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演了一部好剧后膨胀,实在是后来的那些剧本……一言难尽。
今天前来苏裴深的公司是为了一个角色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接到一部令他期待、觉得能在演技和自身角色塑造上有所突破的电视剧角色试镜邀约,试镜后靠着实力得到认可,奈何有个演技不输他的新人在其中弄了点手段。
结果本就还没正式出来,在俩人实力和名气不相上下的情况下,那个剧组已经略有暗示地通知杨未景: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或者再看看其他角色,再试一个。
杨未景不甘心。
若是试镜后就没有选择他,他可以毫不在意地放下这个角色再去物色合适自己的剧本,但他不能忍受本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用不光明的手段拿去。
苏裴深这家公司的一位高管是杨未景姐夫,他之前从没利用过姐夫的人脉为自己创造便利,但在这件事上,对方不仁,他便要以牙还牙。
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亲自到公司和姐夫讲明情况。
他的脚步急匆匆,在和前台表明来意,前台确认领导的同意后让他往员工电梯那直接上七楼。
穆鹤定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身影,整个人微微颤抖,眼里的光彩是狂喜。
杨未景察觉到炙热的视线,循着被人盯住的感觉四下扫视,本以为是遇到喜欢自己的女粉丝,结果。
盯着自己激动不已的竟然是一位伯伯辈老先生。
杨未景礼貌x_ing地对其一笑,拐过弯等电梯,他还赶着上楼去找姐夫。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笑容,一如临别时那样年轻充满活力,穆鹤激动快步跟上,趁着杨未景等电梯的时间来到他身后,一把按住杨未景肩膀将他转过身。
杨未景瞳孔微缩,突然被迫撞进别人怀里让他紧张不已,陌生人身上奇怪的味道更是令其毛孔张开,寒毛竖起。
挣扎,猛地推开穆鹤,杨未景退后一步,防备:“你做什么!”
苏裴深提着笼子,待在不远处瞧着俩人,情况不明,他没有冒冒然参与其中。
穆鹤看着他,眼底有泪,点点分明,已是喜极而泣:“小湾,小湾,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没死,你没死……”
只言片语不知在说着什么,杨未景只当他在胡言乱语,小心防备着:“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我不认识你。”
穆鹤从翻涌的剧烈情绪中抽出几分理智,但当目光一触到那张魂思梦萦的脸,理智重新溃散,只留下无尽懊悔:“我知道你还在怨我,甚至恨我,是我错了,你别走了,别走了好不好?”
杨未景硬生生又后退一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多半是真疯了,才会缠着自己这个素昧平生之人,焦急寻找保安的身影。
幸好,没等他鼓足勇气叫来人,有人上前挡在他和那人中间。
苏裴深对他说:“有什么要紧事,先去办吧。他有些失态,希望你见谅。”
杨未景看面前这人器宇轩昂、仪表不凡,与那人似是相识,顺水推舟:“嗯。我真不认识他,更不认识什么小弯。”
电梯门开了,杨未景逃也似跑进去,按着关门键,从头到尾不敢再看外面一眼,深怕那人又追上来。
穆鹤自然是想跟上去,被苏裴深拦住。
苏裴深:“斯人已逝,切莫过分哀思。”
刚才站在后面围观那几分钟,看着杨未景的脸,再加上穆鹤的态度,苏裴深想起穆鹤工作室内那张黑白遗像,上面的人像极了杨未景。
一样的脸庞,一样的年轻。
穆鹤执着道:“他是小湾,他回来找我了,他原谅我,愿意和我重新在一起……一定是这样没错,小湾,小湾……”
固执喊着,又想追上去。
苏裴深加重手上力道,直接戳穿穆鹤的幻想:“你明明清楚,他死了。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就算他活到现在,怎么可能还是那张不经岁月的年轻容颜。”
穆鹤脑中轰鸣一声,他想起自己和陆湾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相拥而眠,想起自己和陆湾在对着天地跪拜、两相跪拜后举起的交杯酒。
陆湾浅浅笑着,一脸淡然,仰头喝尽那杯酒,而自己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着,酒撒了出来,他盯着那透彻干净的液体,没有勇气喝下。
在陆湾失望的眼神中,将那杯酒挥掷于地,颓然撑在桌上,痛苦:“我做不到,我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们。”
突然意识到什么,扑到陆湾面前,焦急:“你吐出来,赶紧吐出来!”
吐出来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陆湾摇摇头,嘴角泛起凄苦的笑容:“就这样吧。”
马上,那笑容变成痛苦的神色,陆湾捂着肚子,倒在他怀里,渐渐没了呼吸,也没了温度。
他不信,他不信陆湾就这样走了,紧紧抱着,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回那具身体:“小湾,别睡了,我们总有法子能让我爹娘接受我们的……”
而后,画面里出现一群人,他们冲进屋子里,将自己与小湾分开,在他的哭喊中,气急败坏的老父亲一拐杖打晕自己。
世界黑暗后,再恢复明亮之时,他站在山上,浑浑噩噩,不远处一座新棺正缓缓下葬。
那里的是谁?今天是谁的葬礼?
小湾呢,他的小湾呢,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自己身旁,他都生病成这样子了,小湾怎么没来照顾自己?
对哦,小湾死了,说好跟他一起共赴黄泉路的自己没敢喝下那杯毒酒,苟且偷生。
天旋地转,穆鹤跪倒在地,一如他当年跪倒在陆湾坟前,泣不成声。
苏裴深静静在一旁站着。
他虽不知道三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肯定不是一个美满的故事。
伤心事,莫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有点冷清,托下巴,唉。
感谢读者“夏末”灌溉营养液~
第81章 卷四:03
一个男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突然跪在地上, 并未发出多大声响, 但大家的眼睛却齐齐看向这边, 有些好奇、有些看热闹、有些关心。
苏裴深挥手叫来保安,将穆鹤扶到一边坐下。
许是想找人倾诉,在喝了一口前台妹子端来的热水后,穆鹤望着瓷杯水面,跟苏裴深讲起往事。
五十多年前, 穆鹤父亲经营的染坊在当地小有名气, 娶到一位温良的贤妻,次年便生下第一胎, 也是唯一的子嗣, 穆鹤。
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可谓是一切美满。
穆鹤十岁那年, 第一次见到陆湾,比他小两岁的陆湾怯生生地躲在父亲身后,好奇打量着他和穆家。
陆湾被父亲送来穆家当学徒,但那时还太小,便被安排到穆鹤身边,陪他读书解闷,力所能及地做些伺候穆少爷的小事。
穆鹤十五岁那年,陆湾十三岁, 两个天真的少年晚上躺一张床上聊着白天的趣事,不知不觉已经深夜,陆湾让穆鹤回房, 穆鹤不走,赖在陆湾床上,陆湾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吹灭油灯,穆鹤睡在陆湾的床上,迟迟不见陆湾上来:“小湾,你怎么还不过来?”
陆湾本是打算趴在木桌上凑合一晚,在穆鹤的催促下,只好爬上床。
好不容易才把人唤上床,久等多时的穆鹤觉得气愤,压在陆湾身上:“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为什么这么拘谨。”
陆湾无奈:“少爷,那时我还小,您的床大,被子又是上好的料子,盖着舒服又暖和,我自然是喜欢和你睡。”
穆鹤不满:“你这是在埋怨我们穆家对你不好,让你睡小床,盖又薄又差的被褥么?”
陆湾赶紧摇头:“不敢不敢,相比其他人而言,我已经吃住很好,怎么会埋怨,感激还来不及。”
穆鹤动了动,觉得陆湾的床的确有点小:“算了,我明天去给你换张新床,像我房间里那张一样。”
“这床还能睡人,为什么要换,不要浪费钱。”陆湾拒绝,长时间被穆鹤压住半边身子,现在有些发麻,于是催促,“这么晚了,少爷还是躺好早点入睡。”
“好啊,你还嫌我烦是不是?”穆鹤毫无睡意,故意开玩笑挠陆湾胳肢窝,陆湾怕痒剧烈挣扎起来,乱蹬的腿曲起时不小心蹭到几次穆鹤的下-体。
气喘吁吁之间,穆鹤突然加重力量,压制陆湾的身子让他不再乱动,陆湾觉得气氛不对,渐渐平静下来,疑惑:“少爷?”
穆鹤喉结滚动,他思考几秒,问陆湾一个问题:“小湾,你有没有用手……纾解过自己那里?”
单纯不经事的陆湾并没有听懂穆鹤的话,穆鹤难受得紧,有些不管不顾起来:“你帮帮我,我教你怎么做。”
穆鹤那时没有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认为两个男人互相帮忙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也算是有经验的前辈教没经验的后辈一点生理知识。
作为男人,总要经历纾解被无故挑起的情-欲。
穆鹤抓着陆湾的手,紧张万分地让他伸进自己的亵裤里。
陆湾整个人僵住,像是被那滚烫的脉搏烫伤一般想要缩回手,而短暂的他人之手触碰自己那里,已让穆鹤感觉到舒爽,他抓牢陆湾的手,语气强硬:“听话!”
陆湾抖了抖,终究是没敢违抗少爷的意思,闭着眼睛赴死般任由穆鹤使用他的手。
黑暗中,耳边灼热而明显的喘气声躁动了空气,躁动了心房,陆湾在腻腻歪歪的磨蹭之间也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