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寂静程度让柳长歌能够清晰地听到杨若烟轻微的呼吸声,可她的呼吸太弱了。长歌大胆地将她扶起来,那一头柔软的秀发立时倾洒在手臂上,馨香味混合着潮湿气形成另一种味道,但不是很难闻。
柳长歌不再犹豫,算准时间快速脱掉杨若烟的衣衫,雪白香肩柔弱而细腻的暴漏出来,紧接着除去亵衣,双乳的洁白与丰满也映入了眼中。
柳长歌抖了抖眉,如果杨成风知道他女儿的身子已经被“他”看了,恐怕会气的一蹦三尺高吧,连同他那张包养的十分细腻的脸孔也会在一瞬间暴增几条明显的皱纹。可为了救杨若烟,唯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让她和百里晴迁心里都舒服。
再说,她并不是男子,看一看杨若烟的身体也没什么。何况,柳长歌撅嘴,杨若烟的身材还没自己有料呢,充其量只是肤色白皙,胸型嘛,勉勉强强过得去。
耳边传来破空之声,柳长歌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将双手撑于其背部,这就是江湖人身受重伤之时的典型疗伤姿势。
一条细小的银针从窗外射进来,就像是亲眼所见般,万分精准地射中柳长歌后背的穴道,她立刻感觉有一股蓬勃的气力在流窜周身脉络。
同时,双手手掌居然冒出了两股青烟,随着两道陌生气流像是打破禁制般呼地一声,从杨若烟的毛孔中透出,被她吸入掌中。
耳边听到了一声细微地痛呼,柳长歌却无法分心,她知道从杨若烟体内吸出的气流是什么,所以她要确保在完全清醒时,将杨若烟体内的毒素吸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难道在你心里,我的感情就抵不过世俗伦常吗?柳长歌越想越委屈,差点没哭晕过去!
斜面递来一方丝帕,伴着一声浑厚的叹息,“公主,请保重身体。”
柳长歌靠坐在假山旁,透过月色将这人刚硬的脸庞看的清晰,她停止了抽泣,接过他的丝帕拭去了泪,平静地问:“今天晚上,你都看到了?”
青衣跪在她脚边,低着头:“属下不敢。在百里姑娘为您逼毒之前,属下已经退避。”
柳长歌长叹一声:“她接过玉之后,有没有说过什么?或是,她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青衣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很平淡。”
柳长歌攥紧了拳,又无力地伸开,“扶我回去。”
青衣隔着丝帕扶住她的手,感受公主掌心上的温度,忽地皱眉:“您的手…”
“没事。”柳长歌打断他的话,她此刻全身无力,只想回去睡觉。她不想在意任何人了,第一次表明心迹却被拒绝,这滋味她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月光的银芒与珠光宝气的色泽交相辉映,当两人的身影消失之际,一声怅叹敲响了月夜的孤寂。
百里晴迁悠哉悠哉地侧躺在假山顶上,寂寞的感受着身下凹凸不平甚至坚硬到疼痛的纹路,她不在乎地喝着酒。酒囊的精致与华美曾让她爱不释手,得到这么久,她却也不在意了。
情感也同样如此,像酒,饮入腹中,只在品尝那一瞬间得到了快感,之后如死寂般平息。她不想自己的感情有一天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消逝!
百里晴迁自嘲一笑,看起来潇洒的人未必真的潇洒,看起来懦弱的人未必真的懦弱。在情感上,她输给了柳长歌。
月光拉长了影子倾斜在窗纱上,飘忽的颜色与动态结合出一种迷人的精彩。柳长歌却无闲情雅致欣赏这场风景,而是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闪烁着百里晴迁用端正的姿态逃避现实的样子,柳长歌负气地背过身,在挣扎与委屈中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如愿以偿的得到晴迁的重视,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自作多情的美梦而已!
直到晨起用完早膳坐在别雀山庄正厅堂的紫檀木椅上时,柳长歌的思绪还依旧停留在那个梦里,连喝茶都险些被烫到。
冬儿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心疼地看着柳长歌:“公子,您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眼睛这么肿!您等一下,奴婢去厨房拿鸡蛋给您敷一敷。”
柳长歌拉住她,无精打采地说:“别去了,我没事。”
冬儿叹了口气,只得安静的守在长歌身旁,不时地奉茶。
柳长歌依旧情绪低落,神色颓然,见百里晴迁慢悠悠地走进来竟坐在对面。她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杨成风一清早的请她过来,她还真不想出房门!
一声大笑传进来,轰动整座山庄:“神医果然是医术高超,令人钦佩!”
柳长歌的耳朵差点没震聋了,立时将目光转向门外。
杨成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随着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少女的目光极为清澈,进来第一眼就定格在柳长歌的脸上,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杨成风略含深意地凝视着柳长歌,此时她依旧少年装扮,见她双眼通红神色疲惫,便关怀地问:“昨夜睡得不好吗?还不知“神医”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百里晴迁一瞧,心下了然,一边饮茶一边看热闹。这做派完全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事外人!
杨成风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柳长歌感到不寻常,按照杨成风的性格,在得知自己女儿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的情况下,怎会不火上眉梢,大发雷霆?
可是杨成风不但没发怒,反而如此平静地与她言谈,是否太过诡异了呢?柳长歌思虑片刻,实在弄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拿出唬顾菲菲那套说辞:“我叫寻迁,家住很远的地方,我常年游历于山川河流之间,是一个游子。”
“噗…”百里晴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她轻笑着摆手,“失误,失误。”
杨成风没有在意,因为今天是商量女儿的人生大事,百里晴迁确确实实是神医不假,但救他女儿的却是这个名叫寻迁的少年,而且她还看了若烟的身体!涉及到女儿的名节,这是重中之重的事。
杨若烟悄悄瞟了柳长歌一眼,红着脸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杨成风了然地靠近女儿,二人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不时地将饱含深意地目光投向柳长歌。
柳长歌被这父女两的举动弄的心惊肉跳,一旁的冬儿转了转眼珠,也不明白这父女两在玩什么把戏。
诡异气氛持续蔓延。苏瑾走了进来,仍然一派儒雅风旋绕,见杨若烟已经完好如初,便对杨成风笑道:“岳父大人,我已经代表苏家请示了霍大人,成亲之日就定在三日后,与全苏州所登记的成亲人士一起拜天地。不知岳父意下如何?”
杨成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碧玉珠链,抬眸说:“贤婿啊,在等等吧。莫急。”
苏瑾皱眉问:“现下若烟已经恢复如初,为何不尽快成亲?难道岳父还想借此机会考验小婿?可我父亲已经带着聘礼在来的路上了。”
苏训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杨成风拧眉思虑。
杨若烟脸色煞白,根本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喜欢苏瑾,这次的中毒事件,完完全全是因苏瑾而起!
她专注地凝望那个少年,昨晚上,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她不喜欢苏瑾,更不想嫁给他。并不是因为苏瑾多么多么的不好,她甚至对苏瑾没有半点了解。
他们两绝对是商业联姻,父亲看中苏家第二富的荣誉,本着富富联姻的观念,未经她允许就私自给她定了终身。
为这事她甚至连夜逃出山庄,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当她化妆成侍女跑出家门时,见一辆马车停靠在山庄门前,苏瑾靠在马车旁微笑地看着她,说了句,“上车吧。”
杨若烟闭上眼,当时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上了那辆马车。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不想回想了。可无论她逃到哪里,最终还是要回到山庄,因为这是自己的家。当她踏进房门时,迎接她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直到醒来之时,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清丽纯洁的脸孔,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潭,清清澈澈,明明白白。也仿佛看透了世俗,遂心境的格调将眉峰上的典雅布置的极为祥和,用来点缀着它不凡的风采。
柳长歌用扇子挡住了半张脸,眼神飘来飘去,实在是受不了杨若烟那专注目光的扫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谁来解救她啊!柳长歌无语瞪苍天,该死的百里晴迁居然在对面看热闹,简直是可热孰不可忍!
当柳长歌实在忍受不住要爆发之时,一声叫喊直冲云霄:“苏训苏老爷到!”
杨成风不得不庄重地起身,出门迎接去了。
苏瑾今日难得心情好,父亲与杨成风肯定会愉快的达成协议,而他与若烟的亲事也铁定会在三日后圆满的画上句号。
因着心情好,苏瑾便对杨若烟发出邀请,“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柳长歌以为马上就要解脱了,谁知杨若烟根本就无视了苏瑾的邀请,来到自己面前,温和一笑:“寻公子,看你一派优雅气度,想必对诗词歌赋很感兴趣吧?”
柳长歌一怔,瞟了眼快要睡着的百里晴迁,立时皱眉却又展开,笑道:“我对诗词一般般,我喜欢字画。”
杨若烟惊喜一笑,“巧了,我朋友她家就是开字画行的,各种名画都有收藏,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
柳长歌一口答应:“好啊,那就劳烦杨姑娘带路了。”
杨若烟娇羞的脸都红了,赶忙前头带路。
柳长歌临走时看了百里晴迁一眼,见她正眯着眼玩着她的酒囊,根本没理会自己,不由得来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冬儿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无时无刻不侍奉在公主左右,但是公主今天的心情好像并不愉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目光阴沉地目送三人离去,刚回头,却见百里晴迁也不见了?呼吸一窒,这个女子行踪不定,武功医术高深莫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西街“雪云轩”,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顾菲菲正好心情地描绘一幅清丽脱俗的人物画像,来往客人觉得稀奇,这可是难得的一种景象,苏大小姐竟然亲自作画,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南边出来的呀?
人群中,柳长歌面色清冷地盯着顾菲菲撅着屁股的姿势,原来是在勾勒画中人的脚,那双脚可真称得上是玉足啊!雪白晶莹,让人看了有种抚摸的冲动。可是,她什么时候在顾菲菲面前露过脚?她怎么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菲菲…”杨若烟吃惊地捂着嘴,发出颤抖地呼唤。
顾菲菲身躯一抖,紧忙回头,见杨若烟完好如初地站在那吃惊地望着她,她赶忙扑上去抓住杨若烟的手,惊喜笑:“若烟,你没事了?”
杨若烟弱弱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那幅画,不确定地问:“你画的是谁呀?”
顾菲菲心虚地瞥了眼柳长歌,“呃…”
柳长歌无奈摇头,来到画卷前收起这幅画,她不怪顾菲菲擅自画她的画像,但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松就绕过她。
冬儿连忙接过画卷,小心翼翼地卷起,并瞪了顾菲菲一眼。竟敢私自画公主的画像,这要是在皇宫,早就被问斩一百次了!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走我雪云轩的画,是不是太放肆了?”一声冷冷的言语传来。
柳长歌微微一愣,用眼神制止了正要开口的冬儿。
人群分开,一个冷面寒霜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冷眸上下打量着柳长歌,一丝不屑隐没眼底。
顾菲菲连忙上前,拉住男子的手,“父亲,您怎么来了?寻迁是我朋友,那幅画是我送给她的。”
顾明德瞥了女儿一眼,神情依旧威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想要从雪云轩拿走一件东西,必须要付出同等代价。这幅画无论是画纸还是笔墨,亦或是画工,都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存在。女儿,你要送礼物也要掂量一下价值,如果在雪云轩之外,她拿走也就拿走了,但在雪云轩之内,她要这幅画,没那么容易。”