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汀听着这些心里方安定了些,她不能没有哥哥!
“母后,母后,源儿的腿已经断了啊,若是再不让大夫进去,源儿的腿就废了啊。”景王快四十的年纪,跪在地上哇哇的哭,让太后心中也很是不忍。
毕竟这样冷冽的天气,太后知晓景王已在外呆了这么久,心疼的紧,让人把小儿子领来了自己寝宫,结果刚来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什么?!”太后只当皇帝是让人打打赵源板子做个样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狠心!“哀家去寻皇帝,你在这呆着!”太后示意身后的婢女给景王递上手炉护膝,真是,这样的年纪了,也不注意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标题
毕竟这样冷冽的天气,太后知晓景王已在外呆了这么久,心疼的紧,让人把小儿子领来了自己寝宫,结果刚来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什么?!”太后只当皇帝是让人打打赵源板子做个样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狠心!“哀家去寻皇帝,你在这呆着!”太后示意身后的婢女给景王递上手炉护膝,真是,这样的年纪了,也不注意着些!
皇帝依旧是以往的避而不见,太后终究与皇帝大吵了一架,险些给他冠上不孝的名声,皇帝才勉强妥协让景王府的大夫进去,只是只许大夫一人进出,不许任何人跟从。
能得到如今的结果,景王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了,求皇帝放源儿出来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只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儿子,你连这也不懂么!比剌公主,是这么好泡的么!
如今景王日日求情,景王妃病倒,云萱整日闷在房里谁也不见,景王府全府上下,竟只剩了肖婉一个人来主事,日日既要去和命妇们拉拢关系以期她们家的大人能为赵源说些好话,府中这么多人和事需要管,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云萱,你好歹用些东西,整日这样,世子见着能好受吗!”肖婉终究是忍受不了众人这样的死气沉沉,来了栖月,说了半天见云萱理也不理,怒道。
“难道你的人生,就为了一个男人存在吗!”肖婉是明白了,对这种绝望的人,就是不能好言相劝,怒道:“你连怿儿也不管了吗!”
“我的人生,就是为他存在啊!”云萱说话间不经意的抬头,让肖婉看见她不知是多久未擦过的泪痕,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更多,肖婉也不想再去追究此事。
“原本我就比不得你们,我就是一个只知情爱的女人,他就是我的天,他在,我就在,他不在,我便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云萱越说情绪越激动,曾经她不知赵源和赵怿孰轻孰重,如今的她的心里,和赵源比起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闭眼便是他当日满身血渍的模样,看在自己眼里,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啊!
“你不在乎,难道世子也不在乎吗!我告诉你,如今世子不在,若是你也去了,你猜我会如何对待你们的孩子?是让她就此过着庶女让人瞧不起的日子,还是时时在我面前强装乖巧,从小便没人疼爱呢?”肖婉从床上将云萱狠狠地扯下来,冷笑道,“我告诉你,若是你们都不在了,我绝不会让你们的女儿有好日子过。”
“你,你不会的。”云萱略显惊慌,很快又镇定下来,说道。
“我凭什么不会,便是世子知道了,又能把我如何?”肖婉笑道,“还是你觉得,父王母妃会为了怿儿和我翻脸?”
“你。”云萱终于是恢复了些生气,她和赵源的骨肉,怎么可以活成这样?
“那你就起来,做你一个世子侧妃该做的事,不要让我有这机会。”肖婉见着云萱不再像从前那般绝望,也懒得在这好几日没打理的屋里呆,转身便向外走。
背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谢谢”。肖婉微微一笑,并未回头,抬脚迈了出去。
时间不快不慢的过去,皇帝对赵源的事从未动摇,众人只能从良医正口中得到赵源的消息,赵源身上的伤是好了,只是皇帝下令,不许任何人和他说一句话,便是良医正也不行。
不仅没人说话,赵源也只能在每三日一次的请脉时才能见着蜡烛一点微弱的光,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加上生活艰苦再这么下去,估计离疯也不远了。
纵然有太后等人暗中的照顾,就在赵源二十一岁生辰的前几月,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疯了。
这一消息传来,众臣哗然,看上景王的眼神或多或少有了些怜悯之意,赵潮愈发的意气风发,赵源既然疯了,世子之位自然与赵源无缘了,那他作为赵源之外唯一的男丁,机会终于来了!
就在赵源疯的消息传来后的三日,景王权衡利弊,心中几番纠结,终究是去求见了皇帝。
“微臣愿辞官归家,从此不问政事,还请皇兄放源儿一条生路。”景王诚恳道,皇帝能查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查到,他让人处处制造机会让那比剌公主勾引源儿,当他不知道吗?源儿为什么会认识那比剌公主,不都是他的好皇兄做出的事么!
皇帝也不说话,过了会儿方合上面前的折子放到一边,笑道:“皇弟忽然请辞,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兄弟生了嫌隙。”
“是微臣自愿的。”景王心下暗讽,便是他逼自己到如此,也不愿有一点不好的名声。那他污自己儿子的名声的事又要怎么说!
“既然如此。”皇帝笑了笑,转向陈林,笑道:“传朕口谕,景王府劳苦功高,特令宗正寺明日释放景王世子。”
“微臣谢皇兄恩典。”景王俯首拜道,源儿,能回来就好。他又何必为了这些身外物,纠结这么久?早些明白皇兄的用意多好,源儿也不用疯了。还是说,皇帝的用意便是如此,让他景王府后继无人?
景王府众人得知赵源明日要被释放,激动的整夜都未能入睡,栖月收拾的终于有了人气,景王妃的病情似是一时间好的差不多了,将景王府里里外外全让人收拾齐整,肖婉听着心中也是无比的喜悦,阿源,我终于不用一个人撑着景王府了。
赵汀在景王府坐完月子便带人搬去了郡主府,后来又是贾正威苦苦哀求,又再三承诺绝不再让沈氏有一点放肆的机会,赵汀便又心软了,心下念着,再原谅他一次。
晚间赵汀也带着贾文行回了景王府,明日哥哥回来,她一定要在家等着哥哥。
第二日清早,众人都想去接赵源,只是这么多人,也实在不像话,最终还是景王带着良医正等人去了,这些女人,争争吵吵的,真麻烦!不过,府里终于是有了生气。
众人听着人来回禀说王爷的马车回来了,都开心的往前院走,却见着景王一脸悲凉,顿觉不好,等丫鬟们上前扶着赵源下来,众人见着皮肤粗糙,发丝散乱,身着粗布,满脸脏污,满身穷苦气息的人,这,是赵源吗!
“王爷也真是的,源儿身子弱,都不知道给源儿加件衣裳的?”景王妃见着赵源,觉着自己的病全好了,笑道。顺手拿过旁边婢女手上的披风,要给赵源披上。
谁知赵源一缩,急急躲了开去,见着一边的一群人,迅速的找到了肖婉躲在了她的身后,“婉儿,他们打我。”
云萱伸手想去拉他,还未触到他的衣袖便被打开,只听见赵源哭道:“婉儿。”
“别怕。”肖婉的手终究是转了方向,想拍拍他的头,拍向了他的手,她大概知道赵源是怎样的疯了,安慰道:“不会有人打你的。”
“你,不认识我了?”云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他到底受了怎样的苦难,会成如今的样子?
“源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的源儿怎么会这样?”景王妃见状忍不住的爆发,双手抓住景王强烈的晃着,“我的儿子不会这样的!”
“母妃,母妃,您冷静,世子回来就好。”赵源还紧紧的巴着肖婉,云萱见着石化的景王夫妇,劝道。
景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良医正说了,源儿是可以医好的,都不要刺激他!别闹了!”
等着一群人好不容易不吵不闹了,再看向肖婉二人,赵源已不如从前戒备心重的模样,仍是拉着肖婉,脸上却是出狱后第一次出现的笑容,比起他曾经的笑,都要明媚不少,已完全没有心计了。
赵源刚被放出来,浑身脏兮兮的,自然是要带他回去梳洗。谁知他紧拉着肖婉不撒手,死活不愿和云萱走,更是不愿接触那些丫鬟,这可如何是好?肖婉心道,总不可能让自己去给他洗。。。多尴尬。
云萱见状心中又是难安,这是否说明了,肖婉对赵源来说,始终是最重要的?
“你先跟云萱回去洗漱,待会儿我再来看你好不好?”肖婉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了不少的人,温和道。
赵源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磨蹭着肖婉的衣袖,就是不愿走。
“云萱不会打你的,你再不放手我生气了。”肖婉见云萱这模样,她虽心疼赵源,只是有些事,毕竟不是自己该插手的。
赵源被肖婉一凶,心里一怵,立时放开了扯着她衣袖的手,无助的站在众人中央,不知该怎么办。
肖婉见赵源这么大反应,心下也很是后悔,想再去安慰他,云萱却已牵起了他的手。
“我们先回去,待会儿再来找婉儿好不好?”云萱一如既往的温柔,她不会放弃的。
赵源这次没有太抗拒,顺从的点点头,“好。”
云萱对着肖婉行了礼,便带着众人告退了,这次,就换我来照顾你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曙光
云萱想起良医正的话,赵源疯了只是因为情绪太过不稳定,恐惧太甚,若是不刺激他,帮助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应该会有极大好转。无论如何,总得试试。
云萱渐渐的陪伴下,赵源已不再整日嚷嚷着要“婉儿”,慢慢也学会了有事叫云萱的名字。好像,这样也不错啊。
若不是赵源疯了病了,忽略掉这件事,云萱觉得这段时日简直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了。赵源没有任何心机,对着她的时候也没有心事重重,开心会笑,难过会哭,会依赖她,会黏着她,也不让别人碰,也再没有外人的打扰,他们就这么和和美美的在一块儿。
可是,为什么赵源都这样了,依旧有人不愿放过他!
赵源生辰前几日,皇帝言说要给赵源设宴,领百官为他庆祝生辰,也愿他能够早日康复。又好生劝服了太后。景王只当皇帝是真的回心转意了,想着如今只要云萱在身边,源儿也不会再突然发狂,便同意了。
参加完晚宴已是晚上,因着赵源不愿和云萱肖婉之外的人处一块儿,赵源时时要人哄着,再者景王妃也需他们这些晚辈时常宽心,云萱没空便只有她了。便成了景王单独一辆车,景王妃肖婉一辆车,赵源云萱一辆车。
走到半途,忽然出来一队刺客,目的明确,直奔赵源而来。护卫全部战死,包括景王一直信赖有加的欢欢喜喜,赵源重伤,又因着赵源吸引了绝大火力,云萱也只是受了些轻伤。
刺杀赵源重伤后,刺客便有撤退之意,加上周围官兵听着动静过来援助,幸存的带着阵亡的集体撤退,全场竟未留下一丝可供人调查的蛛丝马迹。
皇帝大怒,下旨兵马司和刑部限三月内破案,又下旨好生安抚景王府众人。
景王如今是再也不会相信皇帝了的,若说事情会这么巧,他可不信,刚好你要给我儿子设宴就出了这事儿?他自己身上的伤还未养好,便开始着手调查此事。赵源已活不了多久了,景王强撑着让人准备丧事诸多事宜,被景王妃闹的不了了之。
源儿,欢欢喜喜,本王不会让你们白死!景王如今,也只剩了他够自保的那一支军队,是时候找幕僚商议了。
“大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云萱给躺在床上的赵源净了脸,安静时的他依旧那样俊美,你也定不愿邋遢的吧?顺顺他的发丝,语带乞求,缓缓道,“你醒来好不好,疯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