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得偿所愿了吧?”景王看儿子这么高兴,自己心里也和要开花似得,“本王还需当差,你就自己回去吧。”景王哼着小调往御书房走,却被告知皇帝去太后那了。估计也是说源儿的事儿,自己还是不要去了,肯定得挨训!
“源儿赐婚的事,不能再拖了。”太后听了皇帝说了此事,说道,竟然如此,看来是去阈州前就想好了的。哼,亏哀家为他担心那么久,竟是为了个女人!
“儿子明白,只是人选?”皇帝疑问道,京中适龄女孩儿是不少,只是他总得想个法子让赵源自己接受。
“上次命妇觐见时,也带着自家未出阁千金来了,臣妾也曾仔细看过。”皇后接了话茬,“只李相家的千金,今年也未露面。”皇帝的意思,源儿正妃的家门,不能低了。
“未露面就罢了。”皇帝摆摆手,“六部尚书家的呢?”
“臣妾看来,怕是最出众的还是礼部肖尚书家的那位了。”皇后摇摇头,六部至今有三家大人千金还未出阁,只是相比起来,肖婉容貌气度皆是上等。
“母后,陛下,依臣妾看来,不如就肖家千金吧,看源儿护着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芥蒂的。况且如此,源儿也更容易接受不是?”皇后分析道,真是比济儿成亲的时候还要操心。
皇帝看了看太后的神色,“母后,您看?”
“就这家的吧,不然哀家还真怕源儿日后做出宠妾灭妻的蠢事。”跟他那个父王一模一样!日后源儿有了嫡子,可千万不能再让他自己去养!都什么东西!
“那便定在今年年宴上吧,到时还要麻烦母后出席了。”皇帝说道。太后自他登基后,便以年老体弱为名,很少参加宫廷宴会。
“你看着办吧。”太后表示,自己都快七十的人了,还想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嫡孙呢。
“恩,那儿子去安排一下,先行告退。”对着太后行了礼,皇帝便走了,留下皇后陪着太后。
赵源回府的时候,赐婚的旨意已经到了府里,下人们看起来也没有特别的诚惶诚恐,大踏步的去了主院。
“孩儿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赵源见着居然云萱赵汀都在。
“汀儿给哥哥请安,哥哥万福金安。”“云萱拜见世子。”
“都起吧。”赵源笑道,一言一行皆极合乎礼法。
赵源走了那么久,景王妃已经改观很多,时时刻刻担心赵源的安危,如今只要儿子能安全呆在自己身边,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吧。
她也曾想过,若是赵源真就葬身在比剌了,云萱就是自己儿子后院唯一的女人,自己又怎么狠得下心去苛待云萱?何况云萱管理源儿的院子,也是可圈可点。
自己好强了半辈子,如今,就好好的做她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吧。
“你脸上这块疤是怎么回事?”景王妃将赵源拉近细细端详,发现他脸侧有一道小小的印子,如今已不太明显,只是仍是发现了。
“啊?”赵源摸摸,自己都忘记这儿还有块疤了,不过既然身处战场,哪里能一道伤都没?“孩儿也忘了,许是什么时候在哪蹭的吧。母妃今日不说,孩儿都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伤呢。”
“可还有伤着哪了?”景王妃急急就要掀赵源的袖子,又对着身后刘嬷嬷说道:“去取生肌膏来,待会儿再让世子带些回去。”
“母妃,这么多人呢。”赵源见母妃竟要掀自己袖子了,赶紧阻拦道。
景王妃也是此时才发现此举有多不妥,刚才一时情急,方忘了,又对着坐在自己下首的云萱说道:“回去给世子爷好好看看,一道疤都不能留的。”她这么俊俏的儿子,脸上怎么可以留疤?
云萱自然是应了。
“边关的日子苦吧?当初巴巴的赶着要去。”景王妃看赵源如今黑了好几层,明显被风吹枯的皮,笑道,当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不成?
“这边关虽说日子苦些吧,但是那风光可不是盖的。”赵源还在极力证明自己并没有受苦。
“好了,晚间再说,现在赶紧去歇歇,换身衣裳。”景王妃摸摸赵源脸,真是,从前那么水灵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真是心疼。
“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这么漂亮呢?”二人走在回院的路上,赵源看着云萱,笑道,小别胜新婚嘛。
“因为我本来就好看呗,我怎么觉得你黑那么多呢?”云萱看他黑的跟块儿炭似得,原本他皮肤的白皙程度可和自己的不相上下呢。
“咳,黑些英气嘛,我堂堂大丈夫,要那么白做什么?”赵源口不对心的说道,他愿意变黑吗?!
沐浴完,赵源躺在榻上等着云萱给自己擦药膏,“其实吧,我觉着,这疤留不留的,都无所谓。”赵源看着自己腿上的一条伤疤,说道,这是自己第一次跟着兵士追敌寇的时候伤到的。自己虽说武艺不通,邵世忠还是教了自己几个招式,不过自己仍是个花架子。。。不过众多兵士护着自己,也让自己体验了一把千里追寇的畅快。
“去的时候怎么说的?”云萱笑着拍拍他刚擦好药膏的伤疤,笑道,“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罚我今晚好好伺候你好了。”一把把云萱拉到自己旁边坐下,笑道。
“在哪学的这些蛮劲。”云萱不舒服的动动,疼死了。
赵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力气变大了,不能以前那般了啊。
云萱看他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难得的没有笑他,“前年贾大爷和苏大人年初便去了北边,汀儿还低沉了段日子呢。”
赵源点点头,“这事儿我知道,你多安慰安慰汀儿。”原本是准备让博裕山而两个在北边慢慢控制住镇北军的,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只让他们去历练个两年便回来,这是怕太子争权?
清儿汀儿也已及笄,真是可惜了,自己居然不在。
赵源走的这两年多,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赵潮也成亲了,就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杨氏,他们婚后一年多便生下了嫡子,如今也已经一岁了。
“这是自然。”云萱看着赵源的脸,“辛苦你了。”
“以后我不会再出去了。”赵源借机搂住云萱,保证道,目的都达到了,还受苦做什么?
云萱转头正好望向赵源的手,从前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如今竟也长了些老茧,粗了许多,在边关确实是受苦了。
“快去睡会儿吧,晚间你不是还得去赴宴?”云萱催着他,软语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累了。
晚间宴会,赵源旁观,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诸多大臣拍皇帝马屁拍的自己都要吐了,皇帝竟仍乐此不疲的真心笑的开怀。
期间也找赵汉说过几次话,很明显是在打压太子的势力,这样的宴会,竟丝毫面子也不给太子,自己出京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詹为看着这觥筹交错的场面,心中暗暗摇头,怎的朝中竟便的如此混沌?长此以往,社稷危矣。
“父王,今日宴会,是怎么回事?”赵源没有说明,景王该懂他的意思。
“你走后第二年,皇上大病了一场,只对外都宣称偶染风寒。等他再出现在朝堂,便成了如今模样。”景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赵源。
赵源盯着纸条,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波澜,但很快又压抑回去,“皇伯父这是怕济哥夺了他的位置?”
要夺还要等现在么?皇帝还真是惜命。
“为皇伯父请脉的是哪位太医?”如今赵汉的势力在皇帝的纵容下,竟已快恢复元气,三皇子一派好不得意。
“钟太医。此事我们不要多管,静待其变便是。太子殿下只需保持本心就是。”景王是对赵源说,但是迟早赵济会知道。他也不懂,原本杀伐果断的皇兄怎么成了这样。下任君王,相对起来,还是太子殿下最为合适。
“恩,孩儿明白。”幸好晚间自己心里警醒,并未多喝。
“回来了。”云萱见着赵源回来就开心的迎了上来,如今春寒料峭,她却仍是让人去了火盆,虽说这炭是好的,也不会有烟呛人,只是仍觉屋里闷的慌,于是能不用便不用了。
“我这一身酒味,当心熏着你。”赵源往后退,笑道,总觉得自己身上臊臊的。
“我又不嫌弃你。”云萱无所谓的笑着,引赵源坐到桌旁,“晚上可吃饱了?”
“没有,光喝酒了。”看云萱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有下文了。”
云萱眼睛一亮,就去让鹊儿传膳了。
“这是我和艾黎新学的点心,这是我新学的菜式,还有这果酒,你晚上既喝了酒,便尝尝这个吧。”云萱开心的介绍道,自己日日都盼着他回来,似有千言万语,偏偏他就在眼前了,自己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源很给面子的每样都吃了不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用完饭倚在榻上满足的打了个响嗝。
作者有话要说:
☆、赐婚(1)
“我觉得我都不太认识你了。”云萱忽然出声道,以前的赵源哪里会这样打嗝?
“哎呀。”赵源扶额,“在军营都是这样,我也没注意哪。”
“如今皇上都下旨了,就算你嫌我粗鄙,那也没办法了。”赵源从榻上坐起,亲了亲云萱的脸颊,得意道。
“谁要嫌弃你了?”云萱看着赵源亮晶晶的眸子,这样的眼神,他心里真的还会有别人吗?
“云萱,你今天真的好美。”赵源闻着云萱身上的香味,陶醉道。
“有多美?”自己可是为了他特意打扮的呢。
“美的让我情不自禁。”赵源搂着云萱笑道,如今的日子,真是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我□□如今国富力强,只是在江南建区区一个行宫,有什么问题!”议政殿,皇帝拍桌怒道。
赵源在台阶下不屑的笑笑,这半年来,这老皇上不是要建宫殿就是要建行宫,不是要出去浩浩荡荡的巡视,就是让人写书歌功颂德。辛苦了一辈子,到老把自己贤君的名声给毁了。
“父皇,我朝确实国富力强,但是父皇只是去巡视一番,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太子奏道,竟要清空一个县城来建行宫,劳民伤财!
赵源皱眉,怎么济哥又沉不住气了。如此岂不是给赵汉制造可趁之机?
果然赵汉立马就站了出来:“大皇兄此言差矣。父皇是万民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如今只是要建一小小行宫,又有何难?况且,难不成让父皇寻一茅舍?那岂不有损我皇室气度?”得,如今连太子殿下都不怎么喊,整日大皇兄大皇兄的叫。
果然皇帝听到赵汉的话脸色好了不少。
“皇伯父,可否容臣侄说一句?”赵源出列道。撕逼对骂这种事,赵济这个老学究真是,让他说之乎者也还差不多。
皇帝点点头,“准。”
“臣侄认为三殿下所言不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话不假,但俗话说爱民如子,皇上是仁爱之君,必然不忍百姓奔波。”
“再者,皇上自然当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若是此时急急修建行宫,皇上不久将要南巡,怕是建起来仓促,皇上住的想必也不舒适。源曾有幸,蒙圣恩去了趟江南,苏州园林,确实名不虚传。倒不如将几个园林打通,稍微修整一番,体味原汁原味的江南风光,岂不更好?”
“源儿说的也有道理,老三你欠缺考虑了。”皇帝认可了赵源的说法,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若是真要迁一个县城的人,那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