是站着的，钟离然扶着她的手臂，环着她的后背。可见在梦境中呆了很久，现实只是过了那么几秒钟，连倒下都来不及。
钟离然环顾四周，不知道在找什么。
子桑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想推开她。
钟离然揽着她没放手：“刚刚是黑猫那一套什么？”
“嗯，”子桑推她，“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