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心柠的自我调控能力很强,虽然这个迟到小插曲有些影响她的情绪,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在此次会议上的出色表现。对方团队的Leader多次称赞了她的想法以及对于方案的解说,本来是一场气氛很紧张的谈判,由于沈心柠良好的应变能力,使这场回忆在死板的基础上多了几分柔和与生动,最终两方达成了共识,没有任何一方心存不满,对方对沈家的三兄妹称赞有加,虽然他们看起来年纪轻轻,可是却各个慧心巧思。
散会之后沈谟,沈青青同沈心柠击了个掌,虽然这三兄妹之间貌合神离,但对于这次的胜利却是一致的开心。鸿斯九个人散会之后一起去茂悦吃庆功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谟突然脸色蜡黄,一众人紧张地说要带少爷去医院,沈心柠自然知道沈谟不希望自己的病情此刻被公之于众,便解围道自己是医生,先将大哥带回家休养,而后自己再为他进行诊断即可。
回到家后,沈青青同夏影坐在沈谟的卧房里,沈心柠坐在她的床边假装替他看病,其实单从沈谟的脸色以及他发病的频率来看,沈心柠已经可以断定他的情况非常糟糕了,但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说道并无大碍,只是饮食和休息不规律所造成的。沈心柠不知道夏影对于沈谟的病情知道几分,毕竟她是沈谟的枕边人,若说她分毫未曾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能瞒一时是一时。
对于沈心柠同沈谟这两兄妹来说,此刻沈谟绝对不能公布病情,否则必将引起大乱。最起码此时此刻沈谟依然是沈家的继承人,并且是外界公认的继承人。他患癌的消息一旦传出,股东肯定会人人自危,急着重新推举新的接班人,沈心柠现在在尚未站稳脚跟,远不如沈青青的人脉广,人缘好,沈青青的呼声必然极高,虽然这一切由沈复说了算,但沈复不可能做出与大部分的股东完全相悖的决定,动摇人心。
所以无论如何,沈谟的心中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沈心柠得到沈家的一切,许自己的儿子一个安稳的未来。
沈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聪明,冷静得过了头的男人。在确定那女人有了自己的骨肉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孩子的性别,他内心深处多么希望会是一个女孩,可偏偏事与愿违,竟是个男孩。自己死后,他的儿子肯定要成为沈青青最大的眼中钉,到时候,以沈青青的心狠手辣,还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而沈心柠虽然有野心,却不至于像沈青青那般丝毫不顾及血缘亲情,如果得到一切的人是她,她既不会伤害青青,又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算得上是一个万全之策。
“大嫂,你好好照顾大哥,让他以后不要吃生冷辛辣的食物就好。”看着沈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沈心柠起身,小声对夏影说道。
夏影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青青,道:“心柠,我们明天约了言婧小姐一起去逛街,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言婧?”
“是啊。”三个人前后走出沈谟的卧房,“言婧小姐是个很热心的女孩儿呢,听说我们要多留几天,便说要带我们游览上海的好风光。”
“哦。”沈心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天要着手手术的事情了,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由于时间不早,今日又都比较疲倦,三个人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各自回了自己的卧房,准备休息。沈心柠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给霍司沁发了条信息,问她身体好些没有。发完之后又觉得多余,依着那女人的性子,就算是不舒服也一定会说舒服。沈心柠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起身换上衣服,确定沈青青跟夏影已经安然入睡,便轻声地离开了家里。
接到林微打来的电话时,毕成辉正准备熬夜处理文件,夜色很深,静谧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渲染着孤独的悲凉。
听着那头的林微缓慢说着一切,毕成辉坐在椅子上微眯着双眼,看起来宠辱不惊。
“嗯,就按你想的做。”毕成辉说道,“反正也快杀青了,到时候,把你认为霍司沁比较出彩的部分剪掉,如此一来,她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成辉挂掉电话,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霍司沁,我就不信,你能不动心。”毕成辉虽然与霍司沁接触不多,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霍司沁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方才林微将白天沈心柠大闹片场的事告诉他,并且告知了他沈心柠的身份。毕成辉一方面确定自己下对了赌注,另一方面更加肯定以霍司沁的性格,就算是山穷水尽也断然不可能向沈心柠开口。
既然她们两个之间有暧昧关系,霍司沁该做的是努力向沈心柠靠拢,尽可能配得上她,而不是跟她越来越远。毕成辉不信,到时候霍司沁会拒绝他的好意,不去演他投资的电影。
其实毕成辉也不是从小就衣食无忧的人,他之所以现在坐拥万贯家财,是他一步一步努力得来的。正因为这样,毕成辉才断定,霍司沁跟沈心柠是走不长远的,因为她们身份差距太大了。虽然说趁虚而入不是君子之风,但只要能够得到心爱的女人,他倒也不在乎做一次小人了。
“司沁。”毕成辉看着手机屏幕上霍司沁的小脸,温柔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那个你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而另一边。
霍司沁打开门,看到风尘仆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沈心柠,像一个爱撒娇的小女孩儿一样便扑了上去,紧紧将她抱住。沈心柠揉揉她的头发,把她拉到屋子里。
沈心柠扎了一个高马尾,里面穿着黑白格的衬衣,外面是一件卡其色的风衣,下穿黑色紧身裤,时尚又俏丽。看着眼前温柔的恋人,霍司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早睡,否则若是听不见门铃声,便会错过这短暂的相聚了。
“你不要用这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盯着我,很让人害羞。”沈心柠将目光给移开,不去看她。
霍司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勾住她的脖子,两个人亲昵地一起上了楼,看着她泛红的侧脸,霍司沁在她耳边低喃道:“原来我家心柠也会脸红。”
沈心柠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我给你带去的药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姜糖水也喝了。”霍司沁点点头,“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让我担心。”沈心柠坐在霍司沁卧房的床沿上,叹了一口气,“不要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我若是在你身边也就罢了,可我毕竟,不能时刻陪着你,照顾你。”如果能够一直同她相依相伴,那么她任性点又何妨,反正自己都会依着她,护着她,可她们毕竟相处时间,太有限,太有限了。
“我知道了。”霍司沁笑着坐在她旁边,抱着她,“我记得你也会痛的,现在好些了吗?”
“嗯。你送我的那只薰衣草小熊,我一直有在用,搭配着吃药一起,几乎不会再痛了。可惜我带到沈家去了,早知道就留下来,拿来给你了。”
“我说了送给你的,怎么总想着还给我。”霍司沁柔声说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我也希望你能够过得好啊。还有,他,对你好吗?”
“哪个他啊?”沈心柠装傻道。
“你老公。”
听到霍司沁从容的说出老公这两个字时,沈心柠有一瞬间的心疼,握着她的手说:“他人很好,但不喜欢女人。”
霍司沁开心地笑了起来:“既然他自己没有福气,那就别怪我没有成人之美了。”
沈心柠弹了弹她的脑门:“谁准你成全我跟他了?”
“好了好了,以后不成全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再把你推给别人了。”
沈心柠揉揉她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好了,你生理期不能熬夜,快睡吧。我在这儿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虽然她很想一直在这儿陪着她,可是她必须要在沈青青跟夏影醒来之前赶回家去,不能让她们发现自己夜不归宿。能够偷偷跑出来看她一面,抱一抱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沈心柠脱了外套,两个人躺在床上,彼此相拥。床头有一盏小橘灯,空气中漂浮着暧昧又温馨的因子。可沈心柠实在是疲惫,她觉得自己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睡眠质量极差了,有时是彻夜不眠,有时即便能睡得着,也是整夜的梦。
“心心,你睡了吗?”
沈心柠本来已经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立马打起精神来说道:“没有,怎么了司沁?”
霍司沁忽地吻住了沈心柠的唇,这下算是彻底地将她给吻得清醒了,沈心柠耐心地回应着她,感受到她呼吸的灼热和疯狂。待亲吻的间隙,沈心柠握住她作乱的手,道:“不许胡思乱想。”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霍司沁翻身覆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耳边低喃道,“还是,你不愿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走了
“我愿意。”
若是两个人两心相印,从来都不必说太多的话,哪怕是在漫长的黑夜里,看不清楚彼此的眼神,仅凭着心灵上的辉映,也能够了解彼此的心意和真情。感受到身下人的紧张,霍司沁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声说道:“心心,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沈心柠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了。”借着小橘灯的光芒,沈心柠凝望着她的眼睛,像是珍珠一样晶莹剔透,沈心柠仰头吻了吻她的唇,抚着她的双颊,“傻女孩。成为了我的人,却刻意瞒着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心柠笑了笑:“那日醒来之后,我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觉得不太正常。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本来我不能够完全确定的,可是现在,我大概可以确定了。”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揭穿我呢。”
“我不想拂了你的好意。”沈心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沉默地去爱你。你想把我推给别人没关系,只要我不跟他走就好了。”
如果说沈心柠的未婚夫是真心待她,能够给她幸福的生活,霍司沁愿意成全。所以她才一直强忍着不去碰她。
在这个世界上,情侣之间,总是希望彼此的心里只有对方,不容其他的人,可是这一对别扭的恋人,却总是想把彼此往外推,沈心柠是这样,霍司沁也是这样。是因为她们不够爱对方吗,恰恰是因为她们对对方的爱已经到了极致,生怕自己给的不是最好的。都说爱是自私的,其实那只是因为还不够爱罢了。真正的爱情,永远都是最无私的。
所以无论是霍司沁,抑或是沈心柠,都不愿再辜负着曼妙而短暂的时光。
霍司沁为沈心柠拂去额头上的汗,落下一个深深地吻,看着在自己的身下绽放的她,温柔说道:“心柠,你可逃不掉了。”
后来,霍司沁被沈心柠抱在怀里,沉沉地睡去。说来也奇怪,明明该累的是沈心柠,最后更加疲惫的却是霍司沁。沈心柠紧紧拥着她,心中无比珍惜这相聚的时光,看着怀里的人,不舍得将眼睛合上。
大约四点的时候,沈心柠轻轻松开她,穿好衣服,准备回家。
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收着了毕成辉给她发来的短信,沈心柠给他回了一条,那人竟直接给她回了电话。沈心柠下楼走到书房开始了与他的对话。
“应该没有打扰沈小姐休息吧?”
“毕总倒是会挑时间,不知道是起早了,还是一夜没睡?”
毕成辉沉沉地笑道:“我不像沈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用努力便坐拥一切,我想必别人站得高,就得更努力才行。”
“你到底想说什么?毕成辉,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哦?不知沈小姐是指什么呢?”
“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信用的人,上个月我去找你,你是如何跟我保证的?可事实证明,你根本就没有帮过司沁!你根本一个机会都没有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