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歌和清风就这样在院子里消磨了一天的时光,渡爷和宿骨还有江索他们在屋子里,难得不粘着卫金淮。
第9章 赌场 2
到了夜里,众人吃过晚饭便回房间休息了。
清风在床上靠墙的一边轻轻睡着了,打起了微微的鼾声,朗歌生来睡得极浅,听见窗户外面有人在说话似的,火气夹杂着好奇,下床往窗外探头看去。
一打眼看见,金色的披风搭在瘦削的肩膀上,不是卫金淮还能有谁,不过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朗歌却是没见过。
“大半夜的不睡觉,两个人难不成”———朗歌不好多想,自顾自看下去。
“你想交换什么”,隔得比较远,卫金淮的声音像是软软飘进朗歌的耳朵里。
“我要变得更强,在望月之争上挤进前十”,那人的声音按捺着迫不及待。
“这可是要你的元气作交换,可想好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和语调。
“想好了”!
“输了的赌注是什么”?卫金淮问道。
“我在家里娶了一个老婆,模样生得甚是标致”,那人道。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卫金淮打断那个男人的话。
“我知道,你听我接着往下说,那股子媚和妖怪有的一比,我拿我老婆的容貌和你做交换如何”?
卫金淮打了个哈欠,“无聊”。
“我儿子的十年阳寿做交换”!那人下决心般道。
“你的心可真是冷,我真是喜欢,不如就拿你的心做交换吧”?卫金淮好似对这个人来了兴趣。
“不可不可,我的心没了,我不就死了”?
“死不了,到时候我在你心里的地方原模原样放上野猪的心脏,你照样活蹦乱跳的”。听声音,卫金淮的语气里带着笑腔,但是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着一股子y-in鹜之气。
“不可不可,我不换了”,那人是怕了,就要往回走。
“哥哥,逗你玩的,别走,这样,我只要你的眼睛,如何”?卫金淮拉住衣角,没有多么用力的样子,那人像是脚底下灌了铁一般,走不了了。
卫金淮拿出筛子。
“要大还是要小”?
“大”!
“确定”?
“小,小,我要小”。
“不改了”?
卫金淮便把筛子放在盒子里,摇了起来,只见那人从袖子见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卫金淮的腰间。
“我知道你会在筛子上做手脚,所以开之前想清楚点”。那人一狠狠说道,卫金淮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摇着筛子。
“开”,夜里光线暗,朗歌看不清楚是大还是小,只听见好似是匕首进了肉里的沉闷的响声。
“闹够了?你的眼睛还有元气,我都拿走了”······
恍惚听见那男人低声嘶吼了一声,接着没有了声响,朗歌也是吓得不轻,再看向原来的方向,只站着卫金淮一人而已,卫金淮也看向窗户这边:“看够了吗?出来陪我”。
朗歌鬼使神差出了门。
卫金淮手上还沾着血,用手帕仔细c-h-a着,像是刚享用完珍馐的书生,“真真是斯文败类”,朗歌心里想道。
“恶心吧”?卫金淮冲朗歌笑道,朗歌注意到卫金淮的腰部还渗着血,卫金淮似乎并不感到疼痛一样,用手帕随手一擦,继而和清风谈笑风生。
“我也想着,如果赌场是望月之争最不公的存在,我便是赌场里最恶心的一个武器”,卫金淮说道。
“五岁起吧,我父亲发现我能吸人元气,就一直想把我弄死,可笑吧?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可为什么他不弄死我,每次都在我快死的那一刹收住手,留我一条命,家里人都把我当瘟神,只有阿嬷,把我当一个孩子来看,给我做好吃的,可是在我十岁那一年,阿嬷也死了,家里人都说是我的原因”。卫金淮自顾自说着。
“我在卫家活的,比不上姨太们养的一只猫崽,真是搞笑,后来渡爷来到卫家,很是喜欢我,我父亲巴不得我走,便把我送给渡爷了”。
朗歌知道了事情,却不晓得从哪里安慰眼前的这个人,想着也许他不需要人安慰他什么,只要有人在他身旁静静听就好了,便没有做声。
“有时候我就想,渡爷为什么喜欢我?是因为我是赌场的一个恶心的武器还是真情实意?可是我又想,真的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因为能力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因为能力喜欢我至少还能保证能力在渡爷就会一直喜欢,可是人心,真情实意,就不一定了是吧就像刚才那个男人,呵”。卫金淮道。
“淮淮”!远处想起渡爷的声音,渡爷身着皂色的便衣,在月色下不经意露出精壮的胸膛。
“走开”,卫金淮本能抗拒的推了渡爷一把。
“不走”,渡爷伸手要揽住卫金淮的腿抱起来。
卫金淮向后撤:“渡爷腿刚受了伤,这时候,多有不便”,无形间与渡爷疏远了。
“老子瘸了也一样抱你”,渡爷仿佛是生气了,一把卫金淮扛起来。
卫金淮就这样被抗在肩上,渡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粗鲁,便把他放下,把卫金淮揽进自己的怀里,渡爷生得体格宽厚强壮,卫金淮的头都埋了进去。
“爷”——一个字,带着哭腔。
“我在呢,别怕”。渡爷拍着卫金淮的肩膀,温柔安稳道。
第10章 卫家
朗歌见状笑了,卫金淮纵使在外人面前如何波澜不惊,只要是面对渡爷,总像一只猫一样。
觉得不能在此地待的过久,转身想要走回房间去,却看见清风,披着松黄的披风,镀着一层月光,悄无声息站在夜里,清风见他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我一开始见到卫金淮,就知道他不错。”
“嗯”,朗歌应道。
朗歌他们在渡爷的小院休养期间,总是有不少人来拜访江索,华盖车马在院子外面一停,接着大箱子小箱子抬进来,渡爷说赌场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简直和过年一样。
登门拜访的有几个年轻人,看见宿骨,甚至于人直接说:“这就是嫂子吧,长得可真白,真漂亮!”宿骨不恼,满脸堆笑:“孩子是好孩子,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
待拜访的人都走了之后,只有宿骨一个人脸上写满了两个字“不爽”:“呵,依我只见,望月之争简直成了望月人脉了。”
“嗯,没办法啊,很多人都崇拜我啊”,江索还在得意,不识趣自夸了几句,满脸写着“欠打”。
清风和卫金淮倒像是找到知己似的,朗歌经常看见他们两个搬了两个藤椅坐在渡爷的院子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一天都不嫌腻烦的。
“你看看你们两个啊,简直就是沐浴着阳光的两个咸蛋黄,能出门透透气吗大爷们”?朗歌忍不住抱怨道。
“院子里,挺好,挺透气的啊”,卫金淮慢悠悠转过头来,活脱脱就是一个老大爷,还是连遛鸟都懒得动的老大爷。
“那你是要出去吗”?果然是清风最了解朗歌,转过头去问道。
“今天下午我打算和江索还有渡爷他们去打猎”,朗歌一身利落的松绿便衣,勾勒出身段,匀称却不显得过分瘦削,惹得清风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
到了时间,众人休息好便出发了,清风和卫金淮是喜静的,美名其曰给渡爷看场子,实则就是不想出去活动。
这天下午渡爷和江索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虽然伤口复合没多久,但是依然收获了不少的野物,渡爷回去时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提着两个兔耳朵,说是回去送给卫金淮他肯定会很喜欢,众人都商量好了,晚上他们便烤着打来的东西吃,再来点烧酒。
跟着落日回家,人人的身上都披着一层霞光,朗歌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江索谈一谈,可是骑马到了江索的身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罢了罢了,不是时候”,朗歌心里想道。
拿的东西太多了,渡爷直接用脚踢开门。
院子里的两个藤椅东倒西歪,清风晕倒在地上,嘴角还有淡淡血迹,宿骨忙把东西放下,掐着清风的人中,清风睁开眼:“金淮,他被卫家的人带走了。”
渡爷恼了:“卫家带人?到底不是这个带法啊!”
清风用手指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x_u_e:“好像是卫老爷子x_ing命垂危,带金淮过去······”众人心里都有数了,想必卫老爷子老糊涂了,想着他家的小儿子能吸人元气阳寿,便觉得能给他再添点阳寿什么的,直接把卫金淮抢走了。
“他小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渡爷着实气恼了。
“不行,我现在得去卫家一趟”,说着渡爷要去牵马,“不行,这时候去,卫家定是不会把人交出来,我们只会碰一鼻子灰”,宿骨拦住了渡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