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勇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诊所的后门,这大夫明显跟他是熟人,动作利索的给夏父检查了一番,都是皮外伤,就胃部伤的有点重也没什么大碍,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几人赶紧走别打扰他做生意。
孙勇这才放心的往警局开去,要是这人真被打出了大毛病,他再包庇李飞连累自己那才是得不偿失。
李飞还傻不愣登的以为孙勇是为他着想,嘿嘿憨笑,检查费都不用出真好。
孙勇留下了李飞倒是把其他三个小痞子放走了,人多嘴杂免得到时候出乱子。夏父看着这一出出渐渐的也反应过来心中愈发的恐惧,看来这次是难以善了了。
彭州在办公室看见孙勇带着李飞和另一个上衣沾有血迹的中年人微微一愣,转而就明白了过来,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孙勇这次留了个心眼,他想做文章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吗?他轻声一笑。
孙勇把李飞带进去就走了个形式,对夏父就只差严刑拷打了,他对做饼的方子也相当动心,那可比他当一个小组长挣钱多了,如果他升了副所长再让孩子他娘开个饼铺,那他家不就是既有钱又有权了吗?想着好像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哈哈笑了起来,活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不急,不急,只要人在他手里还怕没有方子吗?他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去食堂吃饭,一会儿就得好好审审姓夏的。
只是他刚吃完饭坐到办公室,就接到了所长的电话,对方的声音满是怒火:“孙勇我限你十分钟之内立刻给我滚过来!”
他还想说什么,那头只传来一连串的“嘟”“嘟”声,他有些生气,这么多年他给所长送了不少礼,对方对他从来都是亲切的不得了,这次升职还是他传的消息。不过没关系,等他当上了副所长那所长的位置也是他的,到时候哪儿还轮得到这老头耍威风。
然而一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他刚敲门进去一本厚厚的育婴书迎面而来砸到他脑袋上,最近所长家添了个金孙一家人欢喜的不得了,孙勇疼的呲呲牙讨好的笑:“哎呦老所长,您这哪儿来这么大火啊,来来来喝杯茶消消气。”他倒杯茶递过去这是他做惯了的。
所长一挥手茶杯就摔在地上溅了他一身,黑着脸问:“你今儿是不是抓了个姓夏的中年男人而且还是你那表弟惹的事儿?”
他也顾不上生气了有些纳闷,李飞爱闯祸这所长知道的只要不严重是从不过问的呀,摆摆手道,“对,不就是一穷沟沟里出来的卖饼的嘛,有什么问题吗”
所长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有什么问题?问题大发了,是公安局局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过问这事儿你知道吗?”他是部队出来的还上过战场,那手劲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孙勇晃了几步差点摔个大狗趴,不过平常骚包的不行的孙组长已经顾不上形象问题了,强笑道,“所,所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市局局长怎么会管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况且这就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会传到上面的耳朵里?这,这太好笑了!”话这么说,此刻他连哭的心都有了。
所长大吼,“这事儿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现在你抓的人在哪儿呢?还有你那表弟你趁早收拾了,你这次真要被他毁了!”他这话还是捡了好听的说,想起局长那‘如沐春风’的微笑他就一阵牙疼,谁不知道那位年纪轻轻却是个笑面虎,阴死人不偿命啊。不仅是孙勇,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他也是前途堪忧,就是不知道一个小县城里卖饼的怎么跟局长扯上了关系?
孙勇此刻这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听所长这话这回他恐怕是升职无望了,可要一辈子做个小组长他实在是不甘心,这小组长听着还有点听头可谁知道其实跟普通的所员差不多,手下有几个人工资没多出来一毛钱,就是为所里方便管理罢了。
既然都到了这步田地那他索性就拼一把,没有权总得弄点钱吧!局长离得那么远总不会亲自跑来吧,而且看之前的样子姓夏的应该不知道有人帮他才对啊。他拿到方子肯定会立马放人的。他握紧拳头,“所长您放心,我这就去把人放了。”
所长皱皱眉头,“你拎得清就好,人是不是还受伤了?记得给好好看看,医药费你自己看着办。”
孙勇连连点头,“是是是,这我都懂,肯定把人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所长一摆手,他就退了出去,刚出房门就快步往关押夏父的屋子而去,而一直躲在房门外偷听的彭州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孙勇往椅子上一坐腿翘到桌子上,摇摇手中的笔,“姓夏的只要你交出方子,我立刻放你走,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而且你一个小老百姓拿什么跟我斗?嗯?”
他放下腿双手撑着桌子,夏父有些犹豫起来,面对李飞时他毫不惧怕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当官的告他,可现在这当官的威胁他,他要去哪儿告状,出都出不去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不说媳妇儿也被抓起来家里只剩下孩子,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孙勇松了口气,心说他果然不知道有贵人帮他,呵呵,不急,他就给他两分钟时间让他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到时候谁也无话可说。
彭州见孙勇呆在里面不出来不像现在放人的样子,嘿嘿一笑,撞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他喽!
所长正转悠放松心情,自从接了局长的电话他整个神经绷得紧紧地,这会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彭州走到他身边轻笑一声,“所长有了孙子就是不一样啊,这精神头可比年轻人还好,家里这位可是小福星啊!”
所长最喜欢显摆他那金孙,笑眯眯的拍拍彭州的肩膀,“你这小子,净会说些好听的。”可这话还真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彭州不经意的说,“这可都是大实话,哎,我看孙组长一脸凝重的在那儿审人,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所长一愣,“审人,审谁啊?”没见新带人回来啊。
“还有谁?就刚刚带回来那卖饼的啊,今儿就这一位。”
所长气的血气上涌,连彭州的话都没回,甩袖离开,彭州也不在意还高兴的眯起了双眼。
这厢,孙勇不耐的踹开凳子,“到底想好了没?这方子给还是不给?我可没这耐心陪你耗下去。”
话音刚落,门就“砰”的一声,被跺开了,所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孙勇,他一转头登时脸色刷白,“所,所长,这都是误会,我,我可以解释……”
“妈了个巴子,你解释个屁,你想死可别拖着大家。”一脚就把孙勇踹出去一米多远。
夏父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了一跳,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所,所长您在吗?外面来了人说是局长派来的有事儿找您。”
所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训斥孙勇转身就往外走,孙勇愣愣的呆坐在地上全身酸软无力,这下是真的完了。
心念一动,对着夏父哀求道,“大哥,夏大哥,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我这就送您出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他慌张的已经完全忘记了夏父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了啥?快被这一出出完全弄蒙了。
所长见一其貌不扬的男人靠车站在派出所门口,却完全不敢小觑,那一身煞气看着就不像一般人,客客气气想把人请进屋,哪想这人完全不买账直接道,“我是局长派来接夏先生的,时间紧迫,局长还等着呢。”
所长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姓夏的现在衣服上还带着血呢,现在把人放在跟前他不是找死吗?
好巧不巧,孙勇恭恭敬敬的把夏父带了出来,这男人看见来人的狼狈心中一凛,直接走过去,“夏先生是吗?我是徐天,你叫我小徐就行,是唐先生让我来带你回家的。”说是局长恐怕对方不认识,这样方便免得徒增是非。
夏父一听唐先生自动理解为唐自秋,因为他所认识的姓唐并且会就他的也就这一人,只是有些纳闷,唐叔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并找人来救他?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出去再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徐天随意的朝所长摆摆手就准备离开,所长巴不得他赶紧走,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口中的唐先生是谁,但看徐天那恭敬的语气他觉得那可能是个大人物,可不是他能过问的。
夏父从没见过徐天,而且说实话他不太敢跟这人搭话。沉默的跟着对方上车,徐天首先打破了沉默,“夏先生,你看我是不是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番再回家。”
夏父连连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换身衣服就好,有劳徐先生把我放在这路口就行。”
徐天想也不想就拒绝,“没事儿,既然这样你下午好好歇歇,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回村。”
夏父本想说自己一个人就能回去,转而一想这徐先生说不定还要去找唐叔有事儿呢,就没再说什么。
之前孙勇找人给他检查过,知道没什么大碍就不想再去医院花冤枉钱,至少他觉得医院的药真的挺贵的。找了个小诊所拿了药,徐天一路跟着也不说话,夏父带着他一块儿回家他浑身酸痛也顾不上那么多,简单招呼一番就洗了个澡抹上药。
看夏母不在家他有些担心,转而一想唐叔知道消息肯定是媳妇儿报的信,那应该知道他被救出来了就微微放心。他这一天筋疲力竭,出去买了饭跟徐天简单吃了一番躺床上就睡着了。
不过,他一晚上都想着快回家看看情况所以早上五点多就醒了,他本来还轻手轻脚的怕打扰徐天休息,结果出了卧室的门就看到对方在坐伏地挺身还没一点声响,抬头看见他利索的站起来拍拍手上的不存在的会灰尘。
夏父吓了一跳,刚想出门去买饭发现桌子上摆着豆浆和油条,微微有些尴尬,作为主人却比客人起的还晚似乎不太好?
徐天擦擦汗,“夏先生吃完饭如果没事我们就早点回去你看怎么样?”
夏父赞同的恩了一声,他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意思提罢了。
他们起的早,夏时远几人也不例外,唐自秋连例行的锻炼都免了,夏时蔷和夏时诺昨晚见妈妈红肿的双眼和低落的心情也不敢去问,只是连平时玩笑的心思也没了。
几人草草的吃了早饭,商量好先去派出所看看夏父的情况然后夏母回店里处理一下毕竟昨天事发紧急得给客人一个交待,还有通知夏鹏这几天先不用送菜了,而唐自秋要独自去市里跑一趟,具体做什么就连卫奡都不得而知。
夏时远此时在家也坐不住就拉着卫奡出去溜达顺便送夏母他们出村,他不认识什么人帮不上忙,现在那么乱跟着说不定只能添乱,卫奡自然万事随他。
他们刚到村头,就迎面而来一辆看起来相当高档的轿车,村子里路窄的很又没有铺,车子过时都会扬起漫天的灰尘,几人都侧身防止被呛,卫奡更是眼疾手快的把夏时远拉进怀里轻轻压下他的脑袋。
他们本想等车开过再走,那车却在他们身侧缓缓地停了下来。
夏父迅速的打开车门跳下来,“雪琴,唐叔你们这一大清早的是准备上哪儿去啊?”
夏母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显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猛地转过身拉住夏父的手,“红,红兵,真的是你啊?你,你是怎么出来的啊?我还愁着怎么去救你呢!”说着说着竟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夏父看媳妇儿情绪激动赶紧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看人多也不好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只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指指身后道,“多亏了小徐兄弟啊,这不还是唐叔让人去的么。”他这一路跟徐天聊了不少,发现这人将近四十却完全看不出来,面冷心热说起话来俩人还挺投机,夏先生徐先生喊起来显得太生疏,就心照不宣的把称呼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