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对奶奶的这份真挚的感情,她一定能够感受得到。”每个人都有软肋,而奶奶,便是爷爷的软肋吧。
“丫头,这是你的努力。”
沈心柠摇摇头:“我的一切,都是爷爷给我的。”若不是沈复赋予了她尊贵的身份,她又怎么可能得到这枚稀奇的戒指。
沈复笑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靠窗而坐,戴上他的老花镜,问道:“怎么样,二丫头,我给你的作业,完成了没有?”
沈心柠也笑一笑,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忘,这些日子她针对JL和尚维想了多种解决方案,每一种方案都花了她大量的时间,并且经过了多次的修改。她心底清楚,关于这件事情,爷爷心中定然有了最佳方案,之所以出这道题给她,只是看她能否在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二丫头,你一如既往的聪明,一如既往的能够给我惊喜,但如果要打分的话,我最多只能给你85分。”沈复粗略地浏览之后,合上沈心柠给他的文件,若有所思地说道,“至于另外的15分,你知道因何而扣吗?”
“还请爷爷指点。”
“你终究是年纪轻,对于一切都太过于想当然。这并不单纯的是JL和尚维两方的事,还有舆论。这是最重要的一方面,一旦收购成功,尚维成为JL的附属,尚维就会被撤销上市的资格,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在某种程度上,势必会引起一部分人,包括专家的反对,对JL是有很不利的影响的。这一点,你考虑过没有。”沈复严肃说道。
“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沈心柠低头说道。
“二丫头,说实话,你大哥跟大姐的确很能干,若是把沈家交给他们,我完全不用担心鸿斯会衰败,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去培养你吗?”
沈心柠摇摇头:“心柠不知。”
“小谟是男子,年纪这么轻就锋芒毕露。而青青,一个女孩子家,心气不稳,太过好强。只有你,不仅聪明,而且善于隐忍,这才最符合我沈家接班人的条件。”沈复伸手示意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更何况,你是依琴的女儿,你身上流的血,是干净的,纯粹的。”
仔细想想,沈复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正面地同她说过他对于玛丽的记恨,虽然这件事情在沈家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无论是谁在沈复面前都是绝对不敢提起的。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卧薪尝胆,实在是不容易。你不要以为你跟你母亲那些小把戏能够瞒得过我,当医生。”沈复笑了笑,似是不屑,又似是无奈,“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若不是私底下下了功夫,又岂能将分行管理得如此之好。”
沈心柠有些莫名的心慌,这些年来,她一直尽可能在沈复面前充当一个天真无邪的乖孙女的角色,虽然心里清楚以沈复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端倪,可当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时,她还是心中一惊。
见着沈心柠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沈复起身转到她的身边,看沈复起身,沈心柠也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沈复拍拍她的肩膀:“二丫头,不必担心。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可取的,甚至是让我十分满意的。你放心,在你的订婚礼上,爷爷会送你一份,你最希望得到的礼物。”
自沈心柠走后,霍司沁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情绪,依然美丽动人,依然自信满满。宋欣然风头越来越盛,几乎要迅速挤进一线红星的行列里来,孙伟业见着宋欣然时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几年前他对霍司沁一模一样。倒的确是风水轮流,今天去她家。
由于是言情戏,很快便拍完了。杀青宴上顾平川喝了许多酒,虽年岁苍老,可英气却丝毫不减当年。言婧被指定坐在他的身边,起初两个人只是小声交谈,后来顾平川似是喝高了,歪着头大声说道:“孙伟业不捧,我顾平川捧!”也不知是说给言婧听,还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能遇着顾导,是司沁三生有幸。”言婧端起酒杯,同顾平川相碰,嘴角挂着虚伪的笑。
霍司沁闻言也不尴尬,若无其事地夹着菜,却也吃不下几口。如今,她倒是真的沦落到了如此可悲的境地,当年她是多么豪情壮志地对言婧说决不同顾平川扯上任何关系,现在想要重新立足,要靠的人却是他。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世事无常吧。无论是谁,都不该把话说的太满。
电影上档的日子就定在半个月以后,这是极为罕见的,因为通常在拍摄完成之后后期还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选择在半个月之后上映是顾平川强烈要求的,他毫不掩饰对于霍司沁的青睐和欣赏,也知道现在她处在一个怎样进退两难的处境,所以希望这部电影能尽快为她挽回一些人气,使她重新站在属于她的位置上。
顾平川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霍司沁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大概是因为他同May太像,所以在晚年之时,想要尽可能地弥补一些自己曾犯下的错。
人生处处充满了巧合,霍司沁电影上档的那日,恰好就是沈心柠的订婚之日。
订婚宴就在沈家的后花园露天举行,那一个夜晚七彩灯光四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沈复站在台子中央诉说了心中对于孙女订婚心中的不舍及喜悦,而后伴随着雷动的掌声和一瞬间的黑暗,沈心柠挽着未婚夫Devin的胳膊从楼梯上走下来,再一次惊艳了曼妙的时光。
沈心柠身着Alberta Ferretti设计师Johnson为她设计的独一无二的雪纺金缕刺绣裙,腰间整齐排布的水钻是高贵身份的象征,梳着好看的侧边盘发头,盘发下流出几缕长发飘散于脖颈之间,氤氲着朦胧的美。由于五官过于妖媚,她今日没有化太浓的妆,一双会放电的眼睛仿佛不经意间便勾走了谁的心。毫无疑问,她是今日沈家最闪耀的一颗星。
人人皆说,这位二小姐一定拥有着老爷子无限的宠爱,想当年,沈家的大小姐结婚也不过就是如此。而今这位二小姐不过一个订婚宴,沈复便请来了许多权贵名流,好生荣耀。
当然,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的沈心柠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沈青青坐在喷泉左侧的白色餐桌上,从头至尾脸上都挂着笑容,可嫉妒与怨恨早已掩饰不住,沈谟倒是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仅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晚宴一般。母亲无论平日里多么温和雅静,此刻也是笑得像一朵花一般。当然,除却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她认为,她不会在这里看见他的人。
沈心柠同Devin站在沈复的身旁,的确是一对才子佳人。沈复含着笑对着立麦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一直到。
“我的二孙女沈心柠,冰雪聪明,才智过人,孝心有佳。前些年专心于医学,近日里才决定留在我的身边,为我排忧解愁。大家都知道,我沈复有着聪明的长孙和长孙女,今日,我正式将我的二孙女介绍给大家,以后,她将同她的大哥,大姐一起,将我沈家的事业,发扬光大!”
后来她站在台上用英文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看着台下的人脸上或真诚或虚伪的表情,感觉到身边的Devin朝自己投来充满爱意的目光,她再次伴随着掌声结束了发言,重新挽上了Devin的手,顺着长长的,铺着红毯的楼梯走下去,走过小桥时看着两侧的喷泉喷洒出美丽的水波,心中衍生出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青青,好酒量。”
“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吗,大嫂?”沈青青含笑同夏影碰了杯,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青青,别喝太多。”沈谟仍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似乎跟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毫无喜怒哀乐。
“大哥,从今往后,我们的妹妹就要回到我们的身边了,你不开心吗?”沈青青大红色的嘴唇在夜色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亮眼,也格外吓人。
沈谟没有回她,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端起高脚杯轻抿了一口酒,宛如一个高傲的王子。
沈心柠不与沈谟和沈青青在一桌,Devin的父母看着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儿媳妇笑得合不拢嘴,硬生生将沈心柠夸成了那九天玄女。沈心柠礼貌道谢,礼貌寒暄。
没过多久,这些阔太太们吃好了东西,纷纷在舞池中央拉着自己的丈夫跳起舞来。沈心柠端着酒杯走到了另外一侧的桌子旁,找到了那人。
“L少爷,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我好想你
萧骁看着她脸上精致而标准的笑容,起身同她碰杯,随即一饮而尽:“沈公主,恭喜你梦想成真。”
“介意跟我跳一支舞吗?”
“公主殿下邀舞,我岂敢不应?”
萧骁身高不矮,就算是与穿着高跟鞋的沈心柠共舞也丝毫不显得突兀。萧骁看着眼前的女人,笑道:“抛下未婚夫与我跳舞,不怕他吃醋?”
“我跟我的好姐妹跳舞,他吃哪门子醋?”
“坏丫头。”萧骁啐道,“若不是想着来看看你,就算是我家老头说破了嘴,我也定然不会回来的。”自从他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次破例,全是为了沈心柠。
沈心柠只笑,却不语。
萧骁耐不住性子问道:“没什么要问我的?”
“你知道的。”沈心柠淡然说道,“又何必要我问。”
“没有你在,她不会太好。”
许是凭借着一种默契吧,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沈心柠挂念着霍司沁,也知道她想知道霍司沁过得好不好。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说好是骗人的,说不好,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怪他还是偏着霍司沁,毕竟这几年下来,霍司沁才是他真正最好的姐妹,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一直渴望着能够替她们两个人做些什么。
“人生本就如此。”
“心柠,有一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萧骁看着她,她却看着别处,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得摇摇头,“算了,不问了。”
沈心柠凝望住他的双眼,坚定而充满力量地说过:“我想过,但我做不到。”
她也想过,为了霍司沁而放弃一切,做一个平凡而无忧无虑的人,但她做不到,也不能去做。这一点,想必萧骁是有着切身体会,也能够感同身受的。
舞毕,萧骁松开她的手,脸上挂着妖媚的笑,然后冲那边的Devin挥了挥手,待Devin走过来之后,他才看着Devin说道:“Now I give Marina back to you.” 而后将视线转移至沈心柠,“回见,Marina。”
离开沈家之后,萧骁接着就订了回上海的机票。其实本来是答应了父亲要在家里留一晚的,虽然说他老爸也不缺他这一个儿子,不过他老妈的确是想他想的紧。可当他看手机看到一条条关于霍司沁的新闻时,他觉得他没办法再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钟了。他很想去陪陪他那个总是骄傲却忘记了脆弱的闺蜜。
这注定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夜晚。
萧骁坐在飞机上,心中满是挂念和气愤,脸上满是担忧。沈心柠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霍司沁送她的那个镯子,在微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霍司沁站在卧房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思绪万千。而言婧则坐在立娱霍司沁的休息室里,一口一口抽着烟,落寞之情丝毫得不到掩盖。
身在四面八方的四个人,有着同样失落的心。
第二天萧骁回来之后直接去了立娱,好巧不巧,在电梯里遇着了宋欣然。不可否认,看着宋欣然那张完全复制霍司沁的脸,萧骁觉得很想吐。见着言婧之后,看着她的黑眼圈,萧骁知道她定然一夜没睡。问道:“司司呢?”
“还没有来。”言婧疲惫地答道。
“司司姐果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高姿态呢。”宋欣然抱着肩膀,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对捋了捋自己的卷发说道。
言婧瞪她一眼,刚想反驳,却被萧骁抢先说道:“我家纯天然的大美人是要睡美容觉的,不像有些人,整日顶着一张假脸招摇过市,拜托,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的眼睛好伐?”
宋欣然不仅没生气,反倒是笑着拍了拍手:“说得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